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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84 阿伊达

因宴席上说起哈尔帕令人堪忧的现状,狄特马索赴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王子侍奉的气候-暴风之神马尔杜克大风神殿,为哈尔帕的百姓祈福。

作为矗立哈图萨斯中心的三大神殿之一,马尔杜克大风神殿的壮丽让每一个走进来的人都要不由自主的心生敬仰。自从哈尔帕归来,风神殿在迦罗心目中开始有了某种特殊的意义和感情。因此今天,她也和狄特马索一起来到神殿,同时还带来那段见证悲伤过往的黄金杖头。

迦罗一直不敢确定把黄金杖留在身边是否冒昧,她只是不想放手,不管是因为妈妈还是卡比拉,这都已经成了她无法割舍的纪念。神殿禁止女性进入,以大姐为首的女官只能在殿外等候。祈福程序由狄特马索主持,迦罗根本不懂这些,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心中默祷。

“如果哈尔帕的百姓知道阿丽娜亲自在马尔杜克面前为他们祈福,一定会感激涕零。”仪式结束后,狄特马索由衷感叹。

迦罗有点不明白:“三王子不是这里的大神官吗?神官不出面也可以?”

狄特马索笑笑说:“像王子殿下这样,以王室身份担任大神官,通常只有在发动战争、祈求丰收这样的国家大事时才会出面。平日里百姓们的献祭祈祷,有普通的祭司就行了。若凡事都要殿下亲自主持,那岂非只能整天呆在神殿,其他什么事都别想做了?”

也对哦,迦罗点点头不再理会,随后就在这座王子侍奉的神庙里参观起来。如同荒山中的风神殿一样,这里也矗立着马尔杜克巨大的石身雕像。雕像前是一座专门供人摆放祭品的石台,此刻已堆满刚刚宰杀的头生牛羊。

狄特马索一路为她做讲解,走到第二层时,蓦然看到通往顶层的楼梯门前上了大锁。

“上面是什么地方?”

随侍的神职人员立刻解释说:“最顶层是存放神庙历年祭祀档案的库房,未经大神官许可,任何人不得随意入内。”

迦罗听说心念一动,其实她到这里来还有另一个目的,因着那日大姐纳岚的责问,她蓦然意识到有朝一日若让王子亲手送她回去,的确是很残酷的。真到那一天,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勇气面对,所以,又开始试图寻找其他的的回家路。

“我想上去看看,有办法通融吗?”

神职人员闻之而笑,实在是凯瑟王子太了解她的好奇心,居然早已留下钥匙,做好吩咐,此刻除了赶快开门,哪里还需要再废话呢。

迦罗让狄特马索先回去了,自己一个人走入禁地。顶层库房里,所有档案均按年份存放,迦罗一路看下去,发现有一年的重要祭祀特别多。那是在14年前,时任马尔杜克神庙大神官的苏毗乌利一世国王陛下,1月,为征战米坦尼祈福,9月,为征战巴比伦献祭,次年水季撤回哈图萨斯,在为阵亡将士举行国葬后,又在这里册封巴比伦公主卡玛为王后,并宣告她是金星之神伊修塔尔的化身,主持授名仪式,就和迦罗自己参加过的阿丽娜的授名仪式一个样。卡玛王后就是从那时起成为金星神殿的大神官。

那一年的国王还真是够忙的……迦罗埋头看得入神,丝毫没察觉身后悄然闪现的黑影。

“呜——!”她忽然就被人钳制住全身的动作,捂住口鼻。

“嘘!安静,惹出外交事件对大家都不好。”

蓦然听到格外熟悉的邪恶笑声,迦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拉美西斯?!

袭击者正是拉美西斯,直到确信她不会叫喊,才笑眯眯放开遮掩口鼻的手:“知道么,这个机会让我等得好辛苦呢。”

迦罗瞠目结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怎么回事?埃及使团不是应该今天走人吗,他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等等,这里是禁地吧?他怎么钻进来的?又来干什么?

