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子的头发虽然渐渐有了被猫娘扯掉的危险,但就是不放手。
洛河绕到另外一边,才算看清楚她的眼睛,那双曾经蓄满了泪水的深情大眼,此时此刻被蒙上一层白色的水雾。
贝子掐着猫娘脖子的手,骨节发白,却不是因为拼命向内扣,而是因为她在挣脱,想放却放不开。
贝子被鬼魂控制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洛河忽然很内疚,双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往复几次后,才具现出一张高级符篆。
啪一声贴在了贝子脑门上。
随后,贝子的手颓然松开,头上还贴着符篆呢,歪头就吐开了。
猫娘捂着脖子,见贝子一直吐,刚想骂人,就发现不对了。
贝子吐出来的并不是饭菜,而是很多蠕动的蛆虫,五颜六色的让人联想起各种奇怪的尸体。
洛河把一小包纸巾塞在贝子手里,伸手从地上拉起了猫娘,又走到门口,捡起玲珑鬼鞭,飞快的用升级包做了升级,递给猫娘。
猫娘接过鬼鞭就发现不一样了,立刻欣喜的露出了一排小白牙。
洛河就喜欢猫娘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
在她头顶的猫耳间揉了揉。
白虎缓缓的走到了洛河身边,步子迈的很小,很不舍得,但却又带着一丝决然。
猫娘对于白虎的行为有点不解,她扭头探寻的看向洛河。
“贝子,应该是被鬼抓伤了,伤口沾染了鬼气,刚才又被鬼附体,身体里已经侵入了太多鬼气,高级符篆能定得住她,却救不了她了。”
猫娘虽然不待见贝子,但也没到盼望她死的那种程度,立刻就忍不住落泪了。
“什么时候啊?”
洛河没有言语,他飞速的回忆着来到风荷女高后的每一幕,“应该是在我们离开,她独自被关在这里的时候。”
白虎听洛河这么说,整个魔兽都不好了,自暴自弃的往地上一趴,用爪子盖住了眼睛。
“这也太好哭了,我刚才还庆幸贝子有白虎保着没什么损伤呢!”
“从理智的角度上来分析,也好。这次她有洛河、猫娘和白虎护着,下次肯定更难,或许她挺过了这次,下次的死法更惨。”
“完蛋一包纸巾根本不够哭的。”
洛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系统说的那样,发展的不够全面,情商低,所以没什么眼泪,只是觉得可惜了。
眼见白虎和猫娘都快哭成二重奏了。
他很想劝一劝他们,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快走,你们快走,啊!”
噶吱吱,噶,噶......
前一秒还说着让洛河他们快走的贝子,下一秒已经出现了非常诡异的动作,整个头歪向一边,以一种活人做不出来的姿态转向门口。
白虎站起来,咆孝声里夹杂着呜咽,左前爪一下一下的砸着地面,却不敢前进分毫。
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贝子还活着。
洛河迎上那诡异的目光,眼里森寒一片。
“从贝子的身体里滚出来,我这就去医务室找你,别怂,等着!”
说完拍了下猫娘的后背,示意她跟上,自己率先大步流星的跨出了舞蹈教室。
他刚才从高三二班跑到舞蹈教室的时候,在走廊上看到了一副消防指示图。
那上面标注着,医务室就在一楼大堂右手边第一间。
猫娘还没哭够,但宠兽有服从的天性,让她第一时间跟上了洛河的脚步。
“快走吧,跟他们一起去,给我报仇,快走,我快支持不住了。”
贝子为了控制自己,双手在地板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
白虎最后走到贝子跟前,用头蹭了蹭她满是泪痕的脸。
被贝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了出去。然后她倒在地面上,闭上了眼睛。
白虎的眼中涌出两行泪来。
又在贝子的尸体边低头站了一会儿,才扭头追着已经消失在楼梯口的洛河去了。
“难道游戏就是这个意思,一共两组,每组都必须死一个人吗?”
“什么意思?”
“你们没看吗?千橡偷袭朗晴想把他从教学楼的顶楼天台推下去,结果朗晴躲开了,千橡自己没站稳掉下去,摔死了。”
“不是吧?兄台,你这种假设可比惊悚世界本身吓人多了。”
洛河此时还不知道另一组玩家那边也出了事。
他健步如飞的来到医务室,伸手忽的推开门,就见到两个穿着校服的花季少女,一个嘴唇紧绷的拿着水杯站在床边,另外一个脚踝上缠着绷带笑容温暖。
两个人都是生前豆蔻年华的模样,坐在床上歪着头的浅夏,笑容能融化一整个冬天。
站在床边有些踟蹰的梦萍,虽然心事重重的,但稚嫩的容颜下,隐隐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洛河忽然有种穿越了时光经年的感觉。
直到他眼睁睁的看着浅夏向梦萍手里的水杯伸出了手。
洛河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水杯从他的手掌中心穿了过去,被浅夏稳稳的端在了手里。
“我正好渴了。”随后一饮而尽。
洛河呆立在原地,看着浅夏昏昏然睡去。
梦萍在她的床边坐了一会,就被老师叫走去排练了。
梦萍走到门口,突然又回来了,“只是安眠药,为什么?为什么你后来会跳楼?”
浅夏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不是流氓,只是我爸妈认为他是,我也没想真的跳楼,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们,谁知道那天风太大,我没站稳。”
洛河没想到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梦萍比刚才哭的更凶了,“我不信,你是生我的气了,对不对,那是对我背叛的惩罚。”
浅夏无视梦萍的歇斯底里,抬起手,从洛河的身体里穿过,抹干净她脸上的眼泪。
“我真的没生气,舞蹈教室的吊灯不是我弄坏的,后来看到你眼睛瞎了,满脸是血,我知道你跟我一样也完了,所以才把你带走的。你不想跟我一起吗?”
“一样?什么一样?哪里一样?”梦萍抓住了重点,不依不饶。
浅夏似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抿了抿嘴,“医生说我的脚踝,伤到了肌腱以后都不能再跳芭蕾舞了。”
一句话让梦萍止住了哭声,猫娘的下巴差点没掉地上。
“所以是你害了那么多人?”洛河眯起眼睛看着浅夏。
浅夏还没说话,梦萍就开口了,“不是她,是我,是我觉得他们都不配接替我。”
洛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残酷。
可还没等他感慨完,浅夏的一句话就更让他如坠冰窟。
“梦萍,不是你,也不是我,那些人不是我们杀的,难道你以为是我,所以才说是你自己吗?”
“那是谁?!!”
猫娘干脆发出了一声猫叫,表示智商已余额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