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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凡篇 第十五章 盲妇自绝遇大山

难道不能割掉疥疮以求根治?丁大夫曾经用这样的方法治过一位患者,只是鬼头疥发于头皮,病根却深入脑髓,割了头皮上的疥疮,只能让它更凶猛地暴长,三五日就能要人性命。

旭兰看团子头顶的疥子已经由原来鼓鼓囊囊的一疙瘩变成了一层干痂,下咒的鬼已经得手。

她心想:若是她还有仙力傍身,就算救不了团子,也定要翻开地皮潜入鬼界,揪出害死团子的鬼,曝在阳光下,用烈火烧,再加烈酒助燃,用一切能让鬼怪痛苦的办法折磨它,不会让它有一丝喘气的机会。她还要把它封禁在火花的焰苞中,让它感受天地间火灵的愤怒,绝对不会让它死得痛快…

可现在,她什么法力都没有,只能咬牙切齿,紧握拳头恨不能一拳挥下,砸了桌椅来发泄心头之气。

希叶可能是听到旭兰握紧的双拳关节嘎嘎作响的声音,又转过身体,把她揽在怀里,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胸口,然后轻轻捋着她头顶的黑发,又伸手抹去旭兰眼角未流出的泪。

她以前可能哭了,尤其是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必然会嚎啕大哭。可现在,旭兰忍住了泪水,这让希叶心里生起一股不应景的喜悦:自己的女人成熟了!

趁着天亮,曼殊还看不见,希叶背着团子,旭兰陪着曼殊,一起回到茅草屋。路上时常遇到百姓,都捂了口鼻迅速逃散。

曼殊的精神渐渐恍惚,快到屋子时,她挣开旭兰,扑向街边的石头,一把抱起来,就像母亲哄孩子睡觉那样,唱着歌,一下又亲在石头上,回几口唾沬吐在石头上。她披头散发,行为荒唐。

希叶把团子残败的尸身交给旭兰,让她先回茅草屋,用布裹住。自己则半蹲着陪在曼殊身边,一言不发。曼殊折腾了一会儿,静下声儿,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千言万语说不出,唯有怨尤在心头。

她把情绪都憋成了泪珠,顺着脸颊滴一滴,吧嗒吧嗒地坠在怀中的石头上,泪珠击打石头发出小声后,破碎。

希叶心中的不忍、同情、担心让他张开手臂拥抱住曼殊。平时大大咧咧的他,真心地安慰一个人时,显得那么成熟温情。

曼殊哭的更凶更惨,句句类似“我和团子都在努力地活着,我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也活得那么卑微,可为什么上天还要让团子死"的话说得是断断续续,悲伤成河。

希叶默不作声,心有所想:若是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仙王子,疗病不过是举手之劳,回生、改命也不算是过于困难的事,而现在,他除了旭兰和身体,再无依靠。百无一用是希叶!他能做的只有听着曼殊心碎一地的嘶吼,陪着她,让她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月残悬空中,星隐乌云后,曼殊渐渐恢复了理智。她撒开希叶,抹了把眼泪鼻涕,随手折

下一小节树枝掰了岔头,当做簪子,两下三下绾住凌乱的长发,面容憔悴,步伐倒稳健,向屋里走去。希叶紧跟在后。

屋里,旭兰已经裹好了身体,又寻了些黄土和木枝,仿照香炉插香,简单地祭拜团子,希望团子去了鬼界再别受苦受难,早日投生。

曼殊扶了旭兰起身,然后在尸体旁呆愣片刻,她终于伸出了手慢慢扯下盖住尸体的布,褪到肋骨的地方,不忍再往下拉了。

曼殊还是忍不住泣出声来,身后的旭兰连忙把手搭在曼殊的肩头,又递过去一条手巾。曼殊微微扭头,接过手巾,点了点头,让希旭二人放宽心。

她擦了眼泪,拉扯彩布重新盖住了团子的尸体。曼殊转过身子,面向人,表明了自己此刻的心迹:团子已经去了,要安葬,纺车的木脚下埋了三百文石,就拜托希叶去趟纸火铺买个小孩模样的纸扎;她不想像城中其他人一样把过世的亲人从城墙上扔出去让野兽啃咬到四分五裂,她想让完整的团子离自己近一些,就再拜托旭兰在屋后挖个坑,她亲手送自己的孩子入土为安。

