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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薛仁之女

且说超梅枫拜入黄衫派掌门薛仁门下,在黄衫派住了三年。

当日一个黄毛丫头,出落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可人儿。薛仁大弟子自微风来了。自微风说:“小师妹。”

某日,自微风拿了一叠白纸来书房给超梅枫看。自微风说:“这是师父写的古诗词。”纸张数目不少,但来来去去均写着同一首词。超梅枫不知如何脸上一红,一颗心砰然乱跳。

超梅枫看了,垂下头,连耳根都红透了。

自微风说:“师父为什么特别爱这首词,写了又撕,撕了又写?”超梅枫心慌意乱,站起身想走。自微风一手按住。超梅枫啊了一声。

自微风说:“小师妹,你懂了吗?”自微风双目燃烧着异样的热情,直看进超梅枫眼里。超梅枫说:“不懂。”自微风说:“你真的不懂?那为什么要脸红?”超梅枫回答不了,亦不想再讨论这尴尬话题,急步离开。

超梅枫已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自微风眼光中的涵义如何不明?但他年纪比她大上一倍,且成了亲,老婆死了,还有个小女儿。关键是,她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别无其他。自此,超梅枫刻意避开自微风,不复过去的亲近,但对师父薛仁却是不同,依旧眷恋溺爱。

某天,一人站在黄衫派的峰顶上,眺望无边的山崖,身影孤独,神伤忧思。此人正是薛仁。突然,超梅枫在他身后。薛仁说:“人已老,事皆非,花开不饮泪沾衣,如今但欲开门睡,一任梅花作飞雪。”

超梅枫说:“师父。”“你为什么总是念此老啊老的,你又没老,精神这么好,武功这么高。”薛仁说:“唉,师父武功再高,终究会老。”薛仁说:“你也在一天天的长大,终究会离开师父的。”

超梅枫说:“师父,我不要长大,我一辈子跟着你学武功,陪在你身边。”薛仁说:“真是孩子话。”“人岂有不长大的,超梅枫,多谢你,你有这样的心就够了。”薛仁继续说:“今岁春来须爱惜,难得,须知花面不长红,待得酒醒君不见,千片,不随流水即随风。”

超梅枫说:“你就传我武功吧。”薛仁说:“你真会说话,明天就传你武功吧。”转眼又过了三年,超梅枫快要十八岁。仿佛无穷无尽的亮丽青春中,开始流露点点成熟韵味。日常生活里,唯一让超梅枫在意,甚至弹体不安的,是二师兄选尘封。

选尘封粗眉大眼,全身是筋骨,比超梅枫大两岁,为人粗鲁得很。他很少跟她说话,只默不作声的瞧着她,往往瞧得她脸红耳赤。黄衫派上的桃子结果时。选尘封常捧着一把又红又鲜的桃子,走进超梅枫房中。放在桌上,一声不响就走了。

有一次,选尘封乘着四外无人,悄悄找上超梅枫。选尘封说:“贼小妹,我们偷桃子去。”超梅枫说:“你叫我什么?”选尘封说:“我们去偷桃子,是做贼,你自然是贼小妹了。”超梅枫说:“那么你呢?”选尘封说:“我是贼哥哥。”

超梅枫哈哈一笑说:“贼哥哥?”选尘封说:“是啊,贼哥哥要偷贼小妹啊。”选尘封言语轻浮,不知怎地,超梅枫心里却觉得甜甜的。那天晚上,二人偷了很多很多桃子,回到超梅枫房里,黑暗之中,选尘封蓦然从后抱住了她。

选尘封说:“贼小妹子,我要你永远永远跟着我,绝不分离。”超梅枫说:“你。”超梅枫出力挣扎,突然间全身软了似的,双双倒在散满桃子的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突然传来喝骂之声。

那人说:“选尘封,你这畜生,快给我滚出来。”

东窗事发,超梅枫又惊又急,羞愧交集。选尘封匆匆穿上衣服,冲了出来,来者赫然是自微风。师兄弟二话不说,就在屋外拳打脚踢的斗将起来。

二人越斗越狠,紧凑激烈,形同拼命。超梅枫说:“大师哥,对不起,求你饶了我们。”自微风说:“饶了你们?”“我饶得你,只怕师父饶你们不得。”

自微风一掌击中选尘封。选尘封说:“啊哟,你真的想打死我。”自微风说:“那还有假的,超师妹,你说要跟师父练一辈子功夫,永远服侍他老人家,你欺骗师父。”选尘封说:“师父不管,却要你管,你不是多管闲事,你是吃醋,不要脸。”

选尘封如狼似虎扑攻,掌影漫天若落英乱舞,猛恶至极。同门交击,自微风使出一模一样的招式,以功力取胜,硬拼下震飞选尘封。自微风说:“哼,我不是吃醋。”“是代师父出气,今日打死你这无情无义的畜生。”

选尘封已是无力反抗,眼看要毙于自微风掌下。岂料超梅枫横里抢出,挡在选尘封身前。超梅枫说:“大师哥饶命,大师哥饶命。”自微风唉了一声。收掌。心上人这般以命相护情敌,自微风自卑自怜,凄苦难耐,长叹一声,黯然转身离去。

翌日,薛仁把他们三人招来饰件亭。薛仁说:“为什么,为什么?”选尘封说:“大师哥见我跟小师妹好,吃醋要打死我。”薛仁对自微风说:“微风,命中是这样,那没有用的。”

