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无了个大奈。
这下好了，这事儿忘了交代，估计老妈怎么也得在家震惊个大半天。
挂了电话，旁边的李副总撇了撇嘴，一脸的感同身受。
“没想到林设计师这么优秀的人也得挨爸妈的骂啊。”
他今年四十九了，儿子也结婚了，说起来也是要当爷爷的人了，可是在爹妈跟前，那真叫一个无奈，说骂就骂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留的。
骂他就跟骂孙子似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挨骂的原因是不够优秀，但是今天看见林远，他释然了。
其实还真不是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挨骂。
是自己没看见，合着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个样子。
只有爹妈想不想，只要他们想骂，就是在优秀的孩子，照骂不误！
林远无奈的笑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其实我觉得挨骂这种事儿，没什么，尤其是不跟爸妈住了之后，没了他们天天在跟前唠叨着，骂着，还真的有点儿不习惯呢。”
这倒是真的，原来住在一起，有时候林远也挺头疼。
但是现在，能听见他们唠叨，自己反而觉得特别亲切。
一旁的李总砸砸嘴，忍不住感叹，“是啊，现在我爹每次骂我的声音不够洪亮了，我都觉得他是不是身体不好了，担心啊。”
年纪越大，越是明白父母的不容易，年轻时心里的那股气，早已经随着时间变成了担心。
林远看了看窗外，“对了李总，您给我讲讲这个朱院长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做做功课也是好的。
提到了公事儿，李总的神色又严肃了起来。
他缓缓开口，“朱院长这人吧，就一个特点，那就是对老人特别好，至于剩下的，沉总应该跟您交代过了。”
“那倒是。”林远点点头，“对了，保险公司的合同您签了吗？”
“带了带了，不光带了，我还带了一些烟酒，这些都是朱院长喜欢的。”
他们每次来都会提前带上。
这次也不例外，李宗东自然也是提前备好了礼物。
闻言，林远皱了皱眉，“我觉得，这些东西就不用送了。”
其实昨天沉郁夕让自己去的时候，他就做了一些功课，专门让耗子去打听了一下，结果朱院长其实是不抽烟的。
或者说，他很少抽烟，除了一些必须的场面，私下里几乎都是不抽烟的。
林远觉得奇怪一个不抽烟的人每次还收人家的烟，这是为什么？
所以就又留了个心眼，让耗子去朱院长家的附近看看有没有回收烟酒的，结果还真发现了一家，正好老板没在，耗子给了小店员一百块钱，就把话给问出来了。
老板不在，看店的是个小店员，耗子给了五百块钱，就把话都给问出来了。
朱院长经常在他们那里卖烟卖酒。
这下林远就更纳闷儿了，他是所有人眼里的好院长，老人的生活就是自己唯一的事业。
这样的人，居然还贪财？
林远怎么想都觉得不对，直到今天早上老爷子的所作所为才让他忽然想明白了。
为什么老爷子明知道是五百万，还是不要呢，因为他不想要，觉得没用了。
最重要的东西都没了，所以钱就没了意义。
反之，朱院长心里最重要的就是那些老人。
人的心思在哪儿，一般钱就会用在哪儿。
朱院长虽然收了东西但是也会去卖掉，因为老人不需要烟酒，他们需要的是生活费！
这样的话一切就解释通了。
但是林园也不敢确定，毕竟人心隔肚皮。
越是活得久越是不敢轻易的给人下定论，人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动物，有些人，明明看起来是个坏人，但是其实是好人，有些人表面上特别好，暗地里却干了许多令人不耻的事。
很多事情，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一听这话，李忠东有些不解，“不是，这些东西都是每次必送的，这次不送了恐怕不好吧......”
沉郁夕每次去的时候，都会带些礼物，虽然合作没谈成，但是这些东西他还是收下了的。
这次连东西都不送了，只怕不好谈了。
林远一脸笃定的摇摇头，“不送！”
要是真送，那他不如送钱！
直接给现金岂不是更方便？
见林远如此坚定，李忠东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这次沉总是点名了让林远来，他只需要配合就好了。
......
