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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血色的瞳孔

烈日炎炎,战斗还在继续着。

负责在外围打援的双镖,已经陆续打跑了几伙赶来增援的队伍,共歼敌七八十人。听到小六子的报告,志民和孙二宝都放下了一颗心,全心全意的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攻城上。从上午九点三十分开始,到十一时,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几十个炸药包终于在靠近墙角处撕开了一个豁口。几十个抗日联军战士扛着跳板,铺设到护城河上,志民和孙二宝在抗日联军和自己一方炮火的掩护下,向着豁口处猛冲了过去。

城墙上的关东军,保安团和警察的火力都向着这个豁口处打了过来。

此时,又有几十个兄弟中弹身亡,伤者足有百十余人。志民的额头也被一颗子弹擦伤了,鲜血流了半边脸。他们足足进攻三次,也没能攻入城内,这让所有人都显得有些焦躁。

“二宝,日本人的火力太猛了,兄弟们已经死伤了不少,咋办?”志民喊道。

“告诉兄弟们先撤退,用炸药包再轰他们一次。”孙二宝喊道。

志民他们率领队伍撤下来的时候,敌人的火力再一次集中到掩体工事上,一些沙石麻袋已经被打烂,散开的细沙散落下来。所谓的工事,有几处已被夷为平地了。从望远镜里能看到,陈翰章的人马也死伤了不少。而城墙上的敌人,死伤还不及志民他们的一小部分。

“咱们兵分两路,一路架云梯,一路还是从炸开的豁口冲进去。老马,能把那个豁口炸得大一些吗?”孙二宝说道。

“城墙太厚了,跟咱们得到的情报不符。我在试试吧。”马福才说。

“志民,咱们应该组织一个敢死队,架云梯攻城。”万山说道。

“好,你动员兄弟们吧。”志民说。

“我做队长。”豹子大着嗓门喊道。他手里提着一挺轻机枪,胸口一处被炮弹皮炸开的伤口,正一丝丝的渗着鲜血。

“你的伤没事吧?”孙二宝问道。

“没事儿,梁峰,敢不敢跟我一起做敢死队?”豹子回身向梁峰问道。

“哈哈,有啥不敢的,我做副队长。”梁峰豪气冲天地答道。

“兄弟们,谁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人家抗日联军和灰狼大哥他们的人马多豪气?咱们也不能让人家给看扁了,你们说是不是?”梁峰大声喊道。

“是,咱们也是爷们儿,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们几个都去。”队伍里有人喊道。

“我也去。”

“还有我。”

一百多人的敢死队,在几分钟内疚组成了。

马福才下令投掷炸药包的兄弟,对准豁口再炸一遍。一个个炸药包又腾空而起,转眼间,几十个炸药包就落到了豁口附近,一连串的爆炸后,豁口又被炸宽了一米左右。

这时,豹子和梁峰带领的一百多人扛着云梯的攻城敢死队,跑过了护城河的跳板,迅速向城墙根冲去。

“兄弟们,跟我冲啊!”志民大喊着,一马当先地向前疾驰。

王德彪和孙二宝紧随其后,灰狼,鬼剃头和双镖也不干示弱,策马扬鞭地带领着各自的人马急冲过去。

城墙上敌军有些应接不暇了,一方面要应付不时在头上爆炸的炸药包和一颗颗子弹,还要顾及架云梯攻城的敢死队,豁口处的防守便显得有些薄弱了。

谷口明三一时也有些慌乱,好在有铃木安直在身边不时发出号令指挥着队伍,才堪堪又一次击退了土匪。

“再冲一次。”志民大声嘶喊着。

志民看到架云梯攻城的兄弟一个个中弹,然后从云梯上摔落下来,心如刀绞一般的难过。他吼着,用了一招镫里藏身,双手扣紧马鞍,悬挂在战马的肚皮上,又一次带领着兄弟们发起了攻击。

在志民的催促下,枣红马像一根离弦之箭,如一道红光一般跨过了墙垛。志民双手一用力,攀援到马背上,手里的两只匣子枪也在同一时间打响了。

“啪啪啪”一串枪声过后,城墙垛上有两个关东军士兵,一根筋斗直直地摔落下来,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王德彪他们也随即冲到了城内。就在这时,内墙的工事里突然传来一阵阵枪声,随着志民他们冲进来的几个兄弟猝不及防被子弹当场打中,一个个从马上栽落下来。

“王大哥,二宝,你们带一部分兄弟冲上城楼。灰狼大哥,鬼剃头大哥,你们跟我来。”志民喊道。

他卧在马背上,双手一边不停地向工事里的敌人射击,一边夹紧战马的肚囊,向工事冲了过去。

听到志民的号令后,冲进城的队伍开始兵分两路,一路从豁口处向城门楼进攻,一路则随着志民吼叫着扑向工事里的敌人。

一排排的兄弟倒下了,一排排的兄弟又冲了上来。

“用手榴弹。“志民喊完,率先扔出了两颗手榴弹。

一串串的手榴弹像蜂群一般扔了出去之后,新修筑的工事毕竟不是很结实,有十几处被炸得倒塌下来,一些躲避在工事里的关东军,保安团的士兵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手榴弹群,炸得四处逃串,乱了阵脚。

一股股浓烈的硝烟弥漫了整个县城,一股股血腥味儿也同时四散开来。

此时此刻,人的瞳孔是血色的,一切都是血色的,就连阳光似乎也涂染了鲜血的颜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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