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蝶等了好一会，傲羽才转头瞧着她，目光幽深如潭，嘴唇动了动，低沉的嗓音清晰入耳，一字一顿道“其实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什么？”枯蝶惊呼出声，秀眉猛然皱起，“什么意思？记忆……恢复了？”枯蝶惊疑的再次问道。
枯蝶此时此刻心中不知涌起了什么感觉，难以用语言描述，万语千言都难以言说。只是觉得一些空落落的，一些紧张，一些不解，让她觉得很是难受。
记忆恢复了？已经恢复？既然恢复了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说？何必这般扭扭捏捏？
其实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他随时恢复记忆的准备，因为在最初的时候，若奈就告诉过她，傲羽的失忆是由于从高空坠落，伤己脑部，造成淤血，才导致记忆短暂恢复。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液渐渐疏通管道，记忆便会随之恢复。
记忆是必定能恢复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或许一个月，也或许一年，也或许十年……但不会一辈子！
而枯蝶早就做好他会恢复记忆的准备，虽然她心里也是纠结而矛盾的。虽然她并不希望他恢复记忆。
曾经她是怕他恢复记忆后，会挟持她离开这个村子，然后又进入到中原，在各路争雄中，自己成为那个香馍馍，被人当做宝物一样，肆意抢掠。一切那么身不由己。她不要那种感觉。
而如今，她更怕！因为如今他们的身份已经很不一样了，从两个无关紧要，只为一个有些荒诞的东西而有所联系，到如今的，相识相爱！
一种时间最美好也是最纠结的情感在两人之间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着。她喜欢的是现在失忆后的傲羽，而不是以前那个只把她当做东西，毫无感情的傲羽。
但是失去记忆而爱上自己的傲羽，一旦恢复记忆，会变成怎么样呢？
对待自己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感情，会变成怎么样？
她不知道！
枯蝶此时此刻心中如翻江倒海，所有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心中不停蔓延着，而后缠绕在一起，在心中那块不大的地方不停纠缠着，纠缠着……让她觉得难受。
整个人仿佛都被一种无形的牢笼束缚着，动弹不得。除了视觉，所有的感官仿佛都失去了向大脑传递信号的动力。
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傲羽，面色惨白，身体僵硬。仿佛连呼吸都止住了，胸膛平静，整个人安静得仿佛没了生机一样。
而傲羽转过头来，瞧着脸色骤变，苍白如纸的枯蝶。忽地觉得心头一紧，伸手摸了摸枯蝶的脸，低声喃喃道，“你不要这么紧张。”
听到傲羽的话，枯蝶直想笑，想扯起嘴角，可却控制不住，脸依旧僵硬如初。
能不紧张么？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你快说啊……快说啊……
枯蝶在心里不停嚎叫着，可嘴里依旧没法发出声音来，只是直直地盯着傲羽，一脸焦躁，目光灼灼。
傲羽看着枯蝶这副样子，从嘴里长长的吁出一口叹气声。
“唉……枯蝶……” 傲羽长长的叹息一声，而枯蝶没有回应他，依旧别过脸，身上没有任何动作。
‘唉……枯蝶……’傲羽又是长长的叹息一声道。如墨的眉微微蹙起，眸眼幽深如潭，万千情绪翻滚着。
看得枯蝶更是心惊，终于手抬起，紧紧的抓住傲羽的手臂，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长长的指甲几乎嵌进傲羽的肉里。
’快点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你究竟会如何选择，我不想要这样了，不想这样担惊受怕的，不想脑子和浆糊一样，翻搅着，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坦然接受。求你，快点告诉我吧。‘枯蝶的声音近乎哀求，绣眉紧紧皱在一起，全不似平日里淡然的模样。
傲羽瞧着枯蝶，眼神与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真的恢复记忆了！枯蝶在心里轻轻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五味杂陈。
‘枯蝶，你别多想……’傲羽轻轻说着，手抬起，轻轻抚摸着枯蝶嫩滑的脸蛋，平日里总是红扑扑的，白里透红，瞧起来永远那么可爱而又充满生气，而如今，却是……这般惨白如纸。话未说完，就被枯蝶有些烦躁的吼回‘我怎么可能不紧张。”
一句话，吼出，惊讶的不光是傲羽，枯蝶亦是如此。
枯蝶立刻别过脸，有些懊恼的咬了咬嘴唇，自己何时变成这副模样。何时变得这般在乎傲羽，在乎得自己差点失去理智。
傲羽直直地瞧着枯蝶，将她转过去的脸掰回来，却被枯蝶强自转过去，无法使用蛮力，傲羽只好作罢。凑近枯蝶的耳际喃喃低语道”你是在乎我么？”
话问完，便陷入一阵沉默之中，枯蝶依旧别过脸，没有理会傲羽。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傲羽没有一点怒气，反而嘴角轻扬，轻笑出声。俊美的脸上透着显而易见的欣喜。
可在枯蝶听来，却是另一番光景。脸色骤冷，心下一沉。
这是轻笑？还是冷笑？
冷笑什么？
枯蝶猛然回头，想看看傲羽会是什么表情？
却让她惊讶，也让她欣慰。
不是冷笑，只是轻笑。因为那笑是自然的，而又深深的荡漾在眼眸深处的。
”傻瓜……你想什么了？”瞧见枯蝶转过来时的苍白的脸，与那眸子里没法掩饰的情绪。
伸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不跟你卖关子了。我爱你！即便我现在恢复了记忆。可我对你的爱依旧不变。”
”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真的么？”枯蝶直直的盯着傲羽，声音里是掩饰不了的紧张。
没有期待的回答，却是意料之外的回应。傲羽一把揽住枯蝶的后脑勺，向自己靠近，一把吻了上去。
枯蝶只感觉嘴唇被傲羽覆盖着，原本大睁着的眸眼在看到傲羽那紧闭的双眸的长长睫毛时，本能要推开傲羽的手转为紧紧的拥着他，感受着他舌唇的味道，湿润而又柔软。
这便是最好的回答了，不是么？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的情愫皆在唇齿间纠缠着，不舍不弃。
即便山移水转，依旧爱你如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