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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势如水火

号角声停息了之后,一阵阵的呐喊声响彻双龙山上,像是火山爆发一样。

赵牧追赶着王梦芳的脚步,一下子就失去了他们的踪影,凭赵牧这样的体力别说在山上跑了,就算是在跑道上也跑不了几圈。再加上山道杂草横生,又九曲十八弯似的,他还能找得着路已经是很不错了,当然最大的帮助是寻声而去。他身上穿着还是大红的成亲衣裳,裙摆和衣袖偶尔还被路旁的树枝勾住,不多时就扯得乱七八糟了。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毕竟是关乎性命的时候,晚一步都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是的,赵牧已经猜到是凌统带兵攻上双龙山了,何况现在除了凌统,就没有其他人跟双龙山有牙齿印了。

“但愿双方都不要太冲动了。”赵牧越听那些叫声越觉得心慌,现在他可是跟双方都有关系的,只是跟王梦芳没有肌肤之亲,却也有夫妻之名,这也是他矛盾的地方。

由于对路况不熟,赵牧还绊倒几次,慌慌忙忙从地面爬起来又继续跑着,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还好山上的风够大,不然他肯定是又热又累了,路上偶尔还遇到几个一边穿衣一边提着武器速跑的人,匆匆瞥过一眼就没有再搭理他了。赵牧不禁安心了一些,想着有人还比他更迟的,他也知道那些迟到的人是昨晚喝醉酒睡过头的,看到他的身上的衣服便不用细问都能猜出他的身份来,所以赵牧并不担心自己会因在乱跑而无辜受伤。

不过想来双龙山上的山贼也算是心宽而已,仅仅抢来的人就当了寨主的相公,然后还毫不拘束地在山上奔跑着。

“他们也不一定是坏人。”赵牧已经听得真切那些叫喊声了,应该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接着赵牧拐了几个弯,又躲过几棵树,然后就看到前方黑压压地站着一群人,透过缝隙看去便见到王梦芳站在最前方。然后与这群人相对而站的便是凌统带头的军队,统一的服装,旌旗飘飘,看来已经是恢复了不少的威风。

赵牧见两边的人都怒目相对,要不是还隔着一段距离,估计就相互打起来了,就这样也看得出凌统恨不得将山贼们剥皮拆骨了。而山贼们严阵以待的形势,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躲在最后面的赵牧。这种时候赵牧应该冲到中间去,然后说明一切化解误会的,但赵牧却想要听一下两边的态度,看看自己到底有多重要。

所以说人有的时候就容易犯傻,明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的事情,非要等待某些时候才站出来。当然如果把握时间较好的,便可以达到目的,要是迟疑了一些,指定无法收场,两败俱伤。

“呔!前方贼首,速速将某家军师交还出来,便饶汝一死!”凌统摆着京剧范指着王梦芳吼道。

凌统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整顿完被打散的军队,统计之后竟然损失了近千人,其中有不幸被箭射中身亡的,也有迷路失踪的,更有害怕而当了逃兵的。然后现在他是带领了剩下两千余人,浩浩荡荡冲着要荡平双龙山的志气登山而来,胜不胜利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他此行最重要还是找回赵牧来。

损失赵牧的事情,凌统都不敢回报给孙权,因为他深知赵牧的重要性。可以说宁愿把他的脑袋送回去,也不敢将赵牧被山贼抓走,可能殒命的消息送回去。所以他一整顿完军队就立即上山,不救出赵牧誓不收兵,不过他好像忽略了赵牧可能已经被杀的事情了。

凌统在阵前的气势不仅没有震慑到王梦芳等人,反而惹得山贼一众哈哈大笑,笑“孙权手下无强将,竟把孩童为将军”。

赵牧在后面看到凌统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好笑,因为凌统稚嫩的脸蛋衬着笨重的盔甲,不但没有威风,反而有些滑稽。这也是赵牧站在另外一个角度才看出来的,跟凌统站在一块时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汝家军师已成寨主相公,已不可下山去矣!孩童将军还请自顾离去,免受脱裤之苦。”王梦芳身旁的一名大汉高喊着,话虽是劝说,但事实是挖苦凌统。

