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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29 送行酒

等待王子回归,就如同在等待一场审判公布结果。每个人都怀揣纷乱不安的心,却都不约而同强颜欢笑。费因斯洛说起布哈拉森林的母狮,奥蕾拉惊奇的瞪大眼睛。

“不会吧,把狮子当玩具?!真的假的?!”

大姐笑她无知,很‘体谅’的普及常识:“在神话传说里,狮子本来就是阿丽娜的座前圣兽啊,一点不奇怪。”

奥蕾拉叫得夸张:“是这样吗?好险好险,幸好那些家伙让我冒充阿丽娜的时候,没有在身边摆两头狮子。”

费因斯洛点点头:“是啊,真那样的话就不仅是穿帮的问题了,而是看你有几两肉能让狮子塞牙缝呀。”

奥蕾拉一脸向往:“好想看哦,为什么不把它们带回来,有狮子站在身边,哇!想一想都觉得很威风!”

迦罗笑说:“丛林才是它们的家,随便拐人老婆,公狮子会吃了我的。”

这一边,布赫揪住待命多日的接生婆就不撒手了,非要人家凭经验判断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接生婆一路陪笑到脸皮都僵住了。

“是男孩,肯定是男孩!大人尽管放心吧!”

可是布赫怎么能放心:“你再仔细看看,就不会是女孩吗?”

接生婆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肯定不会!看大姐的身形,一定是头生的长子不会错。”

不会吧!怎么就不能是女孩!女孩才和阿爸比较亲啊!布赫这下郁闷到家。

大姐看他的表情立刻明白了,斜眼道:“怎么,莫非是嫌家里的女人不够温柔,想自己弄一个出来好打造淑女?”

不等布赫答话,鲁邦尼已经不冷不热的说:“不要做梦了,爸妈榜样当前,就算造出十个也休想和淑女沾边。”

布赫怒眼圆睁,迦罗却笑问大姐:“一切准备就绪,那名字呢?名字想好了没有?”

大姐摇摇头,准爸爸抢着说:“出生在王子行宫,当然是让殿下取名才最有福,这也叫赐姓祝福,可不是人人都能有机会的。”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木法萨响亮高呼:“殿下回宫——!”

一声通传骤然终止笑闹,所有人都站起来迎出去,脸上的表情不约而同变得凝重而忐忑。王子看在眼里,心中哀叹,嘴上却调笑说:“这都是什么表情,莫非几个月不见我的宫殿已然易主?以致诸位看到我倒像大敌当前?”

大姐第一个迎上去:“殿下,国王陛下他……”

王子摇摇头:“父王没病,不过是想让我尽快回来。”

众人吃了一惊,鲁邦尼追问道:“这样急着让殿下回来,陛下的意思……”

“哪来那么多意思,老人家碰上不肖子,无奈之举很奇怪吗?”

“可是……”

王子不让他再‘可是’下去:“才刚回来呢,父王都体谅辛苦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你倒比谁都啰嗦。”

明天再说?这就是国王的答复吗?那么等在明天的……又会是什么?

********

其实有谁的担忧能比王子更甚呢?诅咒?毁灭?!这样可怕的论断究竟从何而来?父王为何要等到明天才肯告诉他?又为何要去马尔杜克大风神殿?是要神明见证什么?还是要从神明支取力量?!他实在想不出来,能有什么事,会让英雄一世的父王在开口之前,竟要祈祷以寻求平静!王子心乱如麻,明知一切谜底即将揭开,所以真相来临前的等待才愈发啃噬人心!当思绪乱到极点,他干脆什么也不想了,就命大姐摆下豪宴尽情放纵一回。

烹羊宰牛,广罗时鲜,事实上,大姐从收到消息那一刻就开始为接风酒宴忙碌,王子一声通传,各色珍馐美味不多时就陆续上桌。筵席自然少不了迦罗最爱的奶酪和披萨饼,闻着诱人香气,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刚刚出走时的情景:跟随杂耍团肚子饿得咕咕叫时,暗自感慨如果能再吃到一次大餐就是死也行,现在算是如愿以偿了,但是……为什么竟会食不知味?

