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言语之中,处处都流露着客套,好似,那个纠缠不休的秦晚,早就已经随着时间的流走而消散。
“嗯。”
沈弋薄唇缓缓的掀动,然后转身离开。
不过在转身的那一刻,脸上被苦涩所充斥着。
正如那天在酒吧,沈弋没有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再见秦晚,而这几次在医院,也能偶遇她。
他是渴望着和她在一起的,和她靠近的,但是却因为现实的残酷,却是不得不和秦晚背道驰行。
秦晚,我沈弋不是你的良人,蹉跎多年,你该放手了。
而秦晚,望着沈弋的背影,有眼泪却是缓缓的下滑。
手术室的大门,突的一下被打开,秦晚立即的起身,却因为起身的太快,而险些跌倒,秦晚急切出声道:“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秦暮深只说乔韵出事在手术,而关于情况,秦暮深并没有告知于她。
“病人的心脏特殊,如果在左边的话,即便是及时的送到医院,也回天乏术。此刻子弹已经取出来了,等麻醉药过,病人也差不多会醒来,但是4小时还是要多做观察。”
主治大夫拉下来了口罩,朝着秦晚微微的颌首。
在看到秦晚的那一刻,主治大夫的眸子却是闪过了一丝惊讶,要知道,送乔韵来的人,当时可是个男人。
那个男人当时那般的着急,仿佛挚爱在失去。
而忽然的转变,的确是让主治大夫很困惑,但是一念间却又忽然想到,可能是有事去了,病人有事,他们也无权干涉的。
秦晚站在原地,一脸的错愕。
枪伤?
如果乔韵的心脏不是在右边的话,现在乔韵已经死了?那到底是谁,是谁想要乔韵的命,还有乔韵的母亲?
同时,秦晚的心,却又划过了阵阵的苦涩。
那出了这样的事情,乔韵要怎样去面对呢?
恍神的时候,乔韵被护士从手术室内推出来,触目所见,乔韵的脸色却是十分的苍白,没有丝毫的温度。
看到了,那是阵阵的心疼。
到底,是出了怎样的事情?
秦暮深接到了秦晚发来的短信,因为秦晚想到,秦暮深能放下乔韵离开,那想来就是去调查事情去了。
而她也不方便打扰着秦暮深,只好是发送短信给他。
秦暮深本来是没有看的,可是想想,兴许是医院那边来的消息,秦暮深看了,医生的话,被秦晚原封不动的给打给了秦暮深。
看着那句右边心脏,秦暮深那紧抿着的薄唇,终于缓缓的松动了起来。、
庆幸。
“先生,各个监控都被摧毁,不过在南边却是看到了车子,虽然各处细节都处理的很小心,但是不排除是陆家所做。”
许就朝着秦暮深,如实的道出事情的进展。
陆家?
陆方淮还是陆南沫?
“备车,去陆家。”
“派人去医院跟进着,护住她们两个人,备车,去陆家。”秦暮深的眼神忽然一下深邃起来,神色却是无比的冷漠起来。
陆家么?
这一次,他倒是要看看,陆家后来,还怎样的嚣张。
“是。”
许就点头,单是看到秦暮深那周身寒气,许就就不敢再说话,这一次,秦暮深真的是气到了极点。
乔韵跟在秦暮深的身边,秦暮深又何曾让乔韵受过苦呢?
既然陆家敢做,那就该付出一定的代价来!
尤其这次,还不轻。
“许就,你说,她会恨我吗?”
在路上,秦暮深却忽然朝着许就问出声,声音无比的暗哑,而秦暮深的脸庞,也不再那么的冷漠。
甚至是,渲染上了一层哀伤。
这个,许就不好说。
秦暮深除却把乔韵给困在身边之外,其他都没对乔韵怎样过,甚至只要乔韵不再周身带刺,秦暮深可以宠她上天。
可是乔韵的满身刺猬,却是……
而这次乔韵出事突然,秦暮深却急切的把乔韵给送到医院,后来赶回到别墅里面,派人在处理着韩美英的事情。
即便是秦晚都已经说过那样的状况,秦暮深还是不愿意就此定下那个定义,找来医生来,哪怕是医生看了第一眼说,已经死亡。
秦暮深还是那般的尖锐怒吼:“怎么可能,给我看好了——”
他不愿意相信韩美英已经死亡的事情,那是因为,乔韵会奔溃,乔韵和他之间,本就已经各种的艰难。
若还要奔溃的话,她……
秦暮深害怕,乔韵会承受不住。
恨他吗?
