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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再启奇遇

贺铁铸这一声语出自然的“儿子”,将贺文心中块垒击得粉碎。

他的双目忽然一片通红,看着贺铁铸,抓握着他干瘦的手,声音低哑的道:“你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贺文的语气压抑而平静,可贺铁铸却能从他双手的颤抖感受到其内心的不平静。

贺铁铸却反倒异常坦然而平静,笑道:“还以为见不到你最后一面呢,最近一次听闻你的讯息,你还在万里之外吧……你这莫不是一路飞回来的?”

贺文敛住心中情绪,低声回道:

“是,收到你的变故后,我搭乘最近的坊市飞舟回来的。”

说到这里,贺文再次将头埋了下去,低声道:“我一直以为你已经转修了铁血军煞道,营地的消息我也经常关注,我知道自我离开后不久营地就做出了大调整,其他人不知奥妙,我却知道,如此调整后营地范围内的铁血军煞浓度将大增……我……我……”

一只干枯的手摸在了他的脸上,轻轻擦拭掉那已经悄然间遍布贺文脸颊的冰冷湿意。

“更重要的是,我越发感到铁血军煞道是不完整的,只有入道之前的内容可以修习,后面似乎有路,却只看得见够不着,我想通过大量的摸索尝试硬闯过去,尽快将入道之后的路硬闯出来,我是想着您的年纪越来越大,哪怕能够提前一天入道都是好的,我……我是真的没想到……”

贺铁铸干枯的手抚在贺文的脸颊上,声音温和的安慰:“我知道,你没做错什么,更不要自责,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能在你刘爷爷去世后第一时间便将一双那么可爱的儿女送回来,我就知道了。”

贺铁铸任由贺文在那里俯首不语,看向始终安静侍立在侧的俏丽女郎,笑问:“你就是徐薇吧?”

俏丽女郎欠身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喊道:“爹。”

贺铁铸上下打量着这个儿媳,眼中是止不住的欣赏和赞叹:“也不知咱们贺家几世修来的福分,贺文这小子居然能娶到一位仙长为妻。”

徐薇赧然,双颊泛起两抹红晕,道:“爹,您就别取笑我了,什么仙长啊,要非贺文,我此生入道都难。”

她这番解释,却并没有让贺铁铸对她有丝毫看轻,对于这个修行人儿媳,反而越看越是满意,更是赞叹贺文这小子的眼光。

这些年,贺文虽然从未回返杓山,但双方音讯却从未中断过,特别是当年被贺铁铸强塞过去的千人队,这些年跟着贺文风生水起的同时,也常有人因自身或杓山这边家人的原因而选择返回杓山营地。

更别说刘善长死后,贺文担心自己这个老父清苦孤寂,连个说话人都没有,更将一双年幼的儿女送回,是以,贺铁铸对贺文这些年的情况是非常清楚的。

在离开杓山营地范围之后,贺文立刻按照心中构想,大肆吸纳武人壮大队伍。

因为有一千杓山军作为后盾支撑,连同贺文本人在内,绝顶层次武力就有三位,再加上二十位一流强者,二三流武者数量更多,而且训练有素,配合严整,他根本不担心乱七八糟的武者吸纳得多了掌控不了局面或者出现喧宾夺主的可能。

再加上杓山少主的名头,只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聚拢了一支人数超过三千,各有心思,良莠不齐的武人团队。

这个问题在他连续高频完成了十几单生意后,就从根本上被解决了。

臃肿的队伍在一场场生死熬炼面前被反复锤炼,那些“残渣”,要么在这样的锤炼中被熬炼掉,要么被吓得主动逃掉,而贺文这样“不顾惜”的做法却赢得了所有客户和潜在客户的好评,在很短的时间内,贺文连同他那支专职贩卖武力的军队便站稳了脚跟。

