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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下)

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她的!事实上,这三年多来,我一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她。一切和她有关的事我都不愿意提及。但是就在她刚刚踏入教室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还是没忘了她··她依旧深深的扎根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林小雅!

林小雅是我初中的同学,林小雅是我们班最美丽的天使,清纯淡雅,天真可爱。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疯狂的爱上了她。她开心我就开心,她难过我就难过··

很幸运的,她成了我的同桌。那个时候,林小雅是我们班学习最好的学生。而我,只不过是在中游徘徊。为了追上她,或者说是为了能配得上她,我拼命的学习。不到一个学期,我的学习成绩就像坐火箭一般的窜了上去。一直达到了我们班的第二名··

林小雅始终保持第一,我知道她是个很要强的女孩,所以我一直紧紧的跟在她后面,考试的时候,我还会故意答错一两道题,原因就是我不想超过她。这样每次考试过后她都会骄傲的如同一只小孔雀一般喜滋滋的给我讲题。顺便笑我粗心··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有她在身边,我觉得自己的精神时时刻刻都处在亢奋的状态。

我毫不避讳我喜欢她··那个时候,我最恨星期天还有假期。没有她的日子里,我觉得天地都失去了光彩。没有她的日子里,我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在第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实在受不了一个寒假看不到她的日子。于是我向她表白了··

我现在还记得她那副可爱的样子,脸蛋红的像红苹果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几乎要滴出水来··她害羞了足有五分钟。终于对我说了一句话。

她说:如果你期末考试能超过我,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

我喜不自胜,那次考试,我们在一个考场。有她在身边,我似乎被注入了无形的能量。几乎是风卷残云一般的答完了全部的试题,那些题对我来说连思考都用不上··

那次,我超水平发挥,一举考出了全校第一的成绩。而林小雅也没有辜负她的天才智慧。稳居第二,只不过,比我少了足足二十分!

我的成绩震惊了所有人,就连林小雅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终于明白我以前都是在让着她。狠狠的埋怨了我一阵子。不过,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甚至还特别骄傲的说她的男朋友就应该比她强。

第二学期,我们顺理成章的成了情侣,说是情侣,但我们之间仍旧单纯的如同初生婴儿一般··那个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情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单纯的喜欢和她在一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好开心。

她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发誓一定要在学习上超过我,但是又不许我让她··第二学期开始后,我们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子,互相帮助,鼓励··其余的时间,我们牵着手一起出去玩··那段拼命学习的日子,我非但没有感觉到一丝的苦累,反而觉得天空的云霞是如此的美丽多姿··

我们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初二的第二学期,那一年,我们班转来一个学生。他就是高启凡!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他非常讨厌。他虽然长的很帅,但是他那双狭长的眼睛中总是闪烁着一种如同野兽一般淫秽的光彩。尤其是看向林小雅的时候··

高启凡很聪明,但是却是个坏学生。自从来到我们班上没出一个星期就成了我们班的班长。一群爱打架的学生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全部成了他的跟班。

于是,他开始找我的麻烦,当时我真的一丝害怕的感觉都没有,而且还非常看不起他··总以为像他一般不务正业的人长大以后也肯定没有出息。尽管经常被他带着人围到操场的角落里。经常被他们一群人欺负,经常被他警告要离林小雅远一点··但是我毫不在乎··我相信天理循环,他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直到··直到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我亲眼看见他和林小雅在教室里接吻!!

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我有多愤怒,有多恨!我的牙几乎都被我生生咬碎了。当时我疯狂的提了一把椅子打破了高启凡的脑袋··当时,看到他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我真的想杀了他。

不幸的是,林小雅拦住了我··

也幸好,林小雅拦住了我!

她对我说我们两个根本不适合在一起。她说我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而且,她还告诉我一件非常可笑的事。她和高启凡竟然是从小就认识!而且,他们还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

当时我几乎都傻了,我甚至没发现什么时候林小雅带着高启凡离开了教室··

那一年,我十四岁,从上初中之后第一次打架!第一次夜不归宿··我在教室里一直呆到天亮。第二天,就是期末考试。我瞪着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走进考场的时候都几乎要晕过去··

至于那次考试,我根本连动笔的心思都没有··瞪着面前的试卷,我忽然感觉很陌生··那上面的每一个,每一个符号,平时在我看来简直简单的可笑··可是那次,我居然一个都不认识!

