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无心 >无心

92、第九十二章

此为防盗章  老夫人心中隐隐不快, 华夫人则为愣神的虞生感到不公, 她的宝贝儿子对安雪如此殷勤, 她却非要倒贴另外一个倒贴成这样,简直不要脸。

这事旁人没有插嘴的余地, 虞淮神情自始至终没有过变化, 平静回应:“既然郡主道是虞府馈赠于你, 怎好是我来受这个回赠。郡主不妨三思,考量下旁人罢, 无需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噗嗤一声, 沧笙在树上笑了出来,心里头实在畅快。

老夫人也愣了,包括这满厅的人。他们这种无根基的小户, 巴结安阳王府还来不及,怎会拒绝这样的好事?还拒绝得这样不留余地。没人来得及打圆场,众人还在面面相觑, 独有安雪猛地站了起来。

她压抑着脾性哄虞淮已经压抑地够久了,笑脸相迎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冷眼相待,她的耐心早已到了极致:“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 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想起种种的流言, 安雪眼眶都气得泛红。她都不介意他从前的腌臜事了, 凭什么他还敢来拒绝她?怒火冲心,口不择言, “还是说, 你非男人不可?!”

老夫人脸色猛然变了, 目睹在座不知情的其他人目瞪口呆的表情,眸光都暗沉下去。这口无遮拦的泼子,哪里有半点郡主的修养!

虞淮抬眸,看了气急败坏的安雪一眼。眸底古井无波,看她仿佛是在看一个笑话,连语速都不曾变过:“郡主玩笑了。三月初一,便是我成婚之日,郡主若是不忙,可以过来坐坐。顺道看看,我的妻是男子还是女子。”

安雪傻了。

华夫人不敢置信:“三月初一?这……”

老夫人心里头淤着一股子气,打断她的话:“说的是,郡主与我家虞淮、虞生都是朋友,从前是怕高攀了,才不好对郡主提及这么桩喜事。既然虞淮都说出口了,到时候的喜帖自会送去安阳王府的。”

老夫人发了话,华夫人不敢再造次,打自家人的脸。可分明前几日,她将玉送往安阳王府之后,还在同老夫人商量如何去提亲的事,也同虞淮提过了,他当时没答应也没拒绝,只在听说玉被送去王府之后眸色变得格外的沉寂。这才多久,就捣腾出来了一个妻子?

沧笙听到“三月初一”的事,高兴坏了,忍不住同他传音:“夫君,夫君,你一会来一趟菡萏院吧。”

虞淮挑了挑眉,果不其然眸光径直落在了窗外、她所在的枝头上,仿佛是诧异她为何突然提及此。

“过来让我亲两口。”

虞淮神情不变,将眸光撤走,凝视手边的茶盏出了会神,耳根慢慢红了起来。

话说到这份上,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安雪红着眼连道了三句好,起身告辞。

老夫人从容不迫道郡主慢走,虞生与华夫人一派却有点慌了,生怕安雪求而不得心生报复,准备追上去。刚道了句且慢,一贯作壁上观、事不关己的虞淮倏尔站了起来。

满室一静,就连刚走到门口的安雪也回了头,巴巴望着他,心底平生了一丝希望。

虞淮中规中矩同长者请辞,在老夫人回应后转身,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朝她的方向点了下头,从身侧让过,朝内院走去了。

徒留呆滞的安雪,面目都有一瞬的扭曲。

……

菡萏院。

虞淮刚走到院口,迎面便飘来个人,直冲冲钻进了他的怀里,一沾上就像牛皮糖似的扯不下来了。乐呵呵道:“我是不是要做新娘子了?你说老夫人会喜欢我吗?”

从前只是说来高兴高兴的,没想到虞淮都当着众人的面说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虞淮猝不及防,被她推到树干下,一低头便能望入她晶亮的双眸。仿佛只要看到她,他的心情就会自然而然的好起来,笑着:“当然会。”

“那我以后也要对她好一些。”沧笙盘算着,爱屋及乌是应该的,对虞淮来说也就老夫人还向着她了。“只是你这回拒绝了那个小郡主,虞家不会出事吗?”

