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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高二开学

9月,进入高二。 .更新最快

开学就是文理分科。徐畅然选择了文科。

分班完毕,学校要求高二学生住读,早晚自习都必须到教室,保证学习时间。

星期天上午,徐畅然就要回学校,这次他带了行李。母亲谢新芳执意要和徐畅然一起去。

徐畅然背着一个包,扛着新洗的被子。谢新芳提了个袋子,里面装了些苹果和饼干之类的零食。两人一起出门,徐畅然觉得有不自在。

儿子读高二,进入了高考快车道,还有两年,她这个当妈的就算熬出头了。云州二中是省重,升学率一直比较高,只要成绩进入到一定名次,考上大学就是铁板钉钉的事,这个学校官家和富家子弟不少,他们中多数都比较用功,一心考上满意的大学,只有少数几个成绩实在差的学生,才优哉游哉地混日子,等毕业后父母安排个好工作。

现实就是这样,不是看你自身的一些指标,而是看你在这个环境中所处的位置。首先看云州二中的位置,省重,升学率历年很少低于70%。

然后看你个人的位置,你如果在云州二中属于峰的那几个人,就能上国内尖大学,比如燕京大学、水木大学。如果你离峰还有距离,只要上考场时不得重感冒,管它11还是985随便走起,这样的人在云州二中也有一大群。即便你在半山腰,读个二本也轻松。

徐畅然应该属于能考上大学的那拨人,这个群体在云州二中所占比例很大,徐畅然好歹是教师子弟,这些年教师子弟考试都很厉害,复读的基本没有。

只是对徐畅然读文科,谢新芳心有不平:

“你数理化成绩一直都好,我根本没想到你要读文科。那么多人都读理科,成绩好的人也都选择理科,你知道什么原因嘛?你还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学文科轻松,好玩。我给你吧,理科读书时是要艰苦,读起来费劲,但工作后越来越轻松,等你成为那个领域的专家,就开始享福了。学文科读书时是轻松,但工作后越来越艰难,学不到硬本事,还要跟人打交道,要磨嘴皮子你又不爱话,你将来干什么工作?”

徐畅然承认母亲的话得很有道理,她也是理工科出身,虽然读的是师范,毕业后在云州市辗转呆过两所中学,大部分时间教初中数学,早期还教过一阵物理、化学,你别,教这几个科目的老师工作上相对稳定,波动少。

理工科在读书期间能学到很重要的专业知识,而文科生,感觉学的东西有些乱七八糟的,只能磨炼一下气质。对此徐畅然深有体会。前世他也是读文科,毕业时除了脑海中一堆杂书,可以身无所长。那时他觉得读文科就该这样,多读杂书就行了。技能什么的,毕业后再看情况,学校里是学不到什么技能的。

眼下,作为一个重生者,徐畅然的态度是坚定的。

“妈,我就是不想干什么工作才读文科的。”

“你不干工作去喝西北风啊?我不管你那么多,先把大学考上再。”

“假设没考上呢?”徐畅然故意问道。

“考不上,我就只有拿下脸让你去复读。不然你干什么,我们又没啥门路。”

考上大学的信心还是有,徐畅然对考大学并不陌生,前世已经读过一次重大学,流程也很清晰。现在精力充沛,只要给他半年时间,就可以把成绩抓上来。

他重生的这个平行世界,和过去有差不多95%的重合度,只是他周围的人全部变了,从这个意义上,过去的世界完全消失了。

在物理规律和社会运作上,两个世界只有一些微的差别,比如,这个世界里国名叫“华夏”,和“中国”半斤八两,简直是一个妈生的,但简称就成了“华国。”

新闻联播,同样是晚上7开始,同样是0分钟,但这个世界却在播放国际新闻时换了两个主持人,主持风格也活跃一些,还时不时蹦出一句“sorry”、“ok”之类的单词。一看就是在国外混过几年才回来的。

不过也有些观众写信给电视台,不应该在如此严肃的节目中这些英语单词,洋白夹杂不伦不类,而且有些观众可能听不懂。

据台长听这类意见后了这样一句话:

“听不懂?sorry,ok?”

