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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渐行渐远 第一百零六章:心!弃与不弃!

当其余六个神外化身纷纷施展法诀后,莫轻羽本体手中,也只剩下那在众神器中无意间抓到的大盒子!虽然不知此为何物,但神兵果然是神兵,即使这一个大盒子,砸在那巨鹰身上,也仿若山石坠落一般砰砰作响!

原本还不可一世的凌云神鹰,此时也只能伸出双翼,将整个身体包裹其中。任由外面那魔焰不断灼烧,荆棘死死缠绕,风暴推波助澜,枪芒、重剑、大盒子接连不断的拍打砍刺,还有最为恐怖的雷电之威!

越打莫轻羽反倒是越兴奋起来,毕竟从前虽然也施展过化字诀,不过也只能分出两个,且只能存在短短片刻。

而现在竟然一次性化出六个!更可怕的则是已经过去一柱香的时间,也未感到任何吃力疲惫,就连那六个化身的攻势也丝毫未有中断!

“臭小子,差不多成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你擅自闯入人家府邸,而后又得了这剑心大造化,若是还这般得理不饶人反倒不好,毕竟缘法因果皆有循环之说。”

正当打倒兴头上时,眼看那神鹰发出的呻吟声愈发虚弱。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灵魄的声音,不由停下了手中的攻势,同时命令那些化身也纷纷停了下来。

“呦~灵魄,怎的现在厉害了不少,不用唤本尊前去天灵星海,便可直接传音入耳了?”

“臭小子!真当自己得了魔剑心便可无敌不成?!还敢妄称本尊?!若是让你将乾冥九玄诀修至大成,岂不是要翻了这天地不成?!”

“我……本尊现下这般厉害,难道不足矣自傲吗?”

“哼!天地大道,乾宇广袤!你如今也不过一粒尘埃,也敢称傲?莫说外面那些大能,即便是你那师父,现在跟你动手,也不过一巴掌罢了!”

“笑话,那是本尊师父,怎会与本尊交手,日后……”

“呸!你这小子得点好处便狂妄到这般地步!真当现下这般是你自己所谓?难道还未发现为何会这样?还敢说日后?只怕你那师父见到你时,便是丧命之日!”

听着灵魄的训责,莫轻羽虽是想极力反驳,但仍是不由自主的抬起双手放在眼前。看着上面弥漫的黑气,仿佛火焰般欢快的跳动着,而自己心中更是有着一种对力量的无尽渴望,和对自己的无尽认可与满足。

“五行之水,水幕……”看着面前渐渐凝成的水墙,看着那映照出来的自己,看着那浑身弥漫的黑雾,莫轻羽终于知道了自己现下是何模样,也终于知道了灵魄所说是为何意。

一时间所有的负面情绪涌入心头,面目狰狞声如凶兽咆哮道:“灵魄!本尊如今这样都是被你所害!你给老子出来!老子要杀了你!都是你害的!你让老子拿什么剑心!可是现在哪?嘿嘿……老子变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让本尊成了魔?!出来……”

神灵府邸之中,除了无尽的咆哮,还有着微弱的喘息,两者之间似是成了最为鲜明的对比,许是莫轻羽骂累了,亦或是心态崩溃了,突然一屁股坐到在地,身体向后靠去,却发觉被依靠的东西似乎在瑟瑟发抖。

不知是何表情扭头查看,当看到那原本羽毛光亮,不可一世的凌云神鹰,现下却无比虚弱,那缓缓地喘息声与轻微地颤抖,似是诉说着来自躯体的痛楚与内心的恐惧……

看着眼前的一幕,莫轻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心情,亦或是有何想法,就这般静静的看着,突然抬起手来,施展五行水法洒在其身上,使那残存的魔焰尽数熄灭。

而后又在其身边四周,施展火法包围起来,虽然不知道它发抖可是因为寒冷,但想来此时的温暖,多少能给予它少许安慰吧……

“灵魄,对不起,方才是我太冲动了,也是我太多懦弱,只知道去把责任推卸给别人,而不去想自己到底为何这样……”看着逐渐有些好转的凌云神鹰,莫轻羽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再次施展起法字诀中的五行之木,将那象征生机的翠绿光芒,洒遍其全身各处……

圆月城中以及四周村庄,所有的普通百姓全被迁至它处,只是这一次的迁徙却十分困难,因为很多人都不想再离开自己的家乡,尤其是那些老人家,在看到那从未见过的各种恐怖魔怪后,心中非但没有感觉畏惧,反倒十分平静,似乎已经认命般……

“秀丫头,去把那些晒好的草药拿进来吧……”

“嗯,阿爹稍等,女儿这就去拿。”

罗家村中,自从那槐树的魔气被莫轻羽尽数吸完后,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变,显得十分平静,只不过就在半个月前,突然出现了数不清楚的魔怪,如潮水般从此处经过,向着不远处的迷失沼泽而去,这种景象整整持续了两天之久!

