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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与出局者的交谈

白日梦,字面意义上解释就是白天做的梦,但它的另一层意思则意味着绝对不会实现的事情。

对于季柳而言,他说这是一场白日梦,那么便意味着他不想这个梦是真实的。但是很可惜,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这不是梦。

上学是真的,雷劈是真的,梦遇是真的,被柳洛抱在怀里也是真的……

“让你平时爱胡思乱想,做噩梦了吧。”

柳洛的声音很甜,很脆,很温和,如同玉质的笛子外还裹着新生的翠竹,华而不显,唯有她愿意,才能奏给人听。而眼前的人,正是她最愿意奏曲的客人。

季柳被她这样抱在怀里,老脸一红,轻轻挣脱出来。先前的恐惧于此时消了大半。

“咳,我出去一趟。”季柳有些尴尬的说道。

柳洛伸手拉开床边的窗帘,外面的天空几近黑暗,她可爱的小脸盯着季柳的眼睛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儿?”

季柳看着昏暗的天空,眼神逐渐回复成了原先的不安,心率开始降低,除去方才的插曲,不安,才应该是他这一阵内心的主旋律。

“我要去见一个人。”

……

街上,季柳只觉得自己脸已经丢到了姥姥家,不是因为下楼后为了求快而践踏草坪就此踩了一泡狗屎,而是因为丫头怕自己晚上回去赶不上车,给了自己坐出租的钱。

“当哥的当到这份上何止是丢人现眼。”季柳心情尴尬的低声说道。

没有人听到他说的话,因为公交车上只有他一人。

去往西城区边的路只有一条,去往那里的车也只有一辆。夜色像猛兽的巨口,大口合上的过程,便是太阳每日的西落。季柳追逐着太阳向西而去,但他已经明白,车即使再快,也快不过嘴合。

一小时,又或者一个半小时,季柳心怀忐忑的从车上下来。迎面的是一地碎石子,和不远处的化工厂。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附近。

“他为什么还不来?”乞丐于简陋的房中煮着饭,看着面容微燥的柳青山,有些烦恼的说道:“昨天留你二人吃饭,我已破了先例,今天你们还想继续蹭饭?”

夏奇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刀疤脸衬着的眼中尽是疲惫,黑道的管理难度远超出他的想象,让他们统一有序,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然而即使如此疲惫,他还是要与乞丐争辩,因为他不服。于是他口气慵懒的说道。

“臭要饭的,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什么时候吃了你的?一碗米汁加三粒米也叫饭?”

乞丐没有理他,也没有把那句他很想说的“你家饭可以乱吃”说出口。

他伸手拿着大汤勺在锅里游了一圈,汤勺转动,隐隐中暗含天意,于是大锅内很普通的饭散出诱人至极的香,几名最为活泼的少年不顾乞丐先前的警告,从破烂的门后伸出脑袋。

“叔叔,什么时候吃饭?”

乞丐很温和的笑了笑,看上去就真的像一名收养诸多孩子的凄苦长辈,他用与对待夏奇二人时天差地别的语气说道:“再等等。”

柳青山听到这话,苦笑一声,说道:“要不还是先开伙。”

乞丐淡淡的睹了他一眼,惊出柳青山一身冷汗,他在乞丐看来得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被冻上了,还好那丝寒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我说了,我不想再留你二人吃饭。”

柳青山叹了口气,道:“我还交钱。”

乞丐眼神放缓了许多,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柳青山看着这两根指甲里满是黑泥的手指,说道:“昨天两倍?可以。”

乞丐却淡淡说道:“二十倍。”

“……”

柳青山的表情郁闷,很憋屈,很不自然。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叩动了最外的木门,声音很有节奏,如同敲门人心跳一般忐忑不安。

柳青山听着敲门声,感觉很解气,因为做完这桩子事他就不用继续憋屈的在这等着吃饭,况且出去后,便是昨晚那一碗米汁,便够他包下一整座酒楼。

门框挤兑着墙角绿油的苔藓“吱呀”打开,季柳面容有些难看的走进屋里,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不知消失去了哪;煮饭的乞丐也把火停住;目前屋里动静最大的,便是正在对脸而坐的两位穷人。只不过一个是本来就穷,一个是昨天被压榨的。

“你见到他了?”这是柳青山的问题。

“你们究竟是谁?”这是季柳的问题。

两个问题在同一时间被不同的两人同时摆到了最重要的位置,这说明,这两个问题,是今夜谈话的重中之重。

“你先说。”柳青山说道,“我知道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要说。”

不料季柳却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柳青山颇有深意的说道:“你梦到了什么,便说什么。”

季柳思考了片刻,他整理着梦中零零碎碎的片段,把所有发生的事总结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我梦见了风。”

柳青山眉头微微一跳,他感觉到有些不对,然而即使是他,竟也不知道不对在哪。不过当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你应该梦见的是一位风一样的男子,他是汉王,他叫刘邦。”

季柳低着头,眼神有点恍惚,然后他摇了摇头,接着认同似得点了点头,然后顿了几秒又点了一遍头。

柳青山眉头皱到了一起,这和他预料中的不是很像,在他的预料之中,起码季柳关于那人的说法,不该是这样。

他忽然想起昨天,季柳醒来时毫发无伤。三雷之中,自己挨了地雷;天雷被他侥幸躲过,然而那招百发百中的人雷,为何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本以为是乞丐到的及时,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刘邦,你……做了什么?

“季柳,这是一场战争,而你已经无法置身事外。”

这是一场战争,你已无法置身事外。季柳听过这句话,就在不久前的梦里。

可无法置身事外并不代表他愿意,因为他还没有投入其中,便被劈了两次。那么他如果真的投入其中了那?

先不说这场不知未来的战争何其恐怖,便是那个“嬴政”“刘邦”,便已经超出了他认知的范围。

“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想普通的长大,替父母还清债务,娶一个普通的妻子……至于你们的事,我根本不想知道。”

“可你已经避不开了。”柳青山严肃的看着他道:“你身上萦绕不断的气运,已经证明了你不再是一个普通人。”

气运是成为王最基本的资本。季柳记得那人曾对自己这样说过。

他脆弱的世界观开始隐隐崩溃,神情变得无比暗淡。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

柳青山顿了顿,道:“办法,其实是有的。”

季柳眼神猛的一亮,他没有出声,但眼神变得急促。

柳青山一句一字的把话说的十分清楚,然而声音中却不知为何有些难以掩饰的伤感,他淡淡的说道:“你可以像我一样,成为战场中的局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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