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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案情迷乱

林境安将三小子叫来,让三小子陪着他以警察办案的名义一一探房杨梓盛、蔡刀狂、交际花三人。杨梓盛与交际花情绪基本稳定,伤势也基本得以治愈。林境安先跟杨梓盛了解情况,遭到杨梓盛的冷漠拒绝。林境安无趣,转向交际花。交际花听三小子介绍林境安是公安局的政委,当即表示配合,她向林境安举报晴雨珂打她与蔡刀狂。林境安要她把所有经过都细说一遍,交际花回忆说:“蔡刀狂先砍人,砍伤了杨梓盛,第三刀是晴雨珂跑上去替杨梓盛挡的,然后我和蔡刀狂便遭到晴雨珂的疯狂报复,一直将我们二人打到警察来了才罢手。”

“乱弹琴。”交际花反应的情况,让三小子这个派出所长无法理清头绪,他不相信交际花说的话。

林境安不发表任何意见,他默默地掏出绸丝手帕,拿起交际花的手,轻轻地在她手掌里擦拭了一会,然后将她的手放进被子,转身走出病房找蔡刀狂。

蔡刀狂住在特护室,是个双人间。见派出所来人调查情况,情绪十分激动,他主动介绍当天的情况。

那天一早,放高利贷的大胖子张哥来他屋子里借人,他丢给蔡刀狂一沓百元大钞,少说也有四五千,说要借交际花再用一天。当天交际花还没起床,便在屋里嗲声嗲气地喊着张哥。张哥进屋与她密聊了一会,然后走了。张哥走后,蔡刀狂发现交际花的枕头边多出一张光盘,他悄悄拿了出来,在电脑上打开一看。里面不仅录制了杨梓盛被威胁借高利贷的场面,更多的录制画面是杨梓盛与交际花的床上媾和。那一天交际花为张哥挣了五十多万,却只给了蔡刀狂五百块。他心想这个张哥心肠太黑,交际花对他没有真心,便气不打一处来,拿了水果刀逼问交际花是否吃了私扣。交际花誓死不认。没过多久,来了三个凶神恶煞般地小痞子,坐在堂屋不走。再然后杨梓盛带着一个女人进来,把两大袋钱丢给了小痞子。蔡刀狂不见则已,一看到那堆红艳艳的大钞摆在桌上,想起自己只屈屈赚了五百块,又联想到早上张哥与交际花的密谈,觉得自己切头切尾被骗了,于是气红了眼,起了杀心。他当时只想杀杨梓盛一个人,因为是杨梓盛把他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交际花给睡了,就算交际花睡过千个男人,只要不让他蔡刀狂看见,他不吃醋,但偏偏睡了他的女人,还让他看着他们不要脸的全过程,严重刺激了他男人的自尊心。于是向杨梓盛挥刀便砍,刀刀砍中。

说过这里,蔡刀狂得意地说:“我敢说最后一刀绝对击中要害,我学过功夫的。可惜第三刀被杨梓盛带来的女人冲上来挡了,替他白白挨了这一刀。不过那个女人看样子也学过真功夫,被刺中了要害,还能随手抓起东西,打得我头破血流,还将我女人也抽得满地打滚。”

“你确定不是几个小痞子打你们的?”林境安问。

蔡刀狂肯定地说,“我确实看见是杨梓盛带来的女人打我的。”

林境安沉思片刻,又掏出绸丝手帕,在自己的脑额门拭拭,然后抓过蔡刀狂的手,在他的手掌里也拭了拭手心的汗。蔡刀狂感激地向林境安点点头。

问完了两个人,林境安带着三小子复又回到杨梓盛的病房,开门见山的说:“晴雨珂替你挡了致命的一刀,现在仍然昏迷不醒,你要有点良心的话,就如实将事情原尾说清楚。”

杨梓盛偏头不理,冷眼轻蔑地盯着林境安,似乎在寻找林境安的致命穴位,放上一把暗箭。病房内空气凝固,气氛坚硬。林境安死死盯住杨梓盛的眼睛,杨梓盛便也狠狠地盯着林境安。

弄了半天,杨梓盛硬是一言不发。林境安向三小子递过去一个眼色,三小子猎鹰般的目光会意,只见他疾步上前,像老鹰抓小鸡,一把抓起杨梓盛的手,掐开他的手指,林境安讯速将手帕在杨梓盛的手心里使劲擦了擦。

杨梓盛拼命缩回手,厉声道:“干什么!”

林境安收回手帕,压低声音不容置疑地命令:“明天办出院手续,回看守所接受调查。”他转身看了交际花一眼,说:“你也一样。”遂走了出去。

第二天,看守所里。林境安与三小子分别提审了杨梓盛、交际花与蔡刀狂。三个人的供词却不一致。说到杨梓盛丢给小痞子的那袋钱,倒底有多少,谁也说不出准确数字来。

又抓来了三个花格子衬衣的小青年,也没有人能说出屋里撒乱的一堆钱倒底有多少。

由于是举报出警案子,有暴力血腥场面,造成了后果严重,性质恶劣,现在当事人全部归案,公安这边要在限定的时间里结案。

但是,如何定性与处理这起恶性致人伤残案子,公安部门一筹莫展。从现场分析,蔡刀狂杀伤杨梓盛,致晴雨珂当场休克性假死,杨梓盛与晴雨珂被刀刺中后,一直立在原处,肢体动作保持没动,理论上就否定了他们两个人以后打伤蔡刀狂与交际花的能力。但是蔡刀狂与交际花一口咬定是晴雨珂打伤他们,这个供词与现场不合。当时虽然还有三个少年小痞在场,却没有一个人指出三个小青年有参与打架的举报。

