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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神经质海妖

日渐西垂,被安置在一座疗养池的女海妖司里西丝终于熬过魔瘾发作,在已然成型的建筑顶部找到了正雕琢石刻的苏菲。体长臂长的娜迦盘在一根弯曲石柱上,下手运石中手铺设上手雕刻,宛如成套的大型工程机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搓出一段段内置魔阵走线的精美石雕。

如此效率让斯拉克惊为天鱼,在得知苏菲正准备进行就职后,很爽快地提供了有关“黑暗契约”的简要信息。这是一种将自己血肉和魔力一齐献祭,换取强大黑暗能量的法门,不过由此衍生的夜行者是种刺客型职业,并不适合苏菲,暂时不值得投入精力获取后续资料。

虽然在攻击中剥夺敌人能量增强自身、无法驱散的绝对黑暗等能力确实很令娜迦眼热,但代价是对自身的永久性损伤,力体敏等基本属性几乎腰斩,身为头鱼却瘦弱至极的斯拉克就是典型的受害者。

“魔法阵不是侏儒机械,雕刻走线不要用尺规,更重要的是共鸣。绘制时精神要彻底放松,随手画出有用的形状才算合格。”女海妖看了十几秒便出言提醒道,她的声音和姿态仍是一副有气无力的虚弱模样,但变得条理清晰很多。

“谢谢。司里西丝你醒了,感觉还好吗?”苏菲暂停手头工作并扯开了话题,无论是她母亲的塔楼城魔法,还是托瑞尔法师的奥术魔法,追求的都是冷静和精准,和嗨到不行的娜迦魔法显然不是一路。她很乐意学一点东西,但不会为此改变基本施法观念。

“还好。”女海妖双眼焦距漂移着,用虚弱但很有辨识感的声调继续说道:“不出战时你就帮斯拉克建设营地,也可以到潮汐神庙找空闲的祭司学习。我今晚带队清扫野外生物,需要高阶战士配合,九点到码头找我。”

还没等苏菲答应,她便拖着长刀游走了,女海妖游得东倒西歪好像随时会翻车,速度却出乎意料的快。

“啧。”苏菲摇摇头,继续雕刻起即将封顶的石拱。

忙到七点收工,她从工头斯拉克处打听到一些营地的布局和规矩,包括后勤、指挥、训练、休息等重要地点,以及其他军官的名字住处。离司里西丝给的时间还有点空余,她便去潮汐神庙背后的后勤生产场地混点装备。

娜迦的装备材质基本都以珊瑚和石质为主,不是因为海里缺金属,而是为了统一画风——呃,是因为娜迦全族魔法水平高超,珊瑚制成的武器也有钢铁的强度,同时也是良好的施法媒介。

苏菲给管后勤的女海妖帮了点小忙,将几件半成品珊瑚装备打制成型,于是很顺利地给自己武装带填满了补给,还拿到两件适应体型的双手重武器,包括一支巨剑和一支长枪,填补只携带中型单手武器的短板。除此之外,对方还送了她一把女海妖常用的长刀,握在手里就像奇怪的长柄短刀,不过这种武器质量很好,同时也是非常优秀的法杖。

万事俱备之后,她提前五分钟赶到海滩上的码头,然后跟一队见怪不怪的娜迦士兵下了近半个小时巫师自走棋(娜迦们在精灵领地烧杀抢掠的战利品,瞬间也在这些精灵的表亲之间风靡了起来,女海巫严令之下才有所收敛),和他们迅速熟络了起来,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司里西丝。

“魔力匮乏损害了女士的思维和时感,让她很难准确判断时间,甚至经常记错两件事的前后。”一名娜迦暴徒小声对苏菲说道,魔法在娜迦中是政治正确,所以它们绝口不提魔瘾,而是将种种后遗症归咎于魔力匮乏。

“准备出发。现在几点。”看上去精神状态略有好转的司里西丝游了过来,随口询问道。

“即将九点半。”另一位女海妖回答道,等在这里的娜迦包括两位女海妖和四名暴徒,都是精英阶的中层士兵,加苏菲和一位管码头的女海妖正好凑盘自走棋。除了娜迦之外,待命的还有三队三十六名穆格尔掠夺者,五只飞龙两条飞蛇,以及几只货运用途大于战斗用途的巨龟。

值得一提的是,被翻译成飞龙的娜迦族远程兵种压根不会飞,实际上就是会喷毒箭的大号蜥蜴,会使用驱散魔法的飞蛇才是他们唯一的空军。

“抱歉。出发。”司里西丝倚着长刀立在海岸边,看着部下一个接一个地跳下水,突然转头对身边的苏菲说道:“尾巴让我砍一刀。”

“蛤?!”

