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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结发与君

开着窗,一阵极轻的风从窗口抚过,身体未愈的白缨夙周身随着一冷,白影寞立刻用内力扫合窗口,白缨夙阻止他全部闭合:“别,我闷了好久,让我透透风。”

白影寞沉默片刻,留下一个小空隙,却说:“你不能受风。”

白缨夙突然想同样一句话,若是环在龙棨赜身上比如会说同样一句话,然后将窗户全部拉和。并非谁更关心她多一些,而是彼此不同,白缨夙笑吟吟地说:“影寞看见的,在乎的只有我的意愿,棨亲王比你霸道,他擅长的是将他的意愿强加给我。”经此一事,龙棨赜的霸道掌控欲更加严重,白缨夙不得不提前打算最后一条路。

白影寞沉默半响,然后直视着她的眼睛:“他,对你很好,只有他配得上,你。”白影寞从不说假话,心里想什么说什么,虽然他喜欢他,但他不配。不是给不起她想要的,而是不配。

“我知道啊,可是我为什么一定找一个人相配那。”白缨夙漫不经心地问,女人就一定必须按照既定命运走吗?白影寞绝对是个好听众,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反驳,也让白缨夙失去了调侃兴趣,忽然一笑,一笑之后面容慢慢沉思:“影寞,我太高傲了。”

“我做事太过自信以至于忘了最重要的”白缨夙看着他自嘲一笑,抬手覆盖住落寞片刻的眸子:“一直处于被保护中的我忘记了我是否真的有能力保护自己,一直以来我将一切当成一场游戏,享受游戏中快感,自以为无论如何我都是最大赢家,结果我玩够了,赢了,却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我还是做不到完美。”

“你很好”白影寞拉开她遮挡眼睛的手臂,认真注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字的告诉她“你不会犯同样的错。”

“是啊,不会再犯。”白缨夙目光渐渐坚定凌厉,即使身体软弱无力丝毫不挡她周身蔓延而出的罂粟花妖娆绽放之靡娆惊华“影寞,去龙棨赜那里抢一个人吧。”

“好”白影寞不问是谁,不会犹豫,声音沙哑而确定,目光无波而眈眈,这便是他的爱,他守护的方式。

回去路上,李满月不免怨恨:“当初说的好听七星宫七个人在一起,如今利用完我们便卸磨杀驴了,她一直知道田儿性子若她真的阻拦,田儿能落到如今地步吗。”

“不许胡说”石英虽也不满,却不像李满月张口胡言,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隔墙有耳。

“五姐你最聪明,你在想什么。”月遥将袁之敏一直在深思,问她。

风轻舞目光闪烁,看向同样若有所思的袁之敏“我们是不是想到一样。”

“御下之道,恩威并济。”袁之敏释然一笑:“或许转机就是景田必死。”

除风轻舞之外,其他三人目露疑惑,袁之敏与风轻舞却并未多解释。

五人出清华宫碰上等着通传进去探望的白璎珞,白璎珞看到姐妹五个想起景田那日当众说的话心虚让步躲避,那想五人连看都不看直接将她忽视的彻底,白璎珞自觉丢人想到姐姐说的权势决定态度忍下这口气,抬步越过垂花门走在抄手游廊里。路过中殿梧桐林,意外地看见中央石子碎路上跪着一人,仔细看竟然是许久为见过的竹。白璎珞疑惑的问引路侍女:“她怎么了。”

七夕夜变韫王妃身边侍女死的死罚的罚又替换一大批,一年中几次大变动吓坏了这些侍女一个个加倍小心服侍着王妃,连带对王妃的妹妹同样恭敬有加,扫了眼朝着正殿方向垂头跪拜的竹,侍女说:“王妃让她当众跪着自然是犯了大错,王妃看在以前情面上饶她一命在石子路上跪上三天算了了了。”

白璎珞心里倒吸一口气,不说这样丢不丢人,跪上三天腿还不废了,还不如直接赐死体面。

进屋之后白璎珞热水消毒清洗一阵才被放入内室,推开房门白璎珞便看见白缨夙一声素衣倚在榻上,目光悠远宁和静若一副画,姿容艳丽绝伦,发髻松散慵懒却不知红发靡绮有多魅惑冷艳,白皙手指交握着一盏金地团回纹杯,缕缕白烟与九鼎香炉熏出香雾交融,隔着不真切的迷雾榻上依靠的美人似一道美丽幻影如梦似幻,如痴如醉。即使她在怎么学她,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白缨夙永远只有一个白缨夙。

白璎珞回神,顺着白缨夙眺望的放下往窗口望去看见的不正是竹,璎珞问她:“姐姐是在故意羞辱她吗?”

