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灯的光在湿润的叶片上斑斓闪烁。
乌拉乌拉的警笛惊破乡镇夜色，很多睡着的没睡着的居民都从窗户和门口探头出来，一边摇着扇子一边互相搭话询问着情况。
“咋回事啊？又出小偷了？”
“不知道啊，好几辆警车咧，搞得我紧张兮兮的。”
……
一个小时后，警车车门被砰砰关紧，载着两具尸骨渐渐远去了。
红蓝色灯光映在顾绒眼底，周判站在她身旁，一起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警车，嘴里的烟在夜色里明明灭灭，直到警灯完全消失才慢慢吐了一口烟出来。
“后面的事情就交给警察吧，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周判转头看向顾绒，后者却并不答话，只沉默的转头，看向商家那栋老房子。
房子门口已经被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后院中发现尸体的地方还有警察在采证拍照，那些原本看热闹的居民们也早已不耐烦的缩回去睡觉了。
镇子重归安静。
月亮的清辉笼罩了群山和街道，树木和房屋的阴影里藏着昨日的积水，映着角落里斑驳的蜘蛛网。
“你说，商夜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顾绒望着那灰暗的门口，突然问道。
周判一愣，片刻后摇了摇头：
“大概是装了监控吧？或者他一直在找人关注你的行踪？明天仙山总部还会派人来仔细搜查的，商夜是仙山名人，事关城市形象，上面一定会重视。”
“那他会怎么样？”
“首先是要配合调查吧，现在没有切实证据表明他是嫌疑人，所以暂且只能把他当成协助调查的相关人员，今晚警方就会通知他的……当然，还有全网通报。”
周判呼了一口气：
“网上只怕又要翻天了。”
他转头看向顾绒，询问道：
“那我们明天就回去？”
顾绒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最后看了一眼那栋老房子，转身走了。
周判隔着飘散的烟雾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感到有些不真实。
就是这么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大学还没毕业，读的还是跟刑侦没什么关系的新闻专业，看起来娇娇弱弱漂漂亮亮的，偏偏却能为了一个跟她自己根本没什么利益相关的案子跋山涉水的来到这种旮沓角落，坐一天的大巴，到脏乱差的宾馆，也不见她抱怨半声，并且还真的在短短两天之内就有了这么重大的发现。
也不知道这么强的韧性是怎么形成的。
——没上公安大学还真是可惜了。
周警官在心底感叹着母校痛失了一个好苗子，摇了摇头，灭了烟头揣进兜里，慢悠悠也走了。
·
钟离他们还没有离开，只不过为了避开那些警察离得远了些而已，等警车走了之后他们才慢慢把车开回来。
“喂，什么时候回上川？”
钟老大趴在房车副驾的车窗上问路边的顾绒。
“明天。”
顾绒跨上车厢，轰的一声关了门，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行，那就再委屈顾小姐一晚了。”
钟离吊儿郎当的打了个哈欠：
“这么晚了，早点睡吧，我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