“测试你的防御力。”女海妖二话不说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嘶——”苏菲将尾尖摆到另一侧,不快地看着神经质的女海妖,她一向不喜欢混乱逗比,即使对方没什么恶意。不过作为一个领了任务的位面佣兵,她还是很能忍受甲方无理要求的。

“比预计好。”司里西丝满意地将刀刃上的亮蓝色鲜血甩进海里,看着血滴在嗤嗤作响中洁成浮冰:“接近皇家守卫,好肉盾。”

魔瘾真是害人不浅啊,苏菲腹诽着,跟随提不起劲又神经兮兮的女海妖下了海。

如鱼得水远不足以形容半水元素生物的游泳能力,她一入水便爆发出堪比金枪鱼的极速,后发先至地追上了先游一程的娜迦战士们。出乎意料的是,晚期大烟鬼似的司里西丝竟然没比她慢多少,几秒钟后也追了上来。

“速度很快。路上教你一些海妖战法。”司里西丝说道,不同的介质承载了截然不同的声音世界,空气中的娜迦语满含嘶哑尖锐的噪声,在水中却字字如歌柔和悠扬,哪怕是有气无力地唱出来也别有一丝空灵的韵味。

“好,谢谢。”

所谓海妖战法并非某种技艺,而是一种经过时间检验的战术思想。用魔力强化自身和刀刃的女海妖也有不俗的近战能力,她们速度和冲击力不如胖头鱼似的雄性,但是更加灵活多变,因此配合发展出了一套类似游骑兵的战术。

司里西丝讲得各种前言不搭后语,苏菲还是很认真地学习这些宝贵的知识,尽管她的主要优势在力量和体型,但难免会遇到更大更壮的敌人,届时就能参考体态近似的女海妖战术,依靠不算低的敏捷与之周旋。

大约三个小时后,司里西丝带领的娜迦部队抵达了群岛南部。破碎群岛的主体是三个品字形分布的大岛,娜迦的主营地设在萨格拉斯遗迹入口所在的北岛,守卫伊利丹的后路,分基地占据易守难攻的西南岛,玛维和她的哨兵部队若不想打一场噩梦般的的浅滩登陆战,就只能在最大的东南岛登陆。

娜迦小队在一片乱世嶙峋的浅滩上登陆,飞龙灵活地爬上乱石滩,射杀来不及逃跑的巨蟹。司里西丝将几枚虫卵握在手中,魔力催化之后抛向濒死的巨蟹,一阵令人不安的啃噬声后,大群孢子蝙蝠撕裂只剩空壳的尸体涌上天空。

苏菲用巨剑砸开岩洞,两名娜迦暴徒手持三叉戟扒开碎石,将巨大的海龟挑翻,然后对准头部一叉致命。穆格尔掠夺者们两两一组屠杀海滩上的中小海龟和其他生物,将血肉和内脏堆在沙滩上。

“发现海巨人。”几分钟后司里西丝睁开了双眼:“出发,早解决早休息。”

出发之前,女海妖们又在堆满尸体的海滩上撒了一把虫卵,寄生虫会加速尸体的腐烂,产生污染土地和水源的腐毒。

这种手段有点像亡灵的腐化土壤,不过娜迦自己也没法从被污染的土地上获取物资和魔力,是两败俱伤型的狠毒套路。

两天时间污染整座岛屿不现实,所以娜迦部队的指挥官重点划定了几个适宜登陆的海滩和建设营地的魔力节点进行破坏,可以让净化工作牵扯德鲁伊大量精力。

这也是苏菲接到的第二个营地任务:

无损伐木的关键:协助司里西丝的部队扫荡野生生物,视友军伤亡情况获得虚空币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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