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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梦里似曾相识

好不容易挤上了西去的火车。

上了火车,我发现,这一次车厢里乘客没有春节那一趟多,想是这季节,农民工没有来“凑热闹”。火车上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不是洒了什么消毒液?但又不是医院里的那种味道。我的鼻子对环境总是很敏感的,从踏进车厢第一步开始,我就开始打喷嚏,直打得周围旅客皱眉头,像看怪物似的看我,整齐划一的躲着我。等我适应了,火车已经启动了。

我从上千条人腿中间跳跃而过,终于到了15号车厢,找了一个恰当合适的位置,站住了偷偷的盯着李臻看。她就在那儿,坐在窗下,穿一件淡绿色短袖衫,配一件齐膝白色半截裤,头发也短了,她原来是一头漂亮的黑色丝带一样的长发,大概出发前剪了,变得有点像那个叫陈明的歌星。以前我跟她说过,喜欢陈明那样的发型,她会不会因为这句话才去剪的头发呢?我看见她此刻神情落寞,伏在小桌上,一手撑着脸颊,默默望着窗外,这样子,叫我心里很不好受。周围是她的新疆籍的同学和朋友,有几个春节那一趟看见过,这次多出了几个,尹子奇就在其中。这会儿尹子奇大声的说着什么,样子十分得意。好在没看见郑焕如那个乱源祸根。李臻跟她周围的氛围很不协调,朋友们吵吵嚷嚷的闹腾,有的打扑克,有的喝酒猜拳,有的看书消遣,唯有她郁郁寡欢,神色忧伤。我发现新疆人猜拳跟我们这边不一样,轮到几个女生时猜起“傻瓜拳”,“傻瓜傻瓜,谁傻瓜,你傻瓜我傻瓜”,喊了一车厢。尹子奇时不时偷偷瞟一眼李臻,不时的起身给她添水递苹果。李臻简单的回一声“谢谢”,继续看着黑洞洞的窗外,久了,揉揉眼睛,叹息一声,再继续望着那个看不清的世界。

我想起了那一次,我的心就疼了一下。

我已经在卧铺车厢那边补了床位,放好了行李,走过了九个车厢到这里,只是为了看她一眼。

我看见她了,可我犹豫起来了。是不是该走过去,加入到他们的热闹中去?我甚至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决然果敢的挤上了这趟火车,千里迢迢的跑到新疆去?一个人的一些举动,是无法解释清楚的。唐玄奘历经艰难险阻,不远万里跑到那烂陀寺,难道只是为了几筐破佛经吗?对着一块石头念什么不是念,石头又听不懂你念的是什么。难道石头会忽然张嘴说话,跟你争论你那一段经文念错了,这一段该这么念?我发现所有的宗教典籍都是说好话的,神仙跟人一样,爱听顺听的话,喜欢奉承的语言,谄媚不单单是人类的专利,太上老君、如来佛祖也喜欢拍马屁的人。所以人类,从来不说神仙和圣人的坏话。难道神仙和圣人就不会犯错误吗?孔夫子祸害中华文明几千年,流毒一直在流,至今不绝于世,他的罪孽深重之极,罄竹难书。那个西王母死了丈夫,寡居独守,寂寞了几千年,心理不健康,看见织女跟牛郎卿卿我我,妒心大炽,欲火难焚,终于忍不住,变出一条天河来,将小夫妻分开来,这边一个,那边一个,只可看看,不准厮守,用心何其毒也!还有登山运动员,为什么那么向往登上珠峰,难道门前那座三百米高的山就不是山?登高跌重,不小心还会送掉小命的。我相信这都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那就不用解释了,随性而为吧。

女列车员在过道里穿梭,一副呆板的样子,毫无感情的声音喊过来喊过去:“最后一趟晚餐了,快来买?”职业把她们害了。女列车员进错车厢了,这间车厢大多是穷学生,手里钱少,买不起一盒十元的方便面。“最后的晚餐”过去了,后面跟着查票的,我掏出自己卧铺的牌子,她瞥一眼,冷冰冰喊道:“回到你的车厢去。”我说来看望两个同学,这就过去。

