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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发生的日食打乱一切,恐慌迅速在全城弥散开来。从权贵到百姓都纷纷涌向神殿献祭祈祷,达鲁·赛恩斯更以国王的名义郑重其事摆下祭坛,诚惶诚恐请求平息众神怒气。隆重祭典整整持续三天,眼看每日太阳照常升起,再没有其它异象出现,正当所有人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这天黄昏,哈图萨斯却忽然迎来一群不速之客。

他们是以商人的身份秘密到访,直至遭遇哈图萨斯严厉的入城盘查才亮出真身——这群人,是巴比伦王亚流士派来的使者!

“巴比伦?亚流士派使节到这里来?来干什么?”

听到传报,君臣二人都是一头雾水,以戒备姿态召见来使,使节的言辞让二人大吃一惊。达鲁·赛恩斯霍然而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使节的情绪也有些激动,满脸不悦的重复道:“陛下承诺与巴比伦缔结同盟,吾王陛下早已履行诺言向西北派兵,围剿摩苏尔叛逆,可是赫梯方面却迟迟不见回音。吾王陛下派出的使团,跟随赫梯密使奔赴哈图萨斯已有大半年的时间,到现在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吾王陛下很是愤怒,因此特派我等前来质询!巴比伦使团为何迟迟不归?赫梯国王铁列平二世,又准备何时才肯履行诺言?”

达鲁·赛恩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有赫梯密使到访巴比伦?那个密使的名字叫……扈布托?!”

彼时扈布托就在君王身侧,分明早已惊呆了。颤声道:“陛下……这……这和下臣绝对没关系呀。”

这显然是不方便当着使节讨论的问题,让他们先行退去,当大殿里只剩君臣三人,面面相觑,诡异的气氛令人窒息。

“竟然有人冒充赫梯密使?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达鲁·赛恩斯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声质问哈坎苏克:“庞库斯幽灵遍布四方,巴比伦王城没有你的人吗?大半年的时间,为何竟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回事?事实上哈坎苏克才是最心惊的人。赫梯密使现身巴比伦,遍布王城的密探不可能不知道啊!一直以来例行传送情报,为何竟无人提及赫梯密使?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哈坎苏克一路想着,手心里沁出冷汗,庞库斯幽灵是他手中最重要的力量啊,如果这个阵营出了问题,对他们将意味着什么?!这其中隐藏的真相若不尽快弄清楚,他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哈坎苏克看向扈布托,沉吟道:“利用你的名义冒充密使……那会是什么人?”

扈布托吓得连连摇头:“大人……这这……绝对不是我啊。”

达鲁·赛恩斯皱眉思索:“冒充会有那么容易么?亚流士岂能不问明白就轻信一个陌生来使?换言之,这个冒充的家伙,必须非常了解赫梯政局,还要了解扈布托其人履历,以及三年前联络迪亚迪的密谋事……”

听到这里,扈布托连忙接口:“陛下,那个时候是凯瑟·穆尔希利从中搅局,他会出现在巴比伦,是为给那个女人治眼伤……对对,一定是那个女人,她当时也是在场的,所有细节经过都很清楚!如果说能有谁冒充这种密使……那……一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达鲁·赛恩斯闻言一震,哈坎苏克也动容道:“没错!土库佐等人报告过,摩苏尔退兵时在巴比伦边境,她曾经失踪了一整夜,连身边亲信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达鲁·赛恩斯低头沉吟:“巴比伦……王城出现冒充的密使,而她……又在那里一夜失踪,这会是巧合吗?莫名其妙的身孕从何来?数算时间……五个多月……难不成就是在那个时候?”

哈坎苏克也在心里数算:“没错!时间能对上!”

达鲁·赛恩斯喃喃自语:“不是赛里斯,不是亚比斯,也肯定不是阿尔!那么,如果全都不是又会是谁呢?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藏在暗处的男人又究竟是谁?”

骤然出现的冒充密使,一夜失踪无从解释的身孕,一切焦点都忽然集中在了巴比伦!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个问题,竟一下子变得重要起来。

达鲁·赛恩斯的眼神不知不觉已经变了,喃喃道:“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裙摆下隐藏的真相,或许…并没有偷情那么简单,如果不能尽快挖出来,说不定…是会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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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迦罗而言,这场日食来得太是时候,怀孕曝光可以想见将面临的危局,竟因此平安过关,她实在倍感庆幸。悬在心口的大石能从此放下一块,今夜,迦罗难得睡了一个整宿好觉。醒来已是天大亮,从窗户投射进来的明媚阳光让她一时有些睁不开眼。

“什么时候了?”

迷迷糊糊问着,等了半天却没听到回应。

“奥蕾拉?”

