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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距离李苦儿上次上山已经有三个多月的光景。正像狗子妈所交代的,自那日回来,少年便日日与狗子爹一同下田。狗子爹本来只是找个借口,好叫他名正言顺的来自家吃饭,哪认为八岁的娃能帮些什么,当不得真。谁知李苦儿虽然身小力薄,但耐力却甚是惊人。别人一镐能刨好的地,他用两镐、三镐去刨;别人半天耕完的活,他用一整天去做。别的人中午吃饭、睡觉、抽旱烟,他却一直卖力干活,就是饭也一两口了事。

狗子爹最初看到李苦儿这样玩命,原本认为他是怕别人说三道四,私下也自劝过,谁成想少年听了只是笑笑。第二日依旧如此,久而久之,狗子爹也就习惯,一同下地干活的村民没有一个敢小觑这个娃娃的。按他们的话说,那娃子可是比牛还能吃苦,怪不得自小就能养活一个弟弟。

李苦儿自己心中知道,春季这一茬粮食对于李家屯的农民来说尤为重要。倘若收成好,不仅能给自家储备不少粮食,还能把多余的运到城里去换一些日常用具或者换一两把新的锄具。可如今天下大乱,十次打粮九次欠收,各家各户大都连饱饭也吃不上。狗子家本来就不富裕,两口子将将能填饱肚子,若是加上自己,恐怕就够狗子爹的呛了。为此李苦儿又如何敢不卖力干活?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北面大河河水结冰慢慢融化,竟然在农田边上形成了一条浅河,环绕流通。正好保证了农田灌溉的充分,使得这一季的粮食长势极好,屯子里的农民个个喜上眉梢。果不其然,到了春分时期,李家屯迎来了近十年来罕见的大丰收。

狗子家原本有一头老黄牛,用来耕地锄草事半功倍,可惜年纪太大,年前死了,过年的时候,李苦儿吃的就是这老牛的肉。如今牛死了,单靠狗子爹一人根本没办法照顾好这么大的一片地,好在有李苦儿帮忙,相当于多了大半个成年人,而且远比一般人吃苦耐劳。在农时最关键的几天,多亏了李苦儿和狗子妈的帮助,众人齐心协力之下才没误了时候。这次打下了的粮食比去年多了一翻,总量在李家屯来说,不是最多的也差不多了。

这可乐坏了狗子爹,不仅在家存下了大量的“度日”粮,还有了很多富裕,这在之前是从没有过的。狗子爹妈把这都归功于李苦儿,其他的村民也是赞不绝口,皆说狗子家是好心有好报,得了这么好的“干儿子”。这两口子对李苦儿是越看越顺眼,瞅他身上的单衣已经补的不能再补,就寻思着这次上城带上他,顺便扯上几尺青布,为他缝件新衣服。

这事与李苦儿一说自是满口应允,说来李苦儿长这么大还真未出过李家屯,连那所谓“大城”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今狗子爹愿意带他进城,当然是满心欢喜,在临行前的一夜,更是连觉都没睡着。

是夜,李苦儿坐在屋外的大青石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眼中挡不住的兴奋,口中轻声呢喃道:“弟弟啊,你可知道,哥哥我明天就要进城了…”

……

地处大河下游的镇江城,离李家屯大约十七八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又因为要去镇江城便要渡过大河,然后沿着河北岸向上走。所以屯里人每次去镇江城都说成是“过江上城”。过江上城这段路,要是常走的脚夫去走,不到一个半时辰便能到;可要是刚开始走的人,那简直是越走越长,怕是半天也未必能走下来。

临出发前,狗子爹也多少有些担心年纪还小的李苦儿,可自打渡过河徒步走了一段后,他便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李苦儿不仅不闲累,反而主动背了一部分粮食,以分担狗子爹的压力,这让同路行走的农人挑夫们都大感诧异,暗道当爹的不通情理,狗子爹见到这样的白眼也只能当做没看见,尴尬的笑笑了事。

行了大半的路程,狗子爹见李苦儿已经见汗,喘气也不怎么平稳,便主动提出在路边歇歇。李苦儿也是累了,放下挑子,一屁股坐到地上,接过一旁狗子爹递过来水袋咕嘟咕嘟的灌了一气。狗子爹看李苦儿喝水的样子不由大乐,忙道:“慢点,慢点,别呛着。”

李苦儿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冲狗子爹呵呵一笑,忙把水袋还了回去。狗子爹也喝了几口水,然后问李苦儿道:“苦儿小子,饿不饿?”

李苦儿最近随狗子爹下田惯了,吃饭一般都在下午,此时太阳还远未到头顶,自是没有什么饿意,当下摇了摇头,道:“我不饿。”

狗子爹点点头,道:“原本你大娘要我带些饼子的,可我算了算,今年咱们的粮食有余,到了城里给你买点好吃的。你可吃过用白面做的馒头?”

