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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杀意

五星级酒店的十七层豪华套房门口,两名黑衣保鏢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房内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黑暗得不透一丝光线,绒毛地毯隔绝了所有的脚步声,顺着一条长长的湿痕,在窗帘遮挡的落地窗边,一抹縴细的身影倒在地毯上,窗帘缝隙间透过的月光正好照在女人的脸上,一片惨白没有任何血色,胸口没有起伏,也没有呼吸。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出现在女人身边,男人蹲下身,伸出戴着皮质手套的右手,捏住女人没有任何温度的下顎,左右扭动了一下,抬眼看向坐在梳妆台前的Jae,眼神透着询问。

Jae轻轻修饰着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地改动着,间歇向Jerome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不过十分鐘,Jae看着镜中那张脸,满意一笑。她挺胸抬头缓缓站起身,瞬间身上的气质与她原来完全不一样,特别是那张脸。Jerome仔细地看了看,又转头看了眼地上那个女人的脸,一模一样。Jerome赞赏地笑了笑,看着已经变成另一个人的Jae,Jerome都开床单将地上的尸体裹住,打了一个离开的手势后便轻轻拉开落地窗,单手扛起包裹着的尸体从阳台离开。

Jae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除掉了两人留下的痕跡,这才脱掉衣服换上睡袍坐到床上。这个被他们选择代替的女人是来中国巡演的着名高音演唱家,琪亚。Jae一直学习的是歌剧,高音领域她虽然没有涉及过,但以前她也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所以要偽装也是可以办到的。她挑选这个女人的最大原因是她们本身就有些相似,只要将五官稍稍修饰就可以直接变成琪亚,在偽装成他人这一点上,Jae是极有自信的,她曾经成功扮演五十余人,在成为那些人的日子里几乎天衣无缝。深深吸了口气,Jae躺倒在床上闭眼,等待第二天的来临。

洛汐坐在巨大的演播厅后排,这是世界级的古典乐交流会,来参加交流会的演唱家和演奏家都是世界首屈一指的,观眾规模也很庞大,洛汐手中翻阅着今晚的节目表,目光快速地瀏览了一遍。舞台上,本市的志愿乐团正在进行公益演奏,表演已经接近尾声,在一声高亢的尾音后,演奏戛然而止,在观眾的掌声中,乐团的所有成员起身,面向观眾席,鞠躬致意。洛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后排一抹白色的身影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虽然掩藏在人群中,她仍然是夺目璀璨的,白色的修身晚礼短裙,加上一件绒白的小坎肩,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通身清澈的气质令人转不开眼。

如羽右手拎着小提琴,踩着白色的细跟高跟鞋随着乐团的其他成员走下舞台。如羽跟在队伍的最后看着眾人陆续进入休息室,如羽在岔口左拐,在走到最后一间休息室前停下,看着门牌上的名字,如羽一笑,伸手推开门。

台上,女高音歌唱家琪亚正在表演她的作品,洛汐抬腕看了眼手表,还有二十分鐘这段演出就结束了,应该会成功吧,他捏了捏手指,有些担心,毕竟对手是Jerome,如羽没有与他交手过,对他也并不熟悉。

如羽走进休息室,锁上门,站在化妆镜前的男人转身上下打量着她,如羽上前一步,同时也在打量他,“Jerome,我们终于等到你了。”

只是想了片刻,Jerome重新抬眼看她,“怪不得,我们一个月也没有找到Jae的行踪,这说明你们的保密措施做的非常完美,可是她这么轻易就逃了出来……”Jerome脸上没有一丝紧张的情绪,这让如羽有些意外,他继续道,“不过,我明明确认过,她身上没有任何追踪器。”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不是吗?”如羽把手里的小提琴小心地摆到茶几上,才起身开口道。

对于如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Jerome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M.A.P?至于你的确切身份组织还没有从档案里查到,但是既然派了你来对付我,那么你在M.A.P中的地位肯定不低。”看见如羽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Jerome继续道,“只是……不管你是谁,与Joker对抗的结局都只会有一个。”Jerome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一个代号为Devil的人吧。”

