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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会面,埃及阵营被打乱平静。一群将领无不是充满困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将军夫人合琪娜,就算转世复活又怎会摇身一变成了赫梯人的阿丽娜?

“这还不简单吗,赫梯人的阿丽娜早在两年前就失踪了,突然蹦出来是巧合吗?当初叙利亚争端,夫人的尸体就是被凯瑟·穆尔西利亲*走的,有阿努比斯显威,转世得以复活,当然也就很自然的落在了他们手上,现在打着阿丽娜的旗号推出来冒充,目的当然是针对大将军啊!”

副将库布卡义正言辞抛出‘合情合理’的推测,众人想想的确有道理,可是……

契格飞皱眉道:“都近在咫尺了,夫人为什么不肯和大将军回来?”

库布卡瞪眼道:“你没听到那个侍女威胁吗?冷箭已经瞄准将军,夫人怎么敢回啊!”

对哦!赫梯那个专放冷箭的家伙的确有能力办到!

利塔赫变色道:“这一招实在够阴毒,如果夫人在他们手上……那……今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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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美西斯此刻糟糕的心情就算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分明已被搅乱了!三日停战!他有余地不答应吗?不,根本不用祈祷,他已经被打败了!已经成了她的俘虏!看着那幅栩栩如生的肖像画,他只觉得整个胸膛都要炸开,整个人都要被痛苦撕碎!她为何作画?为何在送来后又能不带任何感*彩进行不折不扣的谈判?这是谋略啊!是存心为了折磨他而做的安排!有什么言语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不惜为之付出一切的女人,竟用这般无情的方式回敬他!在那个男人已经成为过去以后,竟还是不肯让他得到哪怕一丁点的真心?!

拉美西斯就是不明白,凯瑟·穆尔希利!那个如今已被打入地狱的男人,除了一个与生俱来的名份头衔究竟还有什么地方比他更好?!为什么她依然执着的选择他?对自己却不肯存留半点余地?难言锥心之痛,没错!她是他的劫!从沙漠里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在左右他!在她的面前他毫无招架之力,他甚至已经丧尽尊严,却就是不能换取哪怕是她施舍的爱意!

施舍!当这个字眼浮现心头,拉美西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举手便将中军大帐砸得稀烂。众将都被惊动了,副将库布卡走进来,小心劝慰说:“将军,不可乱心啊!”

拉美西斯笑了,乱心?事实上他宁愿去死,如果能换来她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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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兹密尔城,迦罗终于见到了赛里斯。当人们告诉她这就是赛里斯,纵然自诩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她还是瘫倒在地。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头晕目眩根本说不出一句话。而对于赛里斯,这般见面无异于是比酷刑更残忍的折磨,他转过头躲避那双碧绿的眼,这也是他如今唯一还能支配的动作。

费因斯洛含泪说起那日护送王子撤离时,突遭埃及骑兵围堵所受的羞辱,哽咽道:“阿丽娜,让殿下坚持到今天是为什么?这不是一个王子应该忍受的羞辱啊。”

迦罗终于站起来了,纵然指尖都在颤抖,却拼命摇头:“不,不会是拉美西斯干的,他做不出这种事。”

西赛亲王痛声道:“不管是不是由他授意,这份羞辱都是实实在在无法抹去的啊,阿丽娜,送殿下走吧,与其这样活着受罪……”

迦罗拉起赛里斯的手,颤声点头:“是,我们现在就走,结束羞辱的时候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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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战尚不到半日,前方哨探忽然送来消息,说看到赫梯王子妃的马车出城向北面山区去了。能认出的主要将领都跟从在侧,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拉美西斯听得困惑,就算是秘密布署……布署到北部山区又意义何在?传令再探,回来的消息是大队人马已将托伯利安山谷以北的旷野都围起来,大队人马领职守防线,王子妃的马车却不见踪影。

拉美西斯在地图上标出赫梯军团包围的地域,实在看得满头雾水。这块地方就是名副其实的荒野啊,无险可守,根本不具备任何战略意义。是为了她才建立防线吗?可是……她跑去荒野做什么?真的是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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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头雾水的不仅是拉美西斯,身边亲随无不是满眼困惑。阿丽娜究竟是要做什么?说是为四王子祈祷,可是……祈祷不应该在神殿中吗?

在荒野中放下赛里斯,她不做任何解释,只让所有人退到五里以外。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想伤及无辜。”

大姐不无担忧的说:“让我们留下好吗?就算不担心埃及兵,这里也会有野兽出没啊。”

迦罗拔出她腰间的匕首,低声说:“有这个就好,走吧。”

“可是……”

“至少五里,不准靠近,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她的声音骤然冷冽,众人只能退去。调派兵团在五里外建立防线,众人分散各方负责警戒,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她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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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荒野回归寂静,她拉住赛里斯的手摸上自己的眼睛,第一次道出心中所想。

“还记得它是怎样被治好的吗?卡比拉,被世人称作巴别塔恶魔的祭司,我也是回去以后才知道,原来,他才是我的生身之父!”

