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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圆也快一岁了,不用怎么照顾的,还有桂花和他一起玩,我也是放心的。”二丫容易被感动,她真诚地相信黄添儿和谢太婆不会亏待阿圆的。

“既然二丫也这么说,那就有劳娘和嫂嫂了。”谢灵于是跟黄添儿交待了一下阿圆的生活习惯。

“横竖你们就是白天不在家,这么一小会儿,能有什么事。再说还有我呢。”黄添儿性格直爽地说。

谢灵笑了,连连称是。

次日,谢运,谢灵,端午和二丫,亲自敲响了县太爷的冤枉鼓。

“你们都进去,还是只去一个?”有官差出来,黑着脸问。

县太爷的鼓,好久都没人击打过了,县太爷乐得天天赏花喝酒,今日的击鼓可打搅他兴致了。

“当然都去。”谢运说。

端午看了他们一眼,说:“不,状纸在我手上,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二丫不解:“端午,不是说好一起进去的吗?你怎么?”

端午安慰他们:“去多了反而让县太爷嫌烦,放心吧,我进去先,你们在这里等我。”

“快点快点。”官差边催促便打呵欠。

“端午,你要小心啊。”谢灵隐隐感觉到端午有什么在隐瞒他们。

端午抬头,大步走了进去。

县太爷坐在前面,端午进去,跪下。正要丞上状纸,只见两个官差走到端午身后,手中,拿了棍子。

“凡事要告状者,七品以下都要先接受杖责二十,以示威严,免得诬告。”官差厉色说,“快趴下!”

端午在去告状之前,就听说过有这样的规矩,她不知道这规矩是只有清河县才有,还是整个大铭朝都这样,可是为了二丫的五两银子,她愿意承受。

所以,刚才她才没让谢运,谢灵,和二丫进去。

杖打既然逃不过,她一个人承受就可以,她不想让谢灵二丫都受苦。

“啪!啪!”

打在她背上,她紧紧咬牙,可是剧痛袭来,她还是叫了起来。

“啊——”

衙门外的谢灵听得了,哭着要冲进去:“你们把我女儿怎么样了?你们还是不是人,干嘛打我女儿?”

被谢运拦住了,“别,灵儿,我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谢运嬉皮笑脸地对官差说:“爷,怎么好端端的告状还要挨打啊?”

“你懂什么,这是规矩。”官差一脸轻蔑。

“可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可不可以不要下手这么重啊。”谢运乞求的语气说,“还请官爷行行好,让我进去替那小姑娘挨打。”

“去去去!刚才让你进去不进去,现在晚了。”官差推开谢运。

真不讲理!

二丫直抹眼泪:“端午为了我,被打二十大板。端午,我的好妹妹,你真的是太傻了。”

衙门内。

二十板子后,端午强撑着身体直立起来,官差喝令她跪下。

她擦去嘴角的血迹,跪下,只觉得后背隐隐发烫,发重。

她的身子太小了,二十大板子,真的达到了身体能承受的底线。

“你说吧,你有什么冤屈。”县太爷高高在上,慢条斯理地说。

端午把状纸呈上,“民女要告的,马王村马大正的第五女,马桐云。”

县太爷粗粗看了眼状纸,“好了,你下去吧。案情本官已经知道了,三日后再传马桐云,开审。”

端午一怔,要三日后吗?

“大人,您不想听听我的证据吗?”

县太爷一脸地不耐烦:“那你把证据呈上来吧。”

“证据我都有。大人可以问马桐云,她自己知道。”端午大声回答。

县太爷摆摆手:“那就三日后,开庭再审。退堂——”

端午急了:“大人,这样就完了吗?”