超梅枫说:“师父,是我不好,求你不要责罚大师哥。”薛仁一挥衣袖,轻轻佛开超梅枫的手,亦不瞧她一眼。这几年来,薛仁对超梅枫总是和颜悦色,从没骂过一句,连板起了脸生气也没有。

此刻见他神态这般冷漠,心中有多折腾,可想而知。薛仁大怒了。结果薛仁用长剑打断了自微风两根腿骨,将他逐出师门,赶离黄衫派。自此以后,薛仁不再理睬超梅枫和选尘封,更再不传他们武功,视同陌路。

不久之后,薛仁云游而去。到他再回黄衫派时,已过了两年,还带着一位妻子。

夫人年纪轻,比超梅枫还小几个月,相貌好美,皮肤又白又滑。她虽不会武功,却文才极佳,生性聪慧,为人和善,待众弟子甚是亲切。薛仁仍是不理会超梅枫和选尘封,除了偶尔点拨其他弟子外。

就只有埋首钻研太上老君留下来的武功秘籍青龙决。选尘封心想师父不会原谅自己,此生休想窥探上乘武功,前程尽毁,遂把心一横,另谋打算。薛仁妻子身子虚弱,大病一场,好在有薛仁在身边照料。

选尘封乘机钻空子,到书房偷了青龙决下卷,上卷则因薛仁带在身边,无法染指。超梅枫得知此事,明白铸成大错,绝了和师父修好的念头,唯有随着选尘封逃出黄衫派。

两人在中土,躲进山野练功,原来那青龙决的内功诀窍全在上卷之中,下卷则属外家功夫,如心悴掌,焚天八股,不必以内功作为根基。

这两门功夫要杀活人来练,超梅枫想起旧仇,便和选尘封去上户蒋家村。从那恶毒妇人蒋太太开始,将全村的男女老幼,一个个都练作了白骨骷髅。由于二人凶残手段,武功歹毒,渐渐在江湖上闯出紫黑杀神的名堂,成为武林宿敌,仇家满布。

他们武功虽高,无奈树敌太多。几番遭到正道中人群起围攻,再不能在中原立足,只有远走他方,逃到蒙古去。岂料竟落得一死一盲的悲惨下场。

回忆漫长,但在超梅枫脑海掠过亦只片刻间事。她的思绪,忽被某种异响打断。那是紫界均匀绵长的吐纳之声。超梅枫心想:混小子中我重击不但不死,还能提气疗伤,可见内功有点火候,若我从他口中套出功决,必可冲破长强穴窒息,恢复两脚活动。

此时,紫界已行气三大周天,体内热流渐渐舒缓受控,伤势也自减轻不少。

超梅枫说:“黄衫派中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说,那是什么意思?”紫界心想:原来她想我传她内功,她日后必去害我六位师父,我死就死吧,怎能让这恶妇再增功力,害我师父?超梅枫哼了一声。

听得紫界不答,超梅枫取起匕首,左掌按地发力,向前扑去。超梅枫说:“快说。”紫界说:“你想得内功真传,乘早死了这条心。”超梅枫说:“你道我不敢杀你吗?”

突然,一把声音说:“超弱化,你敢?”超梅枫啊了一声。超弱化是超梅枫投师之前的本名,江湖上无人知晓。这三字已有很久没听人叫过,陡然让人呼叫出来,这一惊非同小可。超梅枫说:“你,你是谁?”

乘着超梅枫失神之际,紫界就地滚开老远,抬头瞧去,便见一座假山上俏生生的站着个苗条人儿。紫界说:“清儿。”且说薛冰清逃出大厅后,不肯独自离去,在王府中到处寻找紫界。

她隔远瞧见子翁立气急败坏的经过,心知有异,遂循着他的来路追至石林,及时扬声救了紫界一命。薛冰清与紫界虽只分开半夜,却有久别重逢,欣慰莫名之感。超梅枫说:“你到底是谁?怎会知道我名字?”

薛冰清说:“我姓薛。”超梅枫说:“你,你,你。”薛冰清说:“你什么呢?”超梅枫说:“黄衫派掌门人薛仁是你什么人?”

薛冰清说:“好啊,你倒还没忘记我爹爹,他老人家也还没忘记你呢。”超梅枫说:“你,你是我的小师妹?”原来薛冰清便是黄衫派掌门薛仁的独生爱女。超梅枫说:“师妹,师父呢?”薛冰清说:“爹爹,超梅枫在这里,你快过来瞧她。”

薛冰清清楚自己加上紫界也万万不是超梅枫敌手,便谎称父亲到来,意图吓退她。超梅枫想起薛仁生性之酷,手段之辣,不禁脸色苍白,全身发抖,脑海想起师父的容貌。超梅枫跪下说:“弟子罪该万死,只求师父可怜弟子双目已盲,半身残废,从宽发落,弟子对不起你老人家,当真猪狗不如。”

紫界心想:向来凶神恶煞的超梅枫,怎么一见到清儿提起她爹爹,竟吓得这个样子?

超梅枫自与薛仁相别,无时或忘他对自己的慈爱恩义,此时虽怕见师父,但欣喜之情,更胜畏惧。超梅枫说:“不,师父不必从宽发落,你罚我越重越好。”薛冰清暗暗好笑,拉着紫界便想乘机离去。突然,哈哈大笑之声传来。

长笑声中,北道少道主杨秀清大摇大摆的来到石林。杨秀清说:“女孩儿,我可不再上你的当啦。”衣服带风之声四下响起,石林内人影闪动。

紫界与薛冰清脸色大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群邪从不同方向包抄而至,声势浩大,他俩落入重围,无力反抗,必将任人宰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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