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道，财不外露。
莫氏家族，虽然有钱，但是在所有贵族中，是最低调的一个。
话虽如此。
但是大秦有近乎完美的户籍制度。
自商鞅变法后，日臻完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秦王宫，有专门一处地方，就是用来存放天下户籍资料。
嬴子羽身为大秦公子，又加之嬴政此时，已经决定打压贵族，他当然知道，陈留莫家最富有的贵族。
属于莫氏的封地很小。
莫家就算在怎么盘剥，也做不到富可敌国。
相反。
莫氏一族，对于百姓的盘剥是最轻的。
一直以来。
莫氏一族，在陈留一带，乃至整个函谷关方圆，有口皆碑。
若问此生何憾事？
生而未降陈留地！
这是一首，传唱在陈留一带的歌谣。每人都为下生就是陈留的，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不得不承认，莫氏一族笼络人心这方面，很有建树。
亏得莫氏封地不广。
不然只凭莫氏一族如此手段，久之必对大秦不利。当家的族长没有反意，不代表手下族众出现野心家。
到来之前。
嬴子羽已经对莫氏一族，进行了摸底。
莫家现任族长，叫做莫青山。
他确实对陈留百姓很好，但是仅限于陈留这个地方，莫家封地以内。而且，莫家的财富来得也不光彩。莫青山只是奉行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仅此而已。
莫家发家致富，缘于囤货居奇。
甚至。
他们还贩卖私盐。
很长一段时间，莫家控制了整个大秦私盐流通。
官盐看朝廷，私盐看莫家！
莫家对于私盐这一非法产业，一直以来都是处于垄断地位，只因为莫家表面低调，但是暗地里，却与多家贵族、朝中一些士大阶层，素有联姻。
一个小小莫家，却盘根错节，牵扯众多。
包括郭开、李长乐一案。
背后直指莫家！
那会儿，嬴子羽心中就有疑问，郭开一手培养的李长乐，他贩卖私盐，真正的源头来自何处。
如果不是当初征战匈奴在即，嬴政需要用郭开项上人头打开局面，好让赵人奋起替秦军牵制东胡。莫家所为，必然瞒不住。
俗话说，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虽然嬴子羽这会儿，并不知莫家暗中勾当，但是很快这件事情，必将大白于天下。
而生活在陈留的百姓。
还有一件事情，他们并不清楚。
原本他们也是贵族。
许多居住在这里的百姓，祖上虽非嫡出，却同样有贵族血统。
是莫青山前面，一代代嫡出的当家人，把他们变成了平民。
从这个意义讲。
传到莫青山这一代，所谓的对陈留百姓很好，是要打引号的。
本质来说。
莫家只是对莫氏一脉族人好罢了。
为了隐瞒真相。
这些被贬为平民的莫家后人，他们连拥有原本姓氏的权利都没有。
有氏而无姓！
或被赐为它姓，几代过后，这些族人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那会儿！
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完善的户籍制度，即便有些族人怀疑，也是查无实据！
一来二去，随着老一辈子，慢慢故去。
莫氏一族，完全成了少数的人天下。
不足百人的嫡系，管着方圆百里数以千计的百姓，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陈留这地方，俨然就是城中城，国中国。
即便莫家未做这些龌龊之事。
有了这种矛头，同样不会被允许。
防微杜渐！
莫青山这一代，只是没有做大，并且懂得低调行事。却难保他的后人们，不会做出格之事。
这时候。
嬴子羽到达陈留，一路先派手下人出去打听。
而打听到的消息，都是对于莫青山的溢美之词。
这些手下，都不敢相信。
在百姓心中，陈留莫青山，他在百姓心中地位，已经超过了陈留县守。
陈留虽是莫家封地，但是这会秦统六国。
贵族有特权，但是一样要归大秦管。
每个贵族封地，都会设有行政机构。
“公子羽，这也太奇怪了。”
“难道一个地方治理得好，百姓不该夸奖县守吗？”
“这里的百姓好像只认可莫青山，不认可县守刘业啊。”
嬴子羽一阵奇怪。
“还有此等事情？”
“你们还打听到什么？”
“回公子羽，我们还查到，莫青山每年都会仗义疏财，被百姓奉为大善人。”
“是啊，公子羽。他们莫氏一族上下百余口，却节衣缩食，百姓都了说，莫家空顶着贵族头衔，过得不如普通百姓。”
听了这些汇报，嬴子羽也是心中暗自奇怪。
手下人汇报的这些情况，有一点和他从宫中看到的资料记载是符的。
就是莫家过得并不富裕。
只是一个自己都吃不饱饭的贵族，却有闲心却捐助穷苦百姓，这太让人生疑。
还真是应了一句话，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因为心中有未解的疑团，嬴子羽决定了，找一个地方先住下，明察暗访后在去莫家。
此时嬴子羽有种感觉。
这个莫青山，大善若妖！
“好吧，本来只想敲打一番，让莫家多捐钱财，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
客栈。
嬴子羽并不知道，这家客栈，住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他已经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了。
这人将一间房包了下来，一住就是数日。
无人知道，他是莫家后人。
更无人知道，他师承高渐离。
荆轲刺秦失败，他的好友高渐离却被秦王召见，以高渐离的性格，自是不肯见秦王，从此亡命天涯。
这人正是这段时间，认识了高渐离。
两个沦落天涯的人，成了亦师亦友的朋友。
此时。
高渐离到底难逃宿命，这人辗转间回到陈留。
一来要替高渐离报仇，二来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莫家所作所为。
……
与此同时，赵高住处。
因为嬴子羽被刺事件，赵高这会儿虽未正式回归朝堂，却也没在被罚去开采，他成了一个被冷落在家中的闲人。
对于赵高之事，嬴政打算冷处理。
即便嬴政不知道，赵高已经有了反意，他也没打算这时候让赵高回归朝堂，更何况赵高已经有了反意。
嬴政更加不会急着，把赵高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