迦罗翻身坐起来,才发现床榻旁边女官安寝的地铺根本没有人。奥蕾拉去哪了?叫进门外婢女询问,婢女回答说:“她好像有些闹肚子,一早起来好几趟,应该是去方便了吧?”

是这样?迦罗起初并没在意,自己洗漱穿衣,不一会儿桑提阿妈端着水盆走进来,左右看看皱眉道:“咦?那死丫头跑哪去了?自己不来打水,倒让一群信不过的家伙来传话。”

“她好像有些闹肚子,应该一会儿就回来。”

桑提阿妈一愣:“闹肚子?不会吧?我一早都来了好几趟,说阿丽娜还没起身,以为你们还都睡着呢?根本没见她出来过呀!”

迦罗一惊,连忙叫进阿尔:“你有没有见过奥蕾拉?她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阿尔瞪大眼睛:“没有啊,我一早起来就守在外面走廊了,只说是阿丽娜还睡着……”

迦罗霍然变色:“快去找!”

分头寻找,桑提阿妈才慌了神,行宫上上下下每个角落寻遍,居然就是不见奥蕾拉的身影!她去哪了?为什么婢女要撒谎?迦罗一把揪住那个撒谎的婢女,掌心伤口沁血,赫然传递真相!绑架?!天没亮就被绑走了?!

迦罗碧绿色的瞳仁骤然收缩,一句话不说冲出大门。

“阿丽娜要去哪儿?陛下有令,还请容属下先行通报!”

“滚!”

门口侍卫意欲阻拦,却忽然就如同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砰’的一声直飞出去!任何人都休想接近迦罗身边三尺地,她冲出大门向着王宫头也不回的跑走。所有人都慌了,桑提阿妈揪住阿尔:“快去找将军!”说完赶紧跟上迦罗匆忙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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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放开我!放手!”

午夜惊魂,奥蕾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拼命挣扎,却根本挣不开钳制更叫不出声音。等到终于被拿掉眼睛上的黑布,已然是在一间阴冷黝黑的地牢。石砌地面冰凉入骨,让她忍不住一阵战栗,抬起头,就蓦然看到忽明忽暗的火把映照下,一张森然冷酷的脸!

达鲁·赛恩斯?!

奥蕾拉瞪大眼睛,霎那间已明白处境,难以克制的恐慌让她不由自主向后挪动身体:“你……你想干什么?”

达鲁·赛恩斯一声冷笑:“知道害怕?那就好办了!”

在他身旁,火光照不到的黑影中又走出一个人,哈坎苏克目光森然:“为了帮她掩藏身孕,你利用自己的月事欲盖弥彰,可见,这其中真相你是一定知道的!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在巴比伦边境一夜失踪又是怎么回事?她去了哪?见了谁?那一夜发生了什么?”

奥蕾拉胸膛起伏,纵然一颗心都因恐惧陷入狂乱,却咬牙回敬:“可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有本事一刀杀了我,用不着废话!”

哈坎苏克微微一笑:“放心,你不会死的,因为死一点都不可怕。我可以教教你,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是你拼命想求一死的时候却怎样都办不到!”

他伸手指指四周:“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点亮所有房间让你好好参观一下,相信我,到了这里,还从没有谁能熬过三天不说实话。”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如同隐藏着看不见的魔鬼幽灵,正因为看不到,才更让人心寒彻骨。奥蕾拉蜷缩在角落,连指尖都在颤抖,却就是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怎么?还不肯说?”

达鲁·赛恩斯森然警告她:“出身卑贱的奴隶,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把你推上舞台!你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没有这个胆量,就奉劝你不要扛这么大的事!哼,要收拾你,少说也有一千一万种方法让你后悔这一时嘴硬!”

他蹲下身,用一种格外冷彻心骨的声音悠然问:“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如果剥了皮会是什么样?熟练的行刑官,用不了一个钟点就能让你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还有这副傲人的身材,啧啧啧,我可以让一百个饥渴的男人把你蹂躏到这辈子都再也做不了女人!我可以把你扔给成群的老鼠,让它们啃掉你的手指、脚趾!可以挖掉你的乳·房,让蛆虫在里面做窝!可以烧掉你的头发,让整个头皮都溃烂化脓,散发恶臭……”

“够了!”

奥蕾拉一声大叫捂住耳朵,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恐慌,颤声道:“你……你不是人!根本就是魔鬼!比地狱里的魔鬼更卑鄙无耻!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早晚会有人来报应你!”

达鲁·赛恩斯一声冷哼:“或许吧,可惜你是没机会看到了,不仅是你,还有你的母亲!仔细想想吧,坚持嘴硬有什么好?你……该不会是想拉她一起作陪葬吧?”