时间自然很晚了,大概已经是半夜两点钟,乘客们都要休息睡觉了,连过道里拥挤的站着的人们,都站着扯起了呼噜。我已经在这个被人挤来挤去的地方站了三个小时,我想,还是回去睡一会吧,既然没有勇气到她身边去,那么,该看想看的都看见了,回去睡一觉,明天再过来看吧。

我转了个身,向车厢口走去,回眸之间,想再望她一眼。然后,我就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我看见李臻站了起来,竟往这边走了过来,玉臂轻抬,素手从耳际掠过,发如云动,疲态不掩美丽,神情款款的走了过来,时不时躲避着横七竖八的人的腿脚。我就像一个偷窥暗恋情人的孩童,立即脸上烧烧的躲到门厢里,听着她走进了洗手间,我就把脑袋伸展出去,盼望着她出来的瞬间,让她看见了自己。

李臻出了厕所进了水房。一会儿,水房里响起流水哗哗的声响,我知道不能再错过了,否则后悔终身。再不管不顾走了过去,倚着水房门立定,看她站水池边,冰凉的水流过了她白嫩如剥笋的手指,再流过了手掌,便挂成一条微型瀑布,在水池中盘旋而下,哗哗的响,那是多么美妙的音乐啊。李臻大概是想让自己清醒点吧,洗了手又捧起水冲了几下脸面,这才转过身,猛然间的,看见一个人站在身后,她被我吓着了,一个趔趄要摔倒了,我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然后就把她轻轻的拉入怀中。我不知道她眼窝里是水珠,还是泪滴,我只知道我吻干了她湿漉漉的脸。

李臻在我怀抱中挣扎了几下,只有几下,然后就在我强有力的臂弯里渐渐安静下来,渐渐依偎在我热气腾腾的怀中,仰起白洁俏丽的脸,眼睛不眨的看着我,轻声呢喃,细语问道:“你,为什么上了这列火车?”

我从她明亮的眼睛里找到了另一个我。

“我为什么不能上了这列火车?”

我终于和她如此的接近,再一次。

“那么,你想要到哪儿去啊?”她颤巍巍的问道。

“新疆,乌鲁木齐。”我坚定的说。

“是为我吗?”

我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不敢放手,我怕一旦撒开手,她就飞走了,再看不见了。

我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必须去那个地方。如果不去,这个假期我就会疯掉了的。”

我怎么也流泪了,抱着了她还不踏实吗?心里忽然苦巴巴的,没有经验过的惆怅。真没出息啊,这有什么好伤感的?李臻挣脱一只手,替我擦了眼角里的泪珠。我的泪烫着她了,她在我怀中颤抖了一下。不等她放下手臂,我攥住她夏日里冰凉的小手,按到了唇边,挨个的在指尖上狠狠的咬一下。她轻声呜吟,另一只手的指甲就深深的掐入了我脊背上的肉里面。这一次,是我深沉的呻吟了几声。

她问道:“疼么?”

我说:“很疼!”

她就变掐为抚摸,轻轻的在我背上抚摸。于是,我不疼了,我欢乐了,我愉快了。

她说:“放开手呀,还没抱够。叫人看见是怎么回事。”

我咬了她鼻子一下,说道:“我不会放手的,我怕我放开了再抓不住你了,我怕失去了你。”

我的一滴泪,落在她的红霞一样的脸上。

她说:“难道我们就这么拥抱着站一夜?”