如羽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手指用力地捏紧,不让自己失控。

“她为国际部队工作了这么多年,我们组织的人也被她绞杀了一批又一批,最后她脱离了部队,以为自己更换了身份就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Jerome踱步到沙发边坐下,看着不远处僵立的如羽的身影,“可是结果呢,多年之后她还是被我们找到了,并且死在了Jinx的手下,所以除非你将Joker连根拔起,否则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Jerome漫不经心的语气让如羽心中压抑的怒火渐渐升腾起来,如羽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小提琴细细检查起来,“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明白的。”Jerome玩味地看了眼如羽,起身走到化妆镜前,伸手拉开了梳妆台上的抽屉,里面躺着一把手枪。

同一时刻,如羽从小提琴上卸下了琴弦,一圈一圈轻轻绕在细白的手掌上,垂下的眼瞼掩住了她充满杀意的眼神,声音阴沉道,“所以你早就猜到我们今天的计划了?”

Jerome取出已经上膛的手枪,他自然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冷静地按上消音器,转身对着快速向自己逼近的如羽射击,如羽拉开帷幕转身躲进化妆室的隔间,手中缠绕的琴弦在掌中留下了浅浅的印跡。

听见Jerome走近的脚步声,如羽悄悄抓住了深红色的帷幕,一边靠听力判断Jerome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如羽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三步,Jerome也发现了她的身影,举枪射向如羽藏身的地方。

如羽挤到墙角,躲避袭来的子弹,可惜躲藏的空间实在有限,右臂被飞驰的子弹划过留下道道血痕。挨到Jerome换子弹的空隙,如羽以最快的速度窜身而出,同时用右手拉住缠绕在左手上的琴弦的一端迅速抽出,身体用力跃起,琴弦缠上了Jerome的脖颈。

Jerome换膛的动作一顿,如羽这一手让他出乎意料,这种速度,比他预计得快太多,到底是怎样的训练才能培养出如此利落的身手?这恐怕是Joker难以做到的,M.A.P果然不可小覷。

如羽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把枪丢开。”脖间锋利的琴弦令他难以忽视。Jerome摊开手掌将还未装上的枪和子弹远远拋开。因为愤怒的情绪,如羽握住琴弦的手隐隐颤抖,掌心细嫩的皮肤被琴弦割裂,鲜血顺着琴弦滴在Jerome身上,与他颈间裂开的伤口混在一起,Jerome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如羽的内心在挣扎,她已经决定答应潘璜的条件,那么她就不应该再杀人,但是这一刻她控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杀意,而且,现在她还没有答应潘璜,那这个条件现在是不是可以不成立。如羽的眼色越来越冷,手中的力道渐渐收紧,Jerome颈间的伤口加深,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终于,他抬手抓住了勒在颈间的琴弦,用力使之远离自己的脖子,可是身后这个女人看似娇小,力气却大得可怕,他失算了。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紧锁的门竟然被打开了,看到屋内的情况,洛汐蹙眉反手带上门,快步来到如羽身后,双手握上如羽捏紧琴弦的手,“放手。”

可是如羽仿佛完全听不到他的话,洛汐耐心地重復一遍,“放手。”

终于,如羽眼中的神色恢復了清明,被洛汐握住的双手也渐渐放松了力道。洛汐小心地抽掉如羽手中的琴弦,看到她掌心的伤口,眉间的皱痕更深了。低头看着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的Jerome,如羽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刚才这是怎么了,那种不受控制的状态让她后怕,声音也有些喑哑,“Jae那边怎么样?”

“一切顺利,聿临已经将她带走了。”

“他……”如羽冷汗涔涔地看着意识迷糊的Jerome。

“他研修过心理学,我忘记提醒你了。你先回车里,这里我来处理。”洛汐安抚道。

如羽渐渐回神,“我先通知Bere,让她準备手术。”

“好,不要担心,先回去包扎一下伤口。”

如羽点了点头,稍作整理,离开了化妆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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