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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章每个人都在问到底怎么了、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赵旭虽然和久别重逢的赵小婉缱绻到拂晓,但心里有事,早早的起身去找田悠。终于将剩下的院子房屋搜寻完,却并不见田悠其人,连那两辆马车也不见了。赵旭急忙到寺门口逮人问询,得知田悠比自己还早,已经离开了白马寺, 去了洛阳。

人上年纪了就“怕死爱钱不瞌睡”,田悠这老东西晚上不知道何时睡觉,早上起得挺早,脚底抹油,跑得真快。赵小婉在李惠明这里应该暂时无忧,赵旭想了想,决定去洛阳城走一趟。

就这几日的光景, 大唐时局一会一个样。李从厚派去攻打李从珂的人接连倒戈, 李从厚急了,亲自到国库检查颁发给将士的金银绸缎,以防有人中饱私囊,避免无军饷发放,从而导致军心涣散。

洛阳朝廷臣子们在李从厚的面前积极义愤填膺的讨论抵御凤翔反军的策略,大臣朱洪实建议此时再也不要往凤翔派兵,皇家禁卫应固守洛阳,这样的话,叛军绝对不敢轻率地直闯,洛阳才有时间准备进攻。

曾经追随李嗣源的大臣康义诚大怒,说:“朱洪实说这种话,是阴谋叛变!”

朱洪实针锋相对驳斥康义诚说:“是你自己阴谋叛变,竟然栽到别人头上!”

两人在大殿上吵得不可开交,李从厚无法判断谁对谁错,将朱洪实杀了, 让康义诚为凤翔行营都招讨使,带兵前去征讨李从珂, 让安从进当了洛阳皇城巡检使。

康义诚在李从厚面前表现的忠诚无比, 将李从厚赏赐给自己的赏赐全发给了兵士,激励大家杀敌。结果,康义诚一出洛阳,就向李从珂投降了。

此时,李从珂已经帅军抵达了阕乡(注:今河南灵宝西北)。叛军一路走来,无论是地方还是洛阳派来的兵士,全都归降李从珂,没有一个人反抗。

大厦将倾,风雨满楼。李从厚在皇宫夜不能寐。此时有人竟然将李从珂的文告广为张贴在洛阳城内各处,文告宣称:我李从珂和皇帝是兄弟,朱弘昭、冯赞二人跟他们的家族阴谋叛乱,祸害百姓,蛊惑君王,我进城后,除了朱弘昭、冯赞,其他所有文武百官,全都赦免,大家不要有任何忧愁疑虑。

有人将李从珂的文告拿给李从厚看,李从厚不知道做什么才好,想来想去,自己和太傅李昶年纪相仿,李昶为人敦厚,人品一直不错,就找他来问问怎么办。

李昶缓步走进宫中,这座皇宫,几年前自己怀揣着惴惴不安来到这里,到了现在,日出日落,风袭雨骤,几经坎坷,几许风雨!其中艰辛,谁人能知?

李从厚一见李昶,忙问道:“太傅,如今之计,你何以教寡人?”

李昶皱眉沉思,问道:“陛下不知有何想法?”

李从厚叹息说:“奸贼误我!如今朕只有你可以相信了。你不要藏私,请知无不言。朕代大唐,这里谢谢你!”

李昶急忙躬身:“臣性情愚钝,知识见解都不如人,如此国家大事,臣岂敢冒昧大放厥词?不过陛下深夜传诏,足显皇恩,正如陛下所说,臣哪里敢不知无不言,惭愧。”

李昶说着看李从厚的脸色,继续道:“陛下从来性情仁慈忠厚,与兄弟之间相处的也很和睦,虽然当初秦王从荣(注:李从荣,被燕归农一锤打死,见本书一三七章)一度对陛下嫉妒憎恨,但皇上心胸坦荡、诚恳相待,所以皇天厚土,得以免除灾害。等到后来登基称帝,更是福泽大唐,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再有跟潞王从珂之间从来也没有一点猜疑。”

“正如陛下所言,只因康义诚、李从璋之辈从中挑拨,横生枝节,这才导致君臣失和。臣以为,现在这样,都是兄弟之间的误会,可以随着时间慢慢予以澄清,彼此间的隔阂终究会烟消云散。”

“勺子总会碰锅沿,试问谁家兄弟之间不吵架?十根指头还不一般长短。但最终都会云开日出,归于祥和。”

李从厚一听,站起来走到李昶身边,急切的说:“那以你所见,如今朕该怎么办?”