县太爷已经退堂,官差呵斥道:“还不快走?大人说了三日后再审,你有证据就三日后再拿上来。”

端午叹了口气,抬头看到衙门上书的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公正廉洁。”冷笑了一下,出去了。

“端午,你没事吧!”谢灵他们一见端午出来,都跑过去问。

端午却是再也支持不住了,晕倒在谢灵怀里。

此时,林安夜正好在回城的路上。

此番他去金陵谈了笔大单买卖,那还是县太爷给介绍的。经商的要和当官的搞好关系,林安夜却不是拿奉承拍马那一招,而是凭着他的经商才学,独特的染布技术,得来的支持。

他到了林家,正好林安静着人让他过去一趟。

他换了身衣裳就来到林安静屋内。

香炉里燃着菊花香。

几本书杂乱地放在大理石案几上。

林安静一身白色广袖连衣裙,端坐在案几旁,见到林安夜,如玉洁白的肌肤泛起喜色。

“弟弟见过长姐姐。”林安夜微微一行礼。

“安夜,路途劳累,姐弟俩何必拘于俗世礼节。快过来坐坐。麝月,快去厨房拿参汤给二公子。”

“是。”奴婢青衣打扮,叩首去了。

不一会儿,白玉瓷碗盛着参汤,摆在林安夜面前。

淡淡的热气飘出,一室的盈香。

林安夜静静喝完,林安静笑道:“先前听你说起,大染坊里你有个得力助手,叫什么来着。”

“哦,姐姐是说杨宗闰?”林安夜不知为何一向不问世事的林安静为何要问起杨宗闰。

“他可有两个妹妹?”

林安夜点点头:“好像是有,弟弟也不是很肯定他有几个妹妹。”

“哦。难怪了。”林安静笑着抚摸案上青瓷瓶里插着的菊花。

“长姐姐为何问起她们?”林安夜一路疲劳,可是听到林安夜提起端午,精神不由得一振。

“马王村的马家,你可还记得?”林安静问,眉毛略皱了皱。

林安夜点点头:“自然记得。当年,长姐姐突逢巨变,从夫家回来,父亲守旧,不愿意接受长姐姐。马大正当时乃是父亲的朋友,还是他亲自在父亲面前,替长姐姐求情,父亲才接受了姐姐。姐姐因此非常感谢马家,后还亲自制作了双面绣玉屏风,送给马大正。”

马大正祖上和林家祖上就是交好的,只是传到马大正这一代,才和林家关系淡化了。可是马大正深知林家在官场上的话语权,主动投其所好。

那日,林安夜的父亲其实是很想接受已经无家可归的林安静的,毕竟,父女情深,可无奈与家风难改,才忍痛决绝。

马大正善于察言观色,正好在林家做客,于是拼命替林安静求情。

正好解决了父女俩的心事,因此林家的人都很感谢马大正。

也正因此,马大正在官场上得了林家这么一个靠山,才做了很多贪赃违法的事。

后来倪里正上位,林家后来也知道马大正心术不正,所以才放弃了支持,马大正的里正位置才被公正的倪里正占了。

林安静起身,来到窗前,月光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马家给我寄来一封信,说是有人要告他们。我看这信却不是马大正写的,因为,我认得这娟秀的字迹,是出自马桐云之手。虽然,盖上了马大正的印章。”林安静悠悠地说。

原来,马桐云为避开端午的催债,一大早就跟马大正离开了马王村,住在镇上一个亲戚家中。

端午去县太爷告状的事,她知道了,可是马大正还不知道。

马桐云利用马大正对她的信任,偷了马大正的印章,给林安静写信,希望林安静出面,写一封信给县太爷,让县太爷不要管这事。

林安静得了这封信,派人调查,才知道马桐云在马王村放了好些高利贷,都未必能还回来。

“我之前几次听你提起,说是杨宗闰一家,都是善良淳朴之人,若是没有真发生,是不可能去县太爷那里告状的。可我也欠了马家一个人情,若是不答应马桐云,也于心不忍。所以叫你过来商量商量,应该如何是好。”林安静说。

林安夜淡淡一笑:“姐姐并不想助纣为虐,帮马桐云,反而,还会写信给县太爷,让他尽快替杨二丫申冤,是不是?”