林境安按照蔡刀狂的供述,找到了录制杨梓盛那天晚上张哥黑他的光盘。林境安看了,与蔡刀狂说的并不一样,里面只有杨梓盛与交际花的一些简单的搂抱亲吻动作,至于上床的污秽与张哥胁迫借高利贷的场面,一律不存在。蔡刀狂大喊冤枉,林境安让蔡刀狂一起再看一遍,结果还是与蔡刀狂描述的大相径庭。

杨梓盛在看守所里呆了五天,终于开口指认,是张哥幕后指使交际花,利用他们曾经做过恋人的关系引诱他离家出来喝酒,然后在酒中下药,引得他旧情复发,做了不该做的事。之后张哥以交际花的男朋友身份前来将他们抓了现场,杨梓盛要求私了,张哥提出以五十万元的赔尝金了难。杨梓盛明知吃了哑巴亏,却没经住交际花的哭啼求助,违心地答应了赔金。可是张哥变本加厉,要求现场拿出现金走人。杨梓盛哪里拿得出来现金,他本打算金蝉脱壳走为上计,没想到张哥是个职业老司机,当即电话找了三个小痞子来,要杨梓盛借钱还赔尝。三个小青年一口咬定天息五毛,少一分也不借。张哥威胁,不给赔尝金可以,用十个手指头代替也行。扭了一夜,杨梓盛败下阵来,向三个高利贷少青借了天息五毛五十万现金给张哥,方才准予回家。回家后,杨梓盛心里堵的慌,理不清头绪,不知道自己倒底在哪个环节做对做错,不敢想象后果,便闭门睡觉,把很多负面情绪发泄在晴雨珂身上。后来三个放高贷的青年来家里,晴雨珂得知情况后,凑足了钱去还高利贷,进屋使发生了现场一幕。

火速把张哥逮捕来,张哥并不承认是他幕布指使,他说受了交际花的苦苦哀求,说杨梓盛早年欺骗她的贞洁,玩弄她的感情,如今又想诱她打炮,求张哥助她出口恶气,非得把杨梓盛大宰一把不可。张哥说,他在盘古沙镇算得上有脸有面的成功人士,不是下三烂,他才不会做出那种丢人的蠢事来。他那天只是应邀交际花进屋坐了半个小时,给杨梓盛借高利贷作了一个证人而已。高利贷从何而来,据他所知,是因为杨梓盛与交际花打赌,输了。至于如何输的,只有杨梓盛与交际花俩人自己知道,张哥顿顿,压低声音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杨梓盛让交际花做了某个高难度姿势或者动作,杨梓盛本来胸有成竹能赢,便信口开河说了一个天文赌注,交际花必败无疑,心想他赢了不收她的钱就是。但是交际花偏偏做到了。男人愿赌服输,本也属于正常,只是杨梓盛放赖,口出狂言却不践行诺言,才有了借高利贷的一曲。

林境安问:“既然如此,你再去找交际花密谈什么了?为何要把一张光盘放在交际花的枕头边?”

张哥回忆说,那天找交际花,是因为有人想要包她一周,先付了订金,并把订金给了蔡刀狂。光盘的事,他一概不知,他从来没见过那张光盘,更没有录过光盘。

再去提审交际花,交际花一会儿哭,一会儿撒娇,根本不承认与五十万高利贷有半点关系,当问到光盘里的录像时,她说她与杨梓盛曾是滚过床单的旧女友,再次相逢,旧情复燃,有些搂搂抱抱的动作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林境安问:“蔡刀狂对杨梓盛杀心猖狂,为什么?”

交际花向林境安抛过去一个挑逗的媚眼,嗲声说:“有人悄悄告诉蔡刀狂,说杨梓盛要离婚了,准备娶我。”

弄得陪审人员个个捂嘴偷笑起来,有个年轻的干警问:“你想嫁给谁?”

只见交际花作出一副认真状,思考了一下说:“嫁一份稳定的感情,内心平静许多,但是只嫁一份稳定的感情,又少了许多放纵与享受。嫁一份放荡的感情,有时生活不能保障,甚至生命都有危险,但是爱恨情仇可以随心所欲,随性所取。二者有失有得,患得患失。”

林境安轻轻地骂了一句“有病”,让交际花退了下去。

第三次提审蔡刀狂,他说,“我蔡刀狂浪子回头金不换,交际花是我的现任女友,我们曾经发誓要痛改前非,努力建设美好的新家,挣钱生娃,过正常人生活。”

问:“挣钱的打算是什么?”

蔡刀狂:“我打工或做事,或者交际花打工或接客。”

问:“交际花接客你不吃醋?”

蔡刀狂:“为什么要吃醋,跟谁睡还不是那个东西,又没弄破弄旧。”

问:“为什么你要持刀杀人?”

蔡刀狂:“因为他睡了我的女人。”

问:“你不是说没弄破弄旧,不吃醋吗?”

蔡刀狂:“但我看见了那么大的一堆钱。”

问:“你是为一堆钱才想杀人的?”

蔡刀狂:“额。”

问:“杨梓盛把钱交给花格子,钱就是花格子的了,你为什么还要杀杨梓盛呢?”

蔡刀狂:“我也砍了花格子,没有砍到他。”

问:“屋里的人你都想砍了?”

蔡刀狂:“不全是。除了两个女人之外。”

问:“为什么最后砍的是杨梓盛?”

蔡刀狂红了眼,他恨恨地说:“因为杨梓盛睡了我的女人,他竟然又带来了一个女人,比我的女人更漂亮。他激起了我的杀心,我的眼里容他不下。”

说完后,蔡刀狂还长长地叹上一口气,“死了个母的,真造蛋。”

这案子如何定性?如何结案?关系太乱了,林境安与三小子面面相觑,一愁莫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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