一向,理智分明的秦暮深,却在此刻有些迷茫起来。
“先生,按照乔小姐的性子……会。”
许就抿了抿唇,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是朝着秦暮深缓慢的道出声。
乔韵会恨。
秦暮深轻然的勾动着唇角,虽然唇角上覆盖上笑容,可是细看,却是隐隐苦涩落寞异常。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靠在后座的秦暮深,薄唇突的一抿,眉头皱起,而视线,也朝着前方看去。
前方停靠着好几辆车,而车身的周边,也是被几辆车给拦住。
“下车看看。”
秦暮深薄唇缓然的掀动,声音淡漠无温。
“是。”
许就也是无比的困惑,这个节骨眼上,谁敢拦下秦暮深的车呢?
还是说,是最有可能开枪射杀乔韵的陆家,或者是,其他想要杀了秦暮深的人?
许就的神情,慢慢的冷了下来。
然而下车的那刻,对上一双淡薄的眼,脸色却也是大变,无比的暗哑,困惑。
所来之人,是秦正。
“老先生?”
许就的声音微微的困惑起来,怎么都不敢想,所来之人,竟然是秦正。
而秦正身上,一身的中山装,却是更加的显示出来,秦正的严肃沉抿。
“把他给我叫下来。”
秦正淡薄一声,朝着许就吩咐。
“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许就低声朝着秦正问出声来,虽然秦正是秦暮深的父亲,但是开工资给他的人是秦暮深,直接的下达命令的人,是秦暮深。
“走狗而已,有必要问?”
秦正哼了一声,声音淡薄。
然而——
一声戏谑的声音却是直接的接起了秦正的话,秦暮深缓慢的推开车门,他的薄唇上虽然是勾起笑容。
可似笑非笑的样子,却是更加的冷漠。
“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可是父亲大人,有些时候,狗比人,要可靠。”
秦暮深站定下来,徐徐的迈着步子朝着秦正走来。
“父亲大人这次过来,如此的兴师动众,是为何呢?”
秦暮深低低的笑笑,但声音却是更冷。
他从不认为,这是一场巧合。
“乔韵的事情是我做出来的,和陆家没关系,你要是想对我动手,我来了。”
秦正迎上秦暮深的目光,淡淡的道出声。
是他做的事情,他从来就不否认,正如当初,他放弃了秦暮深的母亲,转眼间就和现在的妻子,夏宁走到了一起。
夏宁,曾是秦暮深的家教老师……
秦暮深曾经,很敬重于她。
闻言,秦暮深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秦正,那双黑眸,却是更加的阴沉起来,五官轮廓,却是淡淡的冷漠。
一直都在说秦暮深的狠厉,而秦暮深在家多次,也曾表现出来过几次的恶劣态度,但此刻的秦暮深。
秦正还真是从没有见过,一时间,也是被秦暮深的这般神情给吓住。
但,还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淡淡的出声道:“陆家的事情岂能由着你说推就推?乔韵那本就是个祸害,留着能有什么用?”
秦正的脸色也是无比的铁青,说的话,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秦陆两家联姻,那是必不可少。
既然乔韵是中间最大的问题,那不如除掉乔韵,而至于韩美英的话,秦正觉得,早就已经传出死讯的人,是根本就不需要留在人世上的。
秦暮深还是不说话,只是冷沉沉的看着秦正,目光甚至比刚才的更加的冷沉起来。
秦正被秦暮深的这般目光,看的发悚。
但是,他却在心中安慰着自己,秦暮深就算是再因为之前的事情恨着他,他和秦暮深之间的血缘关系,秦暮深也断然不敢对他怎样。
“怎么,你还想把你老子给送进监狱里,为一个女人报仇?”
秦正的目光看向秦暮深,冷冷的,就像是刀剑一样,钝钝锋芒。
秦暮深笑了,也终于开口:“我不会把你送进监狱,但我不会轻易作罢。”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因为秦正而毁掉,一是他的母亲,二是乔韵,所有的事情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怎么可能。
秦正漠然的看着秦暮深,“呵你还能怎样?”
前不久的那种坚定于秦正此刻来说,却是荡然无存,因为秦暮深说的话,还有秦暮深此刻的神情,都很冷。
然而,秦暮深没有再回答秦正的话,而是重新折身回去,走到了车身前,开了车门,坐进去。
只留给了秦正一个背影。
而许就也只好是紧跟在秦暮深的身后,在车上问秦暮深:“先生,现在是去医院吗?”
“嗯。”
秦暮深低低的应出声,片刻后,那淡薄的声音又响起:“查查是不是和老爷子有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