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以后，谌琛看向顾尔。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难道你给我手机不是为了这个？”
“………”
“当然不是，我给你手机是为了赔给你。本来想着给你买个新的，可是想着万一下次见不到了，所以就给了我的。”
顾尔眼神微变，疑惑的盯着他。
“打一架以后，话都变多了？”
“……你取笑老子！”
“昂，你现在打不过我，最好别惹我嗷。”
谌琛被气的好笑。
“走吧。”
顾尔微微一愣，“走哪？这就是你家。”
“你不回家？”
她微微笑了笑。
“大哥，你都这样了，你还担心我回不回去。算了吧，你不用管我了。你上去吧。”
其实现在她舅舅他们肯定已经睡觉了，她进不去，只能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下。
“都要天亮了，你还有回去的必要？”
顾尔眼神微变。
“什么意思？”
谌琛看她实在是蠢的不行，单手拉着她就进了电梯。
“你小心点你手。”
“你那么关心我，该不会是喜欢我？”
顾尔：“……”
天道好轮回啊。
这句话他还是还给她了。
“嗯，我喜欢你。”
谌琛：“……”
“呵，满口没一句实话。”
“你难道不知道许多真话都是在玩笑话里夹着的。”
他瞥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两个人走进屋子，顾尔累是真的累了。
她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谌琛喝水出来，一看她，好家伙，也对他是真的放心。
谌琛给她抱了被子出来。
“啪”一下就砸顾尔身上。
其实砸下去那一刻谌琛也是茫然过的，心想万一给人弄醒了，多不好。
但是显然谌琛想多了，顾尔还是睡得死死的。
他不住的笑了笑，而后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顾尔在沙发上醒来，自己身上盖着被子。
她爬出被窝，简单洗漱了一下，而后去看了看谌琛。
他……是个傻子吗？
床上的谌谌，就那么躺着，没盖被子。
你大爷的，你是病人好不好！
顾尔回身把被子抱回房间，给他盖好。
然后她走出房间，做早餐，打开冰箱那一刻顾尔勐地一怔。
她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在这里？
她明明想的是不管谌琛，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谌琛给了她这种归属感？
她还在发呆，沙发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一个匿名信息，还有照片，抑郁症诊断书，谌琛的。
那些资料……是关于她的，那次他们打了谌琛，她让谌琛跪下，她折断了一个少年的所有朝气和傲气……
顾尔捂住心口，无声落泪。
顾尔愣了一会儿，而后她拿出小米和鸡蛋，开始洗米煮粥。
谌琛醒来的时候她刚好端着小米粥到餐厅。
她身形单薄，挽着丸子头，好看的眼睛里闪着柔和的光，特别美。
谌谌愣在原地。
“洗漱，吃早饭了。”
谌琛万年难得一见的笑了。
“好。”
他舍得笑？顾尔暗自笑了笑。
回到厨房，拿出煎鸡蛋和小咸菜，一顿早餐就算是好了。
谌琛其实从来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是今天他吃了很多。
“谌琛，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很讨厌我。”
他动作一顿。
“不是，我……我不讨厌你。”
“是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做什么了？”
他泼了她一身油漆。
“然后你开始各种欺负我，甚至还想毁了我。为什么？”
“我……”谌琛不屑的笑了笑“起初是因为我贪念你眼中光。”
“后来因为我得不到那样的光，所以想毁掉。”
他看着她，眼神澹澹的。
“怎么了？难不成现在你要开始兴师问罪了？”
顾尔也是一直看着他，忽而，她眼神微变。
“你比我以为的还要好。”
谌琛眼神一变：“啊？”
“是我先伤害你的，你为什么只字不提？”
“那天在那间教室，你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报复我，可是你什么也没做。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顾尔依旧是盯着他，眼睛却不由地红了。
“谌琛，我从前一直觉得世人亏欠了我。可是，你出现了，你是我亏欠了很久的人。”
“那天，我知道真相以后，我一直都在欺骗自己，我骗自己说我没做错，我当时只是像他们一样，为了活下去所以选择做了那样的人。我跟我自己说，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没关系。而且你后来也确实欺负我了，所以我可以不内疚的。”
谌琛微微一愣。
“可是不行啊，是我对不起你，谌琛……”
她哭了，这一次是为他，谌琛下意识握紧拳头。
“没有，不是你的错。”
顾尔摇了摇头。
“是我错了，对不起，谌琛，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是我把你拉进这个泥沼里的。”
“我想活下去，可是我不管不顾的伤害了很多人。是我的自私，害了许多人。”
谌琛一把扯过顾尔，把她紧紧压进自己的怀抱。
“你别哭了。”
“这有什么好哭的，弱肉强食的规则不是你定的，造成这一切的，与其说是你，倒不如说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宿命。”
“要是……”
谌琛忽而笑了。
“你要真过意不去，不如做我女朋友~”
顾尔：“……”
谌琛看着她，不由得好笑。
“看，是不是又觉得我这样的人罪无可恕，你一点也不内疚了。”
“好。”
“……你…说什么？”
顾尔抬手抱住他脖子,整张脸埋进他脖颈间。
“我说，好。”
谌琛忽然就不动了，他低头看着顾尔单薄的身影，眼底布满了许多让人不解的情绪。
仔细看看，竟然是心疼。
从前顾尔有意无意躲着谌琛的时候，谌琛有事没事的就在她跟前晃荡，还动不动就亲她、抱她。
可是自从顾尔说做他女朋友以后，谌琛却躲起来了。
她是越来越不明白这个人了。
“真是个小别扭。”
顾相端着水果走进来。“谁是小别扭？”
“就是上次带您回家那个小子。”
顾相把水果放下。
“尔尔，你是不是？”
“妈妈，我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但是……如果放在生死上面来说，我没办法把生命交付给他。”
“妈妈，其实坏的不是他，是我。当时在渠岸，我欺负过他，所以其实后来他对我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