虽然说这一次村子并未受到任何袭击与伤亡,但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早已从最初的惊慌变成恐惧,而最后却只剩下平淡,不知是看透了还是当真不去在乎了……

“阿爹你说我们若是去往别的村子,是否可以

避过这次魔怪之祸?”

“哈哈,秀丫头,你觉得这次又能躲到哪里去?”

“可以去落神城,亦或者俯星、揽风也成啊?昨日来了那么多护卫要带我们离开,为什么你们像村长一样不愿离去?”

看着眼前满是怨气的女儿,罗松伸出好似枯骨般的手掌,轻抚其头上秀发,眼神中除了悲凉更多的则是亏欠与歉意……

“阿爹你怎么了?为何这般模样?若是不愿去那些地方不去便是了……”

“秀儿啊,你爹如今已经到了这把年纪,从小就生活在这罗家村中,现在是真的不愿意再折腾了,可你还小,昨日实在不该选择留下,若是当真随他们离开圆月附近,去了落神城亦或它处,可能……”

“阿爹!若是你和阿娘都不在身边,只留下秀儿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

“哈哈……你这孩子啊……”

这样的事情也并非只出现在罗家村中,其他各处也大有相同,至于那些类似于云溪村这种边陲小镇,现在还不知道那如潮水般涌来的魔怪……

“将军,你说我们每日这般在外巡查,而不去迷失沼泽一探,究竟是为了什么?如今已经过去三日了,仍然一无所获!”

“哈哈。”林震岳闻言,不由回头看了眼战凡天摇头轻笑。

“将军,你也变了,俺老战知道自己有时脑袋不灵光,可您也不能这般取笑吧?”

“凡天,本将知你一向醉心与修炼,可世间诸般事,岂是只依靠修为神通便可解决的?有些时候更需要的是心,是一些微末细小的事情……”

说到这般田地,战凡天自然便也懂了,回想着最近几日所到之处,原本不愿离开而似是看淡,却心生死念的众多寻常百姓,当一次又一次见到自己等人后,却渐渐的流露生机之色,心中也升起了对未来的渴望。

当然这样的事情同样并非一处,现下魔怪似是调整之中,暂时没有任何作乱的现象,而天选盟众修者也因之前损伤并未急于去寻找,双方似乎十分有默契一般,相互筹划着。

这世间有好事发生,自然也有坏事滋生,此时在那神灵府邸中,已被魔剑心吞噬操控的莫轻羽,仿若一个被世人抛弃的孩子,当为身后那凌云神鹰疗伤后,便始终坐在地上,双臂环膝脑袋深埋,似乎睡着了一般。

无锋剑、赤炎焚魂枪、以及那不知为何物的大盒子,被随意地散落在各处,就那般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同样是被人所遗弃的孩子。

灵魄见状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静静的在天灵星海中等待,因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需要自己来看破走出的,并非事事都可依靠外力相助……

“你这剑之灵魄倒是奇怪,本尊怎么有种与你似曾相识的感觉?”

“哼,在本灵面前你这小儿也敢自称本尊?”灵魄闻言,似乎已经接受了对方的存在,只是言语之间对这位后来者多少还有些看不惯。

“本尊历来这般自称,你虽是那九转灵岩而成,但心性不过凡间孩童,空有一堆大道理教训人,其实到底是何意思,你又当真知道多少?”

“放屁!你这厮满口胡言乱语!你怎知本灵不懂?!”

古晨阳闻言不由一声嗤笑,似是厌恶一般说道:“你处处都在为他好,不过却是你心中自认的为他好,至于是否真的对他好,你可又知道多少?”

“本、本灵怎会不知!他初来之时从未修炼过,若非本灵指导,他怎能进阶神速,而且此时更是到达这化丹中期,更为重要的是那隐藏的潜力,才是最为重要!”

“是吗?你只不过是在按照自己心中的意识,潜移默化之间将他变成你所想要的样子,如此这般可有问过他到底需要什么,亦或者是真的欠缺些什么?实力的强大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则是那修行之法……”

听着那一声声质问,灵魄虽想极力狡辩,奈何任何言语还未出口便已经觉得苍白无力,只能垂着头站在那静静的听着诸般数落。

“本灵做事确实欠缺周到,但所作一切当真是为了他好,丝毫没有私心,这点本灵还是敢做担保的!”

“废话!你一个武器灵魄,能有什么私心?无非就是想在一个神通大能手中,一起名扬天下罢了,如今大家既然说清楚了,那便放下对彼此的防备,尽快的将他培养成才!”

“嗯!没错!敢问古兄现下应当如何?”

“哈哈,灵兄,小弟年岁并无你长,怎敢妄自称大?”

“嗯?那本灵便自居长位,但如今该当如何?”

“这个,嘿嘿,说真的小弟从没安慰亦或开导过他人,这个还真不太清楚,灵兄可否想想有何妙计?”

