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奸臣之子 >奸臣之子

92、帮洗内裤

顾晏生回头看了一眼何钰, 何钰以书掩面,只露出半张脸, 歪头睡的正香。晌午有元宝在一旁给他打掩盖,夫子过来就踢踢他,没来便任由他睡。

毕竟他才是主子, 元宝要听他的话。

饭点元宝去打了饭, 留何钰一个人懒洋洋半睡半醒,偶尔动一动。

他坐在窗户口, 阳光从窗外照来, 显得人五官越发精致, 皮肤晶莹透亮, 如玉一般, 一举一动都带着慵懒随意的气质。

何钰捂嘴打个哈欠, 那手细细长长,线条优美, 骨感十足。

许是太无聊, 他推开窗户朝外看去, 教堂在一楼, 外面有一片草坪, 用来骑马击鞠,由于学生多,怕骑马冲撞,只有规定的课程才能击鞠。

都是半大的小子,好了伤疤忘了疼, 昨夜儿刚打的死去活来,今早就一片和谐,拔河的拔河,投壶的投壶,忘了隔夜仇。

窗外安清风喊他,“何钰,过来拔河。”

何钰摇摇头,“还是三岁小孩子吗?还玩这个。”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去了,跑的还挺快,路过顾晏生身旁时差点绊到,回头瞧了一眼不甚在意,甩了甩衣摆,出门找了安清风。

那书还是一样的书,字也分毫不差,顾晏生突然就看不下去,丢下书,站起来跟着出了门。

白天天气不错,出了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顾晏生随便找了处廊下坐着,一抬头便能看到草坪上何钰与人拔河。

他与安清风各站一边,菜市场讨价还价似的,争锋相对。

“表哥,我怎么说都是你表弟,让让我呗。”何钰一扫方才懒洋洋提不起精神的模样,似乎来了兴趣,脸上挂着讨巧的笑。

“表弟昨夜那么威风,一个人力战群雄,丝毫不落下风,还需我让?”安清风挑衅道。

“不不不,表哥误会了。”何钰解释,“昨个威风的是三殿下,与我一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大家是因为怕伤了三殿下,所以不敢动手,若是就我一个人,早就一哄而上,弄死我了。”

“是吗?”安清风不信,“昨个三殿下可一句话没说,就你一个人上窜下跳蹦哒的起劲,据说还得了十五块腰牌,将大殿下都打骨折了。”

“胡说。”何钰辩解,“这种坊间传闻怎么能信呢?三殿下不动嘴那是人家架子大,我这当小弟的当然要替人家把什么都做好,其实都是三殿下叫我这么说的。”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表哥最知道我了,我嘴那么笨,脑子也不太灵光,怎么可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将大家一窝端了呢,大殿下骨折也与我无关,昨个我可是被大殿下的人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差投降了。”

安清风气的咬牙,“表弟真是越长越伶牙俐齿,姥爷还总是托我照顾你,我看整个书苑里最不好糊弄的就是你吧。”

“表哥莫要冤枉我,我明明单纯善良,无辜可爱,你说的那个绝对不是我。”

他俩嘴炮了半天,绳子依旧位处中间,上面系了块红布,不时穿过何钰这边,又不时穿过安清风那边,俩人暗中较劲,谁都不肯松手。

“表弟刚还说这是小孩子玩的游戏,这不是玩的很起劲吗?”安清风用力往这边拉。

“没办法。”何钰不动声色捅他一刀,“跟什么样的人玩什么样的游戏。”

安清风笑的僵硬,“说的是,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玩,表弟莫要王八笑乌龟,咱俩明明彼此彼此。”

“比不上表哥,表哥才是鳖中霸王。”

“表弟的王八之气也不弱。”

俩人互不相让,绳子也拉到顶峰,承受不住俩人的大力,啪的一声断开,摔的两帮人一个四脚朝天。

这回真的是互相伤害了。

何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过去拉安清风,“表哥瞧着又肥了。”

“表弟这么多年好像都没怎么长过个儿,还是到我这里。”安清风丝毫不让。

俩人斗着斗着突然相视一笑,“表哥最近可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没有,不过有件有意义的事。”

安清风揽住他的肩膀,悄悄走到教堂后的角落,没人的地方,然后掀开垂下来的月季花,露出一个洞。

何钰皱眉,“这墙都破了个洞,怎么也没人来修?”