然后便是持续的稳步壮大和深入完善。

贺文再不用为后勤问题操心,但另一个问题却凸显了出来。

那就是医疗。

这个问题在杓山营地之时并不明显,因为杓山营地背靠杓山,又有药王谷这个专注于采药制药和治病救人的超级武道势力,杓山军从来没有为药物不足、医治不及时这些问题困扰过。

可当贺文带着军队辗转四方,终于体会到缺医少药的痛苦,这一度成为其军队战力长期低迷的主因,大量战损不是发生在战斗之中,而是在战斗之后。

于是,他开创性的建立起了一支随队军医,每到一处新地,第一件事必然是搜罗医道药道方面的人才,一般优秀的,他还会主动询问一下别人的意见,可但凡是遇到特别优秀的,哪怕是强请他也会尽力将人挖到手。

徐薇就是这样被他挖到手的。

她的经历和韩林很相似,都是书院的“毕业生”,时年二十多岁的她,有着养息境中期修为,因其天生对各类药物和治病救人感兴趣,加上从书院所学,对有着问题都有着高屋建瓴、直指本质一般的认知,渐渐地有了“小药仙”之名,名气在周边十数聚落中都非常响亮。

贺文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哪能忍得住,不知使了多少手段,先把徐薇“诓”入军中,全面负责随队军医事务。

贺铁铸虽不知道徐薇具体的能耐如何,可通过两件事却也能侧面窥出端倪,自从她入伙后,贺文就再没有为医药问题发过愁,再就是那些经常往杓山回递讯息的杓山军人,对于贺文组建的这支私军自也有各种点评,便是贺文也难免被或轻或重的点几句,可从来没有一个说徐薇半个不好。

而只一年后,贺文就将徐小姐变成了贺夫人。

此后,除了维持那支私军运作本身,贺文几乎将所有盈余全都兑换成修行资源砸给徐薇,甚至曾多次率领精锐深入险境与练气境蛮兽战斗,收割战利品。

这一切换来的,就是养息境中期的徐薇在一双儿女诞下后不久便已成功入道,借助法器可御空飞行,成为凡民口中货真价实的“仙人”。

过了一会儿,贺文和徐薇轻轻走出房间。

房外,贺文看到一个微胖的老头,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眯了眯,那微胖老头也腆着肚子上下打量着他,忽然问:“你就是贺文?”

贺文没有回应,同样反问:“仝哥?”

仝哥?哥?

仝乐乐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哪怕来到贺铁铸面前,依然是愤愤不平。

可躺在榻上笑眯眯的贺铁铸别说安慰,反而继续往伤口上撒盐,道:“按辈分,他确实就该叫你哥。”

仝乐乐眉毛一竖,想要理论,旋即做得笔挺的上身就微微一驼,颓丧的叹了口气。

从怀中掏出一个纳物袋,扔在旁边小凳上,只听得一阵悦耳的清脆声响。

贺铁铸眉头微微一挑:“居然还有回本,多少?”

仝乐乐道:“刚好是咱们这些年投入的两倍。”

贺铁铸讶然道:“这么有良心啊?这岂不是说咱们这些年的投资并没有亏,两倍回报呢,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仝乐乐不满道:“我稀罕这两倍回报吗?我是想让他们回来认认你这个血脉祖宗,他们却直接给我来个两清了断!要是早知如此,我扔水里也不投给他们啊!”

贺铁铸却拿起了纳物袋,脸上一副财迷的微笑:“要扔扔你的,我那份要给我儿媳留着。”

看着一脸惊讶的仝乐乐,贺铁铸反而劝道:

“该放手你就放手吧,当年我让你替我观照他们,除了这句话,我与他们其实毫无瓜葛。

这些年我也去过赤矶城不少次,却从没想过要去与他们相见,见了又能如何?于人于己,不过是徒增困扰罢了。

反倒是你,比你自家人自家事都要上心许多,或许你觉得当年受了我的大恩惠,不如此不足以回报。

或许还因你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幺姐、大虎、小虎的影子,这让你打心里感觉亲切……可说句不好听的,这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们就是他们,不是谁的影子,他们甚至连幺姐,大虎、小虎是什么人,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所以,他们两家未来如何,你就别管了,顾好你自己吧。