拉美西斯压根不打算回答这些啰里八嗦的问题,忽然就侵略唇舌,姿态霸道而狂野。

“呜——!”

迦罗吓坏了,拼命挣扎,却被他那股男人特有的蛮力钳制在怀中动弹不得。她快要窒息了,而袭击者却分明乐在其中,一点都没有松嘴的意思。

大混蛋!放开!不知在心里骂到第几百遍,迦罗终于逮到机会狠狠咬上狼嘴。蓦然散布的血腥味总算让他停下了,拉美西斯舔舔挂彩的嘴唇,居然得意洋洋的说:“谢了,千里之行,总要带点纪念品回去才不算白走一趟。”

“放手!”

迦罗咬牙切齿,他却偏要得寸进尺,一只手穿过乌黑秀发扣住后脑,让她没法不看他,另一只胳膊则抱个满怀,只用一只手就把野猫不听话的双臂死死钳制在背后。她袭击下盘,他蓦然抬腿,从她两腿中间穿过,膝盖顶上墙——她简直就是骑在他的大腿上了,这般姿态充满挑逗意味,迦罗简直要杀人了,可恶的埃及狼却越笑越开心。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要你了,并且不打算让渡给任何人。”

迦罗怒极反笑:“是,我知道,你喜欢抢东西。抢的目的未必就是你真的喜欢,恐怕更多的还是对拥有者的戏弄,你不过是想证明拥有者未必就真的有这个资格,看吧,既然能被你抢到,不就说明他们从前不过是因为运气好罢了?”

拉美西斯笑意昂然:“真有意思,你怎会这么了解我?好像都把我看穿了呢?”

手臂加力,他愈加过分的把她整个人贴上身。

“别挣扎,这样摩擦只会更容易挑起欲望。”

一句话,迦罗立刻不敢动了,他因此更加放肆起来,柔软的胸脯因挤压现出*,他低下头,蓦然印上狼吻。

“放开我,你不怕我真的叫人吗?脑袋落地怨不得别人。”

迦罗真要杀人了,而他却像根本没听见,深吸一口气,全心享受野猫身上的甜香。

体香,还有盥沐之香,香气醉人,几乎快让他把持不住!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香气中似乎还掺杂着一丝异味,顺着味道追踪,他很快将目光锁定在腰带。

迦罗吓坏了:“你干什么?”

眼看拉美西斯忽然把手伸进腰带,下一刻,避孕的香囊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他凑到鼻子上闻一闻,琥珀色的眼睛转瞬间变得冷冽:“这是什么?这就是那个男人爱你的方式?”

“不关你的事!”

“啪”的一声他狠狠把香囊扔出去,拉美西斯显然被激怒了:“告诉我,这样的男人,凭什么还要死心塌地跟着他?”

“我再说一遍,这不关你的事!”

“你选择他,莫非就因为他是王子?”

“那你呢?想要我,莫非就因为是在和王子相争?它满足了你的好战本性,成为让你兴奋的源头?”

面对她毫不客气的回敬,拉美西斯愣住了:“是谁给了你这种看法?”

“除了你自己还能有谁呢?”

迦罗冷笑着说:“看看你在国王面前的姿态吧,你对这些高高在上的王真会有任何尊敬可言吗?算了吧,你的敬拜分明就是对受拜者最大的嘲讽,因为你的野心和胃口明明不在任何人之下呀,更甚者……说不定有一天当你真有机会站在万人之上,都不认为这是你的野心,而是理所当然就应该被你拥有的东西。”

拉美西斯琥珀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看着她,就这么久久的看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说:“知道吗,这简直是我平生所听过的,最让我心动的评价。”

迦罗一愣,发现自己竟在无形中再度助长了这家伙的自负:“别当真了,莫非你没听出这是一种幽默?”

