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十三皇旗 >十三皇旗

第二百一十一章 割袍解甲,孙云浪暴怒慑人

楚商羽沉默不语,背在身*扇的右手不自觉紧了紧,沉眼冷视慕北陵,身子微微前倾。

其实在他沉默的这几息之中,慕北陵已是心知肚明,大通商会,虎威镖局,以及南元世子郑简被刺,一定都和武越有关系,只是不知道关系到底有多大而已。

姑苏坤清咳一声,晃身贴近慕北陵,身体表面玄武力似水荡漾,一眨不眨的紧盯楚商羽。

楚商羽抬起眼皮看姑苏坤一眼,收起身子,说道:“小生不知道慕兄说的什么,不过小生倒想问一句,这可不可以算是慕兄给殿下的答复?”

慕北陵摇头说道:“想必楚兄也知,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殿下于我有恩,慕北陵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日但有所需,只要不涉及家国大义,在下甘为殿下肝脑涂地。”

楚商羽再盯他几分,见他表情没有变化,知道他说的是真话,登时松了口气,笑起说道:“慕兄的意思,小生一定一字不落的转告殿下,不过也请慕兄牢记今日的承诺,如此,小生便告辞了。”

慕北陵拱手道:“楚兄好走,不送。”

楚商羽目光依次扫过几人,在姑苏坤身上停留最久,随后施身而去。

待其走远,皇甫方士说道:“缙候的野心,恐怕已经快展露无遗了啊。不过楚商羽说得对,如果郑简真的死在朝城,那么主上一定会被大王当成替罪羔羊,我们还需早作准备才好。”

慕北陵点点头,道:“先生说的是,就算知道不是我干的,为了安抚郑王,朝中的人也会把我供出去。”想了想,问道:“蛮子和林钩现在走到哪里了?”

皇甫方士道:“还没消息,属下这就遣人去查探。”

慕北陵道:“有劳先生。”

皇甫方士匆匆抱拳,快步离开。

慕北陵重新躺下,阳光渐隐,周遭只剩下一股股从地上冒起的热气,籽儿幽幽醒来,跳下地又去玩耍,似乎才睡醒精力好得不得了。

慕北陵想起方才楚商羽身上那种淡淡的危险感,突然有个奇怪念头的冒出,他问道:“姑苏大哥,要是让你和楚商羽对垒,胜负几何?”

姑苏坤想了想,回道:“若只是寻常比拼,我输,若是以死相搏,他死。”

慕北陵闻言,微微一笑,双手枕在后脑勺上摇动起太师椅,喜道:“如此,高枕无忧。”

正厅中,瓷杯玉器砸落一地,破碎的瓷屑到处都是,婢女下人躲到一旁,瑟瑟发抖。钟道泰付程瘫软在椅子上,夏亭和陈进则被岳威带人押在门前。

首位上,孙云浪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周身玄武力虚浮不定,右掌对着侧门旁的一人高花瓶,掌中白芒陡闪,花瓶“咻”的被袭至手中,他举手便砸,“哐当”一声,碎屑四溅,而后狂叫道:“老夫不甘,老夫不甘啊。”

原来夏亭陈进被押来问话,二人一开始还替武天秀极力掩饰,说此诏令乃太后所立,欲拿太后的身份强压孙云浪,哪知在后者的威逼之下,二人还是说了实话,诏令确为武天秀亲口所下,而且还是背着太后让他二人传令扶苏关。

三朝老臣,孑然一身,哪知到头来却被人猜忌,于此何甘。

钟道泰已经不知道如何再劝,他深知即便武天秀猜忌孙云浪,孙云浪也断然不会背叛西夜,但于情于理此事都是武天秀之过,是西夜欠孙云浪的。

孙云浪立于厅中,阴沉着脸色扫视满堂众人,乱发披肩,一双虎目中遍布血丝。过的良久,他忽然长叹,蹬蹬后退到椅子上瘫下,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满面皱纹。

堂下众人看着他,无人敢出一言。

又过片刻,只见他老泪纵横,仰头疯笑后,探手取下挂在椅子旁边的七尺宝刀,左手拉起衣袍一角,手起刀落,袍角“刺啦”断开。

钟道泰眼见他拉起衣角时便觉不免,那句“不可”还未说出口,袍角就已经落地,旋即重叹一声。

孙云浪目视众人,沉声说道:“老夫三朝为臣,先辅佐先王平定天下,后摄政我王安民社稷,岂料小女灵柩尚在堂外,老夫一片赤诚就被如此质疑,天不佑我,既然如此,何不割袍断义,去了这一身功名,做个素衣老人,却是安乐。”

又道:“从即日起,老夫脱战袍,束战刀,去除三官六履,不再为镇国公,也不再为西夜大将军,安身于野,诸位皆可做老夫之见证人。”言罢执刀于地。

钟道泰听那宝刀落地之声,掩面哭泣,摇头不已。

厅外,忽传喝声:“大将军不可啊。”