这一边,王子命木法萨去请狄特马索,携同十二勇士一同赴宴,还让费因斯洛把亚比斯和裘德也一同叫来,此次有功将领,他就要好好犒劳大家一顿丰盛酒宴。

席间布赫说起‘赐姓祝福’,未等孩子出世,准爸爸已经迫不及待索要礼物。

凯王子露出一抹略显苦涩的笑容:“是啊,不管怎么说,降生在行宫,都理应有个好名字……”

大姐狠狠瞪他一眼,这家伙有没有脑子!只顾自己高兴就忘了别人伤疤!

布赫假装没看见,毕竟这是关乎宝贝儿一生幸福的大事,就算犯忌也不管了。

王子思忖片刻有了想法,既然是头生的孩子,那么男孩就叫乌萨德,女孩就叫乌西娅,意思就是头生蒙福的人,只是根据男女转换词根而已。

布赫喜不自禁,好啊好啊,乌萨德!乌西娅!名字里都暗含无人能比的味道,念起来都神气到家。

欢畅酒席,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尽兴,老练的狄特马索早已看出王子眼中暗藏的隐忧;辛苦回归的阿丽娜,笑容更是何等牵强;此外还有凯伊,自回来后她就以身体不适为由,躲进房间不出,酒宴也没有出席;而当鲁邦尼说起庆功宴实在还少了两个人,大姐告诉众人,萨莉和伊赛亚有送信来,他们在二王子的领地似乎被其它什么事情绊住了,暂时回不来。

鲁邦尼心念一动:“二王子的领地又出什么事了吗?”

大姐摇头一笑:“反正是和阿丽娜没关系的,所以书信里也没有说得太清楚,好像是他们又遇上了什么有趣的人,所以就引出有趣的事,嘿,风尘游侠不就是这副德性吗?不管什么事都要跟着搅一把。”

不相干的话题一笑而过,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当时任何人都想不到,此刻远在千里之外,风尘游侠伊赛亚正在追查的人和事,竟会和他们所有人的生死命运息息相关,凯瑟王子根本不会相信,他今日所忽略的话题,竟在不久后引发一场空前灾难,而他作为当事核心,已注定在劫难逃!

********

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当众人散去,王子已有七分醉意。大姐早已命人将寝宫打理妥当,可是当迦罗闻听‘寝宫’的字眼,整个人不由得为之战栗。她努力隐藏慌乱,努力表现得自然,状似不经意就将王子拐去其他房间。

“还记得这里吗?当初‘分居’的时候我住这里,结果还被那群公主当成什么宝贝似的拼命来抢。”

王子笑了,歪歪斜斜搂上身:“是啊,那个时候你可多厉害呢,所有人关禁闭,王宫选妃都去不了,气得父王吹胡子瞪眼,连我都被你坑苦了呢。”

迦罗奉送大白眼:“怎么?觉得冤枉了?”

“不不不,怎么会冤枉,你不坑我才真叫不正常……”

王子风凉回应,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自己说吧,从你来了就给我挖了多少坑?又打又骂,连一丁点女人该有的温柔都不见影。对对,你都送给我什么字眼来着?强奸犯、自恋狂、色狼、混蛋、欲求不满的色情狂、已经死了3400年的古董+文物……”

跟在一旁的奥蕾拉听到乍舌,连大姐都瞪大眼睛,不是吧!赫梯女子公认最爱的梦中王子竟被骂成这样?

王子看到众人表情,似乎还嫌不过瘾,居然又指指鼻子笑说:“呵,这死女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光是骂骂还算客气的,知道不,我的鼻子还被打到鲜血横流呢,而且是……两次!”