灵魄听罢,顿时陷入呆滞,那隐藏于黑雾中的脸,正不由自主地抽搐着,似乎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方才将自己教训的男子,竟会与自己半斤八两……

天灵星海

中发生的一切对于莫轻羽而言却是一无所知,因为此时的心中,已是万籁俱寂,除了乱七八糟的幻想外,再也想不到其他,亦或者是什么解决办法,仿佛已经听天由命般自暴自弃。

“魔族小子,你为何要帮本大圣?你就不怕本大圣恢复过来将你碾碎吗?”待到恢复后,那凌云神鹰似乎十分不解眼前男子为何要这般。

“若是可以,那你便杀了我吧……”

“嗯?这可不像先前的你啊,如今本大圣已经无力再阻止你的离开,你为何留在这里不愿离去?”

“离去?”听完其言,莫轻羽先是一声自嘲的冷笑,而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被黑雾所笼罩的肢体,语气满是凄惨的说道:“你相信吗?我真不是什么魔族,我当真是一个人类,只是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你说我该怎么离去?亦或者如何去面对他们?”

那凌云神鹰听罢,眼中满是疑惑不解,似乎也想不明白他所说的是何道理,但是下一刻却抖动了下身子不断变小,直到与寻常雄鹰一般大小方才停下,而下一刻径直飞到其面前。

“你这个神兽当真厉害,不但可以口出人言,竟然还可以变换大小,真是有意思。想来你自己一个鹰呆在此处也甚是无聊,不如便让我留下陪你做个伴吧。”说着说着莫轻羽直接双手环于脑后,轻轻的向着后面躺去,似乎真的准备就在这里待一辈子。

“虽然本大圣也很想让人陪,但却能感觉到你的伤心、难过,想来外面有对你很重要的人,你当真能放得下吗?”

“放得下吗?当然放不下,只是我现在如何去面对他们?就我现在这副样子?”

“虽然我不知你为何会成这样,但依你所言并非先天而成,既然能变成现在,为何变不回过去?”

“变回过去吗?你是说将丹田中的魔剑心弃之?!”

“本大圣也不知你们人类该如何修炼,不过你因它而成这样,想来若是弃之应该可以恢复原来模样!”

听着那来自神鹰的安慰,心中不断推算着成功的机率,当觉得此法可行之后,一声惊呼之下,连忙闭目凝神内视气海!只是没想到,现在的魔剑心竟已不再是三根气线相连,而是密密麻麻,到处都是气线与三颗元丹相连通,整个气海之内都弥漫着先前未有的黑雾……

虽然变得更加困难起来,变得更加艰巨起来,但莫轻羽丝毫不再畏惧!现下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幻化剑字诀,斩断所有气线,然后将这魔剑心赶出体外!不过正当准备实施时,含恨离去许久的灵魄却突然出现了。

“小子,本灵向你道歉,先前发生的一切确实是本灵大意疏忽了,如此才导致你现在出现的种种麻烦。”

“那个,小子也有诸多不对的地方,毕竟你的所作所为也都是为了小子,现下既然找到了解决办法,自然便无事了,灵魄待我将这魔剑心弃之,再与你闲谈!”

“小子等等!”看着言罢便直接操控丹田化剑向着气线斩去的莫轻羽,灵魄连忙出声阻止,见其停下方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成这般模样,虽然与魔剑心密不可分,但也有自己的原因!倘若你能够正视自己的问题,并找到解决的方法,不单单可以变回先前,更能将这魔剑心变为灵剑心!甚至是玄剑心!”

“灵剑心?玄剑心?”听罢其言,口中不停的嘀咕,而后似是忽有所感一般,体内玄气渐渐沸腾起来!

一时间早已融入骨髓,血液每一处细胞中的灵气纷纷涌了出来,顺着周身经路脉络向着气海丹田中涌去!本是一心独大,三丹势弱的情况,正在一点点的发生持平,不过短短片刻之间,三颗元丹所闪烁出的玄金光芒,竟将那原先所覆盖的黑气不断驱赶回去!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两股不同的气,在气海丹田中产生了拉锯战,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那原本通体充满黑雾的气线,此时已变成了一半玄金,一半黝黑,只是到了这一步后,两者谁也奈何不了谁,似乎就这样陷入了僵持!

“老古,真没想到这小子体内竟会有着如此强大的浩气底蕴!有了这些浩气,便可足矣应对所有的魔气!”

“那是自然的,你当二叔所创的鸣枪浩气诀是白来的……”

“嗯?什么?什么二叔?什么诀?老古你怎的声音越来越小,本灵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哈哈,无妨的,有些事情不必现在听清楚,只要待到最后能够看清楚便可,毕竟很多时候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你说这小子现在这样,可需要我二人去点拨一番?”

灵魄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满是期盼的看着对方说道:“敢问老古有何高招?亦或是那所谓的点拨之法?”

古晨阳看着那期盼的眼神,听着那急切地言语,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最终只能尴尬道:“这个小弟也无高招,只是随口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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