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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拆礼物

此时,杨若华的小院里,宝儿和芸香正在给杨若华送上礼物。

本来当着客人的面,杨若华不好当场打开礼物来看,只是芸香说三少爷有交代,礼物要当面打开才成,不然可能会有些误会,再加上一旁的杨夫人也好奇那小子到底送了些什么给自家女儿,杨若华只好开始一件一件拆礼物。

第一件小礼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套首饰,有项链和手镯,还有一根水晶簪子。

杨若华还算小,之前的首饰也就几根簪子和手镯。见到这一套首饰很开心,还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感觉正合适。

杨夫人却稍稍愣了一下,发现这些首饰模样自己从未见过,看上去倒是比一般的首饰要精致些。正要问上一句,又担心被别人说没见过世面,最后还是按捺下好奇的心,看杨若华开始拆第二件礼盒。

只是打开第二件礼盒,里面的那件礼物让杨夫人和杨若华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盒子里的东西看上去很漂亮,可是杨若华不认得,不敢轻易拿出来。于是问起一边的芸香和宝儿来。

芸香笑吟吟的将那件东西提起来,一时间,清脆动人的铃声在屋里回荡,听得杨夫人和杨若华耳朵一竖,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惊讶的光芒。

“三少爷说这个是风铃,只是和夫人小姐平时看到的那些有些不一样,更好看,声儿也听着舒服。”芸香一边解释着,一边轻轻拨动那串风铃中间的黑曜石,黑曜石撞击到周围的黄铜管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好似泉水涌动一般。

这就是李旭上次在康家琢磨出来的新风铃了,只是这次材料用的更为考究些。上面的圆木盘换成了更耐用的也更好看的镂空紫檀,中间的黑曜石和黄铜管到是没怎么变,下面的坠子则是罕见的天然紫水晶。为了这件东西,李旭可没少花心思。

“真好听。”杨若华痴痴的看着风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可是不敢太用力,生怕不小心打破了这件精美艺术品。

见杨若华喜欢,宝儿显得很高兴,在旁边又插了一句话:“杨夫人,杨小姐,这风铃可是少爷亲手做的呢,连李府都还没有,三少爷紧着给杨小姐送来了。”

“李小子亲手做的?”杨夫人也很喜爱这件礼物,心里还在想这风铃太过贵重,以后怕是不太好回礼,却听见宝儿这么一说,不由地愣了愣。

杨若华也有些惊讶,上次见面,那李旭不过和自己一般大小,甚至还显得有些粗鲁。没想到他居然手巧到这个份上,看着这件手工风铃,杨若华的心里渐渐对那个小子产生出一丝丝好感来。

芸香却有些嗔怪的瞪了宝儿一眼,现如今匠人是贱户,宝儿这么说倒是拉低了自家少爷的身份。只是话说出了口,现在只能补救一番:“杨夫人和杨小姐勿要误会,少爷平日并不会做这些,不然李府也不至于到今儿也不见这新鲜玩意。只是今日第一次送杨小姐礼物,三少爷觉得亲手做上一件风铃,也能显得有诚意一些。”

杨夫人笑着点点头,有些促狭的看着杨若华说道:“这小子倒还算有心,是个知情趣的。”

杨若华听芸香和杨夫人这么一说,微微有些害羞,脸也渐渐红了起来。

几人赏玩了一番,杨若华有些不舍得将风铃轻轻放回礼盒里。芸香伸手将最后一件礼盒推过去。杨若华期待地打开一看,居然又是一件自己不认识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颗大大的蛋,表面画着一个胖嘟嘟的红衣女童,显得格外喜庆。

杨夫人也好奇,这李旭送的礼物怎么自己一件都不认识?当下好奇的看向芸香。

芸香却笑着卖了个关子:“这是三少爷指点李府的木匠打制的,据说内有乾坤,杨小姐不妨打开看看。”

一听此言,杨若华忘了刚才的羞涩,轻轻拿起礼盒里的那颗像蛋一般的礼物,左右转动端详了一番,看见蛋的中间横着有一条缝,于是伸手捏住蛋的上半部一提,没想到上半部被提起来,杨若华一看,里面居然还有一颗蛋,比外面那颗小些,上面换成了一个胖乎乎的紫衣男童。

有些迷惑的杨若华不放心的看了芸香一眼,芸香和宝儿笑着点点头,杨若华这才又仔细看了看,这才打开了第二颗蛋,没想到里面还有第三颗。

杨若华大概明白了,于是一颗一颗打开,最后竟然打开了七颗蛋,最后中心只剩下一个大拇指大小的小蛋。杨若华心想这应该是最后一颗了吧。只是仔细看去,发现这颗蛋的中间居然还有缝。杨若华正准备分开,芸香和宝儿连忙上前阻止。

“杨小姐,三少爷交代说让小姐一个人的时候再打开。”

“哦?”杨夫人有些好笑,心想这最后一层里面莫非是定情之物?

看完礼物,杨若华仔细地将礼物收回礼盒。杨夫人笑着说:“今日李家小子过府,是想邀你过几日去南郊踏青春游。为娘来问问你的意思。”

一听此言,原本就耳根通红的杨若华更是羞涩不已,低下头想了想,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娘,女儿......女儿要跟姐姐们去......”

