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索恩看着淡蓝色的晶体粉末，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看到了宏伟的未来。
不过他立马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在经费充足的情况下，要想在这方面取得更进一步的成果，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
但连封的表情出人意料地不显乐观：“可能半年、一年，也可能要几十年。我们缺乏在这方面的人才，单凭我们这群不专业的人，想要解读这种文字估计全得靠运气。”
“你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专精者？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尽量帮你去寻找。”
连封毫不思索地答道：“语言学家，最好是文字研究者，而且要是那种研究生僻语言的学者。”
霍索恩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身影，他有些为难道：“我倒是正好知道这样一个人，但是我现在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如果是最糟糕的情况的话……”
看着旁边几个人无比好奇的眼神，霍索恩无奈：“雪恩主教，西部教区的主教之一，负责南普分区的全体教会，也是我的导师之一。在此之前，他一直坐镇明兴城，离我们这里还是有点距离的。在魔力潮事件后我就失去了他的消息。”
“那你说的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蒂法妮揪住霍索恩不放。
“当然是雪恩主教有没有回沃林。没有回沃林还好说，一旦他回了沃林跟教皇呆在一起，我们就得带着部队穿过整个罗瑟帝国的腹地。或者说向着西南方向越过整座白朗山脉，来一次几个月的雪山拉练。最后还得打穿环绕教宗国的联合军包围圈，这样才能找到雪恩主教。”
“这样不也挺好吗？”蒂法妮弱弱地问。
霍索恩有点抓狂：“要是这个方法可行的话我们都能解放欧罗巴了，还来研究这些文字作甚？”
“哦。”
被蒂法妮的突然性失智弄得有些没脾气，霍索恩叹了口气，转头面向连封：“你提的要求我都会尽量去处理的，不过现在引星城也处于一个比较特殊的时期，材料方面可能会比较稀缺，尽量节约一点。”
“我明白了。不过我们这几天还做出了一个副产物，我觉得司铎大人会十分感兴趣。”连封对一旁的修士示意了一下，一瓶橙色的粉末摆到了霍索恩面前。
“不得不说这个颜色有点眼熟。”霍索恩拿起瓶子端详了一会儿。
“没错，就是我之前在演习中使用的风火合剂。我对合剂进行了二次提纯，没想到真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提炼方法，就得到了现在这种产物。”连封小心地倒了一点粉末在桌上，“你们离远一点，或者撑着屏障也行。”
先给自己加了两道屏障，连封小心地将那瓶尚未用完的魔力合剂倒在橙色粉末上。
在液滴与粉末接触的刹那，火焰立即爆散而开，霍索恩隔着屏障都能感受到高温溅在自己脸上。
然而令人惊愕的是，在失去了魔力的液滴迅速蒸发后，桌上的粉末仍然完好无损地呆在原地。
“根据新魔法理论，认为在使用魔法的过程中，元素只负责改变魔力的性质，在魔法的释放结束后，元素理应不会被消耗。但是在之前的任何元素合剂中，在合剂的效果结束后，绝大多数的元素都会发生逸散，最后百不存一。”连封解释道。
霍索恩有些震惊：“也就是说，只要有魔力供给，这些粉末就能反复地发动效果？”
“理论上是这样的。然而任何过程都不可能是理想情况，因此这些粉末也是会损耗的，只不过损耗的程度要比之前小得多。”
虽然一时半会想不出这些粉末到底能做些什么，但霍索恩意识到这对于引星城乃至人类而言都是极其重要的发明。
“连，我们有没有能力大量产出这种粉末？”霍索恩几乎遏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
连封皱眉：“很遗憾，想要制造粉末，至少需要掌握几种初级魔法，也就是说至少得是个无印法师。我们炼金班总不能夜以继日地生产这些东西吧？”
霍索恩立即被泼了一盆凉水，他叹了口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那么你的魔力合剂呢？魔力合剂的生产有没有要求？还有那个魔导粉末又如何”
“高质量的魔力合剂当然只有我能做，但是普通的魔力合剂，应该不需要魔法也可以被制造出来，只不过制造者的技术水平应当要能够达标。”连封点点头，“魔导粉末的话，材料中需要用到几种矿石，我们引星城存量不大。制造魔导粉末至少需要掌握初印魔法，毕竟制造精度也比较高。”
“嗯……这样吧，我现在给你们一个任务，我会给你们找来几位教师，你们需要负责向他们传授上述几种物品的详细制造工艺，并且编撰出一本手册。”霍索恩在笔记本上记了几笔。
……
回到办公室之后，霍索恩立即意识到了，就像之前自己与奥斯汀谈的一样，自己是时候该把魔法从教会推向整个引星城了。
既然不能保证魔法师的纯良性，那就让大多数人都成为魔法师。
问题来了，城里的人还好说，在乡村地区，很多人连普语三十个字母都认不全的情况下，自己该怎样去普及魔法呢？总不能让一些饭都算不上吃饱的人去读书认字吧？
敲门声传来，蒂法妮夹着一沓材料推门走了进来，看见霍索恩一脸蛋疼的模样，也没选择打扰，把材料放在桌上后就转身走了。
“等等，我有个问题想要看看你怎么回答。”
蒂法妮浑身汗毛倒竖，立刻有一股要被辞退的预感涌上心头，立刻给霍索恩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司铎对不起，我再也不旷班了！”
“不是，没追究你这个……”霍索恩有些哭笑不得，把自己刚才思考的问题告诉了蒂法妮。
蒂法妮敲了敲脑袋，“其实问题很简单啊，如果说掌握一定程度的文化算是学习魔法的前提，那么就直接把魔法融合进基础教材里就行了啊。”
“可是还有不少人缺乏学习魔法的条件，我们该怎么推广？”
“刚才你说让人学习魔法是为了量产一些只有魔法师才能制造的产品，也就是说现在这些产物的需求量不算高，你只需要甄选出一批有文化的工人，优先给予他们学习魔法的权力就可以了。至于全体的魔法教育，其实你只要在小孩子里推行就可以了，成年人全凭自愿。一般不算太困难的家庭，孩子是不用承担太多劳动的，如果你能做到低价教育甚至免费教育的话，我觉得大部分家庭都是会答应的吧。毕竟你又没孩子，带孩子很烦人的，要是有个地方能够帮家长管住孩子，那肯定要挤破头的啊。”
“说得好像你有孩子一样……不过有道理，既然不是每个成年人都能接受教育，那就优先让最闹腾的儿童来接受教育。”霍索恩长舒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笔记本抛给了蒂法妮：“撰写教材的任务就交给你们魔务部和宣教部了，十天内拟好大纲。”
“等等，我觉得这有些不妥……”蒂法妮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你被扣的工资我给你免了，这几天你要是能按时完成工作我也不追究你迟不迟到了。”
“我明白了，现在就去加班！”蒂法妮瞬间捡起笔记本冲出办公室。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