“好吧,你就在这儿等我。”我说道,拉着她出了水房,眼睛从行李架上一一扫过,她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搓着小手,文静默默的走到门厢那边去。我看准位置,几步跨过去,尹子奇趴小桌上睡着了,几个打双扣的争论什么,我悄悄取下李臻的皮箱,连同小桌上的杯子一起抱过来。一时回到李臻身边,她接过杯子,脸红红的一笑,我的夜空多么灿烂,车厢里的空气也不那么浑浊了。我笑道:“快走吧,我的腿都麻了,回到卧铺车厢那边躺下休息休息。哦,那边我补办了卧铺票。”

她妩媚一笑,点点头没说话,跟着我的脚步走。

路过补票车厢时,我又为李臻补办了一张卧铺票。我不知道火车上怎么有那么多剩余卧铺票,车站窗口上却买不到。拿到票,又央求一个漂亮清雅的列车员把我和李臻调换到一块儿。

不知道是我的魅力大,还是李臻温柔甜美的微笑征服了那列车员,她“蹬蹬”扭着屁股过去,三言两语把下铺一个“娘娘腔”换到隔壁去了。等我安顿好李臻躺下,再去洗脸时,看见那漂亮列车员正站在过道口吸烟,刚掐掉一支,我赶紧摸出一包打开却还没抽一根的中华烟递给她,说道:“太感谢您了,大姐。”她毫不客气的抽出两支,一支递给我,自己抽一支。

“那个大学的?”她熟练地吐着烟圈,问道。

“西京大学。”我试了几次,却总吐不出烟圈来,她的是一个大圈接着一个小圈,我的是一柱青天,真失败。

“把舌头圈起来,把烟卷到舌头中间,嘴唇这样喷出来。”她伸出舌头撅着嘴唇示范给我看,我看见她红红的嘴唇和伸缩的舌尖,很性感。我相信女人的性感遍布全身,不仅仅是某个部位,一个动作也能勾起男人的欲望,无穷无尽,连绵不绝。我胡思乱想,照样学习,还是不行,嘿嘿笑着投降了。她却一本正经毫不客气的批评道:“笨死了。那个漂亮妞是你女朋友?”

我一笑说道:“是同学。”

她好像不会笑,或者是缺乏幽默感,仍然绷着脸说道:“是女朋友,我看得出来。”

我不想跟她争论这个话题,我也不想说不是,她说是就算是吧,借她吉言,讨个彩头也是不错的。我说回去了,她从屁股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道:“我认你这个兄弟,以后乘火车记着找姐,姐的名字叫赵雅心,记住了?”

她的声音不似她的容貌美丽,她不说话时更漂亮。

我甜甜的叫了一声“赵姐”,她这次该笑一下了吧,但她只是动了动嘴皮子,我没看见笑容。她的这个动作不性感。

回到卧铺车厢那边,李臻已憨憨入睡,嘴角上带着让我心神俱醉的微笑,我俯下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她抿了抿嘴唇,那样子,我就真的醉了。忽然想起应该叫那位刚认识的列车员姐姐,那个叫赵雅心的美女,过来向李臻学习怎么微笑。

列车还没驶进乌鲁木齐,异域风味已经飘进了车厢,我闻到了烤羊肉诱人的味道,我也闻到了葡萄醉人的香甜。李臻像个小姑娘一样蹦蹦跳跳,火车还没停稳,皮箱背包已经搬到车厢门口。我想了一下,又搬了回去,她奇怪我的举动,“为什么?”她问我。“我不想尹子奇他们几个看见我们俩。”我说道。李臻慢慢低垂下脑袋,眼里一丝委屈,我忙安慰她说:“明月难照我精诚啊。李臻,该说的我这两天都说了,让时间来裁决吧。我不想你难过,就像我也不想叫付捷难过一样。我的心里,永远有你。”

她就灿然一笑,说道:“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儿了。你答应我的,见了我爸我妈你就是我男朋友,表情要自然大方,不然他们不会让你进我家的门的。”

我“呵呵”笑道:“那有什么难的。”