赛里斯一下子瞪大眼睛,迦罗声音低沉,在耳边呢喃:“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不敢确信能不能像他一样办到,但总值得一试。你知道……他是怎样为我治好眼睛的吗?”

随着声音她抽出匕首,重新划开手腕上才刚刚结痂的伤口!她切得很深,鲜血瞬即如泉涌,滚热的温度让赛里斯骤然激动起来,她在干什么?不!不可以啊!迦罗无视他激烈的反应,高举手腕让鲜血淋洒残躯,然后,她倒在他身上,双手抱紧的霎那,立刻有清晰影像映入脑海!

她看到了!

宫廷阴谋的诬陷,长王子迪麦倒在血泊中,在最后时刻举起颤抖的手:“赛里斯,你……”

不!他没能说完!她看到迪麦濒死启动的唇型,他说的是——

赛里斯,你要守住赫梯!

她看到回廊里的蒙面人,看到哈坎苏克带人清理尸体!看到米哈路什向关押王子的房间吹进迷香!看到送进地牢的当夜,昏迷不醒的王子即被挑断筋脉,剥夺口舌!

穿戴国王衣饰的篡逆者来了,笑意盎然称呼四弟!就用微笑的面容发泄满腔怨毒!

“15年!整整15年啊,我被扔在荒僻一隅遭人遗忘,还有人记得我也是王子吗?!长兄的名号是什么?阿尔努旺达!老三的名号是什么,穆尔希利!还有你,哈图希利!这都是承载先人威名多么尊贵的姓氏啊,可是我呢?我明明是二子,为什么只有我得不到?就因为生母出身低贱,我便注定要被舍弃被抹杀吗?!”

他说:“不要怪我狠,这都是被你们逼出来的!你们已经风光太久,已经到了该退出舞台的时候!”

篡位新王露出狰狞冷笑:“凯瑟·穆尔希利回不来了,亏欠我的债,只能由你来偿还!我要的实在不多,15年,我要你还我15个月!15个月的刑罚,一天都别想少!”

人格扭曲的酷吏自此将王子变为试验品!酷刑花样翻新,每天都在继续!迦罗如同身临其境,天呐,她何曾亲眼见过这种地狱般的场面,这哪里还是人?分明是变态的魔鬼!赛里斯所经受的一切,只要是人又有谁能够承受?!求死!是的,在这般境地换作是谁都会一心求死!可是,施刑者不允许猎物死去,强行灌食的姿态,无疑是对生而为人的尊严更无情的践踏!眼泪横流,她恸哭到快要窒息。想起来!快想起来!在巴别塔底,卡比拉究竟是怎么做的!

“这是什么?”

“是我的血!”

囚徒说:“这个过程会有些难受,但是别怕,只管相信我。”

她感受到黑暗中刮起的急劲旋风,囚徒扣住头颅的手如同铁钳,他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声音一股强大吸力便迎面而来!眼睛剧痛,痛到整颗头颅都快要炸裂开来!他念了什么?赶快想起来!

血液在迅速流失,她不停催促自己,渐趋模糊的意识飞回到幽暗塔底,她终于看到了!看到卡比拉启动的唇型!下一刻,她跟着一起大声念出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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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洒残躯的血液动起来了!流动交汇,游走出一道道分支,就如同是在勾画人体密集的血管网络。网络很快包裹全身,随即透过绷带渗入躯体。霎那间,旷野骤起狂风,赛里斯在呼啸风中如同遭遇电击一般剧烈的颤抖。

剧痛!那是一种最残忍的酷刑都无法比拟的痛,他只觉得全身都好像要被撕碎炸裂!

割断的筋脉重新连结了!剥夺的器官重新生长了!伤口愈合、新生的细胞重新抹平肌肤创裂!缠裹身体的绷带‘嗤嗤’作响争相断裂,膨胀的肌肉如同蝴蝶破茧而出!风声呼啸,脱胎换骨一般的蜕变过程疯狂欲死,赛里斯仰望苍天,骤然在狂烈风中爆出惊天厉吼!

大地都被这吼声震动,震波一路放射外传,守在防线的众人都变了颜色。大姐再也等不下去:“不行,我要去看看!”

一人动,人人动,众人策马奔向荒原,翻过一道山坡,忽然就在黄昏晚霞中,看到做梦都不敢相信的画面!一个人,映着天边红霞从远方走来,栗色头发随风舞动,肌肉纠结的身躯健美挺拔,还有那英俊的面容,足以令世间少女都为之倾心!那是……

所有人都愣住了,西塞亲王用力揉着眼睛,是幻觉吗?那熟悉的身影……

“四……四王子殿下?!”

众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当确信不是幻觉,鲁邦尼第一个冲上去。热泪抛洒,世间再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这一刻的激动。四王子赛里斯,一同长大的手足兄弟回来了!赫梯的希望回来了!神明啊,这确定不是做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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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最不敢相信的是赛里斯自己!当一切归于平静,他从地上坐起来。

坐起来?