这下连布赫都快昏倒了,难道贵为王子也会遭遇‘家庭暴力’?

迦罗一阵脸红,扭头气哼哼:“怎么能怪我呢,明明都是你无礼在先。”

她告诉大姐今晚就睡这里,美其名曰‘她的房间她说了算,总要让无礼者重温噩梦’,然而真正的意图恐怕也只有自己才明白。或许王子真的醉了,也或许是刻意什么都不愿想,总之他没有察觉她的异常,当屏退众人,就在一片黑暗中重温火热游戏。

“那个时候……我怎会答应送你走……”

“嘘……”

今夜,轮到她不让他说话,就用狂吻封堵口舌,用滚烫的身体封堵一切思想。主动而狂野的姿态,换来更加狂野的回应,王子醉了,是的,今夜他们不约而同选择麻痹,就用*之欢清空头脑,什么都不想!不想明天会怎样!更不想明天以后……还会不会有未来!

*********

晨曦,当第一缕光线投射进来,王子与阳光一同睁开眼睛。身边人还在熟睡,他动作谨慎不要吵醒她,悄然离开房间。

听到房门轻轻关合的微响,迦罗翻坐起身——她根本没睡着,整夜靠在胸口就清晰感受到他紊乱的心跳!今天,他还要面见国王吗?

王子特意洗了一个冷水澡,也不知是想让头脑清醒,还是想借此找回冷静。他没让任何人跟从,就独自策马穿越尚未转醒的城市,来到马尔杜克大风神殿。

王子实在已经来得够早,却发现禁卫军最高长官哈坎苏克已守在神殿外,他吃了一惊:“怎么回事?父王已经来了吗?”

哈坎苏克上前行礼,回答道:“陛下昨晚就来了,已呆了整整一夜,说不许任何人打扰。”

王子连忙步入神殿,沿途发现在此供职的祭司神仆都被驱赶干净,中央正殿里,国王独自一人站在献祭石台前,抬头仰望气候-暴风之神伟岸的造像,那苍老的身影在晨曦光线中看来,显得既孤独又冷酷。

“父王,你这是……”

王子满眼惊疑,父亲年事已高,这样彻夜祈祷身体岂能吃得消呢?他想搀扶国王落座休息,谁知反被一把抓住。国王的手,冰凉却有力,他抓住爱子,锋利的眼神依然直视宏伟造像:“告诉我,你继承马尔杜克神殿大神官的职位已经多久了?”

他想想说:“到今年普鲁利节,应该有11年了。”

“还记得我是因为什么才把神官职位传给你吗?”

王子心中一叹,低声道:“自从十四年前巴比伦公主卡玛被册封为王后,并获金星之神伊修塔尔化身的神权地位,就以魔法巫术祸乱四方,当我第一次差点被巫水毒死,父王就决定传授神职,以保护我不受魔法侵害。”

国王转过头,复杂的表情难用笔墨形容:“吾儿啊,你曾经不止一次问过我,一个战败之国的和谈贡品,更有一副比蛇蝎更歹毒的心肠,为什么要立这样的女人做王后,还要给她神权化身的名份?无论是对身边至亲还是帝国百姓,除掉她岂非才是最有效的保护?”

不错,这一直都是王子无法理解的困惑,只可惜父王始终避而不谈。

国王伸手抚摸马尔杜克冰凉的造像石身,喃喃道:“继任神官11年,你却还有一个问题忘了问我——卡玛王后可以用血泉水为媒介施行巫术;而你,继承神官职位就同时继承拥有了马尔杜克所赐呼唤风的能力,但是,这一切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王子不明白,国王转身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仔细去想吧,数算天下各国侍奉的各路神祗,以及你所知道的历代先王和所有尊崇祭司,除了巴别塔恶魔,还有没有第二个人能真正掌控如风如水的自然之力?”

王子心头一震:“卡比拉?!什么意思?”

