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有点跟不上小家伙的说法了。
“老夫人三迁者，乃为让亚圣能好好学习，乃是对其之激励。”
“所言不差……”
“小子窃以为，即便没有这些举措，只是简单的说教，便足以使亚圣心中明了，此皆无谓之举。”戚慕汉说的掷地有声。
隔得远远的，戚英都点了下头，戚昌国则有些震惊，戚安国在一旁完全懵逼。
“这……”海瑞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戚慕汉猛然提到他还真是有些措手不及。
“年前父亲回来，说做学问时，尝提到本心的重要。
只要本心坚定，不受外物之影响，无论身处何地，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成就。
是故亚圣之所以为亚圣，乃是其一心向学，心志坚定造就，前人将此归咎于孟母三迁，小子以为有失偏颇。
若是没有这三迁，亚圣便不是亚圣吗，小子不敢苟同，不知海先生以为如何？”
“你这小家伙真是问倒老夫了。”
隔得远远的，戚安国看到海瑞露出难色，他悄悄的对戚英说道：“小家伙可真厉害，竟然把海大人给问倒了，真是有出息。”
戚英白了戚安国一眼，这家伙完全不在意。
他明白只是海瑞长期所学，皆是教条式的知识，使得他的思维有些僵硬。
再加上戚慕汉所说，有一些类似于哲学的探讨，内外因的关系，这可是现代高中课本的知识，海瑞想要解释清楚可不容易。
“将军还说了什么……”海瑞好奇的问道。
“父亲说自身的心性，决定之后的境遇，外部因素只是会有很大影响，内外部因素共同造就一个人。”
“你是说内外因共同造就一个人，这很有道理，只是为何孟母三迁就不重要了呢？”海瑞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小子并非完全否定三迁之作用，只是说亚圣自己的因素更重要，三迁只是辅助，若无三迁，亚圣依旧是亚圣……”
“这……”海瑞又打哽了。
海瑞不能够否认什么，戚慕汉的架子摆得实在是太高了。
要是反驳他，那岂不就是说孟子的成就，不是他自己努力得到的，都是外力促成，那他们这些后辈读书人又算什么。
对于儒学出身之人，上拜孔子，其次便是孟子，海瑞本质上还是一个老实人，不喜欢逞这口舌之辩，这才在孩童面前吃了亏。
“戚慕汉，不得无礼。”
看到海瑞有些尴尬，戚英赶快走的出来，大步走过去，对着自己的儿子呵斥道。
小家伙并不在意，还吐了下舌头，这才站到了戚英身边。
戚英爱抚的摸了下他的头。
“原来是将军……”
海瑞摇摇一拜，算是见了礼，他对待戚英的态度从来都是这样。
但是他却指着戚慕汉，非常慈祥的说道：“此子所言不错，做学问有质疑之精神，有自己之想法，实是惊艳卓绝……”
戚英想不到被问倒之后，对戚慕汉会有如此高的评价。
“此子顽劣，刚才所言离经叛道，还希望海大人不要怪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