这项认知让他一下子瞪大眼睛,低头观望自己,下一刻便神经质一般上下摸索起来,喉头、舌头、脊背、四肢,还有那份男人的骄傲……天哪!这确定不是做梦?完好如新的躯体,甚至连往日征战的伤疤都不复存在!满身肌肉甚至比从前更结实!赛里斯根本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接受如此难以置信的事实,这是……重生?!

耳边回荡她最后的呢喃:“听说,人在自杀的时候,并不是真的想死,而是想结束绝望的生活,是在期待重生……”

赛里斯悚然而惊,慌忙四顾寻找。

迦罗倒在不远处,他扑过去已是满面惊慌。鲜血似将干涸,手腕的伤口都已经没有多少血液还能流出来,听不到心跳,鼻息似有若无,她的面容已苍白发青,透出一片濒死的冰凉。不!赛里斯无比慌乱的撕扯衣衫包扎伤口,模糊视线中已是热泪横流!怎么会是这样?难道她要他等待,竟是为了以命换命?不!他不答应啊!

抱起人他几乎是疯狂的飞奔而去,当与众人重聚首,没有心情感慨欢呼,重生的王子嘶声厉喝:“鹿血!要最新鲜的鹿茸血!快啊!”

一路重归伊兹密尔城,赫尔什亲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赛……赛里斯?!”

对一切感慨惊呼充耳不闻,赛里斯此刻全部心思只有她!怎能接受她为自己而死?不!他发誓不让死神夺走她!宰杀存栏公鹿,端来还是滚热的鹿血,可是哺喂入口,她却根本没有反应咽下去。怎么办?女官们慌乱不知所措,大姐哭得声音都变了,终于明白她为何不准任何人留在身边,因为她要做的……是自杀啊!

是啊,有谁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布赫胸膛起伏几乎快要窒息,契机!难道她要哈娣族人等待的契机就是指这个吗?竟是要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取?!

城外,裘德带人连夜进山猎鹿,他也直到此刻才明白。她为何能够不流泪,为何能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更坚强,不!那根本不是坚强,而是早已立定主意要追随王子而去啊!

“阿丽娜,我不允许你再离开!不管是以何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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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日,赫梯方面的动向已经让拉美西斯彻底摸不着头脑。猎鹿?大批士兵不守城池,居然在深更半夜进山打猎?黄昏时分的瞬间震动他也清晰感受到了,遥望远方城池,拉美西斯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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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越来越弱,脉动都已经摸不到了,没了主意的时候,赛里斯解开手腕包扎的绷带说:“盐!要海盐!”

拿来整罐海盐,他抓起一大把,咬了咬牙就摁到伤口上!大姐等人都吃了一惊,而迦罗竟在这时有了反应,剧痛刺激伤口,她整个人都猛然一颤,不由自主张嘴吸气。赛里斯抓住时机,立刻将整碗鹿血哺喂入口。

咽下去了!

每隔一个钟点便照样喂一次,赛里斯守在身边寸步不离,他紧紧抱着垂死的挚爱,根本不能止住眼泪,也一刻不曾停止过祈祷。

“醒过来!求求你醒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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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罗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她的灵魂已飘上云端。再不是曾经体验过的静谧幽黑,穿越光之隧道,眼前霍然开朗时,是一片她从未见过的绚丽美景!低头望脚下,是棉花糖一般的云朵;抬头望天空,是无比眩目的阳光。云霞折射七彩,她如同置身彩虹编织的世界。真是太美了,迦罗看到忘神,这里……是天堂吗?她的王子在这里吗?四顾寻找,忽然,云霞尽头出现一个小点,当黑点越来越近看清是一个人,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狂奔而去。

转瞬奔到身边,这人却不是王子,而是一个裹着邋遢披风的老太婆!

迦罗瞪大眼睛:“你……我见过你!在阿拉拉赫城,是你给我那块香料!还有……你抱走我的孩子!”

她一下子抓住老太婆:“你是谁?!孩子!我的孩子在哪?”

老太婆低着头,似乎不准备回答任何问题,她忽然伸出手,锋利的指甲扎进手腕!迦罗一声痛叫,老太婆却不肯松手,指甲反而越扎越深!她已经疼得受不了,挣扎时刻脚下一沉,身体就向云端下笔直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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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抽动的手指让赛里斯一惊,动了!他一下子抱起人,眉头紧蹙中她缓缓睁开眼睛,激动的王子紧搂入怀又哭又笑。一夜等待,神明保佑,他终于没有白等!

热泪滴落面颊,他喷吐的热气吹在脸上是如此真实。自己还活着吗?当迟钝的意识开始运转,她看着,泪水已自眼角悄然滑落,多么熟悉的面容啊,多么英俊的王子!赛里斯,他真的回来了?!她做到了?!

想摸一摸,手却抬不起来,启动嘴唇,声音是她自己都无法听清的虚弱。

“战争……”

赛里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忘情吻上那尚显冰凉的嘴唇。

“交给我!都交给我!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再担心,一切有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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