车子在四十分钟后停在了疗养院对面的停车场，，林远和李副总走在前面，司卿卿抱着材料跟在最后面。
朱院长这会儿正在主任办公室里和手底下的几个主任聊天儿呢。
林远他们扑了个空，没见到人，李副总只好给刘主任去了电话，让他跟朱院长说一下，就说是晨星的人已经来了，想跟他再见一面。
刘主任是疗养院的主任，之前沉郁夕就帮过他，所以他对晨星的事儿，也是格外上心，再加上这会儿本来就是闲聊，家常里短的是在也不算是正事儿。
当下朝着正在闲聊的朱院长道：“院长，晨星的人来了，您要不跟他们见见？”
朱院长本来就不想和晨星合作，尤其沉郁夕已经来了三次了，他的耐心都没了。
又听见晨星，当下就不耐烦了起来。
“不是都不说了吗，不行就是不行，怎么这么难缠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朱院长表情决绝，说完又觉得自己毕竟是个院长，这样也未免有些难堪了，想了想，语气又软了一些，“这样吧，你就说我忙，让他们回去。”
刘主任一脸难色，看了看朱院长又看了看手机，还想再劝劝院长，就见人家脑袋一转，跟马主任聊天去了，“对了老马，最近我听说有一波很严重的流感啊，预防问题一定要正式，老人抵抗能力差，尤其还传染，一个感冒，搞得一半人都病恹恹的，受罪的很。”
“是是是，院长说的是，我明天去让医务室多准备点板蓝根，给大家提前预防。”
刘主任叹了口气，低头悄悄给李忠东去了消息，“李总，朱院长不想见你们，要不你们就回去吧。”
看见消息的李忠东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直接把手机递给了林远。
“你瞅瞅，你瞅瞅。”他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林远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又把手机还给了他。
表情澹定的很，跟完全没这会儿事儿似的。
见状，李忠东一脸的愁容，忍不住担忧，“只怕咱们今天扑了个空，要不，改天再来？”
林远澹定的笑笑，“没事儿，咱们等着就行。”
“这明显就是故意的啊，我觉得，咱们就算是等可能也是白等了。”李忠东神色严肃。
朱院长虽然对老人特别好，但是对生意人还真的是不怎么友好。
大概是骨子里觉得生意人狡猾，但是又无奈要和生意人合作，所以总是给人一种不好说话，很傲气的感觉。
李忠东见了他好几回，也算是了解他的性格。
“那咱们就在门口等呗，我就不信他还能一直不回家？”林远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毕竟是重活过一次的人，再加上他身为设计师，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对人性这东西，自然是了解的透彻一些。
越是表面果决的人，其实越是怕软刀子。
再说，这是自己媳妇儿交代的任务，他完不成，回去还真是不好交代呢。
他拍了拍李总的肩膀，语气不疾不徐，“行了，走吧，咱们回车上。”
说完自己就悠悠的走在了前面。
朱院长硬是在主任办公室呆到了下班时间这才准备回家，估计这林远他们怎么也该回去了，这会儿正和手底下的人有说有笑的往出走呢。
李忠东一直盯着门口看呢，见朱院长出来了，忙伸手指了指。
“林设计师，林设计师师，那个人就是朱院长！”
林远这会儿正关掉昆南，给沉郁夕编辑消息，告诉她自己要去法国参加比赛的事儿。
听见李忠东慌张的声音，急忙将手机揣进裤兜，拉开车门准备下了车。
李忠东也急忙拉开了车门，跟在林远后面。
只见他走到朱院长面前，客气的笑笑，“您好朱院长，我想跟您谈谈，不知道您能不能抽几分钟时间给我。”
朱院长皱了皱眉，一脸不确定的看着林远，“你是.......”
“哦，我叫林远，是晨星的设计师。”
朱院长有些不耐烦，不是都说了自己忙让他们先走么，怎么还在门口蹲自己呢？
真是没意思。
“是沉总叫你来的吗？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你们就别再为难我了。”他语气不太好。
主要是真的不想再跟晨星的人浪费时间了。
就一条，光是报价他都接受不了，更别提别的了。
朱院长说完调头就走。
林远也不气馁，就跟着他走，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甲方爸爸呢。
见状李忠东也跟了过来，林远忙伸手拦了下来，澹定道：“李总您就别过来了，等我就行。”
说完，这才又追上了朱院长的步伐。
“那个，我知道我们公司之前的报价确实有些高了，这次我来的目的就是跟您解释一下，我觉得您应该听过一句话，便宜的东西，唯一一个优点就是便宜，但是贵的东西，它至于一个缺点，那就是贵！”
“毕竟咱们这儿都是老年人，老年人的抵抗力比年轻人差的那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而且甲醛这东西，您就别说老人家了，就是年轻人也扛不住，您说是吗？”
林远率先开口。
这些住院长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但是问题经费不允许，只能后期搞搞除醛工作，还能有什么办法。
朱院长明显被磨没了脾气，脚步越走越快，“你到底想说啥?”
