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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槊横行三军前(二)

此时二人马头早已错开,正德虽借着槊长,撞击之力传来已是减半,但也是震得胸口一闷,虎口作痛,回头看那日松在远处圈转马头,口中嗷嗷怪叫,竟又抽出一把马刀,作势要冲来。

正德心中不由一乐,这蒙古鞑子用的都是这样的弯形长刀,那有我这长槊管用,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马上对杀,短兵器可是吃了大亏。正想策马再杀一个回合,却听对方阵中号角响起,那日松仰天长啸一天,对正德怒视一眼,收刀策马回阵去了。

却说那阵中,苏合道:“大汗,本来咱们一轮对杀过去,这几个汉人早成了肉泥了。现在可好,那日松折了这一阵,我们颜面何存。”

那大汗笑道:“那日松那莽汉,吃点小亏也好,免得日后要吃大亏。也不看看人家要用的长兵器,他的短刀那占得半分便宜。你说冲杀过去,若是那小娃儿身后的任一壮汉来挑阵倒也罢了,大伙儿一股脑儿冲过去说杀便杀。但人家找个小娃儿来挑阵,咱们蒙古汉子若是连接个阵也不敢,倒才真是折了威风。”

苏合道:“难不成我们几百人便在这小娃儿前,进不得退不得?”

那大汗摇头道:“若阿木古郞回报有异,咱们说退便退,这面子和威风又当不得饭吃,难道要和这小娃儿呕气?”

苏合道:“不若我前去拿他。”

那大汗道:“不必,我倒要亲自去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说罢,策马出阵。

正德见那日松回阵后,又出来一人。只见那人约莫四十来岁年纪,身穿金袍,腰系金银丝带,面色黝黑,身形魁梧,执着缰绳的双手青筋毕现,极是有力。正德心道,这人的穿着,倒象是个蒙古王爷。

那大汗走近正德,两马相距十丈有余,相互打量一番。

那大汗道:“小娃儿,你是什么人,你拦我们的去路,是什么说法。”一口汉语极是纯正。

正德道:“我是来*秋季皮货的商人,见有蒙古的汉子,想来讨教一下骑射之道。”

那大汗道:“你不见我们都是铁骑行伍,不是寻常的牧人?”

正德道:“远远听见马蹄声响,原以为是牧马的,倒想不到你们如许多人。”

那大汗点头道:“算你说得有理,我要杀你,易如反掌,只要我把手一挥,手下儿郞席卷过来,你们早化作草原上的春泥了。不过,我看你年纪甚小,却有这份胆魄,端是难得,才试你一试。你刚才击败了我一名手下,这个场子我倒是要找回来的。”

正德点头道:“正好,我还手痒,要找人过过招,你且找你手下最利害的出来。”

那大汗哈哈大笑,道:“这兵器本不是我们蒙古的长处,你刚才说要讨教骑射,我便来和你过过招,定要在这上面找回场子。”

正德搁好长槊,抚掌笑道:“这个当然,但凭阁下说个规矩来。”

那大汗放目四望,道:“也好,你我各以百步为距,各射三箭,谁身上中的箭多,谁便输了,如何?”

正德沉吟片刻,摇头道:“我身子骨没长完整,力气不及你好,若我们准头不相上下,你受的是轻伤,我却是重伤,必输无疑。这比法不公道。”

那大汗点头道:“这倒也是,那你说怎么个比法?”

正德道:“我们比的是准头,不如就比谁射中天上的鸟儿好了。”

那大汗笑道:“若没鸟儿来,咱们既不是要在这里等上好半天?”

正德举头四顾,遥指左上方,道:“你看,鸟儿不是来了。”

此时正好一行大雁飞过,正德拿出背后宝雕弓,抽出雕翎箭,策马而去。那大汗见正德英姿矫健,暗说声好,童心勃发,策马并头而上。

正德弯弓搭箭,嗖的一声,箭发如流星,雁群中一雁哀鸣而落,正自得意,却听得身边嗞嗞嗞三声,只见三支利箭并发而出,直射蓝天,其中两箭各中一雁,另一箭劲道十足,居然穿了两雁,不由大吃一惊。回首看那大汗正自哈哈大笑,身后五百人欢声如雷,喝彩不已。

正德本心知今天讨不了好去,却不想输得这斯之惨,便问道:“阁下使的可是三连珠绝技?”

那大汗眼中精光一闪,道:“你也知三连珠?”

正德摇头道:“我也只是听说,今日得见,我输的是心服气不服。”

那大汗笑道:“你拦我大军,本已是该死。我让你比试一番,见识我们草原好汉子的本领,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却还是不服输,是何道理?”

