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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那一眼,你又会怎样呢?这连日里来莫名的悲伤和恼羞,一并你刻意和我保持距离的行为——霖儿啊霖儿,你又何必呢!如果你悲伤,如果你怀疑,那你为何不直接向我过问?再说了,只要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但凡是我向你开口做出过承诺的,那就一定会做到!所以你知道吗,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其他的人和事情会来搅扰你和我之间的秘密,你懂吗?

还有,都是你——悼灵啊悼灵,你明明答应过自己不可以再想着灵儿了的,你明明都已经做好了决定要将她永远埋在心底的!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动心,就算你眼前的相思突然变成了一副似曾相识的模样,就算她和灵儿之间有着再多的相似,你也绝对不可以再多看她一眼,你更加不可以心存眷恋,你明白吗!你记住了吗,悼灵!

「霖儿……」经历过太多的情感变迁,也曾亲手诀别过太多太多的爱人,这样饱受了各种分离之苦的男子,他当然能够理解那一方女子此刻心中苦涩的悲怆,落寞和惊恐的担忧了——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失去已久的爱人,如何不会希望那个人一点都不曾变化,如何不会希望那个人还能如往昔里一般温柔地执起她的手呢?如果不是碰上了她,悼灵他自己,有朝一日里不是一样也应该去执起那灵儿的手,不是一样也会希望那对面的女子可以一如往昔记忆里的那般令人动容和心切么!但可惜,没有如果,没有但是,更加不会有可惜。因为——

「我已经提前遇上你了,霖儿……」

像是最邪恶的诅咒,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命运,似乎无论何时做出怎样的选择都会伤及无辜——为何要让那万千花海都为之心跳?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脱下鞋子欢快于花海丛中呢?不曾流连,就不会留下情意和美貌,不曾挥手道别,就不会牵动佳人心肠跟着自己魂牵梦萦!何必,何苦——「你们,忘了我不好吗?」

不想再听,再也无法做出这种似梁上君子一般的小人行径,于是,那白净凤凰溯雪衣里的男子终是微微然回首转身,沿着来路离开了。

只是,他终是不知道,就在此刻,那斜坐在霖儿身边的少年却是不经意只在那回头之间将他孤寂的背影清晰地纳入了眼底,惊声:「姐姐,你看——是大哥哥!」

循声回眸,那一道已然神伤怅然的女子却是只见着那一道熟悉而又遥远的身影只缓缓地向前没落,渐渐地融入那纷乱的人群之中,拐个弯,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他走了。」她的声音悲凉,眼底只难受地再一度蒙上一层清泪:近在咫尺,即便是差一点就重逢在这样似大不大似小非小的城镇边上,可他却还是要执意地转圜离开,始终都不肯放下他的架子和心里念着的人好生地靠上前来宽慰自己一句吗?若是如此,我恋你如何!

阖眼,不甘心,不甘愿。可是,那又怎样!人都走掉了,你还能追得上吗,霖儿?算了,死心吧!索性地,不如趁着大家都还没有正式地投入感情去达成那样所谓的目的,倒不如,如今就安安心心地分道扬镳,彻底诀别多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任你前方是刀山火海,任我前程一片灰霾,只要分别了,只要再也不见了,那不就什么烦恼都不会再有了么?

回首,开眼,凄迷望天。日照高头,浅淡的河水之上,那单薄的冰层似乎也融化了些许,只化成白净的水雾肆意地飘扬虚空,荡漾,遮蔽远方的山峦和无尽的红尘紫陌:哪一条路,才能够让我走近你的身边,容我远远地瞧你一眼就罢了呢,青鸟?青鸟……

栖霞镇并不太大,前后不过也才三条街,人口加起来也不足二百人。但,也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却仍旧是充满了各样的奇遇或者传奇。

走了一遭又一遭,逛了一圈又一圈,漫无目的的人也只好悲怆地一声幽叹,打算就这般回到酒栈里蒙头大睡算了。但可惜,只在他正准备回头从那中大街的西边走回话聊斋的时候,身前的地方却是微微然过来了一道熟悉的人影:还是那个帮工。

——看他此刻包袱在身的模样,应该是已经准备好要彻底离开这里了吧!