家族的事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论旁的,若是真拖累了虞家,这满宅子的人光唾沫星子就能恶心死人。

虞淮一手揽住她的腰身,顺应她黏上来的力道,朝后依靠着树干:“若真出了事,你可会怪我?”

“我怪你做什么?”沧笙深感莫名地瞅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事关咱们的婚事,我可不能再默许那小郡主继续作妖了。只是我一般看不太出来她想要如何作妖,你若是瞧出来了,便同我说一声,我去收拾她。”

虞淮被她话语中的匪气逗笑,忍不住抚了抚她的面颊,“恩,有你撑腰我还能怕谁呢?”温温笑着,“但那郡主已经作不了妖了,小仙女安安心心做新娘子就好了。”

沧笙惊喜道:“当真?”

指下的肤质如玉,雪白中透着润润的红,抚上去软软的,叫人收不了手:“从前是我孤身一人,迁就些倒也无妨。如今是两个人了,便不能叫你受半分委屈。”

沧笙其实没觉着委屈,那郡主要是敢强逼人就范,她也敢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可虞淮这样为她着想,她觉得心里头暖暖的,点了点头,回应着蹭了蹭他的手。倏忽又想起件事来,迟疑般望着他,“那个小郡主不像是被吓一次就能卧病在床的人,我检查她的身子,也查出来些不同寻常来,好像是用错了药……”可是堂堂安阳王府的大夫,怎么会抓错药呢?

虞淮恩了一声,“她摔了你。你是块玉石,往大了说这就是杀人未遂。”

他一说,她便想起来安雪摔自己时的狠劲,揉了揉自个的屁/股,“也是,不过好在没事。”

“我不觉得是没事。”虞淮淡淡道,“你疼了几天,她就得在床上躺几天,这是理所应当的。”

他这么睚眦必报,沧笙想起他说自个心眼小醋意大的事,都要笑出声:“确然理所应当。”

她想要低头蹭到他的怀里去,却给虞淮不动声色的拦住了,手心托着她的面颊,不让她往心口钻,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怎么啦?又不给抱了?”沧笙抓着他不松手。

虞淮眸中深不见底,神情却一如往常,宁静浅笑着:“你可是忘了自个说过的话了?”

沧笙继而茫然,她还没从小郡主的事里头缓过神来。

虞淮提示般地在她唇上一点,眸光流转,“你不是要亲我两口?现在可以兑现了吗?”

沧笙反应过来,乐不可支,没想到他还真将这话记着了,要找她兑现呢。“可以,可以的。”

言罢,不肖他吩咐,双手抬起环住他的脖颈,一踮脚便张嘴啃了上去。

跑来报信的二丫上气不接下气,抑不住满脸的笑,拍手道:“回夫人,中的探花!圣上钦点的探花!”一回头朝着后头迟两步才来的阿香招手,“阿香眼尖,亲眼瞧见金榜上写的公子的名讳。这会子公子当正随着第一甲游街呢!晚些就该回来了,我怕夫人们等急,这才赶过来报信的。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二姨娘一颗心在喉咙里跳,听到这确切的消息,终于落了回去,简直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连道了三声好,便再没话出口。