“幽默也是需要智慧的。”

拉美西斯琥珀色的眼神里有光芒闪烁,他忽然认真起来,一字一句的说:“是,我喜欢和那个男人相争,这的确令我兴奋。但是我想要你并不因为你属于谁,你听明白了吗?”

迦罗冷然一笑:“我有义务听明白吗?实在不值得尊敬的使节大人,我到现在还没有喊人,实在是看在那份救命之恩,但如果你还不放手,对不起,就别怪我恩将仇报!”

拉美西斯再度露出邪恶笑容:“要打赌吗?你注定属于我!”

*******

再度在人前现身时,拉美西斯凄惨的嘴唇把赫梯送行的官员都吓了一跳:“使节大人,这是……”

“被野猫咬了一口,算是赫梯留给我的纪念。”

猫?猫打架不是用爪子吗?拉美西斯哈哈大笑,回身望向远处的风神殿,就此暂别,但是记住,只是暂别而已哦!

*******

埃及狼走了,迦罗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总算又能出去自由跑马,游荡于街市,而不用随时担心被色狼骚扰。可是这一边大姐怀孕日久,行动渐渐变得不自由,迦罗深知闷在宫殿里的滋味不好受,因此也减少出去疯野的频率,拿出更多时间陪伴大姐。现在她每十天就会给大姐画一幅素描,从前那种霸王花的锋利棱角渐渐被一种为人母的圆润之美所取代,一张张画像累加起来,让人清晰看见准妈妈神奇的变化历程。这个创意实在太有意思了,布赫收藏画像的姿态分明已将之视作传家宝,要是等将来孩子长大看到这些,哈哈!想一想都让人兴奋到家。

迦罗不仅喜欢给人画像,更喜欢坐到哈图萨斯街头去写生。古老时代独有的建筑构造,市井风情,只要是学画的人就无法不为之激动。阿丽娜街头作画,每每总会引来无数人围观,熙熙攘攘人挤人,因此为了安全考虑,布赫开始充当起随身侍卫。

这一天,忽然人群里有一道身影让布赫戒备起来,那是个至多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虽然穿着平民百姓的粗麻布衣,可是举手投足间所流露的姿态却像标签一样注明出身。

布赫在耳边低声说:“是六王子阿伊达!卡玛王后的亲生儿子!”

迦罗一愣,六王子只在几次宴会场合遇到过,每每都躲在母亲身后,此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努力搜索记忆,好像的确有些眼熟。

“阿伊达?”

她试探着叫出声,少年果然吃了一惊,稚嫩的面孔上显出局促。他似乎有些想逃,可是迦罗已经向他走过来。

“阿丽娜!”

布赫试图阻止,迦罗却不以为意,虽然是卡玛之子,可是这少年无论怎么看都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呀。

“你也到街上来玩?”

阿伊达还没说话,一张脸已经先红了:“我……打扰你了?”

“怎么会。”

迦罗眨眨眼睛:“看你这幅打扮一定是偷溜出来的吧,莫非平时没机会出来玩?”

阿伊达似乎被说中心事,低声回应:“母后……管教严厉。”

迦罗咯咯大笑:“越严厉的管教才越容易让人叛逆,坏孩子往往都是这么被逼出来的,怎样?偷溜出来的感觉是不是很过瘾?”

阿伊达惊讶的瞪大眼睛,怎么回事?这个让母后深恶痛绝的阿丽娜,怎么好像能看穿人的心事一样?他偷看一眼迦罗手里的画作,原来是真的,只用一根木炭,就把房屋街道、商贩路人全都变到一块小小的木板上。他因为听到仆从议论被掀起好奇心,此刻亲眼看见只觉得更加神奇。

“阿丽娜,你……很喜欢画画吗?”

“这是我的专业。”

阿伊达虽然不懂什么叫‘专业’,可是他也喜欢的,喜欢看匠人画图雕刻,一直都喜欢。

迦罗闻听立刻让他坐下:“给你画一张好不好?”