我的那位“姐姐”赵雅心,又脸色“一本正经”的走过来了,到了跟前,她说想送送我和李臻,说着话一只手举到李臻面前,忽然展开,一块绿色yu滴的翠玉躺在她手心里。李臻“咯咯”一笑,说道:“赵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呀?”赵雅心瓮声瓮气说道:“送给你,留作纪念。”李臻一时犹豫,说道:“赵姐,这个真不敢收,太珍贵了。”赵雅心说道:“没什么珍贵不珍贵的,不就是个玩意儿么。看见你,我就想起了当年的我,真个是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你就像当年的我,这块翡翠是姐的一片心意,祝愿你和寒雨爱情幸福,有情人终成眷属。”说着一把抓过李臻的手,硬塞进她手中。李臻也想送赵雅心一样东西,却找不到合适的,正忐忑不安,赵雅心明白她的心思,拍着李臻的脑瓜子说道:“你一个学子,哪有好东西送我,只要记住这辆车上有一个好姐姐就算有了。”李臻只好一笑,使劲儿点头。我插话说道:“既然是姐姐送弟弟送弟弟女朋友,那就笑一个。”她就抽搐了一下嘴吧,可惜那一张漂亮的脸蛋了。

这两天,她和李臻聊得开心,渐渐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火车过金城时,她跑来为我和李臻再一次调换了床铺,原来的一中铺一下铺全换成了下铺,这样休息起坐也方便些,不用爬上爬下的折腾,要躺要睡自然随便。李臻悄悄问她为什么老绷着一张脸,李臻说:“赵姐你很漂亮的呀,笑一笑更迷人,会馋死男人的。”赵雅心听了张张嘴巴,算是笑了。她说从小就不会笑,谈恋爱那会儿,男朋友还说她干列车员这一行影响了她的神经,其实不是的,她从小就这样子。李臻不信,想着法子逗她笑,她高兴了还是张张嘴巴,不像是笑。我想她是笑神经不发达的缘故。

她来送,我感动不已,李臻已有点留恋了。

我上去拥抱她,她嘴巴张得大大的,哦哦的“笑”了几声,拍着我的后背,说道:“小心你女朋友吃醋了。”李臻笑道:“我吃他的醋都几大缸了,不在乎赵姐这一坛子。”赵雅心过去抱了抱李臻,盯着李臻的眼睛,极其认真的说道:“我这个弟弟是个花心大萝卜,李臻你可要看紧了,一不小心他就会勾引别的女孩子去。”回过头又对我说道:“寒雨,不准你小子欺负小李子,你欺负了她,我知道了是不会饶的。”

我无话可说,只好笑笑。

火车到乌鲁木齐,已是早上十点多。

我不知道李臻爸爸妈妈来接站,李臻也没给我说。

出了车站,李臻几步跑我前面去,左看右看像在找人。出站口已人满为患,李臻提着一个小包,我像是她的跟班或者仆人,两个大皮箱一个重一个轻,走起路来一边高一边低,还得紧紧跟上她,难为了我啊。直到过了车站广场,下了一个不算高的台阶,李臻就朝什么方向大声喊“爸爸妈妈”,我便一个劲儿的紧张,跟着她到了一家超市门口,这里还是人多。李臻几乎是小跑着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面前,那中年女人抬手轻轻抚摸一下李臻的头发,说了几句什么话,我到了跟前,她停下说话,扭头看了看我,我后悔没在火车上认真收拾收拾,这会一定头乱脸脏,邋里邋遢的。李臻用嘴巴指了指那中年男人,说道:“我爸爸。”又转身趴在那中年女人肩头,笑嘻嘻说道:“这是我妈妈。”

我赶紧点头哈腰,问候道:“叔叔好,阿姨好。”

李臻爸爸从我手中接过一个皮箱,那是我的,我的皮箱轻一点,我想李臻爸爸一定善于观察生活,能看出哪个皮箱轻哪个皮箱重,右手接过去换到左手,伸出右手来跟我握手,我只好也赶紧的换过右手来握,面红耳赤的问了声“叔叔好”。这么一阵子工夫,李臻妈妈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她那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不生气也不激动兴奋,却看得我忐忑不安,浑身不自在,终于要颤抖起来,只好用眼神求助于李臻,瞥她几眼,等她说句什么话出来,好缓解一下我的紧张心情。李臻却一脸调皮,趴在她妈妈肩头,“嘿嘿”笑个不住,等她爸爸妈妈看够了我,齐齐望着她时,她才介绍道:“我同学,叫程寒雨。”

她爸爸轻声责怪一句:“这孩子,有朋友来家不提前说一声。”

她妈妈眼一瞪嘴一撇,阴阳怪气说道:“同学还是朋友?”

