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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

艳阳高照,四月初八,是一年一度的庙会大典,周边村民,商队都来到这沙洲古城。

携老扶幼,成群结队,聚集在莫高窟、三危山、雷音寺烧香拜佛,朝圣祭祖,十分繁荣,佛教兴盛。

这一天,人们怀着虔诚的心理向佛祖诉说内心的痛苦和烦恼,寻求佛祖保佑,或祈福求财、或求消灾灭祸、或求子、或求官。

这一天整个窟区、寺庙人山人海,各个洞窟、素斋摊点、倒买倒卖、打把势卖艺。

城镇之中,有一沙洲集市,做买做卖,蔬菜水果,风干肉,菜干,花样繁多,摊位之中便有一卖肉的屠夫。

屠夫在家排行老大,老父亲便取名郭大,这郭大生性狂野,七岁那年便险些闹出人命,老父亲悲叹连连,感叹道:“你这孩惹出此等祸事,我看你叫郭大彪更好。”

此后,村中人慢慢的叫起郭大彪,对他进行取笑,久而久之,这郭大也习惯了别人称呼郭大彪,与他人互道名讳之时,便自称郭大彪。

长大之后,不务正业,做起了地痞无赖,上抢老人饭,下抢小孩糖,大事不犯,小事不断,邻里乡亲也避而远之,这等人可是惹不起的,惹上了便是冤魂缠腿。

这一日也是该着出事,庙会人多,在沙洲大集也是人山人海,郭大彪老早就在邻村抢了一只猪,牵了一头牛,只等沙洲大集那日,宰了卖肉换些银两。

大集之日,郭大彪起了大早,将那猪牛宰杀剃肉,去了大集占了位置,哪知道左边是一个本地算卦先生,右侧是一个卖古董流浪商人。

沙洲大集上午人山人海,可下午时分,人就散了多半,郭大彪这牛肉剩了不少,在这靠到日落散集,再收摊回家,谁知那算命先生运气也不好,无有一人算命,呆坐一天,蹦子皆无,一个大钱也没有。

这赶集的人走了,就把主意打到卖货的商人身上。

算命先生识的郭大彪,溜溜达达从肉案之前走过。

在那卖古董的流浪商人近前,嬉皮笑脸套起了近乎。

“这位施主,我观你这印堂发黑,恐怕不日将有血光之灾。”那算命先生摸着八字胡道。

“哦?先生此言何意?”那流浪商人眉毛微提,反问道。

算命先生又道:“本命有三劫难,一劫在树上挂着”。

“一难出生难,二难钱不宽…”

说罢故作神秘停顿片刻,又道:

“三难妻儿散,最后一难啊,在眼前,在眼前。”

那流浪商人听闻瞬间头皮发麻,身体站立,这些事情这算命先生怎会知晓。

确实,出生之时害死了娘,早年家境贫困险些饿死,因为太穷,妻子带着儿子不声不响离开家中。

当下赶紧问到:“大师真是神人也,敢问大师,这最后一难在眼前是何说法?”

算命先生哈哈大笑,随即道:“你还有心情在这做买做卖,我观你面相,你这血光之灾,就在今日啊,你可要好生应对,处理的不好,明年的今天可是你的祭日了。”

流浪商人听闻大急:“还请先生帮我化解,这银两还是有的。”

这算命先生郭大彪认识,乡里乡亲被他忽悠的人不少,今日也是肉剩的多,钱卖的少,心里一股怨气无处发泄。

郭大彪听到这里,待不下去了,抄起碎骨厚背大刀,“咣当”一声剁在案板之上。

吓得那算命先生一跳,只听郭大彪嗓门大的出奇,声似破锣,大声到:“我说你个老不死的白话什么呢,挡着大爷卖肉了,要骗人上别处骗去。”

这算命先生被人当众羞辱,面子上也是挂不住了,当即回了一句:“郭大彪,我这是出了名的神算子,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你可别胡说乱说。”

“哎呀,你个老杂毛,我就说你,你奈我何,你彪爷爷今天不光说了,我还要揍你呢。”

郭大彪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呛毛话语,火爆子脾气上来劲了,绕过肉案,抓住算命先生就是一个通天炮,只打的算命先生仰面栽倒,不省人事。

那流浪商人见此,也是火气上涌,随即也绕过卖货桌案,来到郭大彪近前理论道:“我和先生攀谈,与你何干,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青天白日,你怎么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郭大彪本就火顶了脑门,心道:“好你个傻瓜痴儿,我怕你被骗,为你出头,你却这般说我。”心里这么想的,嘴上说的却是:“我就打他了,你又待我何,我不光打他,我还打你呢。”

说罢就要伸左手去抓流浪商人衣领,右手挥出一拳。那流浪商人眼见不好,身形一躲,衣领没抓住,这一拳到是打在脸上。

吃了这个亏,岂能作罢,跑回摊位,取出一柄古董长剑,冲了上来。

郭大彪一见流浪商人手持宝剑,也回到摊位,抄起碎骨后背大刀迎了上去,两人扭打一处。

刀剑无眼,也不知道怎么打的,这碎骨后背的大刀居然给这流浪商人来了一个大开膛,花花肠子垂到地面,几个呼吸见,倒地不起,一命呜呼。

这事闹得太大,看热闹的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郭大彪见出了人命,一时之间也是慌了神,手持碎骨后背大刀,胡乱挥舞,冲出人群,围观老百姓吓得连连后退,让出一条道路。

