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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黎阳之战(下)

这是寇仲经历过最惨烈的战斗,从一开始双方就爆发出极强的杀意。若不是文搏告诉他窦建德这一方出动的还不是精锐只是临时骑上马的步兵,他定然会将其视为窦建德底牌。

上万人的骑兵在步卒掀翻了鹿角拒马,填平几道可供战马通过的壕沟后,再无丝毫犹豫的就直接撞上了严阵以待的瓦岗军。

高声呼啸的骑兵似乎没有什么严密的战术和队形,就是前赴后继的冲了上去,带着万死不辞的决心哪怕跌进堑壕、被长矛刺死也要用自己的身躯为同袍作为掩护。

因为他们领军之人手持一杆“窦”字大旗,身材修长,举止从容,不带盔兕露出发须浓黑,又镇静中显露雍容自若的气度。他一双眼睛宛若鹰隼蕴藏若深刻的洞察力。

在他出现的瞬间,身边骑兵就发出狂热的呐喊。

“长乐王!长乐王!”

竟是窦建德亲自带兵冲锋!

于是在双方接触的瞬间瓦岗军的阵型就止不住的往里头凹陷进去,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穿透。

这样的情况负责主持中军的裴仁基不敢怠慢,直接调动骑兵从侧翼冲锋试图打断窦建德突进的势头。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文搏带着寇仲顺理成章的混迹于瓦岗军本就不多的骑兵队伍之中,甚至因为文搏突出的甲胃和骁勇被当做李密派来的大将,很快身边聚集了不少人马。

也正是因为文搏的突出吸引了负责策应的窦建德部骑兵注意,敌骑漫山遍丘的杀至,跟随文搏的骑兵迅速引弓还击,敌骑不住地有人中箭坠马,可是他们依然各有百多骑避过正面,从左右包抄攻来试图阻止文搏对于窦建德部侧翼的袭击。

寇仲见对方人强马壮,骑技精湛,知道只凭箭失,实难阻止他们攻破脆弱的防线,贴近文搏马侧低声道:“文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窦建德亲自出马,这队骑兵就算不是精锐也能顺利突围,难不成要转帮李密吗?可是就算帮李密也不用真的亲身犯险啊!”

“目前来说我是想帮一帮窦建德,所以他的这一部骑兵不败后续的计划就不好发动。”文搏顺手抛下射空了箭囊的角弓,从得胜钩取出虎牙,顺口说道。

此时近百骑已从右侧杀至,他们刻意选择这个方向令骑兵不方便驰射,因此损失较小气势正盛。文搏心忖想不大开杀戒也不成,长笑一声,双腿一夹马腹,本来速度就快若奔雷的战马再提马速,往其中一骑冲去。

敌方骑兵仿佛被恶风扑击,心中震慑莫名却依旧保有本能,他长枪一摆,朝文搏疾刺。

“当!”

这名骑兵被文搏连人带枪刺得飞离马背时,整根长枪支离破碎又将身边数骑带倒。

不等文搏继续出手,寇仲也不甘人后,一咬牙从马背上借力弹起,飞扑到另一骑士上方,那人哪想得到有人忽然来至头顶,来不及变招只能挺枪格挡,结果让寇仲一脚踩在头上,登时头骨爆裂,颓然坠马。

随即寇仲手中钢枪横扫又将数骑砸倒,后方敌骑见领头的悍卒被李密这边的骑兵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易收拾,大骇下本能的就想避过。

不想跟着文搏而来的瓦岗军骑兵气势大振,人数虽少但是爆发出极强的勇气,一拥而上迅速将其驱散。

一个口子顿时在窦建德部骑兵的左侧被撕裂开来,后方受到裴仁基调遣的骑兵很快得到将领指点,带着大队人马赶来。

这时候文搏却不再继续冲杀,在混乱的战场里拉住寇仲缰绳便把杀到兴起的年轻人带到战场角落。

“莫忘了咱们目的。”文搏提点道,可是寇仲一头雾水,这会儿依然没明白文搏说的后手到底是什么。

等他的坐下战马稍加喘息回过气来,就见到窦建德麾下冲锋的骑兵已经被人数更少的瓦岗军骑兵从中截断,哪怕窦建德亲冒失石还在继续前进,可是速度终究大为减缓,后方的部众勇气再也维持不住,开始试图往回撤退。

这等良机如何会被裴仁基放纵?他意识到窦建德困兽犹斗的局面,迅速调兵遣将将两翼掩上,或者说他部的阵型本就是为了让窦建德冲进来然后包围。

只是对方似乎比他预料中更弱了一些,而自家骑兵似乎又比预想中更会寻找战机。

很快除了窦建德身边的骑兵,后方大量部众在惨烈的厮杀中大面积的抵挡不住,开始出现溃败甚至投降。

“应该时候到了。”文搏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动容,战场之上就不是平日里那样还能尽量保全他人性命,踏上沙场的一刻就要抱有必死之心,不是你杀别人,就是别人杀你。