那次考试,我的成绩几乎在全年级都是垫底。在学校被老师训斥,回家被家长训斥··但是我都没有一丝感觉。我唯一在意的是,林小雅和高启凡在哪··可惜,他们根本没有参加考试!

经过两个月痛不欲生的暑假,我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却发现林小雅和高启凡再也没有回来!

我才发现,我以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以前我是天之骄子,老师们的骄傲。可是,我只有一次考试没考好。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变了个模样。恨铁不成钢,错把垃圾当成了宝贝,还有的竟然是**裸的讨厌和冰冷··就连以前那些为我马首是瞻的所谓好学生,看我的目光里也满是讥笑和蔑视··

初三,我的学习一落千丈!我学会了逃课,学会了上网了,学会了打架,甚至学会了抽烟喝酒···期间,高启凡尽管不在了,但他收的那些小弟们还是三天两头找我的麻烦。这一次,我学会了反抗。他们打我一下,我就十倍百倍的还回去。第一学期,我身上几乎每天都带着伤痕··一直到第二学期,这一次,我成了班里的混混头··

但是,我始终再也没有见到高启凡和林小雅,高启凡被我一板凳砸破了脑袋也没有找我报仇。他们两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我怎么着都找不到一点踪迹。

想不到,三年之后,不,应该是将近四年!我们三个竟然又凑到了一起,又变成了一个班的同学!真是造化弄人··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三年多了,他们两个竟然还在一起。而高启凡,竟然还敢当着我的面对林小雅搂搂抱抱··我当年最后一次见他们的时候就是这幅场面,今天,还是没有变!!

而我,我发现我也没有变!我仍旧是那样的愤怒,仍旧是如此的恨入骨髓!

就在我已经准备拼命的那一瞬间,我只感觉左手腕如同被烈火炙烤一般的疼痛起来,疼的我全身发抖。随即脑海中啪的一声轻响,很轻微的声响,好像是用刀捅破了一张薄纸一般。于此同时,我脑中一阵晕沉。恍惚中,似乎看到了许多奇怪的画面!

而我,也就在这一刻清醒了过来!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一桶冰镇过的凉水兜头倒在了我身上,但是却感觉不出一点不适。头脑一阵清明,宛如春风拂过的轻柔感觉。很舒服。

清醒过来之后我才发现,我的拳头已经高高的举了起来。苏烟正拼劲全力的抱住我的右胳膊在我耳边叫着让我清醒一点。而我的左臂,也被坐在我左边的刘超拉住了。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在我面前微笑的高启凡,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好了,松开我。”

刘超被我平淡的口气说的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松开了我的胳膊,在我耳边低声道:“别冲动,有什么事咱们晚上解决。”我笑了笑,我清楚刘超的意思,他摆明了是准备帮我。不过,这件事,我绝不会让别人帮忙!

“苏小姐,你抱这么紧,很容易让人误会的。”我玩味的看着苏烟,调侃道。

“你··没事了?”苏烟怀疑的看着我。

“没事了。”

苏烟迟疑的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甩开我的手道:“你发什么神经?”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向了和高启凡站在一起的林小雅。淡淡道:“林小雅,好久不见!”

林小雅慢慢的点了点头。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还有一丝慌乱,目光一直躲闪着不敢看我,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楚楚可怜?我心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反复告诫自己道:吴痕!你因该忘了她的!你早就应该忘了她的!她根本不值得你爱!

高启凡的目光有些惊奇,他看着我笑道:“吴痕,三年多不见你倒是改掉了冲动的毛病··恭喜你了。”

“多谢夸奖。”我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尽管心里恨得要命。

刘超大大咧咧的走到我身边,看着高启凡道:“哥们,到了我们班,我这个做班长的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太嚣张。”

高启凡玩味的一笑,道:“哦?是吗?”