李昶沉吟说:“此时臣觉得更应该广纳良言……”

李从厚忧愁的说:“可是他们一来就吵,没个正经说话的。”

李昶说:“那陛下就只诏一个人前来就行。”

“谁?”李从厚急着问。

“宰相朱弘昭。”

“好,朕就依太傅的。”

李从厚让宦官传诏叫朱弘昭来宫里议事,和李昶在殿里谈话,可是等了好大一会,朱弘昭没来,再等了一会,有人进来急忙的回话,说朱弘昭听到诏书之后,不知为何,竟然投井死了。

“啊!”李从厚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回事?”

李昶面容如常,说:“陛下,臣亲自前往相府,去看看出了什么岔子。”

“好,好!”李从厚已经毫无办法,他见李昶就要出去,急忙又说道:“太傅,从现在起,洛阳的军防,朕统统交给你管,你不要负了朕!”

李昶躬身退下。

李昶到了皇宫门口,控鹤使慕容迁已经在此等候,李昶面无表情的对慕容迁说:“皇帝令我管理军防。巡城使安从进勾结叛贼李从珂,是内奸,遵陛下旨意,速速将安从进捉拿了。”

慕容迁遵令,问:“太傅这是……”

李昶叹息说:“宰相投井自缢,我去看看。”

慕容迁一听,也不诧异。朱弘昭这一段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反叛的李从珂点名道姓的要杀他,皇帝李从厚这会三更半夜的要召见,谁知道是不是要率先一步先砍了他的头,用来平息李从珂的怒火,以此作为和李从珂和谈的筹码?如果这样,朱弘昭还真不如自己死了,一了百了。慕容迁说:“那我前去捉拿安从进,一会来给太傅复命。”

慕容迁带人急匆匆的走了,李昶出了皇宫,还没到朱弘昭相府,慕容迁急急的拦住去路,禀报说:“太傅!太傅所言极是,安从进果然是叛贼内应,他不知为何得到消息,冲进宰相府中,割掉朱弘昭的头,又去了冯赟家里,杀了冯赟的全家,这会跑出洛阳了。”

李昶听了,似乎一点不意外,命慕容迁全城戒严,自己依旧的去了朱弘昭那里。

朱弘昭府上已经乱作一团,李昶到了大门口就大哭起来,朱弘昭的家人见到李昶,一个个跪地哭喊,李昶捶胸蹾地,哭说自己来晚了,刚刚陛下传诏,自己应该亲自来请才是。

李昶情真意切,让人看了都心酸,此时城里大臣已经得知朱弘昭和冯赟的事情,听说太傅在相府,能来的都来了,大家在朱弘昭这里对着没有头的尸体兔死狐悲,一个个都要求李昶做主,要皇帝捉拿叛贼安从进和其党羽。

李昶回答已经在做了。冯道颤颤巍巍的对着李昶说:“太傅,如今朝中,也就是太傅为中坚,我等百官以太傅为瞻,请太傅勿要推辞。”

李昶急忙答道:“昶,何德何能,唯有尽力尽责,和诸位一起辅佐大唐陛下,免得洛阳百姓再遭涂炭罢了。”

其余人都躬身致意,李昶重又进入宫中,给李从厚奏明安从进的所作所为。李从厚听了又是伤心,又是惊恐,在殿里来回的踱步,嘴里喃喃的说“这是为何?为何如此?”

李昶看着李从厚不吭声。李从厚继续自言自语的问自己怎么办,而后对着李昶说:“太傅,你说,朕现在该如何是好?”

李昶说道:“陛下垂询,臣实话实说。洛阳如今到处凶险,也不知道谁能信得过。臣记得,当初陛下是从兴唐府来到洛阳登了大宝的,不如现在暂且再到兴唐府去,等稳定了之后,再回来……当然,这个需要派一名信得过的将领陪同,或者先行一步前去布置安排,陛下也好从容不迫。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李从厚长叹一口气,有些犹豫不决,李昶继续说道:“至于洛阳,陛下也需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驻防。假以时日,风波过去,潞王和陛下嫌隙化解,一切又如同从前一样。”

李从厚这时忽然问:“太傅,你说,朕现在将皇位让给潞王,如何?”

李昶心里一惊,这可万万不可:“不行。如果这样,天下势必大乱,那真是不知其可,有违陛下初衷。”

李从厚想了想,说:“那好,就依你所言。朕暂且去兴唐府,让孟汉琼先去安置,洛阳一切,就托付给你,控鹤使慕容迁之前是朕手下牙门将,朕信任他,就让他在城里据守,也就是了。”

李从厚说着叹了一口气,李昶问:“不知陛下准备何时起驾?”

李从厚看看外面昏沉的夜幕,说:“事不迟疑,今夜就走吧……”

李昶:“好……不过,临行匆匆,未免考虑不周,陛下都带什么?”