二人又安抚了一会儿曼殊,见她情绪稳定,就离开屋子,各自去做事儿了。临走时,希叶还让旭兰多注意屋里的动静。

曼殊还是爆发了。

夜色浓,星不现,人别离。笑命途多舛,又嘲自己坚强寡言,命里点点斑斑,扯人心弦。

裹尸入怀,蹑足携木柴。一人鬼登墙头,身后追者切。燃柴祷告,来生莫有缘。夫离子丧遗残己,二十六载是一生!抛尸跳墙,再不闻人言。再生为花为木不为人,无情自不悲,孤身也鲜妍。

希旭与曼殊就三步之差,紧追快赶还是晚了,二人就眼睁睁看着曼殊抱着从城墙上一跃跳下。二人亦悲亦伤,旭兰哭闹着要出城把曼殊娘俩的尸身寻回好好安葬,希叶却紧紧抱住她,拦挡住不让她去。

夜里正是鬼怪猛兽出的凶戾之时,此时出城,无疑是有去无回。他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住旭兰稳定了情绪。旭兰依着希叶,希叶靠墙而坐,二人心里各有所想。这夜,希旭二人就在这城墙上度过了。

清晨,二人面朝升阳,旭兰问了希叶这样一句话:“如果我们有强大的仙力,能否改变凡间苦难人的命?“

希叶如实回答:“能做到改命的仙,只有位,就是仙王。"

旭兰静默了一会儿,又小声问希叶:“你,你想做仙王吗?"

希叶思考片刻,轻声回答:“想又不想。"又说:“我只想与你一生无忧,白首偕老。若成了仙,我便有更长远的生命来爱你。"

旭兰不再言语。希叶陪她在城墙上呆了许久,又看见墙下野兽正在争夺尸骨,实在不忍旭兰再见残忍一幕

,就又抱又背地把旭兰带回了茅草屋。

茅草屋里盘腿坐在炕上的,正是昨日入了城的剑士。长剑在侧,两颗肉球靠在纺车的木脚边。

希叶背着旭兰进屋,正瞧见那佥士把玩无鞘的长剑,他立刻放下旭兰,护她在身后,怒目而视。剑士见了希叶的眼神,不明缘由,又瞅了把剑,顿时明了。

剑士跳下炕,把长剑收在身后,双手抱拳,彬彬有礼,一字一句学文人装模作样:“吾乃立昭城甲大山,特请….特奉令请二位到城中一聚…不对,到立昭城小住…”他吞吐半天,急得耳根子也有点红了。

忽然,他双手一摆,腰腹一挺,破口大骂:“什么狗屁请令,背得我头都大了也背不会!"又指着希叶和旭兰,叫喊着说:“我是甲大山,我师父让我来请你们去立昭城聊聊天,现在就跟我走吧。“大山征求意见的语句里满是命令的语气。

希叶与旭兰见这货糙得厉害,还有些傻,就放松了一口气,可转眼一想,疑惑心生,又让他们警惕起来。

希叶仔细盘问甲大山,可大山嫌他啰嗦麻烦,怒斥希叶,说他娘们儿唧唧。希叶一听,火冒三丈,两个大男人就在这间小屋子里骂天吼地。旭兰脸无奈,想劝和都插不上话,只能捂了脑门的汗,逃了出去。

对骂一刻不到,大山就没了耐心。抡起拳头就向希叶扑过去。希叶躲闪虽快,但还是不敌大山,两个来回就被扭住了胳膊,大山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硬生生地塞进希叶嘴巴里,希叶挣扎了两下,就消了意识,昏倒在大山怀里,大山一脸嫌弃,把希叶推倒在地。

他把希叶扛在肩头,想出去,但是门太小,他俩挤不出去,大山就把希叶撂在地上,拽着他的脚出了门。出门又把希叶扛在肩上,见门外旭兰揣着张臭脸看着自己,大山就对她说:“看什么,你男人在我手上,快跟我走。”

旭兰拦住大山,对着大山一顿拳脚相加,大山说他不和蛮不讲理的女人闹,旭兰更气不过,伸手就去拔大山身后的剑。

大山慌张,挑了肩又把希叶扔在地上,向侧面闪了两步,才没让旭兰碰着长剑,大山猛吸一口气,喝得大声,似在为非凡招数蓄力。

旭兰有些惊慌,想逃却还没思量清楚。只见大山一步冲到旭兰面前,手捏住她的颊,迫使旭兰张开了嘴,一手又摸出一颗药丸,丢进她的嘴里。

扑通一声,旭兰倒地不起。大山笑嘻嘻地说:“还是这玩意儿好使。”然后一肩扛一人,向城东走去。“这破差事,真累人。等我回去,定要向师父多讨些好处。”大山一步步迈向东城门。

一路上,街坊指指点点,闲言碎语里透出的怀疑揣测,让人火大,不过大山并不在意。

他哼哼唱唱,出了东城门,一路直行,进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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