林安静点点头,“可是马家毕竟与我有恩,所以才两下为难。”

林安夜也起身,姐弟俩同时并肩站在冷窗前。

月光如银。

“姐姐还记得,小时候也是站在这样的月光里,姐姐教育过弟弟什么嘛?”林安夜的声音悠悠,玉带清扬。

林安静眼眸一亮,在那些从云端跌落到谷底的日子里,也只有小时候和林安夜玩耍的快乐,让她有着活下去的希望了。

“当然记得,我对你说,无论何时,都要坚持正义,哪怕是,得罪了亲戚朋友。哪怕是,得罪了姐姐。”林安静说,“弟弟,姐姐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安夜笑着回去了。

当夜,他吹了一夜的,寂寞的箫声。

三日后。

马大正和马桐云都没有出庭,县太爷却分外友好,一改那日对端午的冷淡和轻蔑,把五两银子交到了二丫的手中。

“本案经本县调解,已经结案。二丫你过了签字画押。对了,杨端午,你是写状纸的人,也过来画押。”县太爷说。

端午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二丫捧着失而复得的五两银子,眼泪流了出来。

“好,我画押。”二丫很爽快。

端午仔细看了结案语,里面的内容之说已经调解完毕,只字没提到马桐云和马大正。看来,这县太爷是明显更向着马家人的。

可事情还是这么顺利,究竟怎么回事。

二人画了押正要离开,县太爷忽然叫住她们,笑嘻嘻地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林小姐这么一个靠山的?”

端午不知道县太爷在问什么。

离开后,杨宗闰来接她们。

“林小姐亲自写信给县太爷,说她也知道了二丫的冤情,希望县太爷可以为民做主,做个好官。”杨宗闰说,“林家每年都捐给县太爷不少的税,并且和谢家这层关系,在官场上的话语权比区区一个县太爷要大很多。只怕这次,若是没有林小姐,事情不会如此顺利。”

“你指的是,林安静小姐?”端午问。

林安静虽然以为人妇,可是夫君在她过府之后不到三个月,就发配到边防打仗。不久就被人陷害,被新帝斩首。后来她被夫家的兄嫂赶出去,在夫家宗籍上除了名,回到娘家居住。所以,她不再跟夫姓,称呼夫人,只能跟父姓,称呼为林小姐。

杨宗闰点点头,“林二公子已经归来,也是他跟我提到的。”

“那我们可要备些礼物,亲自向林小姐道谢。”端午对林安静,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惺惺相惜之感。

“是应该的。不过二丫,你可要接受教训。你想想,你的过去为何总是失败。你万不可再上当受骗了。”杨宗闰严厉地教训二丫,“不然,日后谁也帮不了你。”

“知道了。”二丫眼睛湿了。

这次之后,她和端午之间,感情更深。

端午回家和谢灵商量拜访林安静小姐的事,谢灵很支持,并说:“你是未出阁的女孩,二丫也年纪尚小。你们两个孩子去拜访她,横竖是不像话。娘理应也上门,向她道谢。”

端午同意了,笑道:“娘,你说我们小,其实林小姐也不大,才二十出头,对了,林小姐比大哥小了一岁呢。”

谢运笑着把阿圆从二丫手中抱了过来,说:“看来阿圆明日,又要跟舅公了。”

“舅供,舅供。”阿圆牙牙学语。

“知道你是个好舅公。”二丫和谢运打趣。

谢灵也说:“阿圆有大哥大嫂照顾,哪有不放心的。我这呀,也可以多去镇上走走。你不知道,自打阿圆出生,我这个做外婆的,还甚少离开过大坟脚村呢。”

谢运说:“你只管去玩吧!赚钱我是不行的,可是说话哄小孩子,你们谁都不如我的!”

“哈哈哈!”大家都被逗笑了。

端午看着谢运,过去她还以为谢运就是个不学无术,百无一是的赌鬼,没想到谢运是个这么幽默的。

也对,想想谢运除了爱赌,有时候喝酒喝醉了会骂黄添儿几句,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之前,她真的是误会他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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