正德朗声道:“我年纪小,力气未打拼出来,当然练不了这绝技,若我长大了,一定会赢你。”

那大汗啧啧称奇,道:“汉人小娃娃,你的口气好大,你凭什么知道日后会赢我。”

正德傲声道:“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有心,这天下没我做不成的事。”

那大汗道:“哈哈,也好,我今天且放你一条生路,待你长大了,不妨来草原上找我。”

正德道:“就怕你不来,你且留下个高姓大名,也好找你。”

那大汗道:“我叫巴图蒙克,你在草原上找我,并不难。”

正德道:“我叫朱寿,我一定来找你。”一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巴图蒙克苦笑道:“慢着,你这娃儿太狡猾,刚才比试得急,你也没下个彩头来。”

正德想了片刻,道:“刚才折了你手下的威风,我便拿这长槊给他。我这长槊不是寻常物件,要他好生保管,待来年我打赢了你,便要还我。”说罢拿起长槊,奋臂一振,远远的飞了出去,直插在那日松的马刀旁,准头也是极好。

巴图蒙克点点头,笑道:“你们汉人难得有一个有胆有勇,还有几分本事的,说不定,下次我们便在战场上见了。”说罢转身回阵,那日松鼓起两腮,气道:“大汗,这便放过这娃娃,我那日松心里不愿。”巴图蒙克道:“你这愚汉,难道以我可汗之尊,还要和一个小娃娃过不去,便真的是折了威名。我们不比从前,总要拿些仁德的虚名,便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招个嗜杀恶名了。”这时阿木古郎回报:“大汗,刚才探马回报,张家口上守备森严,不比平常的稀松。”巴图蒙克道:“也罢,我们便折往西去吧,不必去惹他们的兵锋。”一挥手,大队人马转头北去了,那日松拔起马刀和长槊,遥遥喝道:“汉人小狗,且留你小命,来日我必来拿。”

正德松了口气,才觉身上似是全没了力气,谷大用几人策马过来,围住正德。

刘谨痛哭流涕道:“主子,刚才吓死奴才了,这关外,咱们日后不要再来了。”

正德道:“来是要来的,不过要千军万马的过来,这单挑实在是不好玩。”

钱宁道:“皇上智勇双全,一人退敌千万,不过这种事,可一不可再,实在太过犯险。”

谷大用道:“皇上,此地不可久留,咱们快走。”

正德点头,几人此时险境未脱,便没了命似的策马直往张家口而去。

一路急奔,正德忽道:“巴图蒙克,这名字好熟,是哪个蒙古的国公王爷?”钱宁道:“确是极为耳熟,似是在兵部塘报上也见过。”

走了十来里,隐约已见张家口城楼,正德忽地一拍大腿:“什么巴图蒙克,不就是小王子么。”又叹道:“人说小王嗜杀,今日所见,却与人言不同。朕更想不到居然在这里和他交手打了个照面。”众人大吃一惊,齐声道好险。田文义道:“莫不是小王子要在这时节侵边?”

正德勒住马头,回首急道:“不妙,他们是来劫掠财物的,这时可能是往夏河堡去了。朕要回去救凤姐。”

刘瑾大惊失色,死命的拉住豹儿笼头,苦劝道:“主子,此事万不可为,咱们还是先回关内再作打算。”

正德怒道:“你这奴才懂得什么,没了凤姐,朕做人还有什么生趣,这刀山里火海中,朕也要去的。”拿起短槊,往刘瑾手上狂抽几下,直抽得刘瑾手上血肉模糊,刘瑾却只是不放手。

谷大用见此,心知刚脱龙潭,既可再入虎穴,不下硬手段,这事儿便要闹得不可收拾,对钱宁打个眼色,二人左右一夹正德,谷大用钳住正德双臂,钱宁拦腰抱住正德下身,二人用力,把正德生生的从马上夹起,离了鞍踏。谷大用说声奴才得罪了,手上用力,正德双臂发酸,短槊脱手。二人胯下座骑冲前,并头而行,把正德打横架在双马之上,一溜烟直向关门冲去。

正德脱口大骂狗奴才,用力挣扎却是脱不开身。田文义到了关前,喝开关门,九人十马飞驰入内。

入得关内,早有近百锦衣卫士簇拥而上,把几人围得水泄不通,谷大用二人这才把正德放下,正德下得地来,想到关外凤姐生死不知,先是情怀激愤,后却是不由心中一苦,“哗”的一声,跌坐地上,当着众人,竟嚎啕大哭起来。

谷大用和钱宁,连着众人跪在正德身前,伏地不起,刘瑾此时早是五指连心,进关后气头一松,痛得已是晕了过去。

正德哭了半晌,缓过气,站起身来,从身旁卫士身上抽出绣春刀,怒气冲冲,便要向谷大用头上斩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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