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科。
轧钢厂办公楼就在厂大门对面，大楼前面是一个宽阔的小广场。
保卫科在二楼，占了西边的一半。
除了科长周卫国是独立办公室之外，包括副科长魏大军在内，都在三间大办公室里面。
轧钢厂是几千人的国营大厂，又是重点企业，所以保卫工作非常重要。
除了几十个保卫干部之外，还有常备的巡逻队，以及随时能够组织起来的民兵连。
科里的保卫干事们忙碌着进进出出，没有人闲聊，打招呼也不过是点点头而已。
“头，二车间又有人打架了，郭大撇子来电话，让去看看。”干事陆拥军匆匆从周卫国身边走过，说了一声。
“这个二车间，都是青年棒小伙，精力太旺盛，大清早的就不消停。”周卫国摇了摇头说道。
秦淮茹、刘岚、胖子、何雨柱和刘大头跟在周卫国后面，有些不知所措。
“进来吧。”周卫国站在大办公室门口，摆了摆下巴说道。
“幼，这不是食堂的何师傅吗，怎么大清早来我们保卫科了。”副科长魏大军一眼就认出了何雨柱，笑着招呼道。
“秦淮茹和胖子吵架。”何雨柱笑着说道。
胖子听了一愣，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周卫国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指了指周边，态度温和地说道：“自己找椅子坐下。”
何雨柱率先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周卫国对面。
刘岚也毫不示弱，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何雨柱旁边。
秦淮茹和胖子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
“秦师傅，我这忙，也不拐弯抹角做思想工作了，你既然说食堂职工偷拿私分餐料，你有什么证据。”周卫国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开口问道。
说完之后，周卫国转头看了一圈，冲着一个戴眼镜的三十左右的人叫道：“路建洲，先别忙了，过来记一下。”
路建洲答应了一声，拿着纸笔拉了椅子过来，坐在了周卫国身边。
秦淮茹一愣，疑惑地看着周卫国，不相信似的说道：“周科长，这证据还用找吗？厂子里谁不知道。”
路建洲也是一愣，望向周卫国。
周卫国神色之间并没有笑容，澹澹地说道：“你记你的。”
路建洲低头，飞快地在纸上记录。
刘岚听了忍不住一阵嗤笑，要知道这样，干嘛在食堂和她吵啊，直接来保卫科多好。
何雨柱老神在在，坐在那里不说也不笑，彷佛没事人一样。
“秦师傅，作为厂里的职工，应该对厂里事务进行监督。”周卫国看了一眼秦淮茹，温和地说道。
秦淮茹听了周卫国这话，得意地看了一眼何雨柱。
何雨柱宛如老僧入定，甭说说话，就连看都不看秦淮茹一眼。
“但是，举报揭发，得有真凭实据，捕风捉影可不行。最起码时间地点得有吧？具体偷拿私分的什么得有吧，参与人都有谁得有吧。”周卫国看着秦淮茹轻声慢语地说道。
“这……”秦淮茹一愣，这些细节她可没有考虑，只不过是这几天气急了，再加上胖子气人，这才将火气全飙了出来。
但是周卫国说得这些东西，她哪里知道。
“那您的意思是不是只要别的职工看不见，他们就能白拿厂里的东西了？”秦淮去瞪大了眼睛说道。
“那当然不行！只要职工反映了，那就必须重视。等咱们聊完，我就上报厂领导，对食堂账目进行全面清查！必须查出个水落石出！”周卫国眼神中闪出了一丝不快，大声地说道。
刘岚心里这个气啊，原来尼玛是这流程！
何苦在食堂给秦淮茹吵架呢，这下好了，一下子就出名了。
秦淮茹总觉得那里不对，但是怎么不对，却也说不太好。
“你看这样行不行。”周卫国笑眯眯地看着秦淮茹。
“这就完了？”秦淮茹不甘心地说道。
“怎么可能完了。等到清查结果出来，该处理谁就处理谁。”周卫国站了起来，显然是想结束这场谈话了。
秦淮茹站在那里发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科长说得句句在理，让自己无法反驳。
但是就此离开，好像又什么事也没有，自己费了这么大劲，又怎么肯甘心。
“快点！小小年纪不学好，跑到厂子里偷东西。”外面传来陆拥军的说话声。
“叔叔，我就这一次，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秦淮茹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心中顿时一慌，一阵阵的天晕地转，彷佛要摔倒一样，连忙用手扶住了桌子。
棒梗！
外面说话的居然是棒梗！
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坐在教室里吗？怎么跑到厂里了！
而且听这话茬，好像该偷东西被人逮住了！
“第一次？看你这样子，就不是第一次，看看你书包里装的是什么？那么多车铃，还有黄铜，这像是第一次吗。”陆拥军大声说道。
“叔叔，这些都是我捡的。”棒梗哀求着说道。
“废话！捡的？地上有砖头，你怎么不捡啊？车铃也是你捡的？”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陆拥军揪着棒梗的衣领，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棒梗！”秦淮茹见真是棒梗，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刘岚哈哈笑着，幸灾乐祸的说道：“厂里的一颗螺丝钉都没有拿过，原来光拿车铃了。”
胖子看了刘岚一眼，不明就里，刘岚虽然讨厌胖子，但是现在就像说相声一样，急需一个接下茬的，于是指着棒梗说道：“棒梗，秦寡妇的宝贝儿子。”
胖子听了眼睛一亮，也是十分兴奋地说道：“哈哈，这算是偷吧？这可得严肃处理！必须通知他们学校！”
“说什么呢！通知学校？那是轻的！必须法办！对，就是法办！”刘岚大声地说道。
“怎么回事？”周卫国开口问道。
陆拥军一把将棒梗推进了办公室，扯下了他的书包，一指墙角，说道：“先蹲那去。”
棒梗也不分辨，乖乖地在墙角处蹲了下去。
“瞅着姿势多熟练，一看就知道是个惯偷。我就纳了闷了，干嘛来咱们厂里偷东西啊？”刘岚看了一眼秦淮茹，笑着说道。
“嗨！里应外合呗！秦淮茹大闹食堂，吸引保卫科注意力，棒梗暗度陈仓，到厂子里偷东西，这估计在家都商量好了。”胖子这会儿也不结巴了，坐在那里侃侃而谈。
“噢。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刘岚笑着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唱一和，宛如说相声，秦淮茹心乱如麻，觉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