奥蕾拉有生以来不曾这样害怕过,瞪大双眼在怒视中流下热泪,是,她怕极了,因为亲眼见过四王子的惨状,可是怕到极点反而豁出去,抬起头大声回应说:“既然敢回哈图萨斯,我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你说的没错,我是奴隶出身,那又怎么样?或许从前我会怕你,但是现在,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听清楚,要做什么就尽管做,不必虚张声势在这里浪费口舌,我就和你赌一赌,看你到底有没有本事让我出卖阿丽娜!”

少女眼神坚定如铁,达鲁·赛恩斯这才愣住了,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不怕?只要是人有谁能不怕?他看着,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死丫头……她变了!时隔三年,已经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会被吓成一团的傀儡,她变得成熟,也因此让人倍感愤怒!

“臭丫头,这是你自找的!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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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今日实在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然而晴朗天空下,一场风暴却向王宫汹涌袭来!碧绿色的瞳仁凝结杀气,迦罗直闯王宫,所过之处无人能挡。禁卫军蜂拥而来,然而不管冲上多少人,尚未近身就全都‘噗噗嗵嗵’摔飞出去!闻讯赶来的亚比斯和狄特马索看到此景都不禁骇然。

“阿丽娜!我是亚比斯,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迦罗对一切都毫无所觉,亚比斯想靠近,也无一例外被看不见的‘空气墙’撞飞回来!掌心鲜血横流中,她此刻全部的心思只有一个——抢人回来,奥蕾拉不能落在他们手上!

怒气凝结骤然发威,迦罗分明是被逼出底线,为什么?就因为奥蕾拉是知情人!忠心少女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王子!看过赛里斯就不难想象,刑讯逼供他们会有多少残忍手段!若一个没熬住泄露天机,那对王子意味着什么?不!不可以!她不容许有任何纰漏陷王子于险地!必须*人回来,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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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一个个点燃的火把照亮行刑场,像公牛一样满身横肉的魁梧打手已在做着各项准备,足够煮下一个人的大陶锅架上火炉等水烧开;足有三指宽的皮鞭蘸水拉直,抽击地面声声震耳;刀子、钩子,烙铁、火钳,各样刑具一字摆开……

奥蕾拉被吊上半空,看着这样的准备过程已足够让人心房颤抖,哈坎苏克让她纵观整个行刑场,将各样毛骨悚然的刑具的用法细细说给她听。

“放心,保证你全都会试用一遍,一样都不会漏掉。”

奥蕾拉快窒息了,此刻,就在她悬空的脚下,魁梧大汉已搬进一个大木笼,里面塞了足有二三十只花狸猫。狸猫的情绪非常高昂,声嘶力竭的猫叫声如同厉鬼。

哈坎苏克悠然道:“这是第一关,叫做‘蜕皮’,这些都是饿了好几天的野猫,凶悍的很,等一会儿,他们会把猫一只一只绑到你身上,看到那些木棍了吗?那不是打你的,是打猫的,到时候那些锋利爪子在你身上一通乱抓,用不了多久,你就再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皮肉了。”

他凑到近前,用十足威胁的口吻询问:“如何?现在开口还来得急。我知道你有心上人,毁掉这一身好皮肉……将来还怎么嫁人呢?”

纵然下定决心,但此情此景,要说不害怕绝对是骗人的。奥蕾拉一张俏脸都没了血色,颤声道:“你……你也最好想清楚,等阿丽娜醒来发现我不见了,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还不肯相信吗?阿丽娜就是神明的化身,你们因审判她惹怒太阳神,白昼变成黑夜这才过去几天?把阿丽娜逼急了,我不信你有胆量承担后果!在哈尔帕我是亲眼见过的,她能呼唤狂风一眨眼的功夫就摧毁城门,只要她愿意,同样可以把哈图萨斯摧成瓦砾!你们谁也逃不掉!”

哈坎苏克牵动嘴角:“威胁我?为何不干脆直说,是你害怕了?不想遭受皮肉之苦,就奉劝你还是老实开口吧!”

奥蕾拉呼吸急促,怕到极点,干脆扭过头去不看他。

哈坎苏克一声冷笑:“臭丫头,死硬到底,但愿你不要后悔!”

一声令下,打手大汉掀开木笼掏狸猫。那些狸猫果然凶悍极了,打手一个不小心,手臂上立刻就被锋利猫爪划出血口。

奥蕾拉害怕得闭上眼睛,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起了骚动,有士兵慌慌张张跑进来低声耳语,随后就听到哈坎苏克变色惊呼:“你说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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