「就要走了吗?」尽管已经极尽礼仪微笑着说,可悼灵的脸色依旧苍白的尴尬。不过,还好那人也不曾计较。

「是啊!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什么钱都没有赚到,到头来反而是因为一场意外一点点横财才能够离开这么个穷地方。不过还算老天有眼,可以容我走了——感谢老天爷!」虽然言辞有些酸涩,但这汉子还是爽朗地大笑了出来,终于再也不必顾及『客官』和『帮工』之间的身份差距了。「不过啊,在这种地方,白天赶路终归还是要更安全一些的——到了

夜里,估计还会有妖魔出来觅食的!要是不小心走岔了道,可是随时都可能小命玩完的!所以趁着时间尚早,我也得尽快赶到下一个镇子去了——希望傍晚之前可以到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打搅你了。就祝你一路平安,早日富贵吧。」悼灵真诚地说着,一边还是抱了抱拳,显然有些出人意料。

「多谢了。」汉子果真是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碍于情面般地悄悄递上来了一根细管。「喏,这个,就送给你们吧。」

「做什么?」悼灵不禁一怔。「我是真心地送别你的,可是没想过要你馈赠礼物的。」

「收下吧!」汉子倒是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干脆就直往他的怀里送了进去。「拿着吧。虽然你们比起我要厉害一些,有些过人的本领在身,但这边就是这边——没有钱,那可就是寸步难行的!如今我好不容易才能摆脱这样被人差遣呼来喝去的窘迫地位,可是不能看着你们这些『老乡』也这般落魄才是。」

「老乡?」悼灵稍有错愕,旋即却是显得有些惭愧般地笑了笑,「呵呵——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和人交过朋友了。没想到,这边还可以。」

「少来——」汉子倒是干脆就白了他一眼。「你们这些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公子可是受不得苦的。不像我们,天生就劳累惯了的。再者,老乡就是老乡,改不了的关系——既然大家都是从那边过来的,虽然语言和这边共通,但起码和这边的人还是有些差别的。既然咱们是老乡,如今我好歹也算是富足了一些,自然也该多关照一下你们才是。」言语之间,汉子的脸上却是微微然浮现出了些许厌恶的表情——看来,无论是在这异乡生活了多久,他还是会对这边的人们怀有敌意。——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他乡纵有千般好,唯有故乡水土美』?

「那,就多谢了。」如今,反倒是悼灵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好了吧。我也还只是个粗人而已,没必要说那些娘们才会说的玩意儿。那,我就先走了吧。你们,也好好保重吧。」末了,汉子终是摆了摆手,缓缓地迈过他的身侧,直沿着大路朝着前边昂首阔步去了。

「不送。」返身相看,孤寂的背影却是那般地令人叹息,真是不知道究竟是该替他感谢老天爷才好,还是该感谢那些乘着逐墨来的贵人才是。

只等那汉子远远去了之后,悼灵也只缓缓地叹息一声,转过身来,准备回到酒栈里蒙头大睡。「一根细管——这东西,到底是有多昂贵多珍稀呢?居然,还可以让人从一介布衣变成贵族?」

他只这般暗暗思忖着,缓身向前。可是,他却终是不曾注意到,就在他只继续缓身迈向酒栈的时刻,从他的身间却是堂而皇之地迈过去了几个彪形大汉,虎背熊腰,凶神恶煞,满脸戾气——若是他可以未卜先知,若是他可以提前看见那将来惨烈的事情,只怕他在这个时刻断然会去将这般的几个人牢牢地记在心上,绝不允他们贸然往前直去。但可惜,他终是没有这般的能耐,也不曾在意这般莽撞直行差点冲撞到他的人们——是不是,『善良』,『隐忍』,这般似绝好的性格,就会在这样的时刻里化成他致命的弱点和将来后悔不迭的悲伤?

回到酒栈,店里也正到了吃饭喝酒的功夫。而在这样的时间里,酒栈之中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在这里前前后后纷乱搅扰。不过即便如此,只要稍稍侧耳,他还是可以听见那角落说书的人群中高昂起的那一道少女清丽的笑声和疑问——

「这个小丫头,都闹腾了一个晚上了,还没听够这般的故事吗?」但是,相思毕竟是相思。那样的少女,还是尽量不要再去招惹了吧!为了霖儿,也为了自己内心深处珍藏的那个人——如果无法坚决地做到对她视而不见,那就索性地不去看她,不去在意她,任她翻江倒海,再也不管,只将她抛在脑后,彻彻底底地予以摒弃心门之外——可是,不能再背叛心里的人们了!