林远也不恼，他澹定的开口道：“我想说的就是，我们晨星愿意降八个百分点的利润，另外还给每位老人送一份保险，与此同时，我们还可以成立专门的售后团队，24小时专门为疗养院服务，还有一次除醛服务，这是我们晨星最大的让步了。”
“而且我说的八个点，是真的纯利润，不是材料报价虚高然后抠出来的，至于材料上面，随时欢迎您检查，绝对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闻言，朱院长顿了顿步子，扭头看向林远。
“八个点？就算你能让出八个点，那还是比人家的价格高啊，我凭什么非要选你们？”
“晨星之所以能做到今天，从来跟别人比的都不是价格，而是质量，他们愿意做便宜货那是为什么？是真的因为有善心？绝对不是，商人，只会应为利益。”
林远说话的时候特别自信，“如果您一定要那么低廉的价格，我们也可以做，但是我之前提出的那些优惠，我相信是任何一家公司不能给你们的。”
林远的话说完了，朱院长陷入了沉默。
他说的这倒是没错的，其实自己都知道，虽然美家公司美其名曰是可以为慈善事业献爱心，但是他总是觉得里面多少有些问题。
毕竟天上掉馅饼儿的事儿基本不可能。
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
而且林远给出的最后一样确实让自己心动，那就是专业的售后，如果给了美家，万一真的出了问题，他最担心的就是售后跟不上。
只要钱一给出去，那就是人家说的算了。
虽然都是一些小问题，但是这些小问题却是最让人头疼的问题。
他略作思考，有些犹豫的看着林远，“你继续说。”
他还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更优惠的政策来。
这样的话，更方便自己做出选择。
要是价格还能再低，那自己也不是不能考虑他们。
谁料，林远嘿嘿一笑，语气更是不卑不亢。
“我说完了啊，能给的我全给了，剩下的，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只能保证，在质量同等的情况下，我们给出的价格是最优惠的，如果您还是不信，我们就只有下次有机会在合作了。”
毕竟他说的都是实话，而且确实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了，如果还是不行那就算了呗。
晨星本来就不是什么慈善机构，只能说是互惠互利。
如果他一味的想压榨晨星，那就真的只能等下次合作了。
闻言，朱院长冷笑了一声，“那就算了吧。”
虽然林远提出的条件也很让自己心动，但是谁又能保证他说的就一定会兑现呢，而且他不过是个设计师，老板都没出面，他不想再这件儿事儿上多浪费心思了。
林远依旧是笑，“好的，那就期待我们下次合作吧。”
说完停下了脚步，不再跟他走了。
朱院长摇了摇头，转过身准备继续走。
林远像是想起了什么，喊住了他，“朱院长，您等一下。”
朱院长愣了一下，哼，看来还是绷不住了，想再压压价格了，这就对了，压低了价格他们才能谈的下去嘛。
他回头看他，故作好奇，“怎么，你还有事儿？”
“有，有点儿私事儿。”林远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五千块钱，递了过去，“这个您收着，这不是红包啊，就是我听说您每次收来的礼物都会拿去卖了，然后用那些钱来贴补疗养院，觉得挺敬佩的，我也曾经遇到过一位很好的老人，见过老人的无奈，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虽然五千不多，但毕竟我能力有限，再多也确实拿不出来了，这五千，是我捐给疗养院的，哪怕能给老人们加个鸡腿，也是好的。”
朱院长被林园这个举动给惊呆了。
愣了半天，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你是认真的？”
大概是太过于诧异，就连说话都不自觉地结巴了一下。
林远大咧咧一笑，“我都说了，这是私事儿，您放心和晨星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完全不带利益关系。”
自古以来只要不带利益关系，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朱院长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忽然有些许的感动。
只是他不确定，会不是为了想让自己同意合作，跟自己演戏，打感情牌呢？
他可不会上当的。
朱院长配合的点点头，“那行，那我就收下了，我替老人们谢谢你。”
说完还郑重其事的跟林远鞠了个躬。
他不是真的想要钱，只是想看看，林远接下来的反应会是什么。
会不会继续跟自己说疗养院的事儿。
这样的话说，自己就可以把钱甩在他脸上，告诉他，年轻人，就你这点儿手段，还嫩着呢！
想挣黑心钱，你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那行，那我就先走了朱院长，回头有时间，我想去你们疗养院当个义工，咱先混个脸熟，到时候，您别不放我进去就行。”林远语气真诚。
说完真的转过身去。
然后朝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
别看他步伐坦荡，其实心里也直打鼓。
真的怕朱院长不叫住自己，倒不是心疼自己的五千块钱，毕竟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就是怕回去看见沉郁夕失望的样子。
“一，二，三，四，五，六，七......十一。”林远心里默念。
眼看林远马上就要走到车跟前了。
朱院长这才开口，“小伙子，你等一下！”
他都马上要走到停车场了都没回头看自己一眼，这就说明，他是真心实意的给疗养院捐款，更是说明了，他是真心实意的对老人们好。
想为他们做点儿事儿，把工程交给这样的人，自己自然是放心的。