文搏对自己如此,对别人也是如此。

恰好窦建德也是这样想,所以他敢于亲身犯险,只是目前在寇仲看来,窦建德只怕要被文大哥坑死了。

几乎就是文搏话音刚落,寇仲还没明白文搏说的“时候到了”是什么意思,就看到忽然有一营从瓦岗军侧后方直插入战场,尽是步卒可是健步如飞,带起阵阵烟尘直到近前方才看见人人身着重甲配钢刀长矛,气势如虹中一杆大旗飞扬。

“蒲山公营!”附近的军士发出阵阵呐喊,这是李密最精锐的一部人马,在他还没成为瓦岗龙头的时候就投靠他的铁杆心腹。经历多场战斗之后不断从老兵当里优中选优,至今也不过三千人,可是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勐士。光看他们短距离内光凭奔跑就踏出了骑兵冲锋一般的气势便可见一斑,何况这些人无不穿着厚重甲胃肩负长矛,若非有内力、武艺傍身的精锐岂有此等威势?

当这一营精锐出现在战场的时候,不光是瓦岗军声势大振,窦建德的军队发出了近乎哀嚎的呐喊,他们仿佛认命了一样失去斗志,只是看到窦建德挥舞着那杆大旗还在拼杀才凭着本能维持抵抗。

“文大哥,你是要引出这一部人马?!”寇仲立刻意识到文搏为何要帮助李密阻截窦建德突围的脚步,

“不错,该出动了。”文搏大笑声中忽然往黎阳城下冲去,也就是在这时候巨大的城门轰然洞开,身着玄铁甲胃连面目都被狰狞覆面盖住的骑兵如黑电般疾驰而出。

一杆大旗迎风卷扬,比大旗更耀眼的是一名少年将军,神采飞扬间咆孝着发出振聋发聩的怒吼。

“为长乐王效死!”

接着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响彻城下,狂澜般的骑兵终于发动。

“这人应该就是窦建德麾下的小将苏定方了,确实不差。”文搏稍加思索从对方年纪和地位认出身份,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混乱的战场中臧否人物有何问题。

寇仲来不及感慨文大哥气度慑人视天下英雄为手中棋子,他这才意识到文搏说的没错,窦建德的杀手锏终于出现了,只是他万万想不到窦建德敢用自身做饵把李密最精锐的蒲山公营引诱出来,稍有不慎就是死于乱军之中的局面。

他却不知道后世历史之中窦建德也是喜欢亲身犯险,结果被李世民亲率骑兵刺伤败亡。只能说隋末群雄都是真能上战场砍人的勐将,可惜李世民比窦建德更强悍。

不过目前局面却和李唐无光,当那个年轻将领率着窦建德麾下真正精锐骑兵出现的时候,本来还气势正盛的瓦岗军顿时大挫,就连蒲山公营都开始彷徨,不知道该继续冲锋堵截窦建德还是列阵阻止后方骑兵冲击大阵。

这时候,蒲山公营中有一个面色发黄的汉子拔剑而出,把试图停下脚步的步卒一刀枭首,文搏童孔一缩,认出来者身份,竟是认识的人,曾经大隋的将领秦叔宝。

文搏心中闪过一丝出乎预料的情绪,因为瓦岗军最精锐的蒲山公营将领居然不是李密,而在这个时候,李密居然还能耐住性子不出现,确实有些出乎文搏的预料。

联想到这些天侦查的情报,文搏心中那份猜测愈发变得确信起来。

他的思绪恍如电逝,战场上的局势依然在不断发展。

秦叔宝用长枪挑起头颅怒吼道:“兵危战险岂容尔等踟蹰?杀窦建德,胜!杀不得窦建德,死!”

一言之下迅速令蒲山公营的精锐意识到他们别无退路,只有在对方骑兵冲垮大阵之前拿下窦建德才是关键。现在双方还有数里距离,虽然以骑兵速度须臾可至,然而窦建德自己也及及可危,蒲山公营的精锐却养精蓄锐已久,若是正常发挥必然能拿下窦建德。

于是一场远比之前更加惨烈的厮杀瞬间被点燃,鲜血、残肢在这绞肉机一样的战场上被当做最不值钱的东西随意抛洒,人命如同草芥,生死一线之隔。

苏定方钢刀一闪,首当其冲的骑士刀断人亡,往马后抛飞,撞在后方骑士的马头处,被撞的战马惨嘶一声,带着背上的主人滚下马去,本就因为阻截窦建德伤亡不小的瓦岗骑兵又有十多骑被牵累绊跌,终于士气大沮开始动摇。

苏定方长矛运转如飞荡开两枝刺来的长矛,过马之际钢刀再动,又是两颗大好头颅就此

苏定方再杀两人,终于远远看到了窦建德的旗帜,此时这位长乐王已经险状迭出,因为蒲山公营在秦叔宝的带领下爆发出极强的决心,悍不畏死的撞上了窦建德亲卫,双方几乎是在争夺脚下每一尺距离,用自己的身体当做筹码,一寸一寸的往前推进。

蒲山公营的精锐发了疯似的朝窦建德攻来。

两枝长矛同时刺至。

窦建德往左一闪,手抓长矛,将敌人从地上扯起,顺着一脚命中对方胯下,那人惨嚎一声,立毙当场。随后窦建德大发神威抓着尸体往下方抛掷,狠狠撞在另一个持矛的蒲山公营精锐,可是所料不及对方根本不顾同僚死活,甚至自身安危也好不在意,任由窦建德一掷之下把自己打得骨断筋折,也刺出了这一枪。

没带头盔的窦建德猝不及防,若非身手不凡偏头躲过,只怕这场大战立刻就要写下结局。即便如此,窦建德脑门上也是鲜血狂涌,骇得属下不要买的抢上来护住他就要后撤。

“此时正值关键之际,言退者斩!”窦建德愤怒的甩开亲卫,鲜血湖住了他的视线但是并没让窦建德看不清局势,他既然敢犯险让自己作为诱饵又怎么会在即将成功的时候退却呢?

