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思索片刻，传音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祁临，我要亲自杀，靠自己杀。墨玉的事，我要出一份力。”
墨玉舍命护他，他一定要让墨玉恢复过来。一旦去了人仙殿，就与魔月宗势不两立了。
易寒不再传音，“倒是可惜了。”
易寒作为真仙圆满，甚至触碰到仙君门槛的存在。对一个小辈如此招揽，诚意已经足够。再劝，就掉了身价。
天阵眼中尽是惋惜，“你真的想好了吗？”
江风深深一拜，“承蒙前辈照拂，晚辈日后定当报答，前辈保重。”
天阵长叹一声，“早知道是这样，说什么我也要拦住祁临，太可惜了。你既然已经决定，我也不再多言。无论到了哪儿，都不要忘了修习阵法。无论你在哪里，老夫永远把你当成弟子。”
易寒拍了拍天阵的肩膀，“好了，咱们走吧。以后在法则源海内，说不定还要再见的机会。”
天阵不舍地看了江风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江风目送天阵远去，驻足许久。
人仙殿中，只有天阵，让他感受到了温暖。若是可能，他其实想一直跟着天阵修炼。只是因为祁临，他不可能再待在人仙殿中。
直到墨源的声音传来，江风这才跟着墨源离去。
魔月宗，辖亿万星辰，领地与人仙殿十分接近。
这片星空，不允许有太阳的存在，常年幽暗阴冷。
魔月宗的核心领地，便是一颗月星，名为暗月星。
暗月星之大，即便是散仙，也得飞行数月才能走完。
暗月星之外，更有无数星辰拱卫，最近的星辰中，每一个星辰都驻守着一名真仙。
墨源把江风带到暗月星上后，就带着墨玉的身体离开了。此星处处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江风没有随意走动，只是寻了一处寂静的山谷作为洞府，静心修炼。
此次，虽被祁临一路追击，身受重伤。但几次交手，江风对于法则的掌握，越发熟练。
至于墨玉的事，江风想了许久，心中越发苦涩。
墨玉不知他这尊是分身，
宁愿舍命护他。而他，也只愿意付出一尊分身。
他大仇未报，不能死亡。可墨玉，同样大仇未报。
若是本尊与小黑出现，凭着轮回法则，未必不能撑到墨源赶来。
即便暴露，他也可以去地府修炼。凭地府的本事，一定知道他的处境，可能会来接他。
昔日他拒绝钟馗，留在天界，就是为了找空灭报仇。只是现在想来，即便自己去了地府，成神之后，同样能去找空灭报仇。
从钟馗可以来天辰星域找他，就可见一斑。
只是，如果在地府，自己就无法长时间待在那方残破的世界，与家乡永别。
哪怕他已没了家，依旧想从那方故土，寻得一丝回忆。
若是重新让他选一次，他也许会犹豫，但依旧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哪怕自知他变了，难道就能变回去吗？他能做的，也只是谨守那一丝初心，不堕世俗。
他的痛苦，在于他知道有一个可以救墨玉的选择，但是他不能去选。
江风等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了墨源。
他想知道，墨玉情况如何，需要什么才能救她？
墨源又恢复了冷峻模样，此时的他，是魔月宗的宗主，天辰星域的一方霸主。
“墨玉怎么样？”江风问道。
“我已开辟了一方极冰之地，将玉儿的身体保存在哪里。麻烦的是，剩下的法则源晶已经与她身体融合。以她现在的状态，一旦解封，她的身体会再受反噬，根本无法将剩下的法则源晶吸收。”
“可有办法？”江风问道。
“只有将玉儿肉身的伤势恢复，再增强肉身，让她魂魄醒来，才能自主将法则源晶化开，或许能得一线生机。这样的宝物，法则源海中或许有。”墨源说道。
“告诉我法则源海的一切。”江风说道。
“不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墨源说道。
“问吧。”江风说道。
“那日，易寒与你传音，说了什么？”墨源问道。
“让我加入人仙殿，等我突破到真仙，可以把祁
临交给我，随我处置。”江风说道。
墨源眼中精光四射，他已经很高估江风的重要性，没想到还是轻看了。
祁临乃是真仙后期，一旦突破到真仙圆满，人仙殿便会再多一个巨擘。
而江风，只是散仙初期。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天才。真仙这个境界，不是天资好便能突破的。
易寒为了留住江风，居然愿意拿祁临的命来换。如此待遇，只能说明，江风的天资到了他无法想象的地步。
“我想知道，易寒为何如此看重你？”墨源问道。
“不知，我第一次见他。”江风说道。
墨源眉头一皱，没有继续追问。反正江风以后都会待在魔月宗，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观察。
墨源沉默片刻，“最后一个问题，你是玉儿喜欢的人，按辈分，你得叫我伯父。你我之间，从无仇怨。可是自我来后，你对我始终有一股敌意。我不明白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玉儿？”
“你为什么不杀了祁临？”江风问道。
墨源愣神许久，面容苦涩，“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怪我，我能理解。魔月宗虽与人仙殿实力相当，但这里面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愿闻其详。”江风说道。
墨源取出一个玉简，递给江风，“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面，你自己看吧。玉儿的仇，我不是不报。等法则源海之事完毕，我一定为玉儿报仇。”
“不用，这个仇，我来报。”江风说道。
墨源眉头紧皱，冷声道：“年轻人，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但我也有苦衷。我是玉儿的父亲，我也心疼玉儿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你如此咄咄逼人，莫非真的以为，玉儿喜欢你，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江风神情自若，“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在告诉你，这个仇，我来报。你有顾忌，我没有，更容易报仇。”
墨源怔在原地，仔细地打量着江风，“你跟我年轻时，真的很像，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江风微微颔首，“好。”
墨源颓废地靠在石头上，将深藏多年的故事，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