老夫人到底从容镇静些,喜意隐在眸里。不介意下人大喊大叫的失态,挥挥手,令人下去领赏。

好好好,这好消息等了数载,终归是给盼来,定下了……

北城虞家,乃肖国数得上名号的大贾。

可这年头重文轻商,家里头再有钱,那也是满屋的铜臭,上不了台面。只有中举入仕,家里才算改头换面,有身份有底蕴了。

即便,这及第的虞生、他们虞家的文曲星,乃是庶出。

老夫人握着手中的佛珠,将眼前举手相庆的场面看在眼里,跟着微微点头。

孰是嫡,孰是庶,还不她一句话的事。孩子争气,给家里涨了脸,她总不能任他给人拿捏住身份诟病。

大夫人没了这些年,二姨娘虽然出生差了些,眼皮子浅,叫老夫人看不上眼。奈何她肚子顶事,装下了个探花郎。如今这个境地,想将她扶正,旁人也该无半点怨言了。

只可惜……

只可惜了虞淮,那样好的孩子。

二姨娘被扶正,虞生又是长子,作为大夫人嫡子,他的身份自当是尴尬无比。怕是这最后的两年,日子都过不顺心了。

老夫人闭了闭眼,压下心中涌起的怜悯,再睁开时,又是一派平稳欣然。

……

探花回府,自此虞家风光了好一阵,往来宾客络绎不绝。唯有东院宁静,罕有人至。

竹影轻晃,摇散风声。桌前摊开的账目沙沙翻动了两页,歪到一边,久久未有人整理。

躺椅上安宁卧着一位少年,长睫低垂,面目轮廓柔和而清秀,有种雌雄难辨的美感。早夏的日子,腿上盖着方薄毯,仍半点不见汗色。

书童取了温茶水回来,往庭内一瞥便魂飞魄散:“公子!起风的天怎么在外头睡着了呢!”

连唤了几声,都不见人有动静。书童察觉有异,唤声也倏乎静了。他刚调来东院办事,想起从前听到的种种传闻,脚下一软,跌坐在地,再不敢近了。跑又不敢跑,抖着嗓子再喊了声:“虞、虞淮公子?”

竹林风起,一片青翠竹叶随风而散,在空中悠悠打了几个旋儿,落在虞淮的手边。

翠绿的叶,细腻如斯,却比不及他的手十之一二的精致,沦做陪衬。美则美,书童瘫在地上,却怕得哭了起来。

人都说虞淮公子原该是神仙的命,模样好看至极不说,三岁成文,五岁成诵,声名远播。奈何人太聪明了,遭了妒恨,给病痨鬼缠了身。还是个厉鬼,死活无法驱散。好好的公子哥儿,任家中长辈找遍了名医道士,也只得到活不过十六的结论。

这日子眼看着就不远了,谁也不敢往虞淮公子面前凑,生怕一个不好,自己也遭了前来索命的小鬼痴缠。

书童原在小公子虞眠手下侍奉,只应办事不利索,挨了两耳光之后,被丢到了这不详闹鬼的东院来。

他哭得走心,忙着自我怜悯,浑然未觉身边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虞淮意识尚且混沌之时,唇角便先含了笑,声音犹若涤荡开层云的皎月,明澈干净,稍带少年独有的柔和:“怎么了?”

书童哭声戛然而止,骤然抬起头,脸颊上还挂着两行清泪:“公,公子?”到底是年轻,不懂得掩饰情绪,只顾着眼下的害怕,半点没考虑旁人的感受。手脚并用爬起来,连退了两步,那形容就像是在眼前看到了人诈尸。

虞淮受书童惊恐的瞩目,通透的人,自一个眼神就看懂了全部,再没有开口的意愿。凝了凝神,敛眸去看账。

书童呈了茶,没等来责罚,一抹眼泪,脚底生风地跑了。

东院习惯寂静,但热闹总是扎堆的来。书童离开不久,苑前复传来了三两人声,来者脚步轻便偏快,光从那声音里便可听出一份春风得意来。

“淮弟这两日身体可还好?”虞生笑吟吟迈步进来,身后簇拥着三两小厮。官服未褪,面色红润,玉冠高束,衬得整个人都明艳富丽了几分。虞淮一身雪衣,垂发未束,相比之下更显素净:“尚可,有劳兄长挂心。”

相关推荐:在吞噬成为传说学神他变成了一支笔真探不羁的青春末世大逃犯快穿:无心宿主老作妖才女也穿越:无心拥得帝王宠我真不想复国父母催婚捡个女帝带回家战萝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