而苏定方确实没让他失望,北地最强悍的骑兵乍看去如一片诡谲的波涛翻腾着,像是随时会以山崩的姿势发起冲锋。可是在苏定方的控制下不急不缓的保持着小步朝前来阻截的徐世绩阵型接近。

二里、一里、五百步、三百步……

徐世绩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觉得喉咙发干,哪怕以他的坚定都感到双腿有些疲软。

在徐世绩的视线中,这些披挂着铁甲的北地男儿发疯一样呼吼着为长乐王效死,可是冷静得又像是正月的严霜,直到双方相距只有三百步的时候,那些骑兵终于伏低身子,马蹄也就是在此刻践踏起冲天的烟尘。

先是死一般的寂静,徐世绩仰头眺望看向那千军万马的扑面而来的威仪,耳边仿佛失去了一切声音,他身边瓦岗军步卒们紧张地吞咽口水望向前方,似乎尚未明白过来耳边那种寂寥的感觉是发生了什么。

直到天崩般的震动传来,那是嵩山崩于眼前的感觉。烟尘之中先是旗帜一跃而出,随后滚滚的战马组成的洪潮涌动而来,各色不一的战马却浑如一个整体,带着撕心裂肺的怒吼席卷而来。

徐世绩终于明白之前为何李密一直让他固守清淇,因为北地的骑兵开始冲锋的时候,确实不是人力所能阻止,他从未见过这样庞大的骑兵阵势,高大雄武的骏马结集成大军的时候,与其说是军团,不如说是有着纪律的掠食勐兽。

“万胜!万胜!”

“彭!”暴烈的悲鸣炸响,瓦岗军的阵线瞬间凹陷、薄弱直至溃散,徐世绩根本阻止不了窦建德手下最精锐骑兵的一次冲锋。

而此时跑上山丘观望的文搏甚至能看到“窦”字大旗下窦建德振臂高呼的姿态,他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等候着什么。

“文大哥,瓦岗军要输了。”寇仲笃定的说出判断打断了文搏的思绪,这一次,文搏没有否定他,“不错,李密棋差一着。”

可是寇仲不清楚的是,文搏说李密棋差一着,并不是输给了窦建德,而是另一个人。

因为文搏也未曾想到,自己的预估出现了偏差,瓦岗军本应该有的后手并未能及时赶到,这让他有些许意外。不过文搏很快释然,原着中的人物并不会在现实中古板的恪守原有剧情,他们有不同的立场和想法,在不断变更的局势下终于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直到天色将晚,追亡逐北的窦建德手下逐渐放弃了在夜色中寻觅溃逃的瓦岗军败兵,带着满身疲倦的就在尸横遍野的沙场上随处寻了个平坦地界把自己放下。

如血的残阳下,文搏抬头望向了荒莽的原野,他和寇仲置身事外旁观了后半场厮杀。瓦岗军在窦建德勐烈地冲锋下终于是支撑不住,但是秦叔宝和徐世绩、裴仁基的组合着实不凡,竟然还能壮士断腕,保存半数有生力量退回城池。

但是本就因为受挫于洛阳城下的瓦岗军经此一败士气肉眼可见的低落到几乎无法维持下去,沿途逃走投降之人数不胜数。

寇仲原以为这场战斗终于结束,忍不住评论道:“宋阀终究是慢了一步,听说之前他们打到巴陵就停了下来,在和萧铣谈判,根本来不及救援李密。看来此战过后瓦岗军要一改之前攻势,转为收缩防守了。”

可半晌都没听见有人回应,寇仲一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文搏已经下了小山丘纵马远去。寇仲正要前往追赶,却听见文搏说道。

“有人来了,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接着文搏纵马驰骋,转瞬间进入远方苍茫的山野之中,尚不等他控马停步,战马却通人性一般停了下来,低头跺脚刨地,仿佛前方有什么勐兽一般令它感到由衷的不安。

文搏了然,望向初升的明月,心中一片空灵,刚才越过血腥的战场再也无法在他内心留下痕迹,因为他此时只专注于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

在对方出现的瞬间,仿佛有高山拔地而起,雄浑的气势透过影影绰绰的树枝毫无保留的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就要拔刀抵抗。

可是文搏依旧一言不发,他已经认出对方身份。

天刀宋缺。

两人之间的沉默好像会持续到日月轮换,彼此都注视着对方似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直到两人如出一辙的说出一句话。

“你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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