李苦儿长这么大连窝窝头都没吃过几个,整天是野菜加红薯,哪里见过馒头,听得狗子爹一阵描述,早已食指大动,使劲咽了两口吐沫,缓了缓对馒头的欲望,抬头对狗子爹说道:“大伯,要不,咱们赶紧走吧。”

狗子爹哈哈大笑,站起身说道:“好好,咱们这就走。”

两人再次上路,却是有了新的谈资,李苦儿缠着狗子爹不停地询问各式各样的美食。其实以狗子家的境况,狗子爹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那馒头之前也只是看别人吃过,自己是没那个福分。可看李苦儿听的满脸兴奋,不好坏了他的兴致,也就勉力说说以前听闻来的。好在李苦儿更是白板一张,一来二去却也听不出什么破绽。

他俩这般聊着,约摸又走了大半个时辰,那镇江城也就到了。

说起这镇江城其实也就是大河沿岸众多城镇之中的一员,规模也就中等,比起如今的县城也大不了多少,街道也不甚繁华,到了城里,看到的只是些稀稀疏疏的瓦房,比起那些大镇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但是相对李家屯那样的偏远小村,又气派许多,是以李苦儿看得赏心悦目。

在南城里,离城门不远,有一条引自大河的支流横穿而过,河上波光荡漾,河岸杨柳依依,倒是有着几分景致。不过周围并没有多少游客,反而聚集了不少商贩,胭脂水粉,农具铁器,肉案布摊应有尽有。

狗子爹拉着李苦儿先是走进一家米铺,把带来的两挑粮食换了几吊钱,然后就按先前说的,在路边找了一家包子铺,买了几个白白的热气腾腾的大馒头。

李苦儿把一个馒头捧在手里,一大口咬了下去,烫的张嘴直吸冷气,却又舍不得吐出来,一时间两个小脸蛋被热气腾地红彤彤的。细细咀嚼咬在嘴里的那块馒头,李苦儿只觉得松软细腻,和着唾液竟有丝丝甜味,很是可口。

狗子爹看到李苦儿急不可待的样子,笑问道:“好吃么?”

李苦儿使劲把嚼在嘴里的那块馒头咽下去,答道:“好吃。”然后又是一大口。

狗子爹点点头,也白了一小块,塞在嘴里。看着李苦儿手里的那几个馒头,心中感叹:这可是以前不敢奢侈的啊!突然见到李苦儿把手中那个馒头吃完之后竟然不再吃了,狗子爹有些纳闷,问道:“怎么不吃了?”

李苦儿答道:“带回去,晚上和大娘一起吃。”

狗子爹心中一阵暖意,伸手拍了拍李苦儿的头,口中说道:“好,好。”

接下来,从掌柜的那要了张纸把几个馒头包了起来交给李苦儿抱着,两人又在集市上转悠起来。

狗子爹又先后买了一把新锄头,一头黄牛,最后又跑到一家布店里准备撕点布给李苦儿做件新衣裳,进店时让李苦儿在门口等候。李苦儿对集市甚感新鲜,看哪里都觉得好奇,东看看西瞧瞧,好不热闹。

正在这时,从东面跑过来七八匹高头大马,也不顾着行人,口中吆喝着,径直冲了过来。看那马上坐着的都是比自己打不了多少的少男少女,衣着华丽,先是大户人家,李苦儿不禁目眩神迷,心生羡慕。

当前排两匹马经过李苦儿时,马上的少年回手想给马匹一马鞭,不巧力道掌握不到位,那马鞭没抽到马匹,正好抽在李苦儿手上。李苦儿只觉双手剧痛,手一颤,抱在怀里的馒头径直掉落在地。李苦儿对那包馒头视若宝贝,此时掉在地上那还顾得了其他,跑到路上想要去捡。

后面骑马的少年看到前边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孩,急忙拉紧马栓,那马受了惊吓,“稀溜溜”一声长嘶,两个前蹄高高抬起,竟把背上的少年直直甩了出去。前蹄着地一阵徘徊,也把那包李苦儿还没来得及捡起的馒头踩了个稀烂!

“我的馒头!”李苦儿如遭雷击,直勾勾盯着烂了一地的馒头一动不动。

那摔下马来的少年却是一名少女,她自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遭遇,心中大怒,看到李苦儿站在一边,竟然对自己这个受害者不理不睬,哪还收的了,扬起手中的马鞭对着李苦儿就是一鞭。

那鞭子抽得李苦儿一个激灵,一股从没有过的愤怒油然而生,抬头对少女怒道:“你干什么打我!”

那少女一听也是怒意迭生,再看李苦儿满脸污垢,一身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只当是个乞丐,又看了看那几个被踩烂的馒头,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这小乞丐竟然为了几个破馒头害的自己摔下马来,在众人面前丢脸,实在可恨。当下又是两鞭子,口中讥笑道:“你个臭乞丐,就是该打。”

李苦儿闻言怒不可遏,低头受了两鞭子,直冲到少女身边,双手使劲一推。

那少女哪料想这小乞丐还敢还手,一下就被推了个跟头,大声哭了起来。旁边的几个同伴看了,一同冲了上来,对着李苦儿一顿拳打脚踢。李苦儿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他们一帮人的对手,只得抱头倒在地上任由打骂,却是一声也没有吭!

狗子爹从布店出来,见到李苦儿被打,急忙跑过来把他护住,大声道:“别打了,别打了。”

那少女见有人来拉架尤自不爽,气冲冲对李苦儿道:“算你这小乞丐运气,下回见到打折你的狗腿!”随后同一帮伙伴趾高气昂的骑马而去。周围围观的人们似是看惯这种事情,只是朝李苦儿投来几眼怜悯的目光,不一会儿就散去了。

狗子爹抱着李苦儿走到一边,给他检查了一下,还好只是一些瘀伤,没有伤到要害。吐了口气,轻声问李苦儿:“没伤到吧?苦儿小子这是怎么回事?”

李苦儿红着眼睛,带着哭声道:“他们…把给大娘带的馒头给踩烂了。”

狗子爹浑身一怔,叹了口气,把李苦儿深深的抱进怀里。

……

李苦儿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和狗子爹回到李家屯的。浑浑噩噩的一直到了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总是会想起白天的情景,想着那少女叫嚣的表情,李苦儿紧紧的握起拳头,低声发誓道:“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人受到惩罚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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