“都带什么?带什么?”李从厚心不在焉的反问。

李昶说:“依臣看,兴唐府那里其实什么都不缺,唯独陛下要发布诏令,这个印章不可没有。至于其他八宝,此去路途遥远,中间需要时日,我看暂且不要带,带了也是累赘,没用。回头安稳了,或者我专程送到陛下那里,或者陛下回朝,不知这样如何?”

李昶说的八宝是皇帝的八个印章。皇帝印章共有八颗,即传国神玺一颗、受命之宝一颗、皇帝之宝三颗、天子之宝三颗,这些印章确实平时不用,还沉甸甸的,李从厚觉得李昶说的有道理,就交给李昶保管,自己只拿了下诏书时候的印章。

李从厚一边传诏让孟汉琼现在就去兴唐府,自己将慕容迁叫来,当着李昶的面,给慕容迁说一会自己从玄武门(注:洛阳皇城北门)离开,渡黄河北上,慢慢的寻找复兴的机会,你带着控鹤兵要尽职尽责。

慕容迁低头说:“臣,无论生死,都追随皇上!”

慕容迁立即退下集结军队,李昶陪着李从厚收拾好所带的东西,一直到了玄武门,在李从厚就要离开的那一刹那间,李昶对李从厚说:“陛下一路保重。如果觉得兴唐府不可去,陛下可以到河东石敬瑭那里。石敬瑭兵多将广,他和潞王一直有摩擦,必然会尽力辅佐皇上。”

李从厚一听点头:“太傅,你真是国之栋梁!”

李从厚带了五十余亲信,骑马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他刚刚出了玄武门,慕容迁就命令将门关上。慕容迁到了李昶跟前,问:“太傅,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李从厚离开,何不一举拿下?”

“不妥,”李昶说:“拿下李从厚,所有人的目标就对准了咱们,不如放他离开,这样洛阳就是一个铁桶,再有,如果李从厚去了石敬瑭那里,依着石敬瑭反复无常的性格,必然会对李从厚不敬,到时候结果不知如何。总之,这个恶人不能由我们去做。”

慕容迁轻轻一笑,点头说:“那就听太傅的。”

李昶这时也一笑,说:“还得你大力支持。”

慕容迁笑着说:“没有太傅的筹谋,洛阳哪有今日,我慕容一家的身家,就在太傅这里了。”

在夜色中奔跑的李从厚哪里知道这些,没走多远,侍卫就说孟汉琼一个人撇开大家,跑了。

李从厚不禁问:“他去哪里了?”

跟随左右的弓箭库使沙守荣回答说,孟汉琼是投奔潞王去了。

李从厚一呆,看着滔滔的黄河水,叹息说:“为何如此?为何如此?苍天!朕到底做错了什么?满朝文武,也只有李昶对朕一心一意。”

弓箭库使是皇宫管理弓箭库的管理官,沙守荣听了李从厚的话,心里叹了口气。皇帝太年轻,没有经过事,总在无意之中,就将人给得罪了。既然只有李昶对你忠心,可现在在你身边的,也只有我们这五十来个老兄弟了……

李从厚过了黄河,在卫州(今河南卫辉)上遇到了往洛阳赶的石敬瑭,李从厚欢欣大喜,连忙问石敬瑭对如今大局的看法,下来该怎么办。

石敬瑭心里正疑惑皇帝怎么在这里,听到这般问询,说:“臣听说康义诚率军西征,情况如何?陛下怎么到了这里?”

李从厚懊恼的说:“康义诚也跟着叛变了!”

石敬瑭心里明白了,这个皇帝,已经完了!又问朝里的局势,李从厚一一作答,石敬瑭越听越是心惊——皇帝竟然将他自己的印鉴全都丢给了李昶那小子!

从那年在曲沃见到李昶和赵旭弟兄两个开始,石敬瑭就觉得李昶总有一天会将大唐给搅得地覆天翻,如今,皇帝的印章都给他不动声色的搞到了手!

石敬瑭心里没理由的有些恐慌,其实也不是没理由,他很清楚自己在恐惧什么:李昶是自己的仇人,李从珂往年也和自己互相看不顺眼,现在李从厚又这样,今后自己的日子可真不好过。

自己该怎么办?