大汉的话又引起一众人的哈哈大笑,就好像凌统的裤子已经被脱掉一样好笑,就连王梦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然凌统听完脸蛋憋成了猪肝色,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但是又无可奈何,特别是大汉说什么军师成为寨主相公的话让他难以置信。身边的副将见凌统一脸迷茫,连忙凑在其耳边说道:“此乃山贼之诡计,故惹将军气急,将军切勿动气!”

凌统听完副将的话赞同地点点头,心想差点就上了山贼的当,有很多战场上的东西他还不是很懂,更别说面对狡诈多端的山贼了。

“一派胡言!速速将军师交出,否则某将双龙山夷为平地!”凌统笃定山贼是诈他之后,便紧接着说道。

“好大口气!”王梦芳怒声喝道。

赵牧听到王梦芳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这昨晚轻声细语的软妹子,怎么一转身就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山贼头了呢?不,她本来就是山贼头。赵牧有些凌乱了,王梦芳的气势显然比凌统的大多了,单从声音响如洪钟来看,凌统已经败下阵去了。不过也不能全怪凌统,毕竟王梦芳是在山贼窝里长大的,虽说她没有滥杀无辜,但是死在她手下的人都难以考究,岂是凌统这个娃娃将军能比得了的。

“我若交不出,又当何如啊?”王梦芳接着冷笑道,直接把凌统将双龙山夷为平地的狠话忽略掉了。

“这......”凌统有些急了,明明自己刚才都说了要将双龙山夷为平地,难道自己说得不够明显吗?还是说自己说话的气势不够吗?

凌统窘迫地向身旁的副将求救,但是他的窘态又惹得山贼们笑了起来,有的人还笑得前俯后仰的,好像在看着最搞笑的节目一样。

“将军无须与之争辩,吾先暗去下令,再有不和之言,将军可速下令,吾等便杀将上去!”副将是凌操的旧部,对凌统被耻笑的事根本不放在心上,在他心里如何让凌统成熟才是重点,而这样的对话正是成熟的必经之路。

“可军师之性命如何?”凌统担忧地问道,他已没有了主意。

“眼下将军不可分心,先完成主公之令再言其他!”副将心想用赵牧的性命来换取凌统的威名也未尝不可,当然他也不是完全忽略赵牧的性命,只是眼前为凌统挣回面子才是重点。

王梦芳一直在原地看着凌统跟副将咬耳朵,然后又看到那所谓的副将腿下去,心中便有不详的预感。她到现在都没有跟凌统正面冲突,一是她向来无心得罪军队,二是赵牧的身份还须顾及一下。但虽说她无心与军队冲突,不代表军队能容忍她存在着,无论山贼是否做过滥杀无辜的事,军队都不可能和山贼和睦共处。毕竟山贼之名实在脏污得很,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澄清得了的。

见到凌统可能要有所行动,王梦芳为保障弟兄们的生命,也只能暗中做好准备,随时迎接凌统军队的攻击。

凌统的脸色阴晴不定,对副将的提议也是无可奈何,他更加无法在口舌之争上胜过山贼,所以他打算跟山贼决一死战了。既然没有保全赵牧的性命,他宁愿付出性命,陪同赵牧“留”在这双龙山上。

赵牧对双方的气势看得非常真切,如果两人还跟开始那样互相对骂,那还没那么快打起来。但此刻已经完全沉默起来了,犹如水火难容之势,更像火药库一般,一点火就会炸起来。

于是赵牧顾不上多加考虑了,他已经见到凌统伸起了手,而且还见到军队后面有弓箭手准备的动静。这边山贼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手上的武器在阳光下反射着光亮,像是某种暗号一样。

“等一下!”赵牧只能大喊起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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