然后,只在他正准备就这般上楼安睡之际,那柜台里的掌柜却是突然叫住了他,轻缓着问:「大官人,是您要冻鱼的,对吗?」

「冻鱼?」悼灵不免迟疑。但,只待得他稍稍一念及霖儿的时候,他就微然一笑,点了点头,「是啊。怎么,有冻鱼了吗?」

「唉——」掌柜却是令人意外地叹了口气,骂咧咧道,「有是有,不过,还要再稍等一会,所以请您见谅——平日里负责跑前跑后四处取货的刘四狗子刚刚莫名其妙地就说他不干了,还收拾好行装就这么滚蛋了!要不是他突然这般请辞,我们也还真不知道他不干了,更加不会知道您几位想

吃冻鱼了。不过,虽然那刘四狗子走人了,不过很快,我们已经派人去找那镇南的艄公问河鲜了。等一阵子,就应该送到了的。到时候,我再帮客官预备几份,如何?」

「刘四狗子?那是——」悼灵不禁疑问。

「就是昨天在林子边接你们的那一位啊。」悼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人是叫做刘四狗子?可怜他还大方地送了自己这老乡一根价值千金的细管,可自己却居然现在才知道他的姓名!真是惭愧呢!

「不过,您也不需要再去管那个混账东西了。真不知道他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还一脸得意地说自己要去銮化城那种富贵人家居住的地方发财去了——多半哪,就是昨天夜里在什么地方睡了一觉,白日做梦了吧。别管他了。」正巧这般说着,楼道上也只缓缓走下来了那个名叫『阿四』的小二。随即,那掌柜便只稍显突兀却又叫那身前的人不曾察觉地改口道,「那么,大官人决定要几份冻鱼呢?」

「随意吧。你们看着办就好。」悼灵笑了一下,倒是自觉讽刺:冻鱼到底是什么模样他都不知道,又何点菜呢?随即,他也只颔首示意,转身就只掠过那小二拐上了楼道。

但,说也奇怪,只当得他即将拐个角彻底淹没在那楼道之间时,那一眼不经意之间却是惊讶地发现那小二只难堪地冲着掌柜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暗暗交流着什么一般——不过,悼灵又怎么会去在意这般的琐碎事情呢?天知道这些人们究竟有什么样的盘算!

倒头大睡,似乎是疲惫之后最需要人去的一种事情。如此,既可以舒缓抻直的筋骨,又可以放松身经百战的心绪。但是,即便是自觉可以睡个踏实的好觉,可那悼灵的意识之中却还是忍不禁缓缓荡漾出了某种怪异的梦境,难以挣逃——

仿佛,是一片冷寂的地方。脚下,只有一片银光肆无忌惮地闪烁着光芒。身间,仿佛是一片凄绝的绿色森林。眼前,好像有个人正在惊恐地穿行着,时不时还只回头顾盼一下。

——『是谁?到底是谁?是我自己吗?不,好像不是。看他的体型还有奔跑的习惯——无疑,不是自己。但是,如果不是我自己,那我到底又是在看着谁奔跑呢?谁谁,是你吗,是青鸟吗?你能回答我一句吗?会是你吗——』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突然,那个卖力朝前狂奔的人呼喊了一句出来,仍旧是步履疯狂,丝毫不敢有所停顿。「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栖霞镇,你们是不可以在这里杀人的,别过来,别追我……」

——『什么意思?谁在追你,是我吗?是不是我?还有,栖霞镇?不就是我应该住宿着的地方吗?可是,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入梦,难道是有什么身负冤屈的人给我托梦了,还是……』

不曾琢磨透彻,他却只看见那惊魂梦里的人竟是愈发艰难地喘着粗气,只竭力朝前死命地奔跑着,仿佛脚下永没有尽头,仿佛这森林也永远都无法看到头!而体力,却是随时都可能抵达终点!

——『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呀!谁能够慷慨地回答我一句啊!』

「唉哟——」突然,那奔跑的人却是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还是怎么,竟是只仓惶地摔倒在地,整个人都只砰地一声摔出一闷响。但,也只随即地,他整个人都只惊恐地翻转过来,面色惨淡地看着那头顶渐渐围拢过来了一群凶神恶煞青面獠牙魔鬼一般的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隔着这么近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他明明很是绝望,他明明很是惊恐,但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清……』

「别过来,别过来……」那人的声音颤抖得叫人都不敢细听。「你们到底想要怎样,你们别过来!有话就直说。别过来……我就是一个穷光蛋,身无分文,你们就算抢,也抢不到什么好东西的……别过来,我求求你们,别再过来了……」

「交出来!」终于,有个陌生的声音开了口。「把我们要的东西交出来!」

——『是谁?是哪个人在开口?你给我看啊,你仔细地将他们看在眼底,你给我看哪!』疯了一般试图让那个人听见自己的声音,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听不见自己,而自己也喊不到他!只能够恍惚地感觉着有人缓缓逼近,却仍旧是看不清他们的脸庞,只觉着身前的范围越来越小,直将那瘫躺在地已然陷入绝境的人彻底围了起来!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不过就是离开了你们话聊斋而已。你们到底是想要怎样!我又没偷你们抢你们,你们到底……」

——『话聊斋?怎么回事!难道,这个人是……刘四狗子,那个帮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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