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说书的先生们很喜欢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为开头,接着讲一些很有意思的故事。
比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某某一对雌雄双煞……”
再比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打南边来了个采花贼……”
但不管怎么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样的词汇,始终是为了突出戏中人物的神秘与厉害。
比如现在,就可以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青年男子。”来衬托出男子的神秘和众人心中的震撼。
黑漆漆的几个枪口瞬间对准了男子,那是石千秋手下的枪,那是石千秋手下枪的枪口。
但没有人开枪,即使那个青年就这么坐在那,即使那个青年看上去浑身是伤,连右臂都打满了石膏。
石千秋也没有开枪,作为一个实打实的亡命之徒,他在这个脸上带着长长伤疤的青年面前……怂了。
因为青年手中拎着一个撬棍,因为青年撬棍之下压着一个少年。
少年,名叫石磊,是石千秋的嫡系长子。
石千秋看着那个满面嘲讽的青年,流了些冷汗,放下了手中的枪。他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在前不久发生的事。
……
“你……您贵姓?”
他话音中的“你”变成了“您”,这并不是无意,这是实打实的有意。他比以往面对任何覆手为雨的势力时都要更谨慎,他就是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话语态度的改变。
假如……他是他。
“姓夏。”
青年并没有加上礼貌的“免贵”二字,因为他本就来者不善,再者他一直配得上“贵”之一字。
石千秋倒吸一口凉气,面色不是很好看的说道:“可是夏天的夏?”
青年摇了摇头,引起了石千秋一阵疑惑,但青年所说的话让他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青年这样说道:“我的夏,是华夏的夏。”
石千秋示意手下把枪都按下,出自对于主人的信任,他们放下了枪。但他们墨镜下的眼神依然没有松懈,因为他们的少爷,还在那一根撬棍之下。
石磊不敢挣扎,他感受着那根棍压在身上的恐怖力量,很痛苦。他的脸变得很白,但并非因为棍上传来的力量,而是因为他看到一向以霸道著称的父亲,鞠了一个躬。
石千秋说道:“先生可有何事?”
青年看着石千秋这老油条翻脸如翻书的本事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了鄙视的神情,说道:“我明白你为何可以混成现在这个位置了。”
“先生过奖。”
“我像是在夸你?”
“不像。”
“你脸皮可真厚。”
“还行吧。”
青年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似乎翘着二郎腿的坐姿并不舒服。他轻轻提起了撬棍,把最顶端,指在了少年的头部。
“前几日我把你半城收走,你……可有意见?”
石千秋恭敬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哪怕那跟撬棍已然与自己儿子齐头。
他很明白,他越是不悦,儿子便越是危险。
于是他一脸恭敬的说道:“您能接手不才堂弟的地块,是我的荣幸。”
青年看着他这一脸恭敬的样子,挑不出任何毛病。但石千秋越是这样,他便越是不爽。因为这样他得不到想要的心情,引不出血腥的结果。
“你果然是只老狐狸。”
石千秋含蓄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不敢多说话。
因为前些日子,他的堂弟,就是因为说错了一句话,丢掉了半城。
虽然这半城对于他掌控的面积来说只是一点小地方,虽说他的堂弟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亲戚。但这半城失去后传出的消息,让他震惊警惕。
因为敢教日月换新天的,只是一名青年。
一名已被证实不是普通人的青年。
或者说,那名青年……根本就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