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导，我还想再试试。”
“试什么？”
“就是……”
“好啦，你还是再下去琢磨琢磨，演戏是需要感觉的，需要情感投入，你现在这副模样，根本就演不出来要的那种感觉。总不能让大家伙都陪着你在这里耗吧。”
第一条戏本来就是博个好彩头。
方虎之前选这一条，也是认为这一条戏简单。
暗恋戏嘛。
只要眼神温柔。
不说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只要能分得清情绪，都能拍好的。
但是他没有料到周燕燕能够这么不开窍。
就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
也能卡了七八次。
“你去旁边休息一下，我让曲薇过来，第一条过了就让大家伙休息了。”
周燕燕眼眶红了，咬着嘴唇冲曲薇瞪了过去。
曲薇没在意，跟着场务下去化妆了。
周燕燕还没有放弃，一直围在方虎面前，“导演，我觉得我现在有情绪了。你就再让我试一次好不好？导演~”
“那你现在看着我，来一遍。”
“啊？”
周燕燕懵了。
方虎板着脸，“你现在对着我来一个戏里该有的眼神。”
周燕燕大脑都是空的，下意识就朝着方虎看过去。
比在台上的表现还差。
这次就跟个瞎子一样，眼睛里都看不到情绪波动，连眼皮都不带眨了。
“行了行了，你自己下去对着镜子练练吧。”方虎不耐烦了，朝着周燕燕挥手，“眼睛是要回说话的，就你这种，我还不如搬根木头。”
周燕燕被气得脸都红了，死死咬着嘴唇，走到了一边。
秦可已经走过来了，给周燕燕递了一瓶水，“你别听导演的，我觉得你演的挺好的。”
周燕燕：“真的吗，那为什么……”
秦可：“燕燕你就是太年轻了，在剧组里光演得好有什么用。关键还是得看你得不得眼缘。我刚才在那边还听曲薇说，要是换她上，肯定能比你好。”
靠！
周燕燕跳了起来。
这个贱人可真敢说。
秦可抓住周燕燕的手臂，“你要去干嘛？”
周燕燕：“我去问问那个贱婢，她哪儿来的那么大脸在导演面前挑拨离间！”
秦可皱着两条眉毛，一张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样不好吧？”
“怎么不好？”
“大家都是同一个剧组的，刚开始第一天就闹得这么不愉快，我怕到时候被媒体拍到了，会说闲话。对你也不好。”
“我管她。她都这么不要脸了。还想让我给她留脸吗，做梦！秦姐你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说着，周燕燕一身寒意地朝着化妆间的方向摸了过去。
曲薇正在上妆。
她皮肤白，肤质又嫩到像是牛奶。
化妆师刘莉挑了好几个色号的粉底液都不适合，最后勉强用了象牙白的，不由得出声调侃，“曲姐，你皮肤这么好，怎么保养的？”
曲薇：“我没特意保养。”
刘莉：“真的？曲姐你可别骗我。”
曲薇：“是真的，我偷偷跟你说，我昨天还吃辣熬夜了呢？”
刘莉顿时羡慕，“那曲姐真是天生丽质。”
说完。
刘莉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倒不是酸。
主要是手下的脸太好了。
皮肤好。
五官也好。
手指按上去都是润润的，满满的胶原蛋白，手感好到让人不想松手。
给这样的皮肤化妆，简直就是享受。
曲薇就笑笑，没再搭话。
灵溪前期的妆容不复杂，她是冰灵根，人又是清冷性子，跟一柄剑似的，常年都是冷若冰霜。
但她眉眼又很艳丽，五官精致得就像是花妖转世。
剧本里有这么一句话形容，“灵溪合该去修法，眉眼一动，旁人就先酥了，哪里还用得着去打。”
所以这个度也很难掌握。
曲薇要靠妆容突出艳，又要靠演技把这个艳给压下去，让人一眼记住的不是她的艳丽，而是清冷。
很快。
刘莉拍了拍曲薇肩膀，“好啦，你看看。”
曲薇朝着镜子里看去。
镜子里的她艳若桃李，还没说话，卷翘的眉眼就像是带上了三分的春意，简直像是要挠进人心里去。
曲薇眨了眨眼睛，眼里的神色褪去，只剩下一片冷凝。
刹那间。
镜子里还是娇俏的妆容，但已经不是娇俏的人儿，而是那个浑身冷意，高高在上的昆仑山大师姐灵溪。
“嘶——”张莉在旁边抽了一口凉气，“曲小姐，你真厉害。”
“是张姐你技术好。”
“哈哈哈！”
张莉笑个不停，心里对曲薇也生出了几分好感。她把东西收了起来，刚要带曲薇去换戏服，转眼就看到周燕燕气汹汹地过来了。
周燕燕一看到曲薇的脸，眼睛里顿时就闪过了一抹嫉妒，二话不说，抬手就朝着曲薇脸上招呼。
“你干什么？”曲薇抬手架住了周燕燕胳膊。
“我干什么？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跟绕口令似的。
曲薇真没听懂，“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什么？”
周燕燕气急，抽了两次手没抽出去，干脆换了另外一只手，又朝着曲薇脸上招呼。
曲薇耐心彻底没了，她松开了周燕燕的手臂后退了一步，趁着周燕燕手过来的瞬间一个擒拿，直接把周燕燕给按在了化妆桌上。
“曲薇，你居然敢打我！”
“张姐都看到了，是你先动手的。”
“那也是你讨打。”
“讨打不讨打是你说了算的吗？”曲薇手上用力，周燕燕顿时疼得嗷了一声。
她眼眶全红了。
看向曲薇的眼神里满是痛恨。
“你抢我杜哥就算了。你还抢我今天的戏份。本来就是应该我上去拍第一条的，可是你跟导演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话落。
周燕燕就看到曲薇笑了。
该死的！
她居然还笑。
周燕燕心里更是恨得不行。
曲薇只当自己看到了个笑话，慢慢地松开了手。
“你听到我跟导演说什么了？”
“有人听到了。”
“那你说说，我跟导演说什么了？”
“你说我演得不好，没有灵性，完全比不上你演的。换你上去更好。”周燕燕添油加醋。
曲薇眯了一下眼睛，“对。就算我说了又怎么样，你可不就是演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