“当然!”刘超咧嘴一笑。

这下子,我们班最后两排的男人几乎全部站起身不怀好意的凑了过来。我虽然学习不咋地,不过人缘还是不错的。更何况,面对的还是刚刚转学过来的人。

高启凡目中无人的样子早就引得这一帮混混不爽了。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班主任快速的跑了过来,满脸涨红的怒吼道。

我呵呵一笑,道:“对!该干嘛干嘛,现在是上课时间,都坐好,听老师说。”我冲着那群小子摆了摆手让他们全部坐下。这才对着高启凡和林小雅微微一笑,道:“两位同学远道而来,还是赶紧坐下休息一会吧。”

林小雅根本不敢抬头,我只能看到她的双手紧张的绞着衣角,垂下的眼睑一阵抖动。而高启凡则是面无表情,他也深深看了我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良久才说道:“多谢这位同学的关心!”转身拉着林小雅坐在了座位上。

我嘴角微微挑了一下,我坐了下来。

“你··你们··吴痕,刘超,陈光辉,张磊··你们刚才在干什么!”班主任站在我们中间,随手指了几个刚才站起身的学生,大声咆哮道。

刘超几人都耸了耸肩膀,没说话。而班主任显然也看出这件事是我挑的头,虽然叫了好几个名字,但是她的眼神始终牢牢的盯着我。

我斜了她一眼,专心致志的挑着手上的玻璃碎片。

“你··你··吴痕··你··”班主任胸膛激烈的起伏,用一根发抖的手指指着我,一个劲的结巴。

苏烟看了看我,有看了看高启凡和林小雅两人,转身从我身后钻了出去,站在班主任面前小声道:“老师,只是一场误会,已经没事了。您消消气,别跟他们这帮小孩子一般见识。”

苏烟的声音不算小,至少刚才准备帮我打架的这一群人都听见了。但个个都没有一丝表情。就算被苏烟说成了小孩子也没有一点反应。苏烟在老师们面前简直就是个完美的好学生。可是在我们后面这群人看来。苏烟就是他们的大姐大。苏烟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连正班长刘超也不敢有一丝异议。

不过好学生终究是好学生,苏烟三言两语就让班主任的怒气消散一空,班主任看着我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教室。临走的时候说道:“第一节是英语课,上完这节课后到操场集合,我们准备一下工具。十点准时出发!”

上课的时候,苏烟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碰了我一下,低声问道:“那俩人你认识?”

我恩了一声。

“还有仇?”

“大概是吧。”

“什么叫‘大概是吧’?诶,你们是怎么结仇的?”苏烟兴致勃勃的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道:“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吧,我不想说。”

“告诉我嘛,我帮你出气!”

“不用了,这件事我要自己解决!”我又握了下拳头,结果没清理干净的玻璃渣又在我手上添了几道口子,疼的我浑身一哆嗦。

“你有病啊!有仇就报仇,你捏镜子干什么?玻璃扎在手上的感觉爽吗?”苏烟皱了皱眉头,道:“还坐在这干什么,还不去校医院?”

“不用。”我笑了一下,继续清理伤口。

“我帮你吧。”苏烟叹了口气,一把抓过我的手,从桌斗里掏出一瓶纯净水小心的把我手上的血迹全部洗掉。又细心的把我伤口里的玻璃渣全部挑出来。

苏烟安静时的样子非常迷人。和平时那个嚣张的小太妹形象完全不同。她微微低着头小心的拨弄着我的伤口。我鼻中闻到的全是她头发上散发出的芳香。这一刻,我真的非常感动。眼泪差点要掉出来。

正当我精神恍惚的时候,苏烟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道:“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啊?”我一惊,瞬间脸一红,幸亏我脸皮厚,否则就被她看出来了,我急忙道:“弄完了?谢谢你!”

苏烟仿佛就不知道什么东西叫做害羞。她得意的盯着我的眼睛笑了半天,随后才说道:“你还是去校医院看看吧,我这也没有药。”

我看了看血肉模糊的手掌,淡淡道:“就这样吧。不用上药。”

“随你!”苏烟哼了一声,这时老师抬起眼皮扫了我们一眼,苏烟立马坐的端端正正。不过老师一旦转身,她立刻又兴致勃勃的凑到我耳边低声道:“真的不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结仇的?难道你们三个是三角恋的关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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