祝烽火晃身进来,瞥了眼低头不语的夏亭陈进,朝孙云浪单膝跪地,拜道:“大将军,此事万万不可啊,大王年轻,听信谗言方才做出愚钝之举,大将军乃我西夜支柱,决不可解甲归田啊。”

孙云浪摇头吁道:“烽火不必再劝我,老夫心意已决,这西夜,便这样吧。”

祝烽火还欲再劝,却见孙云浪摆了摆手,佝偻着身子,在福伯的搀扶下走去后堂。

堂上鸦雀无声,钟道泰眼神已经呆滞,祝烽火岳威也不知如何是好,夏亭陈进立在门口瑟瑟发抖。过了好久,付程才豁然起身,走到夏陈二人身前,披头骂道:“愚蠢,愚蠢至极。”

钟道泰被他一语惊醒,忙拭去老泪,呼道:“付大人,快,快传书太后,请她老人家出面做主啊。”

付程提袍疾步而去。

却说孙云浪割袍解甲之事被福伯连夜告知慕北陵,慕北陵得闻此事大骇不已,连忙让皇甫方士领他前去。

至厢房前,孙玉弓,福伯,以及府中一甘下人皆伏地门前,见其过来,孙玉弓只偏头看他一眼,又俯身下去。福伯哭道:“新姑爷,您去劝劝老爷吧,老爷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慕北陵道:“吃的东西都在么?”

福伯赶忙让侍女呈上,说道:“都在这里,已经热了好几遍了。”

慕北陵让皇甫方士接过餐盘,说道:“放心吧,我去劝劝。”

众人闪开一条路,慕北陵缓步至门前,轻叩房门。见房中久违应答,再敲几下,轻声说道:“岳丈大人,是我,北陵。”

再安静片刻,旋即听孙云浪传声出来:“进来吧。”

慕北陵推门进去,皇甫方士领着他走到桌前坐下,将餐盘放在桌上,退至一旁。

孙云浪道:“你眼睛不好,不好好养伤,大晚上到我这里干什么。”

慕北陵苦道:“我若再不来,恐怕就有人会在背后说,我这个女婿不称职了啊。”

孙云浪叹道:“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之说真不是假言。”执壶亲自斟了杯茶推给慕北陵,皇甫方士点头致意,将茶杯握进慕北陵手中。

慕北陵轻抿口茶水,入口淡雅回甜,比猴魁的味道要清淡几分,赞道:“好茶,此茶何名?”

皇甫方士在后接口道:“银针。”

慕北陵默念此名,孙云浪看他一眼,道:“先生是懂茶之人,老夫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啊。”

皇甫方士颔首道:“不敢。”

慕北陵道:“银针,茶香泊雅,有流银泄地之感,就是这针字锋芒了些。”

孙云浪道:“我是老了,年轻的时候因为这名字,喜欢上这茶,一直喝到现在。年轻人嘛,没有锋芒哪里对得起少不经事一说。”

慕北陵以为然,笑道:“就是岳丈大人这锋芒直到现在也没掩下多少啊,今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岳丈大人真性情,乃都中年轻翘楚之榜样,可惜岳丈大人可想到割袍解甲之后,又会引来何等风波?”

孙云浪哼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老夫就该逆来顺受?”

慕北陵道:“非也,岳丈大人三朝老臣,于西夜功绩盖天,只是您也说人言可畏,朝堂有大王质疑,还有都仲景煽风点火,岳丈大人解甲归田,最高兴的人是谁?最受益的人又是谁?”

孙云浪沉默不语。

皇甫方士站在后面,突然插上一句:“太后是明事之人,不会让大将军解甲归田。”

慕北陵伸手蹙摸到餐盘,向前推了推,说道:“岳丈大人不该让亲者痛仇者快。玉英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您这样。”

孙云浪长吁口气,嘴唇半张,酝酿了好久,才颤声吐道:“老夫不甘啊。”

慕北陵颔首下去,再推了推餐盘,孙云浪瞥了眼满盘菜肴,深吸口气,方才抓起竹筷,浅口吃起。

慕北陵闻声,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等孙云浪用完晚膳,慕北陵朝门口唤道:“福伯,进来收拾下吧。”

福伯推门而入,见餐盘中只剩了一小点,破涕为笑,眼眶中老泪还在打着转,连连应声过来收拾,然后含泪躬身退出去。

慕北陵随即起身,躬身拜下,道:“小胥就不打扰岳丈大人了,您早些休息。”

孙云浪点点头。

皇甫方士抓起慕北陵的手放到自己手腕上,领他出去。至门口时,慕北陵突然停住,沉吟片刻,回首咧嘴笑起,说道:“还有一事,小胥觉得应该告知您,那南元世子郑简,已经死了。”言罢推门出去,留下苍目紧蹙的孙云浪。(未完待续)

相关推荐:我真没想过要重生我就是打球一拳神僧余生记我在黄泉当教主血染大秦重生之大西北1998神级导演从毒舌影评人开始岂是心动心动满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