安清风按下他的脑袋,“傻表弟啊,这是我故意弄的。”

何钰眉头皱的更紧,“对面都是女孩子,表哥故意搞个洞,好偷窥吗?不行,我要去举报你。”

说罢起身便要走。

安清风连忙将人拉回来,“认真些,表哥是那种无耻的人吗?这个洞是得到对面同意才挖的。”

何钰大吃一惊,“她们同意?”

不太可能,女院防他们跟防贼似的,平时他们想尽办法想往对面凑,爬树的被打下来,爬墙的直接扔刀子,运气不好便是拖下来一阵打,打到脸变形再送回来,怎么可能会同意表哥挖洞?

这可是窥视她们的隐私啊。

“你自己看看能瞧见什么?那边堵着呢。”安清风让开位置让他瞧。

何钰凑过去看了看,确实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瞧不见。

“是花架,她们需要的时候会挪开,然后找我们这边做交易。”

“做交易?”女院有什么能与男院交易的?

“刚开始是交换吃喝之物,后来是书画古玩,现在人家玩出了高端,思春了,想要我们男院的画像。”

“画像?”何钰来了兴趣,“都有谁的画像?”

“谁的都有,大皇子,二皇子,还有新来的三殿下,许家的小子也挺招人爱。”

何钰摸了摸鬓发,“我呢?”

“你?”安清风冷笑,“你长的太丑,没人要。”

何钰忍住打他的冲动,“表哥都有人要,我会没人要,不信。”

他突然伸手过去,穿过小洞晃了晃花架。

安清风连忙阻止他,“你做甚?”

“我问一下有没有要我画像的?”何钰还是比较自恋的。

“肯定是没有的。”安清风将他拉回来。

“你画了没有?”何钰不满道,“你画都不画就说没人要,过份了哈。”

安清风拗不过他,“好好好,给你画一张。”

他最了解何钰的性子,有些地方比较倔,不撞南墙不死心。

安清风吃了午饭,趁着中午歇息,给何钰画画像,何钰那么懒的人,站没有站样,坐没有坐样,难得老老实实背挺的笔直,双手搁在桌子上,五指作弹琴状。

他怕安清风忘了,反复交代,“只画上半身,下半·身给我加个琴。”

“知道了知道了。”安清风应付着,笔下不停,勾勾画画,半响才搁下笔,“好了。”

何钰赶忙跑过去看。

安清风画功还行,脸上线条不错,虽然眼睛画小的,跟一颗豆豆似的,不过跟整张脸比起来也算和谐。

他这个时代就是这种画风,没有现代的油画,也没有水彩画,亦或者素描画,画人本就有几分失真。

这能原谅,“我的手呢?”

琴是给他加了,居然没画手。

“手太难画了,我不会。”

他倒是会省劲,直接画两个长袖,将手遮在里面,看不见,也就不用画了。

何钰无语,“起开,我自己来。”

难怪没人要他的画像,画成这副模样有人要才怪。

何钰挥开安清风,亲自上阵,那笔拿在手里,又顿了顿。

他要画什么样的?

得了何玉的记忆,还要画水墨画吗?

水墨画适合画山水,有意境,但若真的画人像,还是现代的画画方式比较合适。

譬如水彩,亦或者油画,再或者素描。

都需要细的笔先描出大概线条,何钰没细的铅笔,直接便用安清风的毛笔。

将他画的那张揉把揉把扔去一边,自己坐在桌前,倒腾了墨水,下笔画眼睛。

何钰天天见他那张脸,可一到动笔,竟是忘了自己长啥样,那笔几次欲画,都没成功。

安清风了然,从怀里拿了块铜镜出来,“照着画,我看你能画出什么花样来。”

他似是不信何钰画功比他好,何钰得了现代的记忆,本身又有功底,确实画的没有现代好,不过超过安清风还是可以的。

记忆里何玉不会画画,她只在网上看过。

很多画家会将自己的画作放在网上,教课程,何玉因为喜欢爱豆,瞧了几天,没有天赋便放弃了,所以何钰知道的现代笔法不多,勉强记得一些技巧。

他画了许多都不满意,不是眼睛画花了,便是脸画歪了,亦或者头发没画好,毕竟是第一次实验现代画,没有工具,不懂多少技巧,进展很慢。

“看来你也不行啊。”安清风虽然惊讶于他的进步,每画一次都比上次好,但是不行就是不行,即便只是一个鼻子画歪,或者脸部线条扭曲,都是不行的表现。

“今天不行,也许一觉起来就行了。”何钰还不放弃,等安清风走了依旧在琢磨。

午休时间很快被他耗去,下午是武夫子的课,昨个武夫子检查了他们的功夫,看是精进了还是退步了,今天也不教他们新的,就叫他们比武,一组一组的来,第一名可以选择不比,随他心意。