连徐畅然本人也和重生前模样差别不大,但他曾经在镜子前仔细研究过,得出的结论是,重生后帅了0%左右,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重生后不到18岁的他却有着9年的人生经验,气质和神情都没了那种青涩和突兀。

云州二中地处云州市东郊,算是占了块好地盘,上风上水,是个老牌学校,只是离市中心有距离。

从家里到学校一般16元出租车费,这是1998年,云州市的出租车每公里1.元。以前谢新芳偶尔到学校都是坐公交,这回二话不招了出租。

建国路正在大肆拆迁,车子都挤在滨江路。堵车的时候,出租车师傅开了音乐,一个沧桑的男声唱到:

几乎忘了昨日的种种

开始又敢做梦

我决定不躲了

你决定不怕了

我们决定了让爱像绿草原滋长着

天地辽阔相遇有多难得

都是有故事的人才听懂心里的歌

听着有耳熟,但徐畅然现在没什么心情整这些调调,突然觉得有烦闷,今天太阳晒得凶,车内也没开空调。有一刻他很想让师傅把音乐关掉,但还是忍住了。

到了学校,找到寝室,放下行李,徐畅然和谢新芳到附近的卖部买了些日用品、牙膏牙刷、洗脸盆热水瓶,等等。

学生宿舍在校园一侧,两层楼,高二的寝室是重新分配的,都在楼下一层。一个寝室八个人,摆了四张双层床,寝室里有两个同学,徐畅然和他们简单打了个招呼,开始整理床铺。

徐畅然住在双层床的上层,谢新芳不由分爬上床,仔细地检查学校配的棕垫,看有没有倒刺什么的,然后铺上床单,给棕垫包好边。

她棕垫薄了,冬天不保暖,过一阵从家里拿床棉絮来铺上。

“你看嘛,一床棉絮可能都不够,实在不行就拿两床,反正家里多的是。”

“妈你下来,我来弄。”徐畅然有不耐烦。

徐畅然床铺斜对面也来了个同学,床上胡乱摆着行李,明也是今天搬进来的。他一个人坐在床边,若有所思。

徐畅然跟他不熟,这位爷,性格可能有内向,在想些啥呢?过了一会,这位同学就一声不吭地出门了。

靠门口床位是一位大个子,叫郎伟强,高一是二班的,和徐畅然没打过交道,只是有印象,他父母两个都来了,一家三口都是肥头大耳、吨位十足,还大包包的带着。

郎伟强他妈,一个高大壮实的女士,脸上沁着汗珠,不停地挥动着一把折扇,她穿了一件非常光滑顺溜的白色嵌大红花的短袖衫。她可能注意到了徐畅然打量的眼神,突然冲着徐畅然笑了一下。

徐畅然也笑着了下头,转过头来,这才发现,谢新芳穿着一件不知穿了多少年的暗红格子衬衫,脖子汗津津的,她把枕头枕巾铺好后就下来了:

“我读书时也是住上铺,好多了没睡过上铺了。睡上铺睡得舒服,但是上下床不方便。”

看看弄得差不多了,谢新芳就准备回家了,临走给他塞了两百元,算是一笔额外的零花钱。

徐畅然把谢新芳送到校门口,谢新芳让徐畅然先回寝室,徐畅然“嗯”了一声。谢新芳穿过马路,往前面的公交车站走去,走了一段,又回过头来,“快回去呀,太阳晒人。”

“妈,那我回去了。”徐畅然转过身要走。

这时一辆公交车从远处慢慢开过来,谢新芳赶紧跑起来,公交车进站停下,几个乘客上了车,谢新芳终于赶在车门关上前跳了上去,车子立即开走了,对于40出头的中年妇女来,谢新芳的身手还算敏捷。

徐畅然目送着公交车的一路尘烟,然后回头往校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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