李臻“咯咯”的笑,娇声说道:“妈妈,同学跟朋友有什么差别吗?别那样子瞅着人家,看把人家的脸都瞅红了,嘻嘻。”

李臻妈妈就“噗嗤”一笑,轻声斥道:“没皮没臊的。”还要说什么,李臻爸爸就提醒道:“孩子们坐了一夜火车,这会儿定是又脏又饿的,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弄点吃的吃了休息。有啥话不能回家慢慢说啊,你看你呀,姑娘带个同学回家,你就搞得像个政审似的,看把孩子弄得紧张兮兮的。也不怕孩子笑话。”

李臻妈妈又是一笑,朝李臻又是努嘴又是瞪眼的,母女俩笑成了花。看得出这母女俩在一起够热闹的。

又等一会儿,李臻爸爸挡下一辆出租车,没想到李臻妈妈拉着李臻上了车,却说:“四个人一辆车太挤了,你两个再挡一辆吧,我和小玲先回了。哦,小程你还不知道吧,小玲是李臻的小名儿,你的小名叫什么?”我刚说自己没小名,“程寒雨”既是小名,也是大名。李臻爸爸一把关上了车门,车一溜烟走了。自然是说给我的。我的话被乌鲁木齐夏日干热的风吹走了。

我和李臻爸爸只好再等,好在乌鲁木齐交通不错,出租车好挡,不像西京要排队等候,半小时内基本没希望。一会儿就挡下一辆,上车追了上去。这一路上,李臻爸爸真像老丈人审查女婿似的,把我祖上三代查了个遍,再往上不是他没查,而是我不知道。他叫我说个大概,我却仔细认真的,甚至点滴的事都交代了一边,等交代完了,他却说了一个字:“哦!”

我开始后悔自己话太多了。有人说过,话多的人不稳重,其实平时我是个很稳重的人,话有时多有时少,区别对待,跟熟悉的朋友在一起时话多一点,和不熟悉的人,有时一天一句话都不说。唉,失策啊。我估计李臻爸爸一定如此想:“这孩子进了公安局,肯定什么事都会往外倒的,不可靠。”

我没问,是李臻爸爸,他自己主动告诉我他们家历史问题的,但他只说到李臻爷爷一辈,比起我来,他少交代了一代人。我知道了她们家是从江南过来的,是那个支援大西北的年代过来的,老人家就一直支援到光荣了,埋到了戈壁滩。我这时才明白李臻为什么长得小巧玲珑,一副江南水乡的清秀之气。这不是地域歧视,我的观念中,北方女人就该是膀大腰圆,说话办事直来直去,有一股豪侠飒爽之气,只有江南女子才是娇小灵秀,似出水芙蓉,就是李臻那样子的。我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喜欢李臻。李臻爸爸还在交代,他说:“我是一个人民教师,在乌鲁木齐四十三中教数学,这一教就是三十多年。我和李臻妈妈就李臻这么一个宝贝姑娘,从小娇生惯养的,任性惯了,脾气大的很,你受得了吗?”

我要被自己的汗水淹死了,一边拭汗一边说道:“李臻通情达理,一点不任性,还是叔叔和阿姨教育得好。”

他点了点头,是同意我的观点么?还是满意我的懂礼貌?

李臻爸爸继续说道:“现在的年轻人,没吃过苦,没历练过,哪有个通情达理的。我听李臻说起过你,她说你琴棋书画都懂,这就了不起,你爸爸是县长?”我赶紧更正说:“以前是副县长,现在是政协主席。”他笑了笑,说道:“都一样嘛。那么你的家教就严格有规矩,这一点很重要,门风家教是很要紧的一件事。”

李臻爸爸不愧是教数学的,说话条理清楚,逻辑严密。不过,我怎么听出上海口味来了,我猜下一句就该是门当户对了,可惜,我发现出租车已经停在一个小院门口了。

李臻和她妈妈就站在那门口,李臻怀里抱着一只小狗。

她家是四合院?我喜欢四合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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