宝儿听杨若华不愿意,当下有些急了,正准备说些什么,芸香却连忙拉了拉宝儿的衣袖,宝儿这才想起少爷交代过在杨府一切听芸香的,也就停下上前的脚步退了回来。

杨夫人转头看看芸香和宝儿的小动作,却没有什么表示。又转回头看着杨若华说:“自然不是说让你跟那李家小子两人去玩耍,为娘还不放心呢。跟往年一样,你和你大姐二姐去,让那小子跟着也就是了。反正你大姐夫也会跟在一旁,彼此也算有个照应。”

杨若华低着头,手搓着衣角,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杨夫人见此,知道她算是默认了,当下站起来笑着说:“你不说话,为娘就做主了,就让李小子跟着罢。”

杨若华这才挤出一句话来:“女儿......女儿听娘的。”

杨夫人笑着摇摇头,转头和宝儿芸香问起张氏的身子可还好之类的话。杨若华坐在一旁面红耳赤,心里却一直偷偷惦记着那个套蛋里面最后一颗蛋的秘密,一时之间竟有些猫爪挠心。

杨府内院书房里,李旭正在解释自己与汉王殿下的瓜葛。

“小婿其实并不想招惹他人。只是事情赶上了,又有皇命在身,实在推脱不得。”听到杨士奇说出要退亲的话,李旭无比委屈的说道。

“凡是有因才有果,若不是你与那皇长孙走的太近,此事岂会落在你头上?”杨士奇并没有发怒,只是语气不好而已。

李旭委屈的摇摇头:“去年此时小婿结识皇长孙殿下,他还说自己是张家子侄呢。”

杨士奇一愣,接着苦笑不已,心想此事的确怪不得李旭。只是李旭现在已是自己的小女婿,怎么说也算一家人。今日能将这些事情告知自己,也算是推心置腹了。当下有些不忍,摆摆手道:“算了,先坐吧。”

李旭这才坐到书桌前,杨士奇想了想,问了一句:“你为何猜想元宵节一事是汉王殿下背后指使?”

“小婿也不确定。”李旭回道:“只是小婿之前去秦淮河踩过点,得知那德源商行的主人是从北边来的,又在汉王离京之后突然关门歇业,着实有些可疑。再加上若是贼人得手,皇长孙殿下下落不明,太子之位多半属于汉王殿下。故而猜想这背后应是汉王殿下指使。”

杨士奇听闻,先是微微点头,之后又摇摇头。李旭看着有些糊涂,开口问道:“岳父可觉得有不妥?”

“为何不能是赵王殿下?”杨士奇皱着眉头说道:“皇长孙若是失踪,太子殿下的胜算大减,可汉王与赵王都有机会。虽说机会不大,但毕竟也是储君人选。”

李旭跟着说道:“赵王殿下自是有嫌疑,只是没有汉王殿下嫌疑大。前几日赵王在校场突然发威,着实有些奇怪,小婿这才想了解赵王就藩一事。”

杨士奇却没有继续纠结汉王与赵王,话头一转,问起杨熙来:“你说这锦衣卫的暗差是指挥佥事杨熙负责传达?”

李旭点点头:“此人多次寻机会与小婿见面,也曾传过一些消息,加上明面的身份和那块特制的锦衣卫隐部腰牌,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杨士奇沉吟了一番,开口道:“虽然以他的身份,定然不敢做出假传圣旨的事情,所做之事也是为皇长孙殿下好,只是人心隔肚皮,还是要防一手。至于汉王和赵王殿下.......”

李旭有些好奇的看着杨士奇,指望他能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却没想到杨士奇停顿了一下,却跟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

“至于汉王和赵王殿下,你就不必在意了。哪怕元宵那晚的事情捅出去,他们也没那个精力跟你一个小孩为难,换成你爹还差不多。”

李旭大失所望,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小婿坏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会不在意?”

“呵呵”杨士奇笑了两声,说道:“大事?能有多大?”

“立太子一事还不算大?”

杨士奇笑着摇摇头,带着几分讽刺地看着李旭说:“你真以为皇长孙失踪,坐上太子之位的会是汉王和赵王?太子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李旭有些糊涂,杨士奇见他这个样子,又高深莫测的接了一句:“你以为汉王驻守开平,赵王被逼就藩,这些都是谁的主意?”

“啊?”李旭先是愣了愣,之后彻底惊了,右手不自觉的指向天上,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杨士奇。杨士奇没有再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

转眼到了中午,李旭留下来在杨府吃过饭,这才谢过杨士奇和杨夫人,带着宝儿和芸香出了杨府大门。只是李旭让宝儿和芸香坐马车先回李府,自己则和等了一上午的赵一铭上马,带着几个护院向城南疾驰而去。

好不容易等到李旭等人离开,杨夫人嘱咐了几句也回了自己的主院,杨若华急急忙忙的找出那个装有套娃的礼盒,打开将套娃拿出来,接着小心翼翼的一层一层打开来,终于只剩下了最后那个拇指大小的蛋。杨若华定定神,轻轻的用手捏住,将上面的一半缓缓打开。

一枚缀着粉色小水晶的银白色指环静静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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