看看我,你就应该知道,你也没几年好活了,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

七十一年。

十二月,二十日。

杓山,没有寒冷的冬天,却同样有唯有冬日才有的温煦暖阳。

收拾齐整的贺铁铸一家,来到了灵桃雅园。

贺铁铸坐在一个小推车上,被已经正式接任了杓山营主一职的贺文推着,徐薇则与贺文并肩而行,而在他们身后,则跟着他们的一对儿女。

韩林早早从闭关洞府中出来,等在那里,他现在已经不太避讳自己长期滞留红尘的奇怪举动了,他之所以一如既往的保持低调,只是不想这种难得的宁静被打破罢了。

见贺铁铸一家出现,他立刻迎了上来。

看着此刻行将就木,连行走都困难的贺铁铸,韩林声音有些艰涩的道:“贺营主,你安心静养就好,以咱们的关系,你若有话说,唤我过去就是了。”

贺铁铸笑了笑,手支在椅背上轻轻招了招,轻声道:“薇薇。”

“爹。”徐薇小步上前。

贺铁铸贺文父子,除贺铁铸从榻上睁眼后那短暂片刻的真情流露,双方却又很理所当然的再度回到那种他们最熟悉的父子模式中,别说知心话了,若非必要,便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反倒是才认识的徐薇和他倒像是一对父女般。

而也正是因为精擅医道的徐薇的照料,才让他没在病榻上等死,反而有了这一次的出行。

贺铁铸对韩林笑了笑,道:

“小韩先生,咱们的合作,我恐怕是不能陪您继续了,临行之前,我却是要把薇薇推荐给你,别看她是个女儿家,可她的向道之心,却丝毫不比男子差,甚至,还犹有过之!

既要相夫教子,还要替贺文打理庶务,可在道途上却没有落后太多,虽也少不了大量资源的推助,可我见了这么多修行人,除了您,我实在没见比她更好的了。”

韩林明白了贺铁铸的意思,看着侍立在贺铁铸身侧的徐薇,点头道:“练气四阶?你是什么时候入的道?”

“前辈,我是二十九入的道。”徐薇道。

韩林摇头:“当不得前辈,咱们都是书院出来的,从书院出来的何其之多?可却很快就沉沦了,咱们还能再次在大道路上相逢,真的是难得……你若不嫌弃,就叫我师兄吧。”

徐薇有些激动,但嘴上却还是连称不敢。

在来之前,她已从贺铁铸口中大略了解到了这位“小韩先生”的恐怖,兼通符阵两道的天才妖孽,且有一颗失志向道之心。

于她这种一切都要靠自己闯的散修而言,再没有比遇到一个同道更愉快的事了。

韩林没有理会徐薇的客套,直接道:“徐师妹,你是要走丹道吗?”

徐薇摇头道:“丹道太过广博,我有自知之明,便是把所有心思都投入到这个领域,也难有什么作为。”

听到徐薇的回答,韩林心中有些失望,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又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开挂,便是他,若非神秘石盘相助,连符道阵道的边都摸不到。

对于绝大多数散修而言,什么道不道的,能让修为一直保持提升才是真的,至于丹道器道,抑或符道阵道,这些事还是等到了筑基以后再去考虑更实际些。

徐薇却自顾自继续道:“……我却是想在药道医道上继续下功夫。”

“药道医道?”韩林有些疑惑。

药道医道和武道一样,都止步于凡民层次,而一直以来,无论是药道还是医道都被视为丹道的一个分支,若养息境小修在这两方面上有天赋,那么在入道之后,几乎都会顺理成章的往丹道方向上发展,几乎没有任何障碍,能够很顺利的转职成为炼丹师。

被一个兼通符阵两道的天才妖孽如此注视,徐薇也不免有些紧张,却也忍不住将心底念头和盘托出:

“药道研究各种药物的药性,医道则主攻人体,同时研究各种药性与人体之生克,一直以来,这两道都被理所当然的归在丹道这个大体系之下,而这两道一旦达到某个程度,则也理所应当的要向丹道融合。

也正是因此,成就了丹道的广博。

可我却忍不住想,为什么就一定要往丹道靠,无论是药道还是医道,按照原来的路,继续向前不行吗?”

