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长本事了!我看,干脆带你一同回抚州罢了。”
当着沉景玉的面,宁氏还要保持端庄,不好发作。
待外人一走,宁氏的脸就阴沉下来。
“娘,景玉会保护好我的,你不要担心。”
“瑶儿,”宁氏恨铁不成钢,“娘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被沉景玉下蛊了。自从那次你见了沉景玉,什么都向着他,什么都相信他。好,娘也觉得他不错,可如今,有人敢肆无忌惮在大街上行凶,你还要一味跟着他吗?他能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吗?”
“他会的,”苏瑶有两分急切,“他,就算他不在,还有沉雪,沉轻,他们都会保护我。”
“瑶儿,娘年轻的时候,也同你这般天真过。娘爱过,也信过,如今什么光景,你也看到的。听娘一句,何时何地,总是要靠自己,日子才安稳。”
宁氏一声长叹,眼角犹有泪意。
想起苏长青,苏瑶再无辩驳的心思。她静悄悄退出去,将门掩上。
轻颜搓着手,神色不安,迟疑的瞧着苏瑶。
“放心,我近来不会再见沉景玉,也不会再惹娘生气了。你们不用砌墙,也不必找人看着我,我会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去。”
苏瑶说到做到,打那天起,只一心一意的窝在闺阁里绣荷包。
有几针不满意,她就拆了从头开始。
到后来,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在绣花,还是在静心。
柳絮的伤不算重,休养了几天,闹着要回来伺候。
也是习惯了柳絮,脉象平稳,苏瑶也就同意柳絮在身边伺候。
……
“小姐,您要是想将军了,不妨写信吧。奴婢回来以后,就瞧您总是心不在焉的,还时不时望着月亮发呆。”
“傻柳絮。”
苏瑶摇摇头,继续手中的活计。
“小姐,这荷包,拆了绣,绣了又拆,还没送呢,就要旧了。”
“这才是心意呢。他若敢嫌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给他做了。”
“那,小姐为何不立即送给将军呢,是和将军吵架了吗?”
“怎会,只是这个时候,他定然很忙,我就不去给他添麻烦了。”
苏瑶依稀记得,今年发生了很多大事,朝中处置了几个中饱私囊的大臣,春闱还有贡生舞弊,件件事都磨人。
那人,应是焦头烂额吧。
月光下,沉景玉望着高墙出神,她来,他担心她受伤。她不来,他又总是恍忽,希望看见女孩儿笨拙的姿态,娇憨的面容。
真是,矛盾啊。
“将军,”沉轻抱拳走近,“徐州出事了。”
“嗯?”
“数九天里,徐州的运河全被冻结了。也不知为何,明明尚在春季,这竟化了一半,河水上涨,携着浮冰,一夜之间,淹没了不少村落。”
“有多少百姓受伤?受损可严重?”
“不知,才得到的消息。将军,您说,陛下会派谁前去赈灾。”
“陛下自有决断,不是你我置喙的。沉轻,你有时间便去楚临衡府上逛一圈。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是。”
“还有,若是有老家在徐州的兄弟,一人领二十两银子,算是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