“不要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这个炉子能不能降价？”张謇紧紧皱着眉头，不愿意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连草稿都没有打过的谎话。
那王三看着张謇的脸色，忍不住愣了一下，张开嘴巴还想说什么，可最终却是没能发出声音。
他微微犹豫了一下，神情有些踌躇，好半天才开口道：“老板，你是诚心想要吗？”
“我如果不要，干嘛还要让人把你叫出来，听你说这么多废话。”张謇这会儿是真的上了脾气，话也是说的完全不客气。“你不要给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妖蛾子，最好把价格一次报到位。”
看着张謇这一副十分不愉快的表情，王三略微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要报出什么样的价格。
两人之间诡异的安静了好半天，之后，王三咬了咬牙，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既然老板你是诚心想买，那我也就交你这个朋友，八十万，不还价。”
八十万，这个死光头，怎么不去抢呢？
心里忍不住吐着槽，张謇直截了当道：“二十万。”
“二十万？”王三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样，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说这位老板，你到底是买东西的还是来砸场子的，你这价也砍的太没有诚意了吧。”
“怎么没诚意，这大家都说，无论是什么物件，都是顶天报价，贴着地砍价，就你这个丹炉，我看着并不是什么古董，如果不是不愿意浪费时间，我自己去定做一个，恐怕都要不了二十万。”
张謇一边说话，一边忍不住笑出了声：“就算退一万步来讲，那些收藏古董的公子哥，为了显示自己的附庸风雅，一般把玩的都是玉器瓷器，笔墨字画，很少有铜器吧？”
“再说了，丹炉这种东西，也就是在历史书上见过，什么追求长生不老的皇帝，身边的道士开炉炼丹，那些根本都是传说，现代人哪里能用得到丹炉，你要是再不给我报实价，我可真要走了。”
为张謇这番话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王三，一时间忍不住有些后悔。
说实在的，这个丹炉其实是他还没有发家之前，在跳蚤市场淘货的时候一时新奇，买回来的。
到现在已经有十来个年头了，他都已经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屁孩儿，一路往上爬，成为少爷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替他掌管着这偌大的古玩店了，也没能把这个丹炉出手。
每每一想到这里，就算是半夜，他也会忍不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和身边的朋友说起这件事，那朋友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现在他就是古玩店的老板，怎么就没有想过把这个丹炉摆出来，说不定哪天来个冤大头，或者凯子当惯了的公子哥，也会和他一样一时兴起，买了这东西回家，让他把自己的损失赚回来。
有了这个主意之后，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从酒席上回来，王三就直接把这丹炉摆在了货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