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啊……”老道士砸吧砸吧嘴，讪讪道，“贫道这辈子，那也没见过嘛。”
“哈？”
此话一出，宋绵竹兴趣便失了一半。
她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估摸又是个简化版！
“你要真想见，等过了年，我去山里找找。那玩意没个固定窝，长得黑乎乎，又喜欢呆沼泽里，不大好寻摸。”
宋绵竹越听越耳熟，抬手比划了一下，“是不是两丈长，这么粗的一条蟒蛇？”
“幼，你这是见过呀？”老道士诧异了。
宋绵竹不由侧过脑袋，朝工棚前空地望去。
那里，小猕猴正帮大白对付锦鸡，小松鼠还是只有摇旗呐喊的份。
然而两只胖子愣是没打过一只瘦子。
果然不愧是朱雀，长得估计不是鸡肉，而是“肌”肉。
她悠悠道：“恩呐，咱家的何首乌，就是从蛇口夺食来的。”
老道士听罢，一点儿不觉奇怪，倒是解释了句：
“天材地宝，有缘者得之。它是爱守在药材旁，但并不会随意攻击人，许就是个爱好吧。”
宋绵竹听得好笑，长那么大个儿，感觉是只寻宝蛇啊！
很好很强大，她甚至有点想养一只。
“集齐四象灵兽，能召唤啥大宝贝吗？”
小姑娘随口开句玩笑，没想到老道士竟把视线挪开。
就很心虚的样子。
她一下来了兴趣，“不是吧，还真有宝物？难道这就是你留在后山的原因？”
“啥宝物啊……反正我没见过……”
老道士立马打起呵欠，站起身，嘴里嚷着，“人老了，熬不动了，我先回去睡了。”
宋绵竹看着人走远，冲贺闻撇嘴：“老头绝对没说实话，我赌一包薯片！”
“恩，你也该歇息了。”贺闻把炉火熄灭，声音轻得像在哄孩子。
放过爆竹后，又意味着涨了一岁。
小姑娘掰着手指头数，好嘛，自己居然才十二。
她拍拍屁股站起来，遗憾看眼少年，铁子，咱俩还有的耗啊。
*
正月里来是新年幼，大年初一头一天。
宋绵竹嘴里哼着歌，感觉自己要把碗洗穿！
这盘算了一圈，最后居然是她输得最多！
从初一到初四，大伙儿忙着走亲戚的时候，只有她始终跟碗碟做伴。
小姑娘自己作的死，含泪也要完成赌约。
若是撒泼耍赖，岂不是要教坏孩子，本来她家就是傻孩子，再给教歪了，可就真没法要了。
好在是有贺闻帮忙，俩人一个洗一个擦，倒也不算太凄凉。
待到正月初五迎财神日，按照习俗，那是得去城里开铺子。
本来这应是宋双全的活儿，但闲着也是闲着嘛，大伙儿干脆都跟去帮忙，还能顺带逛逛庙会。
进了城后，最爱玩的小姑娘，反倒没跟众人一起行动。
宋绵竹忙啊，她有一堆事情要去交待。
眼瞅着日子不早哩，估计没两日，他们便得出发回通州。
这路途遥远，等到了通州后，还得再转道去京城，不定得花多少时日。
自己是肯定待不到十五啦，总得把该交待的事都交待好。
她自己一人走，大伙儿肯定是不放心，等贺闻主动提出陪同后，那就没话说啦。
反正俩孩子本就经常同出同进，便是宋老汉都没法大惊小怪。
俩人直接去了慈幼院。
眼下图书馆还关着门哩，压根不用烦恼该到哪去找人。
今儿城外有庙会，路上行人特别多，想着也不是特别远，他们便没驾马车，而是一路熘达过去。
等走到地方，进了庄园后。
宋绵竹额头已沁出汗滴，拿小手给自己扇风：“虽说是暖冬，也不至于这么热吧。”
吴婶把门栓好，闻言夸道：“还不是姑娘想出的鸭绒好，那叫一个暖和呀。”
言语中尽是赞扬，用鸭毛做衣服，整个庄子里也没谁想得出啊。
“这倒是，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聪明。”宋绵竹不要脸地自夸。
把孩子们都给逗笑了，在那充当复读机。
“绵绵姐聪明”，“绵绵姐好棒”的叫起来。
小嘴一个比一个甜。
宋绵竹眉眼弯弯，居然赞赏点点头，谁夸得好，夸得她高兴，便给发个小红包。
孩子们顿时变得更积极，夸得旁边孙勉脸通红。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教过拍马屁！
等闹过一阵后，孩子们都领了红包，高兴被吴婶带走，去外面玩儿。
宋绵竹方才说起正事。
“我看婶子们学得挺快，衣服做得不比铺里差。与其去摆摊，不如正经开间铺子。就交给素兰姐打理，你觉着行吗？”
薛素兰愣住，面带慌张，结巴道：“交给……我？我，我能行吗？”
“素兰姐你别紧张啊，这一紧张就结巴，孙先生还以为你在学他。”
宋绵竹调笑句，把俩人逗红了脸，复而又道：
“咋不行嘛，凭你的手艺，便是去府城开铺子都行。
管理的事不用担心，有事跟萍儿姐商量，我小叔小婶也在城里，万一有麻烦就去找他们。
赚得多少都不是问题，总归先找一条路出来，孩子们总有长大的时候，你就当为他们着想。”
一提到孩子，薛素兰眼神变得坚定些，轻轻点了下头。
世道艰难，自己曾受过苦，所以才更想张开羽翼，多庇护些幼小的生命。
开了成衣铺，当然也少不了木工铺。
只是陈家亦是靠做木工谋生，若是让陈松帮着慈幼院抢生意，难免不厚道。
人家也不定愿意啊。
宋绵竹便想了个新花样。
“开个手工铺子吧，就是做些小玩具，小摆件。但不是卖成品，而是指导别人自己去动手。或是半成品，让其刷刷漆，涂涂自己喜欢的颜料。”
侯永福以为自己听岔了，忍不住滴咕：“花钱给自己买活儿？这能行吗？”
“行不行的，先试试呗，左右花几个租子罢了，咱又不差钱儿。”
宋绵竹笑嘻嘻把一个红包扔给孙勉，没解释太多。
很难跟古代人说明，啥叫做兴趣爱好，啥是有钱人的乐子嘛。
反正就是玩儿呗。
她小时候就挺喜欢去广场看别人涂板画。
当然，自己是没那个闲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