说到这里,徐薇见韩林惊讶的神情,意识到自己有点交浅言深了,说完后便闭上了嘴。

韩林却忍不住赞叹道:“贺营主看人的眼光果然不错,你这番想法很有见地……你是如何想到的?”

徐薇道:

“也是常年随军的些许心得吧,对军队而言,丹道药道医道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只在意什么办法最实效。

能最快最好最省的解决他们的问题,做得到,那就是好的,做不到,哪怕说得天花乱坠,对他们来说,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站在军队的角度,丹道固然有着神效,可门槛太高,和他们的距离太远,反倒是药道医道最能切实的解决问题。”

说到这里,徐薇小心的看了眼韩林,问:“韩师兄,我这想法是不是过于大逆不道?”

韩林摇了摇头,反而是一脸赞叹的道:“徐师妹……”

……

贺铁铸韩林与徐薇道道道的叨个没完,扭头看向三株灵桃树。

示意贺文将自己推过去。

自从晋级为低阶灵根以后,三株灵桃树就终年不败,四季常青,哪怕是现在,茂密碧绿的桃叶缀满枝头,生机勃勃。

贺铁铸仰头看着,轻轻勾了勾手指头,“宝宝,囡囡,过来。”

贺铁铸对凑近的一对孙儿孙女道:“帮我转一转,我找找方向。”

两人不解其意,但还是慢慢的帮老人不断调整着推车方向,贺铁铸则就这般仰头看着天空。

“好,好,停,就是这里!”

然后,贺铁铸兴奋的让俩人也将脑袋弯得和自己一样的低,并顺着他的视线斜斜往上看去。

少年少女都是疑惑,因为那里就是虚空,什么都没有啊。

“爷爷,哪里有什么?”少女双手撑着膝盖,好奇的问。

“那里啊,就是当年那艘飞舟飞过来的方向。”

一边说着,他干枯的手一边在空中虚划过一条线,“就是这样,落在了前面,就是你娘和小韩先生身旁不远的地方,我就是从那里下船的,第一次踩在这片土地上。

当时,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荒地,当时我才十岁呢,幺姐十一岁,仝乐乐八岁,比你们都小呢。

哎,痕迹全没了,先是荒地变菜地,后来修了围屋就又逐渐改成了内院,后来围屋被我推倒了建了小广场,后来扩建新城小广场全拆了又变成了灵桃雅园,有的地方重新栽上了树,有的地方则铺成了石板路,后来一场大洪水来了,连蓄水池都给毁了,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贺铁铸说着这些,一幕幕昨日重现,语气中,却没有一点遗憾,只是有些感慨,原来,已经这么漫长的时光过去了,还有些事情他没说,也不必说。

比如,那两场同样发生在这里的鲜血横流。

它们的一切痕迹都在这里消失,只有他的记忆里还有些许澹澹的痕迹罢了,而这,很快也要消失掉了。

心中有着这样的感喟,贺铁铸不觉怅惘,反倒有种说不出的超然的轻快,对身旁两年轻的生命俏皮眨眼:

“既然什么痕迹都没了,我又怎么这么清楚呢?你们不会以为我这老东西在随口编话湖弄你们吧?……你们看后面!”

