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珍妮弗护士招供了之后，高凌峰和李向南接下来在张伟这里获得了突破，在搜查到了大量白色粉末药品之后，张伟这个美莱医疗雇佣的本地医生，也供认自己在杨亨利的指示下，对培训班的孩子使用这种药品，并且对服用药物的孩子进行实验。
按照张伟的说法，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进行对照实验，就是给一部分孩子服用这种药剂，一部分孩子使用没有药物的白色面粉作为对照组，查看两组孩子的反应。
张伟也不清楚这种药剂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他的工作就是记录下孩子们的不良反应，甄别出哪些不良反应是药物本身引起的，哪些不良反应是心理作用引起的。
在进行了几组的对照实验后，杨亨利开始大规模的实验，他要求张伟和珍妮弗给所有孩子都分发这种药品，并且监督他们每天都要当着他们的面喝下，接着杨亨利申请了更多的医疗设备，定期给这些孩子进行体检，还抽取了他们的血液样本。
李向南听完了张伟的供述，他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自己的背后升起，他从没有想过，在姑苏这种大型国际化城市，竟然有人会在青天白日之下，拿孩子进行药物试验，还是这种完全不明目的的实验，而孩子的家长和所谓行为矫正班的老师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或者说他们就算是发现，也没有深究，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凌峰也感觉到了这种寒意，张伟并不是不知道这种人体试验意味着什么，有部分孩子出现了不良反应，有的甚至出现了比较严重的反应，但是杨亨利依然让他继续试验，而张伟也昧着良心，对更多孩子分发了这种药物。
高凌峰一拍桌子说道：“张伟，你这种行为不仅违反了医学伦理，也触犯了法律！”
张伟被吓了一跳，这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从小家境一般，医学院毕业之后，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家里也没什么关系，一直没能进入大医院工作，只能做一些和医疗相关的工作。
后来也是美莱医疗在网络上招聘，他就把自己的简历发了出去，没想到竟然幸运的通过了面试，签订了这份年薪20万元的工作。
但是没想到第一份工作竟然就是这种，张伟在学校也帮助过老师做过药物试验，但是那些都是研制多年的药物，已经在小白鼠上测试过了药物的安全性，那些试验也都是有合理补偿的。
但是这里的实验，张伟很清楚这是违法的实验，不过为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他竟然就这样昧着良心做了下来，而且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愧疚感，他甚至觉得这份工作还不错。
在高凌峰拍了桌子之后，张伟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犯法了，他的心理素质不算太好，一下子哭了出来，李向南呵斥了一声说道：“现在老实交代，我们可以按照从犯的名义起诉你，如果你真的不知情，检察院可以申请给你减少刑罚。”
张伟连忙点头说道：“警官，我都说。”
高凌峰翻开一页本子，开始问道：“这个杨亨利没有和你说过这种药物的作用吗？”
张伟立刻摇头说道：“没有没有，他只是让我和珍妮弗护士给孩子用药，观察他们的不良反应，没有和我们说过药品的作用，不过我们也不敢问。”
高凌峰又问道：“为什么不敢问？”
“美莱医疗的薪水很高，待遇也很好，但是进入的时候签了非常严格的保密协议，我们都以为这是大公司的例行程序，后来才明白就是因为这个实验才让我们签的协议。”
“协议里就有不得质疑上级的条款，我们也害怕失去工作，所以一直都没有问过。”
高凌峰又问道：“这个药物会上瘾吗？”
张伟想了想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高凌峰反问道：“你不是纪录不良反应吗？有没有成瘾性也是不良反应之一啊，这个都不清楚吗？”
张伟立刻说道：“这个当然知道，但是我觉得这个药物没有生理上瘾性，一些孩子停止服药也没有出现生理反应，但是好像他们会对药物产生心理依赖，这种依赖感会随着服药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强烈，如果这样说的话，这个药物也是有成瘾性的。”
高凌峰写下了“心理成瘾性”，他接着问道：“除了这个之外，这个药物还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张伟想了想说道：“这个药物的不良反应千奇百怪的，不过严重的反应一个都没有，也是挺奇怪的。”
“我就记得其中一个孩子，在服用了药物之后饭量大增，每天都要吃很多饭菜，后来他把自己吃出了急性胰腺炎，就被学校送回家治疗了。”
张伟想了想又说道：“还有一个孩子在服药之后出现了幻听，后来停止服药很快就消失了，这两个应该是药物最严重的副作用了。”
高凌峰又问道：“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什么小的不良反应吗？”
张伟说道：“不少人服药初期会出现不良反应，但是基本上坚持一周就会消失，一般就是一些耳鸣、食欲不振，严重点会出现手指颤抖、心情烦闷之类的，严重的不良反应很少，这也是后来杨亨利停止对照组实验，进行全员实验的原因。”
高凌峰又问道：“那你觉得这个药物在服药之后，孩子有什么变化吗？”
张伟想了想，最后才说道：“如果说是变化，那就是服药后的孩子变得听话了。”
李向南重复了一边问道：“变得听话了？”
张伟点点头说道：“是的，就是听话了，一些顽皮捣蛋的孩子，在服药几天之后明显纪律性强了不少，一些刺头孩子也变得非常听话，我也向杨亨利反应过这个结果，他没有让我写进不良反应中去，我就猜测这是不是药物的本来效果。”
“除了听话之外呢？”高凌峰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