何钰自然不愿意比,顾晏生也是第一名,与他同享荣耀,但他脚踏实地,不像何钰似的爱偷懒,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追上旁人。

别人练一遍,他可以练十遍,百遍,一遍比一遍快,用时也短。

何钰还在琢磨他的画,坐在廊下,边看别人比武,边画他的画。

武夫子也不管,全班都在习武,只有他一个人闲着偷懒干别的事。

大家都习惯了,去年何钰也是这样过来的,人家天赋异禀,即便不学,依旧能赶上大家,挂个中等偏上的成绩。

何钰画到一半,一把木剑突然直直捅来,顾晏生挑开他的画,“我有几处不太懂,想请何兄请教。”

何钰哈哈大笑,“我自己也学艺不精,你还找我请教,找别人吧。”

“别人我不认识。”顾晏生随手丢了一把木剑给他,“来吧,既然学艺不精就当是切磋了。”

何钰那剑刚握到手里,便被顾晏生连连几剑逼的站起来,他后退,顾晏生便前攻,不给他休息的时间,只能抬手挡住攻击,不停的还击。

“若早知何兄得了特权是这副模样,说什么我也不会帮你。”

练了几个钟头,何钰累的抬不起手臂,直直往地上一趟,顾晏生却像没事人似的,依旧站着,语气听不出情绪,不过总觉得话不太对。

“我什么模样?”何钰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来没变过。

他不爱学习是事实,一听就忍不住困意,但也并非完全不学,还是个好学生,平时安排的功课都会老老实实做完,每次应试前两天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放下,本本分分的抱佛脚,怎么就成了那种模样?

顾晏生也不说具体的,丢下剑一言不发离开。

“他这是怎么了?”我懒我的,关他什么事?

何钰一脸懵逼起身,捡了两把木剑搁回原位,趁着还有些时间,又画了几张画,现下好歹是把脸搞定了,唯一出问题的是身子,多画几次便好。

晚上安清风问他画的怎么样?何钰拿出一张他自觉最满意的,甩安清风一脸。

“表哥瞧瞧,我画的好看,还是你画的好看?”

原本只是单纯自恋,后来上升到进一步,不画出满意的画不罢休的地步。

安清风愣了一下,“你画的?”

何钰画的是水彩,颜料用的是水墨,其实水墨和水彩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个会晕,一个晕的不那么厉害,何钰研墨的时候弄稠些,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纸张的厚度。

肯定是比不上水彩纸的,胜在吸水快,专门为水墨设计的,他画的还算顺手。

用的颜料比较多,水彩就是全部都填上,五官比水墨画真实,可比水彩画还是差远了,何钰不满意,奈何何玉没学过画画,无法从专业的角度去看待画画。

她就是好奇的时候看一下别人画的视频,还没有看完,如果出个视频就能完完全全看懂,那画家便成了烂大街。

何钰叹口气,水彩画没有画成,心中多少有些遗憾,安清风却开心许多,觉得能画成这样已经很不错,至少有鼻子有眼,有三分神似。

他将画塞入怀中,拍拍何钰的肩,道,“表哥去看看有没有人要。”

“嗯。”何钰还在摆弄他的画,方才画了十几张,总觉得有些技巧可以记下来,就像灵光一闪似的,具体是什么他又忘了。

他坐在案台前愁眉不展,安清风却喜滋滋小跑出去。

其实何钰还是蛮受欢迎的,主要是脸长的俊,安清风眼光毒辣,只画男院长的俊俏的小生,唯独不画何钰。

这臭小子长的比他好看也就罢了,还比他受欢迎,被姑娘们瞧上,纷纷找他要画,一律被他拒绝。

拒绝不了就抹黑何钰,说他长的丑云云,故意把何钰化丑,男院和女院隔着一面墙,只听人说起谁长的俊,并没有真的见过,他几张画过去人家便打消了念头。

只有一个人,话少,直接,出手大方,每天要一副,雷打不动。

他画的再丑,人家也要。

奇了怪了,这么丑要它做甚?