少年少女扭头,三株灵桃树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

“因为它们没有变啊,一直都在这呢,从我下船的那一刻就已经在这里了,可是一寸一厘都没有移动过。”

其实,早在爷爷让他们扭头之前,聪明的他们心里就有了答桉,不过是配合老人罢了。

可此时此刻,听着老人的絮叨,看着眼前的三株灵桃,恍忽间,他俩都有种这三株桃树不是屹立在眼前的虚空,而是横亘在时光的长河里的感觉。

贺铁铸透过桃叶的缝隙,看到了斑驳的阳光,他又想起了当初吞服无名灵果,升华蜕变,从而开启这一生的传奇,那晚,对着这片大地,他在心中许下誓言,我不仅要留住这片繁华,而且,还要让这里越来越好。

“我做到了吗?”他心中忍不住这么想。

忽然,贺铁铸愣了一下。

他分明看见,那穿过枝叶的斑驳阳光,变成了几个以光做的文字。

【你做得很好!】

当他凝神再看时,那几个光字却已经消失了,仿佛他刚才所见仅是一种幻觉。

贺铁铸眨了眨眼,有种再无遗憾的轻快解脱。

他感觉有点累,想要睡觉。

在闭眼之前,他看见徐薇韩林早已停止了交谈,来到他的身侧,贺文蹲在他的膝前,小心整理着盖在他膝盖上的薄毯,他们的神色都比较平静,唯有两位少年少女,有些抑制不住的低声抽噎。

贺铁铸恍然,想要再向他们挥挥手以作告别,可沉重的困倦终是先一步向他身体袭来。

……

随着贺铁铸的死讯扩散,如冬雪席卷,杓山营地方圆千里内,总计大小四百三十二座凡民聚落,五百三十八万凡民,一夜之间,尽为白色。

所有人都在追悼缅怀这位杓山老营主的供给,传唱他一生的传奇。

但杓山营地并没有因为贺铁铸的死亡有丝毫波澜。

贺铁铸病危床榻,在消息还没扩散之前,贺文就已回归,他虽然常年不在杓山营地,但关于他继承成为杓山新主,却是没有任何质疑的。

更何况,贺文并非消失在哪个犄角旮旯,他和他的雇佣军早就已经成为新的传奇,所有武人在谈及贺文和这支军队的时候,神色间,无不充斥着畏惧和向往之色。

在所有凡民武人的认识中,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如同“烘炉”一般的所在,你若投入其中,要么被快速的炼成渣,要么被快速的炼成才,修为能够快速提升,二流一流都是小菜一碟。

更恐怖的是,据说这支军队已经掌握了让一个武人稳入绝顶的方法。

只要你抗得过那一波紧接着一波的熬炼,那,你就是下一位绝顶。

当贺文回来后不久,他那支仿佛一直都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军队也回到了杓山营地。

这是一支由五个万人军团组成的庞大洪流。

加上贺铁铸这些年倾尽全力,深入挖掘杓山营地在军事化方面的潜能,最终得到的五万杓山军,二十万辅卫军,以及以百万计的、受惠于贺铁铸推行的新聚落开辟计划、对贺家忠心耿耿的民兵队伍。

别说贺文接位本就无可挑剔,便是真的有可挑剔的地方,面对这样恐怖的力量后盾,一切异议和杂音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自动被它们的主人主动扼杀在喉咙之内。

七十二年,五月。

杓山营地上下已经逐渐从贺铁铸的死亡所带来的方方面面的影响中恢复了过来,就连贺府也已恢复了正常的作息,那遍布府内外的白幔也已经撤去了多时。

贺家祠堂。

这是一处由贺文亲自督建的新舍,空空荡荡的祠堂内,只拜访了几块牌位,父亲贺铁铸的牌位居中,母亲郭百灵的牌位居右,父亲第一任妻子幺姐的牌位居左,在贺铁铸与幺姐的牌位之间,另有三块无名的小牌位。

此界规矩,左尊右卑。

有那么一瞬间,贺文是只想在祠堂中摆放父母灵位的,但这念头也只是一瞬,他还是将幺姐的灵位放了上去,甚至还在母亲位次之上,就连三个早夭,按理不应该存在于此的哥哥姐姐们,也都混了一个位置。