“洛儿过来”缨夙放下端了许久已经渐凉的茶杯,招手让她过来,爱怜地抚着她的眉眼,说出口的话却让白璎珞如坠落冰渊:“洛儿长大了,却还是心急了些,听说洛儿那日同田儿说了几句有趣的话。”

“姐姐!”白璎珞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她,害怕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罚她。白缨夙似乎看不见她的拘谨而惧怕,依旧温和着眉眼抚摸着她的脸颊,清冷的触感如一条小蛇在白璎珞皮肤上游走,于是她更加僵硬了。“洛儿怎么忘了这里是棨亲王府,我是韫王妃,这里任何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的眼睛。做事之前一定要看好地方,思量好有几分把握,失败会很难看的,你看竹。”

好姐姐教授经验一般的慈爱令白璎珞惶恐,最后提到竹,将竹此时遭遇联想到自己身上浑身一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声音太过颤抖:“是,洛儿会听姐姐的。”

“洛儿一直很乖,竹并非一无是处,等她跪满三天就给你了,我期待你们两个能取长补短。”缨夙放开璎珞,望着竹深深一笑抿了口已经适温的黄山毛峰:“竹很厉害,可是很了解府上暗卫。”所以能悄然在一瞬间转移暗卫注意力,让他们晚到一步,也就是这一步导致她轻松被掳走,所以……虽然一切在她计划之内,可是有人从中画蛇添足……她怎么能让她那么容易就死了那。

白璎珞听出白缨夙话中有话更加不敢出声。

晚上歇息前,龙棨赜怒气冲冲回来,白缨夙刚刚沐浴完毕见此也不急,谴退胆战心惊的侍女们对龙棨赜浅笑招手,彷如没看见他脸色不善一般如以往一般吩咐他:“你给我擦发的人都吓走了,你来给我擦发。”

娇软明媚的小妻子让龙棨赜脸色和善一些,沉默着走到她身边拿起巾帕轻轻擦拭她的湿头发,柔软清香的朱发在指尖缠绕,令龙棨赜想起“结发与君知,相守以终老”几个字。不佳情绪慢慢平复,等一头倾泻飘逸如最上好红绸的朱发擦拭干净后龙棨赜浮躁的心已然全部平复。选中一把木梳子慢慢梳理着爱不释手的长发,龙棨赜终于开口说话:“你给老九出的主意?”

白缨夙被伺候的舒服地闭起眼,拖着下巴咛喃,说到一般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九王与龙令宣向来交好,我对那孩子印象也不错,既然不能饶他不如留他一个全尸。你快着些,我都困了。”

“娇气的丫头,你口中的那孩子也不是个简单的,年龄比你还大一些那。算了,给他留个体面。”龙棨赜不在追究,见她实在困倦极了放下梳子将她懒腰抱起放回床上,白缨夙翻了个身便要安安稳稳如睡,谁知龙棨赜却不让故意将她弄醒,她越不耐烦他越高兴,龙棨赜凑到她锁骨间挑逗:“本王今天给你面子不追究老九,夙儿怎么报答本王。”

白缨夙嫌痒推开他,异样的睨他一眼:“你让我为了别的男人在床上讨好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龙棨赜气的都笑了,狠狠地咬了口那张口无遮拦的小嘴,又在她痛呼中心疼的舔舐一阵子,扣着她挥舞乱动的双臂,等着那娇态咬牙切齿:“竟然本王让你知道一下,本王到底那里大方了。”

不多时守夜的在外间听到男女主人嬉闹娇笑的缠绵声,不由感叹王妃好手段,王爷回来时那么大的气性说消就消,现在又和王妃嬉耍上了。

白缨夙身子还未完全康复,龙棨赜不能动真格的也闹了一番,故而第二天白缨夙险些起完了,得知棨亲王很早便去监斩了,白缨夙看了眼天色换了身月白浅衫,因为不能见风故而在室内朝着东方设了个神台,谴退所有下人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祭拜的前方什么都没却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祭拜什么。

白缨夙面无任何悲色,她说:“我不信佛,不信道,只信自己,终究与你无缘,若真有来生望你离我远远的,我并非一个好母亲。他为你大开杀戒,今日之后你也该安息了。若你还觉的我欠你,随你。”

她的话几乎无情,但对一个尚未见过面,只在她肚子里呆几个月的“肉”来说,这已经是她全部情感,或许无情,但她不愿假装,那样更对不起这个孩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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