安清风穷的厉害,千方百计寻摸着赚钱的法子,谁知道某天竟有人主动找上他,给他赚钱的法子。

原本以为是骗人的,谁道一做做到现在,生意从几个人,变成了整个女院。

女院那边基本都知道他,外面的东西带不进来,不过院里的东西只要他能弄过来,都能交换,赚些差价。

他也有商业头脑,并非只知道种田,小本生意是越做红火。

安清风如约去了后院的那面墙后,扒拉开月季,露出那个洞。

“安公子,你来晚了。”里面一个清脆的嗓音如是说道。

“这回的画不一样,着实花了番功夫。”安清风找着借口。

“如何不一样?”里头问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安清风把画递过去,先给人瞧瞧,也不怕人家耍赖,一天一副,是长期合作。

其实觉得挺对不起人家,每天画的那么丑,人家还照收不误,给一样的钱,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何钰?

何钰这样的小兔崽子不适合谈儿女长情,他更适合好好读书学习。

那画似乎已经被打开,里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一声惊呼。

“怎么了?”安清风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这画画的很真,我很喜欢,你出个价吧。”

安清风说了一个高价,因为觉得以何钰的脾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要他学会了便没了兴趣,不会再画,所以此画独一份。

那边没有还价,一只白皙如玉般的手伸来,放了双倍的钱离开。

花架被人重新挪回去,将那边的洞口堵的严严实实。

安清风拿了搁在洞里的钱,塞进袖子里,也没停留,扒拉回月季花,抚了抚头发,紧跟着回去。

是不是压榨他的表弟了。

等他走远,对面的墙后又响起动静,明月翻开那画,再瞧几眼。

方才她想多看几眼,佯装离开,等安清风一走,才重新打开。

那画画的是真的好看,将何钰的三分神采映入纸上。

画是何钰画的,当然是可劲的往自己脸上贴金,怎么好看怎么来。

不会画嘴,画了个玉箫挡住,他跟安清风似的,安清风不会画手,便画了俩长袖挡住,何钰不会画嘴,水彩画中的嘴太难了,便画了个玉箫,扬长避短,挡了个结实。

明月不知道,没瞧出里面的小心机,还当是真的,何钰当真在吹箫。

这误会大了,何钰虽然会,但他一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要被他学会的东西,他都没什么兴趣再往回翻,觉得太简单了放弃。

何钰自小学过许多乐器,一旦学会,便是弃之而去的时候,就跟那花心男似的,只要得到女人的心,便弃之如履。

天生如此,打娘胎里出来带来的毛病。

那画瞧的明月一喜,安清风送来许多画,一副比一副丑,唯独这副独具一格。

其实明月买他的画并不是为了看脸,她想看何钰在做什么?

安清风画的是丑,但是真实,何钰或坐或站,有时在睡觉,有时经不住同伴召唤,跑出去玩耍去了。

明月知道他的动向,就能凭想象画出他,不过安清风的画像太过魔性,明月看久了竟忘了何钰长什么样?

今日这副画总算是勾起了她记忆里的何钰,往常那些没有脸的画像,也纷纷有了脸。

她的画技可比安清风高超许多,何钰没有教过她,只一副画,她竟然能用水墨画出一模一样的。

大抵是画的人用心,那画上的人也比何钰画的出彩几分。

何钰微挑的凤眼,挺秀的鼻尖,说话时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幕幕浮上心头。

那人天生就是困不住的狼,拴不住的风筝,一举一动都是肆意飞扬。

当然风筝有断线的时候,狼也有犯懒的时候,何钰最近睡不醒似的,直打瞌睡。

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也就是说人一年到头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尤其是无聊的时候。

在宫外何钰还能操持操持生意,在宫里鞭长莫及,也没人给他写信,太无聊便懒洋洋不想动。

听说大皇子因为骨折,今天没来,没有对手,打不起精神。

何钰一下午也是混过去的,晚上元宝背他回去,一到房间便直接躺在床上,吃喝都是元宝送到嘴边。

床上的帘子是拉开的,何钰靠在两个枕头上,歪头去看屋外。

顾晏生又像平常似的,洗衣服,做家务,给花草浇水,勤快的不像话。

他都忘了自己是皇子,不想做可以交给其他人做,或许是想自己做,一来放心,二来也是闲着蛋疼,想找到事干,总之跑来跑去就没闲过。

亥时回来做功课,完了继续看书,生活无趣的紧。

何钰比他还无趣,他是那种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做功课的人,宁肯今天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也要等到第二天清晨,起来赶功课。

三更时分何钰准时起来,都没让元宝叫,自觉的很。

他的拔步床头有几个柜子,收纳了里衣里裤和亵衣,何钰点了蜡烛,摸到柜子前,拉开抽屉一看。

“啊!”

