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满地的鲜血，汇流成河，向四周蔓延。
满地都是尸体，倒在血泊中的几十个人，各个残肢断臂，了无生息，连一声口申口今都没有。
唯一站着的，便是一手拿剑拄地，一手垂在身侧，乱了头发，破了衣衫，很是狼狈的凌莫寒。
“这是怎么了？”程林琳惊讶的询问，声音中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凌莫寒回过头来没有吭声，露出一双猩红的眸子，再加上那一道可怖的疤痕，显得有些狰狞。待看清是程林琳之后，双目中的血色慢慢隐去，又变得一片清明。
程林琳快步上前，仔细检查着凌莫寒身上有没有受伤，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手上的血渍。
“你是夫人吧？”一道温柔的询问在身后响起。
程林琳忙回头张望，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程林琳的童孔骤然收缩，眼眸迸发出与平时不一样的神采！
这人，跟自己长得好像！
比以往曾经装扮过她的香子，要像的多的多了！
不仅衣服款式，颜色是她平日里最为常穿的几款，就连眉眼间都有些自己对这个世界不屑的痕迹。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程林琳握住凌莫寒的手了，厉声询问。
她刚过来的时候，周围要么是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要么是凌莫寒，就这么突如其来的蹦出个姑娘来，还是跟自己相象的姑娘，怎么看怎么诡异。
那女子不着痕迹的往前走了两步，直直跪了下去。
“我叫灵儿，家道中落，逃难流落自此。承蒙这位公子相救，我愿意为奴为婢，跟随公子夫人左右，任其差遣。”
说着就重重的冲着程林琳磕了几个响头。
呵！怪不得半路上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跑来这里英雄救美来了！
程林琳心头泛起一阵酸意，不爽的瞄了一眼凌莫寒，又把眼神落在灵儿身上。
就这还为奴为婢，任其差遣，怕是来者不善吧？
程林琳微不可闻的勾勾唇角，生气的甩开凌莫寒的手，本想靠后站，沉吟了一会，叹口气又站在了凌莫寒身前。
若是以前，凌莫寒或许会给她三分薄面。可现在，他都为了别人英雄救美，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程林琳还真的担心，他会把人给领回去了！
“路见不平，本应拔刀相助。姑娘不用太过感激。”
“而且我家府上的奴婢已经很多了，实在是不方便收留你。”
“我这里还有些银钱，你拿着谋生去吧！”
程林琳说的很是委婉，拒绝的也很是干脆，把手里的银子递了过去。
灵儿没有接，面露惶恐的摇摇头，眼中含泪，咬着嘴唇，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我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我又什么都不会，哪怕是拿了银钱也活不下去，只会让别人觊觎，给自己招来祸端！”
“还请夫人大慈大悲，收下我吧。我砍柴做饭，换洗衣物样样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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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这委屈的面容，加上娇滴滴的声音，饶是程林琳是个女子，都有些酥了骨头。
奈何她从来都不是慈悲的人，如今看着灵儿顶着跟自己八九分相象的一张脸，更是觉得恶寒。
“算了，我该说的都说了。”
“我们有事先走了，你随意！”
程林琳心烦意乱的摇摇头，把银子丢到地上，就准备拉扯着凌莫寒离开。
毕竟其他人还不知道凌莫寒找到了呢，她得回去赶紧说一下才行。
至于这满地的尸体，自然会有人来清理。
程林琳被那灵儿一张酷似自己的脸庞搅得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往回走的脚步也极其迅速。
只是刚转过身去，就感觉背后泛起一道寒意。本能的，程林琳回过了头，却看见灵儿手持一柄长剑，恶狠狠的冲着她刺了过来。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程林琳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一秒，那长剑“噗嗤”一声刺入肉中，迸发出刺目的血花。
只不过那剑没有刺在程林琳身上，而是刺在了挡在程林琳身前的凌莫寒身上！
程林琳愣住了。
凌莫寒却是反应极快，直接飞起一脚，就把灵儿和剑一起踹飞了出去。
程林琳这时才反应过来，见灵儿又迅速反扑了过来，掏出手枪就是一枪。
子弹本来是打向灵儿脑袋的，奈何她身形灵活，往旁边微微闪躲，子弹打在她的胸口。
意料之中的倒地，程林琳并没有看见。
子弹狠厉的撞击，也只是推迟了灵儿三秒的动作，身形一顿，就又扑了过来。
程林琳唯恐凌莫寒失血过多，按住凌莫寒，主动迎了上去，趁其不备，又在腿上补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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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哀嚎过后，灵儿跪倒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程林琳拿着手枪抵着跪在地上的灵儿脑袋厉声询问。
灵儿看着程林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下一秒，一抹暗红的血液从她嘴角流出，身子也跟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竟然是在嘴里藏了毒药！
程林琳吓得忙缩回了手，有些惊愕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想起刚刚她一枪打在灵儿胸口，她那没事人的模样。程林琳心头泛起了疑惑。
把手伸进灵儿怀里，程林琳的脸色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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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摸到了以往异常熟悉的触感！
把衣衫扒拉开一看，程林琳苦笑一声。
怪不得第一枪打在胸前没事，原来是里面穿了同她一模一样的防弹衣！
这些防弹衣数量有限，哪怕是她在这个时代寻了很久的材料，也没有造出来相彷的，所以很是珍贵。
程林琳也只是把它们送给了五个孩子，和潘安，凌莫寒，自己的爹娘，和文家，潘家等一些同自己比较熟悉的人。
他们深知这衣服的好处，怎么都没有送给别人的道理，也没有要杀她和凌莫寒的动机。
那眼前女子穿的这一件，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知道的，也就只有凌莫寒的那件丢了，据说还是送给了一个女子！
想到这，程林琳狐疑的看向了凌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