国王露出痛苦的神情:“你还不明白吗,巴别塔才是超凡魔力的源头!无论卡玛王后的血泉巫术,还是我传与你的风神权柄,甚至包括曾经米坦尼能控制国王的祭司杜楚尼,以及埃及王太后母子所拥有的幻术力量,所有所有这一切,出处都在卡比拉呀!”

王子瞠目结舌,是他听错了吗?所有这些……换言之,凡世间所见不可思议的魔法力量,都是从卡比拉而来?这怎么可能?!

“父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会和卡比拉沾上关系?还有迦罗……你说她将我引向巴别塔所以认定诅咒之说!可是……她怎会诅咒我?又怎会诅咒帝国?!”

国*音沉重:“吾儿啊,还记得你带回炼铁术时,为父对你说过的话吗?她不属于这个世代,凭空冒出来总不会没有道理,她究竟为什么出现?是否肩负着某种神明的旨意或安排?那时你信誓旦旦告诉我你很清楚,但你真的清楚吗?你真的以为事实真相,会像你所了解的……或者说,像卡玛王后所追求的那样天真和幼稚吗?”

********

记忆仿佛穿越时空回到儿时,迦罗又看到七岁那年无花果树下沉默的葬礼。真的好沉默啊,如同旁观者一般清晰在侧,她才第一次惊觉连牧师都没有按照程序颂念祈祷词,所有人面无表情,只是例行公事丢撒鲜花,随后很快散去。当尚未掩埋的棺木旁只剩父亲,很久很久,她听到父亲在轻声吟念:“我知道你去了,但愿……你能追寻到真正向往的幸福……”

“阿丽娜!”

呼唤中一阵推搡,迦罗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在树荫下睡着了。奥蕾拉来到身边,轻声说:“晨露还没消褪,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骤然惊醒似乎有些吓人,迦罗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发慌。

奥蕾拉说:“进屋去睡吧!”

她满目茫然,似乎不知该往何处走。紊乱的心境还没有从梦中抽离,纵然妈妈被世人当作疯子,但人死为大,下葬时连牧师都没有一句祝福,怎么想都未免太过分了。这究竟是事实,亦或仅仅是梦境作祟?她怎会做如此奇怪的梦?

迦罗一路想着心事,完全是在奥蕾拉的引导下穿行回廊,等到蓦然回神才倒吸一口凉气,这里——

奥蕾拉竟将她带至寝宫!天真的女官根本没发觉她的惊恐,一边命人铺开毛毯被褥,一边说:“昨晚的房间都没有仔细料理,一定没睡好吧,赶快补一觉,午餐的时候我来叫你。”

迦罗什么都没听见,从踏进寝宫那一刻,她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那道掩藏石门的墙壁。完美无缺的墙,还有上面精美的浮雕装饰,即使拿着放大镜都别想找出半点可疑,但是……那其中深藏的秘密却怎能让人不心寒?!

奥蕾拉终于发觉她的异样:“阿丽娜,你……你怎么了?”

********

清晨,大姐纳岚来到凯伊房间,她一早看出妹妹的异常,从回来后整个人就像丢了魂魄。一言不发,谁也不理,甚至从进门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凯伊,昨日忙乱没顾上问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凯伊恹恹的摇头:“没事,或许路上有些累了,休息几天就好。”

大姐看着她,断然道:“不,你一定有事。听布赫说裘德落海失踪,等平安回来以后你就开始变得不对劲,究竟怎么了?他能回来,为什么你倒比他失踪时更伤心?”

凯伊被说中隐痛,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忽然扑进大姐怀里哽咽恸哭。

“大姐……裘德他……他……”

大姐吓了一跳:“他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凯伊拼命摇头,哽咽道:“裘德他……原来他不是不会动心,只是他的心都给了……”

她说不下去,大姐却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是说,那家伙其实早有心上人?是谁?打败她不就好了吗?”

凯伊心如刀绞,哽咽道:“不可能的!大姐,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呀!那个人……”

“阿丽娜!”