待郭大彪踪迹不见,也有人去报了官。

这郭大彪拿着碎骨后背大刀一路跑回了家,收拾收拾衣物,拿着值钱物件钱财,背着一个包袱,向那无尽沙漠逃去。

沙漠边缘,加草井。

敦煌县自隋朝年间,便是重地,穿过大沙漠便是波斯国,加草井便是必经之路,来往商人商队穿梭不息。

正因如此,此地强盗盛行,脸罩轻纱便是贼人了。

远处缓步走来一人,年纪三十开外,铜铃烟,厚嘴唇,大黄牙,络腮胡子。正值壮年,身背一个随身包裹,途径加草井,正是杀人潜逃的郭大彪。

郭大彪背着行囊,行至此处,忽沙丘之后窜出六人六骑骆驼,将郭大彪团团围住。

“原来是招了贼人。”郭大彪心中暗道。

“此沙是我抬,比丘是我载,要想从此过,留下全身财。”

说罢几人抽出手中长刀长枪,向郭大彪逼近。

今天本就不顺不旺,遭了横祸,这避风头途中还遇此等祸事,多少心中发怒。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想我郭大彪混迹市井之时你们还在娘胎,这敦煌县城也有我这一号人物,你们是哪个山头,报个名号。”郭大彪心中怄气,这话语,也是略带张狂。

“管你郭大彪郭小飚,今日你留下钱财作罢,不然,哼哼…”一个黑衣黑沙贼人哼哼几声:“看到这黄沙了么,管杀不管埋。”

郭大彪心中大怒!

“呀呀呸,碰上吃生米的了啊?”说罢郭大彪扔下包袱,从后腰之中抽出碎骨后背刀,率先冲了上去。

这碎骨后背刀本是在屠夫行当卖肉用的剁大骨头的刀,刀刃也不锋利,只是这刀背十分厚,一把大刀比寻常斧头都重。

黑沙蒙面贼人眼见郭大彪虎视眈眈冲到近前,举刀迎战,二人就战在一处。

郭大彪市井混迹了半辈子,这打架斗殴是行家,今日也是凶性大发,不计后果,没出三五个照面便横刀划过,一颗血淋淋人头飞落在黄沙。

其他几个贼人被这人凶狠吓得不轻,见死了人了,出了人命,更是心生惧意,起了逃走的心。

郭大彪此时失去理智,追着四散人群,还真抓住一瘦小强盗,刚想一刀宰了,这瘦小强盗说了话了。

“英雄手下留情,好汉爷爷饶命。”

说罢便跪了下来,郭大彪一愣神的功夫,这瘦小强盗又大声道:“好汉爷爷我们有钱,看你这也是要赶奔沙漠险地,我们有钱,有骆驼,有干粮水袋,都可以赠送与好汉爷爷。”

其他四强盗已经骑上了骆驼,随时准备逃散,只是同伴被俘,听这意思,还要送钱送骆驼?

加草井东北三里,黄粱小庙。

小院,土房两间,这便是小胡子的家。

那瘦小强盗,家中排行老四故此称作胡老四,也因为面相猥琐,只生的八字小胡,都叫他“小胡子”。

“郭英雄,你这一身好武艺,好身手啊。”小胡子围在大锅旁,一边给郭大彪炒着菜,一边献媚道。

“是啊,是啊,反正咱们大哥已经被郭英雄取了脑袋,要不郭英雄带着咱们混吧,指定能吃肉喝油。”灶台下一个高大威猛男人正在烧火添柴。

原本这六人也是闲散杂人,平日里偷鸡摸狗,由那死去“大哥”集结此处,暂时住在小胡子家中,本想一展宏图,不曾想出师未捷身先死,丢了人头。

热乎炕头上,六人盘腿而坐,中间是满桌酒菜,正位正是郭大彪,胸脯挺得多高。

“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来来来,小弟敬您一杯。”

“是啊,是啊,敬郭大哥一杯。”

说罢几人齐齐举杯,郭大彪满脸春风,这几人阿谀奉承,也是中了下怀。

本就是逃离在外,无有去处,心乱如麻。

可巧遇到这帮初来劫道之人,当下也动了心思,何不在此暂时安下来,领着这几个痴傻做几票大的,劫点钱财,寻个他乡隐姓埋名,也可以东山再起。

当下便道:“承蒙兄弟们抬爱,看的上我郭大彪,咱们几人也是缘分,当真是不打不相识,我也有意入伙,可这头领大哥,还是胡兄弟合适啊,毕竟你是地主,我还是要在你檐下遮风挡雨。”

小胡子等人见郭大彪松了口了,顿时心花怒放,嘴里奉承之言更甚,还不时给其他几人使眼色。

“郭大哥说的哪里的话,我可真没有这个能力,你也看我身单体薄,可是没有郭大哥那份身手,没有郭大哥那份天生霸气,郭大哥还是不要推辞,我等一致推崇您为头领。”

小胡子说罢又举起杯中酒道:“来来来,让我们敬郭大哥一杯。”

六人同饮了,小胡子眼见事成,当下又道:“既然大哥答应带兄弟们发财,何不在此时此刻,磕头结拜,从此以后同甘苦,共患难。”

“我也有此意。”

“甚好,甚好啊,来,我同意结拜。”

夜,屋内饭桌也压翻了,酒菜杯盘散落。

炕头之上横七竖八的六个人,沉沉睡去,屋内气味难闻,鼾声不断。

殊不知今日一顿酒菜,成就了一方势力,敦煌县,八里荒,棋盘山寨!

中原人尽皆知,不下几千人的土匪窝子,也不知多少人惨死含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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