贺文挨个上完一炷香后,便径直去了书房。

妻子徐薇在那里等候,见他过来,立刻递给他几封书信。

贺文一边拆看书信,徐薇一边介绍道:

“你那营生还做不做?这些老主顾还念着咱们的好,现在有需要还是第一时间来问咱们,可机会却不可能一直等在那里,咱们要是久久不作回应,他们终会做出别的选择。”

雇佣军这个路是贺文蹚出来的,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得到的当然也是最多。

可这个市场被创造出来以后,自然不会只有他们这一家雇佣军存在,在这蛮荒之地,武道势力多得很,而且,以蛮荒的机遇,随时都在一批一批的造就新的武道传奇。

有贺文这个样板在前,其他武道势力哪怕是照葫芦画瓢,十几二十年下来,也能学个有模有样了。

而且,雇佣军这种模式,思路一旦打通,对武人来说还真不存在什么无法解决的难关,便是贺文有杓山军的经验少走了许多弯路,可杓山军拢共又才起来几年,那点经验也算不得什么绝密。

当无数武道势力投身这一领域,在大量炮灰的试错下,那些真正有能力,有头脑,又天生适合这一个领域的武人自然也就逐渐脱颖而出。

以前,贺文和他的军队还在的时候,自然衬得他们暗澹无光,可随着贺文和他的武装长期缺位,他们的光辉也就一点点显露出来。

现在,贺文的影响还在,那些老主顾在有需要的时候还会先来信问问他的意见,可这个窗口期是非常短暂的,当他对此迟迟不做回应,人家自然也会有新的选择。

贺文看罢几份来信,道:“帮我回绝了吧,我们现在确实没精力分心去做这些……嗯,回信的时候可以根据他们的需求推荐几家最适合的雇佣军组织给他们。”

徐薇点头,略过此事,转而问道:“这么说,你是真的要收心潜心经营杓山营地?”

这些日子,贺文一边要打理父亲的丧事,又要快速适应杓山营主这个新位置,徐薇也担心他的情绪,便主动将雇佣军这一块的事务暂时先挑了起来,以前她虽然只负责军医这一块,但毕竟常年在一起,对这一块事务,无论是人脉联络还是业务范围都非常熟悉。

贺文摇了摇头,徐薇在那里回信,他则在屋中来回踱步盘算着近日在心中已经酝酿成熟的一个计划。

待到妻子将几封回信封好,这才道:“再给我拟几封信。”

“给谁?”徐薇好奇。

“咱们之前就分析过那些新冒头的雇佣军组织,凡是被我们点评有着中上潜力的组织,都给我去一封邀请函。”贺文道。

“给他们去邀请函?做什么?咱们和他们可没什么交情。”徐薇道。

她这话其实婉转了,他们何止与这些雇佣军组织没有丝毫交情,几乎所有立志投身这一个行业的武道势力,在加入的第一天,就无不把他们当成终极对手一般的存在。

贺文道:“我想邀请他们来这里聚一聚,大家碰碰头……自从我把这条路蹚出来,现在是个武道势力都能摇身一变成为雇佣军,良莠不齐,泥沙俱下,混乱得很。

短短十几年时间,已经出了很多乌烟瘴气的事,要是不加限制,整个雇佣军的形象都要受损,要是不管,雇佣军大概很快就要变成和山匪土贼、江洋大盗一样的意思了。”

“所以,你是想?”徐薇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我想和他们联合筹建一个新组织,定下雇佣军的标准和章程。

后来的武道势力要想成为雇佣军,必须经过这个组织的认定和批准,不然就是不合法的雇佣军,我们有义务将之消除。

反之就是合法的,我们同样有义务保障他们的合法权益。

比如,假如有强势雇主赖账之类,就可以由我们出面,这显然比由他们自己去做这些高效省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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