阿伊达吓了一跳:“这……可以吗?”

“放心,不收费的。”

迦罗当即津津有味给他画起素描,等到阿伊达看到自己的模样被活生生印到木板上,简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迦罗笑说:“送给你。”

阿伊达的眼中满是困惑:“为什么?母后……明明很讨厌你,难道你不讨厌我吗?”

迦罗反问:“那你呢?你会不会讨厌我?”

阿伊达好像被问住了:“我不知道,好像……没有吧。”

迦罗两手一摊:“这就对喽,你妈妈的想法是她自己的,你的想法是你的,你们本来就是两个人呀。”

阿伊达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你是说……我不用和母后保持一致,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迦罗挠挠头,忽然发现再说下去,自己就成挑拨离间的教唆犯了。

“早点回去吧。偷溜法则,第一次时间要短,不被发现才最重要,此后积累经验就可以逐渐得心应手,直到让自己过足瘾为止。”

*******

回到王宫,阿伊达就这么捧着画像在水池边端详,看看水中的倒影,再看看画板上的模样,原来自己就是这个样子吗?他看得出神了,忍不住痴笑出声,根本没发现母亲不知何时已来到身后。

“这是什么?”

卡玛王后看到画板的瞬间已勃然变色,她当然听说过这种神奇的画像是出自谁之手。

阿伊达吓坏了,第一反应就是想藏起木板,可是母后已毫不客气的抢过去。

卡玛王后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从哪里来的?你什么时候接触过那个女人?”

阿伊达无言以对,一双灰褐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画板,正暗自寻思该怎么要回来,忽然听到母亲吩咐侍女:“拿出去!立刻烧了!”

“不要!”

阿伊达急了,当即扑上去阻止侍女,却被母亲一声喝住:“你想干什么?”

阿伊达快要哭出来:“那上面画的是我,母后怎么可以把它烧了?”

卡玛王后立眉瞪眼:“是我听错了吗?你想留下那个女人的东西?你难道忘了母后告诉过你多少次,那个女人是多大的祸害?”

“母后的想法是母后的,我的想法是我自己的。”

阿伊达小声嘟囔,可是卡玛王后字字句句全都听清楚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话是谁教你的?是不是那个女人?!”

阿伊达不答话,只一再恳求:“母后,让我留下画像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去见她了。”

可惜,这样的恳求只会让卡玛王后更怒,狠狠瞪向侍女:“还愣着干什么,立刻烧了!”

“不要!”

眼看侍女远去,想要追过去的阿伊达却被侍卫死死拦住,眼泪‘唰’的流出来,受伤的王子满眼悲愤看向母亲:“为什么?一张小小的画像我都不能留?!难道母后竟不能看到我有一丁点的开心吗?”

卡玛王后的眼神柔软下来:“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母后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你是王子!理应有万丈雄心放眼天下!可是看看现在,王子应该做的事你却没有一样用心!剑术不爱学,功课不爱听,整天只知道围着那些下贱工匠看他们画图雕刻盖房子,现在更连那个祸害一样的女人也搭上了!你是不是想存心气死我?”

阿伊达蓦然抬头:“为什么母后张口闭口说她是祸害?阿丽娜究竟祸害了谁?她曾经做过任何一件伤害母后的事情吗?”

“啪”的一记响亮耳光,有什么言语能形容卡玛王后的愤怒,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的儿子,她寄托全部希望的儿子居然在为那个女人说话!

阿伊达也被这一记耳光打愣了,他难以置信的瞪着母亲,眼泪无声滴落。

“我恨你!”

从牙缝中挤出憎恨,阿伊达头也不回狂奔而去,卡玛王后愣在当地,很久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眼泪滴落,美丽的王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哭,她不敢相信,她为之付出全部心血的儿子,居然说……恨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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