他慌忙从床上跑下来,期间太急,险些一脚踩空摔到。

“顾晏生!”何钰掀开帘子出来,“你是不是动了我的柜子?”

这个天正是人睡的最深的时候,顾晏生勉强睁眼,“怎么了?”

何钰指着拔步床里的柜子,“我柜子里……柜子里的衣服呢?”

都是些不好张口的东西,何钰说的断断续续。

顾晏生揉了揉眼,“我瞧里头有几件脏衣服,顺手帮你洗了。”

顺手帮你洗了……

顺手洗了……

怎么能这么顺手呢?

“你知道那些都是什么衣服吗?”何钰噔噔几步跑过去。

“知道。”顾晏生撑起身子,上下打量他,“你该不会……”

何钰连忙捂住身下,“流氓!”

顾晏生轻笑,“你那衣服扔在地上,好些年没洗,都发霉了,一股子味,我也是受不了才洗的。”

昨个儿他洗衣服时瞧见何钰的拔步床里露出一条白色的亵衣,这等衣服见不得人,本想帮他塞回去,谁料帘子打开,发现角落里藏着好几条同样脏了的亵衣,尾部连在抽屉里。

顾晏生拉开抽屉,一眼瞧见里面全是亵衣,有穿过的,也有没穿过的,混杂在一起。

何钰才来了两天而已,不可能制造出这么多脏衣服来,顾晏生一想便明白了,这是去年留下的。

亏他受得了,居然藏了小俩月,整天睡在这样的床上,居然没有臭晕过去。

他受得了,顾晏生受不了,也懒得分辨是脏还是不脏,全都抱去洗了。

“你就不能忍忍吗?”何钰伸出一根手指头,“就一个月而已。”

顾晏生脸上动容,“你还要搁一个月?”

“难道你不是带回家洗的?”这种衣服怎么好意思光天化日之下拿出来晒?

且不说那个,他的亵衣让元宝洗也说不过去,自己洗更不可能,丢掉的话丢脸,烧掉有味,怎么处理都不妥,不如积攒到一定数量,带回家洗好了再带回来。

家里那么多男眷,洗他一个不多,不洗也不会少,干嘛不洗。

也就一个月而已,他带的多,一天一条绰绰有余。

顾晏生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还好我帮你洗了。”

要不然还要忍一个月。

一天都忍不了。

何钰吃惊,“难道你真的不带回去?”

顾晏生白他一眼,“带回去也是我自己洗,不带回去还是我自己洗,为什么要带回去?”

他的衣服一天一换,一天一洗,雷打不动,除非下雨下雪,稍稍放了两天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何钰居然能攒一个月。

厉害。

何钰无语,“为什么不叫别人洗?”

顾晏生拉回被子,“你有那个脸,我没有。”

何钰眨眨眼,“你帮我洗就有脸了?”

顾晏生掀开被子佯装起身,何钰怕挨打,麻溜跑了出去。

“早饭不用喊我,我有事出去一趟。”

他匆匆出门,顺便将门带上。

顾晏生重新躺回去,半响突然爬起来,看了一眼床头的漏沙。

他有一个偏大的漏沙,洞眼做的极小,临睡前搁下,第二天早上正好流尽,现下里头还有两指细沙,说明天还未亮。

顾晏生下床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了看,月亮高挂,这个钟瞧着才三更不到而已。

这么晚何钰能有什么事?