至于价格，就算是花钱买安心吧。
毕竟人家也是给出了最低价。
不能真的为了低价，耽误了老人们的身体。
万一真出了事儿，他可担待不起。
林远松了口气，故作随意的转过身来，“您还有事儿吗？”
朱院长朝他露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微笑，“行了，我觉得咱们可以重新谈谈合同的事。”
李忠东这会儿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得，那叫一次刺激。
刚才他还真的以为是又失败了，正愁回去该怎么和沉总交代呢，没想到，下一秒，朱院长居然奇迹般的回心转意了。
真是神了！
现在他对林远的认知又重新刷新了。
这人不但设计上有天赋，就连做生意，都是难得的好料子。
这么难搞定的人，都被他搞定了！
沉总要是真能让林远死心塌地的留在晨星，他觉得，晨星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七点钟，林远终于拿着和朱院长敲定好的合同，坐上了回公司的车。
司卿卿激动的叽叽喳喳一路不停。
李忠东更是意犹未尽，“林设计师，你来刚才到底说啥了，他能突然把你喊回去？”
林远当然不能告诉他，是因为自己捐了五千块钱。
他笑了笑，“因为朱院长是个好人呗。”
李忠东一点儿都不信，“好人多了，这朱院长是好人里最难说话的一个了！”
他大概打死也想不到，朱院长其实就一个要求，只要是真心为了老人身体，做出来良心安全的东西，他其实也是可以接受价位稍高的。
“那是没用对方式呗，聊天儿其实是个技术活。”林远嘿嘿一笑。
李忠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谈了不少生意。
可以说公司一般的生意都是自己拿下的，像朱院长今天态度那么恶劣，这种情况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见面，再改天，顺着人家的意思，才可能获得意思机会。
但是林远直接被人堵在了门口。
更令人吃惊的是朱院长不但没生气，居然还真的就和他签了合同。
真的是太神奇了。
他怎么想都没想明白。
林远朝他笑笑，“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觉得我人好？”
李忠东彻底被林远的话搞蒙了，谈生意谈的就是利益，怎么可能应为这个签约呢。
太扯了。
司卿卿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在公司群里开始艾特全员了。
司卿卿：@全员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咱们和疗养院的合同签下来了！
司卿卿：@全员，谈下来了！
！
重要的事情必须发三遍，但是因为自己在开车，红绿灯就这么点儿时间，只能发了两遍。
但是尽管如此，这会儿所有人还是都看见了消息。
行政部尚亚楠：那可真是太好了，恭喜沉总拿下大单，林设计师牛逼！
夏修：那可真是太好了，恭喜沉总拿下大单，林设计师牛逼！
陈可欣：那可真是太好了，恭喜沉总拿下大单，林设计师牛逼！
于是队列排的整整齐齐。
大家心里都为这事儿高兴，毕竟谁都做了不少的努力，光是预算前前后后做了五遍，材料核定，反反复复。
在做下去，真的是要吐了。
终于，这个单子被林远给拿下来了，这下大家都能松一口气了。
沉郁夕这会儿正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叠着一双美腿，舒适的看着手机。
眼里漂亮的星光，亮的惊人。
其实所有人里最激动的就是她！
毕竟这个项目自己盯的时间真的是太久了，不是逼得没办法，她也不会想着让林远去的。
可是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没错，林远真的可以。
心里有一种巨大的踏实感。
林远真的是一个不管什么事儿都可以依靠的人呢。
他总是喜欢逗自己，会在生病的时候贴心的照顾自己，会帮自己搞定搞不定的事情。
好像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害怕。
甚至可以像小孩子一样，跟他耍赖。
过往的一幕幕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飞过。
一种幸福的感觉在心尖儿萦绕，暖暖的，很美好。
她抿了抿嘴，有些激动地给林远去了消息。
沉郁夕：听说你成功了？
林远：嗯呐，老婆大人安排的，小的哪敢不从。
这个乖卖的，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看着林远传来的消息，沉郁夕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儿，下一秒又没出的，抿着嫣红的小嘴儿偷笑。
油嘴滑舌！
就是油嘴滑舌！
沉郁夕：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这可把林远问住了，他想了想，回复道：要不叫声儿老公听听？
从开始到现在，他还没叫过自己老公呢，今天就让她叫一声。
有些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那可是就回不去了的。
只要她叫一次，他就得让她以后天天叫。
看着手机里传来的消息，沉郁夕眼皮一跳。
跟着一张脸没出息的红了起来。
他居然让自己叫他老公！
！
虽然她心里早已经把林园当成了了自己的老公，可是，要让她叫出来。
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呢。
光是想想就觉得心跳加快，有一种既刺激又难为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