石敬瑭一时间竟然忘了皇帝就在跟前。等到李从厚一迭声的催促,石敬瑭恍然醒悟,勉强的说:“卫州的王弘贽,是前朝老将,熟悉军国大事,臣前去跟他商量一下。陛下先在前面的驿站休息一下,臣去去就来。”

李从厚听了只有点头,在前面驿站歇息。

石敬瑭马不停蹄的去见了卫州刺史王弘贽,说了碰到李从厚之后,王弘贽说:“从前,流亡逃难的帝王多的是,但身旁总会有宰相将领、禁卫大军、粮仓金库、皇家旌旗印信,使臣属们可以敬仰服从,现在,皇帝身上什么都没有,身边只不过五十名骑兵随从,即便我们满腔忠义,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可是什么呢?原本石敬瑭的确是想让王弘贽给出个主意的,可是这会,石敬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了。

失魂落魄的石敬瑭在卫州驿站见了李从厚,把王弘贽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从厚。

李从厚彻底的无语,愣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一路上隐忍多时的沙守荣终于忍不住了,斥责石敬瑭:“你是先帝的爱婿,富贵时共享富贵,忧患时也应互相体恤依赖。而今,皇上逃亡在外,一切靠你安排,想办法让大唐得以中兴,想不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推卸责任,很明显你是打算投降给李从珂当叛徒,出卖皇上!”

石敬瑭苦笑着说:“我叛变给李从珂?我?”

沙守荣哪知道石敬瑭和李从珂的矛盾,他越看石敬瑭越是气,抽出佩刀直刺石敬瑭。

石敬瑭有那么一会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

可石敬瑭身边的人不能看着石敬瑭被人杀,卫士陈晖立即挥动武器阻止,正在格斗间,牙内指挥使刘知远听到动静,率军闯进来,把李从厚的随从,五十多名亲卫全部杀光。

石敬瑭眼看着手下刀光剑影,却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到了后来,干脆的出门骑马一个人走了。

刘知远见杀到最后,只剩下皇帝李从厚孤零零一个人傻了一样呆在那里,心说“弑君”这个名号自己可不能背上,于是扬长而去。

此时天刚刚拂晓。

李从厚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自己从前呼后拥的一国之君就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真是孤家寡人。

李从厚看看前面,看看后面,再看看天空,只觉得自己孤形只影、穷途末路,犹如行尸走肉、孤魂野鬼一般。

李从厚忽然悲从心来,嚎啕大哭起来,鼻涕泪水流了一脸,也没想去擦拭。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有个人骑马从身后过来,见到李从厚问:“你是皇帝?”

李从厚泪眼朦胧的点头,接着他眼前寒光一闪,也没觉得疼,头颅就被砍了下来。

大唐皇帝李从厚就这样死了,终年二十一岁。

杀死李从厚的人是王弘贽的儿子王峦。王峦将石敬瑭和父亲的话听在耳中,觉得李从厚已经完蛋,众叛亲离,自己要是将他杀了,那可就是在新皇帝面前立得大功一件!

李从厚被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洛阳,全城震动。

在白马寺的田悠就是这时得知李从厚死了的消息,他急忙催促上路,进城后直接到了冯道那里,也不绕弯,说:“皇帝已经死了,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洛阳不可一日无主,值此潞王叛军即将到来之际,老相你要站出来为国高声一呼,不可推辞。”

冯道心里已经想到田悠上门是做什么来了,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

田悠捻须说:“李从珂狼子野心,难成大器,不能为君。太傅李昶,宽厚赤诚,为庄宗在世唯一的儿子,我看他可以被大家推选为皇帝。”

庄宗就是李存勖。

田悠是李昶的老丈人,李昶做了皇帝,田悠就是国丈,冯道想想,觉得李昶这人的确还行,登基大宝后只会对自己厚待,再说如今洛阳就在李昶的掌控之中,于是点头说:“可!”

田悠起身多谢,说道:“如此,田某告辞,事成之后,必有后果。”

有后果就好,事事有着落,件件有回响,这才妥当。两人都是江湖朝堂老手,话无需多说。田悠走后,冯道立即召集洛阳大臣,商议写“劝进奏章”共同推选李昶为大唐皇帝。

赵旭混进洛阳城里的时候,正是朝廷满朝文武第二次恭请李昶当皇帝的时候,全洛阳都在传颂庄宗的儿子,大唐太傅要当天子了。

按照惯例,群臣要三请新君登基,新皇帝经三次推让,才“不得不”登上皇位。

赵旭站在洛阳的大街上,肚子里五味陈杂。

好!

不好?

好!

还是不好?

算了!一时间赵旭想明白了许多的事情,其中就有为什么总是觉得李从厚身边有人指点这个小皇帝针对夏州凤翔不断的生事,不过就是大郎为了当皇帝在处心积虑的搞乱大唐,制造混乱,推波助澜,寻找机会。

唉……

大郎,你做了大唐皇帝,也好,算是“子承父业”。我父亲因你亲生父亲而死,我杀了你亲生父亲,你亲老子是皇帝,你如今也是要当皇帝了!但愿你将大唐治理的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然后杀了石敬瑭和刘知远,为母亲报仇!

赵旭转身大踏步离开了洛阳城,心说这一辈子,自己都不要再踏进这个伤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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