他不放心,匆匆披了披风跟上,何钰早已走远,不过书苑就这么大,而且从他这里无论去哪都有一条必经之路。

走快些还能赶上。

顾晏生加快脚步,果然见前面不远处一道黑色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那黑影一闪步入拐角处,顾晏生紧跟其后,可也晚了,前面空无一人。

何钰发现自己被跟踪,藏起来亦或者加快步法离开,等他一走才会出现。

既然不想告诉他,那便作罢。

顾晏生转身往回走,等他走远,何钰果然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虽然顾晏生跟他结了拜,还帮他洗了亵衣,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能告诉他,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吧。

何钰戴上披风的帽子,继续往前走,没出书苑,书苑四周有人把守,毕竟住在这里的都是皇子世子和朝中大臣的子女,全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的希望,看守不好便会给人可趁的机会,往里投毒,能毒死一片。

就算大尚造人再厉害,想再培养出一代天骄,还是需要很多年,这中间空缺的部分怎么弥补?

何钰在书苑附近绕了几圈,差不多确定身后无人跟踪,便走进了夫子们住的那栋楼,他熟门熟路来到武夫子的门前,也不敲门,就那么走了进去。

那门似乎是故意给他留的似的,也没反锁,何钰两步跨入,进门后第一时间将门反锁。

门后有两道保险,一道是用粗壮的木头插销,另一道挂了个大锁。

钥匙何钰竟然也有,拿出来将锁好才走进里屋。

里屋也没人,何钰知道,自来熟似的拧开花瓶下藏着的凸起,打开一道暗门,他进去后那道暗门自动关了起来。

这里是有机关的,类似现代的电动门,又比不上电动门,全靠一下小玩意儿凑起来的。

现代人太依赖电器,就连盖房子做家具全都靠电器枪,将木头钉在一起。

在他这个时代,造房子和家具不需要钉子,一样牢固坚挺,这就是机关术。

机关术在这个时代非常普遍,普遍到桌子椅子用的全是机关术。

何钰拿了墙上的灯,提起下摆顺着长长的走廊小心潜入,走廊不大,四处尽是些洞眼,不时射出冷箭,防不胜防。

何钰似乎习惯了似的,顺利避开各种小机关,成功站到一个屋子前。

刚敲了敲门,里面陡然射出两把箭,何钰身子一歪躲开,两指间也多了两把箭。

那箭险些穿过他的胯间,将他捅出两个洞洞来。

门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

何钰抱怨,“师傅,徒弟只是来晚了些而已,不用对我这么狠吧?”

他要是有小丁丁的话,差一点小丁丁就没了。

“你还有脸说。”武夫子气的不是这个,“在我的课上一点不给我面子,睡觉画画,谁给你的胆?”

得了第一名的人会有一个好处,夫子会专门教他一套别的功夫。

这套功夫好处多多,但有一个条件,须得认他为师,何钰妥协后武夫子便每天夜里招他过来练功。

用各种法子训练他,何钰白天那么能睡就是想多睡会儿,晚上好有精神练功。

顾晏生不知道,以为他偷懒,白天拉着他练了一下午的剑,练的何钰浑身一点劲都没有,睡一觉这胳膊腿倒是恢复了,切磋切磋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不是怕晚上被师傅打吗?”如果他白天休息不好,就这暗箭暗器的,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武夫子背过身去,“你最近跟三殿下走的很近?”

白天他与顾晏生练武,武夫子当然知道。

“小心点,他母妃曾经是苗疆圣女,最擅使毒种蛊。”

这个何钰当然是明白的,顾晏生还得了他娘的真传。

蛊不好弄,但是毒好弄,他自己就是毒。

从前倒是听别人说过,有些动物喜欢吃带毒的草,吃着吃着,它自己不仅对毒有了免疫力,自身还带了毒。

别人吃它的肉能毒死。

顾晏生的情况类似,他小时候是泡在毒缸里的,各种剧毒从小吃到大,于是渐渐的自己也带了毒。

但是他长大后如果不维持,这毒的药效会越来越弱,就像何钰吃的解毒圣药天山雪莲,药效也越来越弱。

刚吃时再吃其他毒都没问题,现在小碰一下没关系,若是他手上有伤口,融入到血液里,即便他吃过天山雪莲也嗝屁。

顾晏生的毒血差不多也该过期了,不过他在太医院当学徒,有机会接触药材,搞不好一直在维持。

相关推荐:造化神魔录变身女王陛下修仙,从一本葬经开始我家师尊从游戏里跑出来了玉龙山庄奸臣世家大地府她们都是坏女人!亲子综艺,小奶团靠卖萌爆红娱乐圈大唐说书人:揭秘玄武门,李二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