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了？”戈登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地问。
“第四次了。”瓦里斯举着火把，这个洞窟入口一如既往地黯淡无光，必须举着火把才能在泥沼中找到通往下一层的入口。
不过进入下一层之后，他们就不用火把了，因为楼梯之下的洞窟会亮得如同富丽堂皇的宫殿一般——不知道是因为第一层总是有外面的风灌进来把放在墙壁上火把熄灭还是因为洞窟里面的火把都被魔法永不熄灭般点燃着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差异。
“这次……我们还往下走吧。”戈登说。
他们调查速度非常快，花了半个月就调查完了古老矿场——这是十年前矿工们殒命的地方，矿工们没有再往下开采了，也许是因为没命往下开采了。
然后花了三个月调查完了幽暗丛林，这速度对于冒险者来说并不算快，但是因为他们主要做的是调查的工作，所以进度要比正常速度慢一些，但对于调查这件事来说，就是非常快了。
傲慢的他们对这些魔物嗤之以鼻，这些杂鱼真的不值一提，不过令他们有些在意的是，最近洞窟搜刮到的宝物与前几个月不同，似乎更加有利用价值了。
他们想，也许以后，这些宝物还会进化得更加有价值。
就算一直保持四十层的进度，古老矿场和幽暗丛林里开到的正在逐渐进化的宝物也足够挥霍了。
不过他们身负着国家的使命，显然畏畏缩缩拿着只配停留在前四十层的价值的宝物上交国家是并不正确的做法。
他们需要更多。
于是从今天开始他们决定继续往下探索。
快速过了古老矿场和幽暗丛林，他们有经验地杀死了巨型坑道虫母虫，下到了地下水路。
与巨大坑道虫第一次战斗的时候，他们感到了稍微有点棘手，不过不管是罗兰还是瓦里斯，他们却显得很兴奋——或许是因为终于遇到了值得一提的抵抗。
有了前两次交手的经验，这一次明显游刃有余得多。
地下水路拥有着很明亮的颜色，也许是因为地上的水洼会镜面反射，通过一点点反射的光都能把洞窟照得通透，所以这个地域会比矿场和丛林要令人心情愉悦得多。
“唔，这是什么味道？”戈登捏住了鼻子。
空气里是腥臭的铁锈味。
“虽然空气很难闻，但整洁度还是在我底线之内。”罗兰施展魔法，编织出一个空气净化结界。
“提防点吧，我觉得这一层的魔物不会比上面的杂鱼要容易对付。”罗兰敏锐的直觉令他太阳穴鼓了鼓，他说的杂鱼不是一些小魔物，而是指的是第二十层的boss魔像。
“不会吧？”瓦里斯四处溜达，他还没有看到一只魔物。
“因为魔法攻击的话，我的水攻击和防御可没有火属性的魔法操作熟练，这里都是水路，那么这些魔物的魔法应该是着重水攻击。除非物理攻击一击毙命。”
“拜托！你是帝国公认大魔法师，你居然说你水攻击不熟练？”戈登踩灭香烟。
“实在是因为这些魔物太诡异了，我还不敢太保证。因为我发现这些魔物似乎受了洞窟里魔法的影响变得越来越强。
我可以说，比如刚进洞窟就可以看到的蝙蝠，它的战斗力都与我们第一次进来时遇到的蝙蝠不太一样了。
它们眼珠越来越红，体积越来越大，疯起来也许连自己都吃。”
“可是我们也变强了。”瓦里斯说。
“的确，只是我们成长速度还不及这些魔物，除非我们和他们一样，一直待在洞窟里，或者得到更多的水晶——我已经知道了水晶的秘密，这些水晶就是魔力的来源。”
“咕噜噜——叽！”终于出现了这一层的第一只魔物，它长着鱼的脑袋、头上还有红色的肉须；它还拥有人的身体，全身遍布暗绿色的鱼鳞，有一对巨大而坚硬的棕色蟹钳，像是怪异的鱼人。
“我来！”瓦里斯攒紧拳头冲了上去，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是错误的进攻方式。
当瓦里斯冲出来的时候，那只魔物身形灵活并且动作迅速地躲闪开了，不仅如此，它身后还蹿出来三只鱼人围住了瓦里斯，然后罗兰和戈登的身后还蹿出了一群鱼人魔物，冲散了罗兰和戈登。
一只变成无数只，这魔物聪明得很！团队行动分工合作，这群家伙太团结了！
“稳住！不能慌！它们还是容易对付的。”罗兰说着，抄起魔法杖，施展出了水龙卷，他把周围水洼里的水全都聚集在一起，按照鱼人的战斗方式逐一攻击了它们，将它们哄散开来——它们既然能哄散罗兰他们，那么罗兰也能哄散它们。
“咕噜噜——叽！”
鱼人群里发生了惨叫。但很快，声音就消失了。
水龙卷散开，地上一滩鱼人的尸体。
罗兰的水龙卷很有效，化成了水刃，把鱼人们三两下扫荡完成，不过他还是因此被鱼人的蟹钳划伤了手背。
“伤口有事吗？”戈登问。
“嗯，没事，幸好没毒。而且，它们比我想象中容易对付。”
罗兰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未知的确是最诱惑也最可怕的，但一旦不足以构成未知，无论是什么，就很好解决了。
瓦里斯从鱼人尸体堆里找到了一枚金色球状物，他正准备拿给罗兰看的时候，有一丝黑色蛛丝一样的东西投过来，然后张开了小蛛网，把金色小球裹在了里面，刷地一下不见了。
金色小球被黑色蛛丝带走了，瓦里斯这样想，于是抬起头往蛛丝投来的地方看去。
黑暗中走过来一个人。
这是不可思议的情况，一般来说，不是同时进来的人，不可能在洞窟里有碰面的机会，这是罗兰也无法解释的魔法运转方式，除非是洞窟里的主人，想去哪就去哪。
“喂！你是谁！”瓦里斯下意识大喝一声。
来者很高，一米八九的个子，黑色西装，黑色魔法师袍，带着一脸惨白的恶鬼面具。
“天神骑士长。噢不，这么说你们听不懂。那么换个词——我是……教皇。”
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