突然而起的声音让姐妹俩都吃了一惊,转过头发现是一个在寝宫当差的小丫头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声道:“不好了,阿丽娜中魔了!奥蕾拉姐姐请大姐赶快到寝殿去!”

姐妹俩闻之变色,凯伊也顾不得悲伤,连忙起身往寝宫去。此时布赫也已惊动,待到众人汇合于寝宫,迎面就是奥蕾拉慌乱无比的呼救。

“大姐,快看看这是怎么了呀?!”

寝宫内殿里,迦罗站在床榻旁边,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床榻背后一堵墙。她胸膛剧烈起伏,对周围一切充耳不闻,大姐走到近前,发现她的眼神已经变了,碧绿色的瞳仁收缩成一个小点,就如同强烈光线刺激下的狮子眼!

大姐试探问道:“阿丽娜,你……在看什么?”

没有回应,她的确就像中了邪魔,直勾勾盯着墙壁,连眼皮都不眨。

众人看得心惊,凯伊想将她扶进床榻,却听到奥蕾拉骤起惊呼:“不能碰!”

未等沾衣,凯伊忽然整个人就弹飞出去,幸亏布赫眼疾手快接住她,可是所有人都被吓坏了。这是怎么回事?她……

********

迦罗全部心思意念只剩下那道石门,这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秘密,可是当真实的再度面对,冥冥中却似乎听到妈妈在呼唤,遥远而清晰,就在石门另一边黝黑深邃的空间!她想走进去!说不出因由,只是一种潜藏的欲望在体内觉醒。她要看清楚!满心渴望只想看清楚!

视线仿佛穿透石门,她看到门后只能从内侧开启的机关,无人扳动,机关却在视线中开阖,‘啪’的一声,蓦然开启!

一道阴风扑面而来,看着缓缓开启的石门,在场亲随都惊呆了。王子安寝之侧竟然有密道?!有谁敢相信这样的事实?!顷刻间,大姐纳岚只觉全身冰凉,是了!她想起来了!阿丽娜正是从这个房间消失无踪,而他们竟忘了追讨最本初的问题——数千里逃亡历尽凶险,可在最初的时候,她又是如何离开寝宫的?!

石门开启,迦罗在第一时间冲进密道,大姐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布赫厉声道:“快!封锁寝宫!任何人不得出入!”说完她抽出墙上火把就追进去。

“大姐!”

众人大惊失色,凯伊连忙跟进去,奥蕾拉见状,纵然满心惶恐也一同追随。这一边布赫责令侍卫布防,待到人员就位也以最快速度冲进去。布赫一颗心实在提到了嗓子眼,他当然知道这惊天秘密可能意味着多么严重的后果,如今大姐临盆在即,一旦发生意外就是不堪设想啊。密道里他很快追上大姐等人,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却很难追上迦罗。她往哪里去了?布赫挥舞火把,但见沿途有无数岔路出口,这里……竟然是个错综复杂的地下网络!极度震惊中,大姐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所有人秉心静气侧耳倾听,终于,前方传来脚步回音,人们立刻循着声音方向追过去。

一条通路走到尽头,大姐终于看到迦罗,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火把映出墙上机关,这里……显然是另一个出口。大姐正要说话,却忽然听到墙壁另一边传来人声。

“父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会和卡比拉沾上关系?还有迦罗……你说她将我引向巴别塔所以认定诅咒之说!可是……她怎会诅咒我?又怎会诅咒帝国?!”

众人瞠目结舌,这个声音……王子殿下?!而他所说的话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丽娜诅咒帝国?!这怎么可能?!

当国王苍老的声音随之传来,奥蕾拉险些惊呼出声,幸亏被大姐及时捂住嘴巴。此时此刻,每个人都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因为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其中厉害还用说吗?就连奥蕾拉这个涉世最浅的姑娘,都已吓到面无血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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