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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琛明显很怕李越格邵颐面前提起李一北的事,只要李越格一开口说话,立马插话转移话题。单一个李一北,他就能让李越格他面前永远翻不了身,但是邵颐开口求他,他肯定一点办法都没有。话说回来,邵颐会求自己?似乎也不太可能。

曹琛越做的这么明显,李越格越是心中有数,原本不明朗的前景也变得豁然开朗起来。曹琛就邵颐这么一个软肋,而且还特别好拿捏。

邵颐这种别扭的氛围里勉强吃完一碗饭,放下碗筷就直接回房间了,留下两个隔着饭桌腹诽猜忌,都觉得自己胜算一筹。

曹琛丢下筷子,略烦躁地抽了一根烟,乜斜着眼睛吞云吐雾,“别想邵颐身上打主意,他是个死脑筋,看了那么多新闻还没闹明白李一北到底犯的什么事,最近急得睡不着,半夜给打电话问这问那的。动谁也别动邵颐,反正这话是撂这儿了。”

“当初好像也是这么警告的。”

曹琛轻蔑一笑,“那和没关系,就是费了点劲从周琅那里弄了张光盘,内容猜也没兴趣,反正不是李一北捏自己手上的那段。话说回来就不会替李一北检讨一下么,混这么些年认识的也不少,紧要关头却没几个愿意帮忙的。”

“要是换了他现的立场,除了亲爹和蓝抒,也想不出来谁还会帮忙,邵颐大概连关心都欠奉。没谁比谁优越,曹琛尤其没资格说这种话。”李越格出口反驳,别的不说,就邵颐那句,已经足够曹琛的脸色变了又变。

李越格不想气氛一直僵硬下去,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调整了一下语气,“不如们做个交易看怎么样?”

“什么交易?有的都有,没有的也不稀罕,李越格身上还有什么值得觊觎东西?抱歉,真没发现。”

“先别说的这么肯定。生世,总有求着别的时候,尤其们这种,不爱欠情,既然欠了,绝对双倍回报。”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而且是不是压错宝了,和张闵成的儿子也就几年同学的情分。”曹琛不以为然,李越格不痛快,他除了幸灾乐祸还真没别的心情,不过提起提起那位老同学,曹琛习惯性地挑了一下眉,又露出那种狠戾的眼神,嘴角一个微笑的弧度,“那家伙当初想睡老子来着,被打断了一条腿,现还瘸着呢。”

这句话的重点显然是后半句,但是因为邵颐忽然从房间里出来,那句“想睡老子”就显得格外的余音绕梁。

曹琛脸色一阵红一阵黑,憋了一口气半天没吐出来。

谈至此,自然是不欢而散。

李越格离开后,邵颐才开口,“曹琛,能和谈谈么?”

曹琛其实见不得邵颐这种郑重其事的样子,认真得过分,对比得他的玩世不恭像种罪恶一样。他曾经多次跟踪邵颐去他上班的地方,看邵颐彬彬有礼,谦逊认真地工作,莫名的觉得难受。他觉得邵颐就只适合呆学校里,不管是继续读研还是还是当老师,总之应该是淡然穿梭树荫底下的静好样子,与世无争,不必为琐事烦恼。

“李一北的事,是不是能帮上忙?”邵颐试探着开口。他和曹琛的关系并没什么实质的缓和,而且因为怀抱别的目的,让他有些底气不足的心虚。

“嘘,别说出口,邵颐。”曹琛唇边竖起食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他很怕邵颐开口求他,不是做不到,是不忍心看他委曲求全的样子。少年的时候他那么折腾邵颐,为的也只是一眼正视和被需要而已。

但是现他知道,邵颐身上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不服输的骄傲,他守护这份骄傲都来不及,怎么舍得破坏。

邵颐抿着唇,他以为这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但是曹琛笑了一下,忽然凑过他唇上亲了一下,“如果一定要谈条件的话,就用这个吻好了。”

邵颐摸一下唇,感觉被恶作剧捉弄了。但是邵颐接下来的话说得认真,“只要是想做的事,不则手段也会达成,但是李一北的事不敢保证能做到什么份上,要是真那么简单,李越格也不用孤注一掷了。”

李一北的案子一个月后开庭,虽然近段时间这个话题余热已消,但还是来了不少媒体。

李一北站被告席上,并没有多狼狈,只是神色茫然,脸色白日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憔悴。

像是默契一般,李一北侧头,然后一眼就看到了不原处的李越格,看不清表情,但应该是个笑容,像他每次纵容自己的样子。

李越格出现他一点都不意外,或者潜意识的早就认定了该是这样的结局,不管结局多坏,这个总会陪自己到最后。

他一早就吃定了李越格,所以能把每件事做绝,并且觉得自己不会后悔。好像一场无所谓的赌局,输赢都无关痛痒,于是显得潇洒。但是现李一北知道,自己只是演了一场并不高明的独角戏而已。

庭审开始之后底下彻底安静下来,被告和原告的存感弱到近乎消失,一直是双方律师的激烈辩驳,气氛并不轻松。但是很快,头脑清晰的就会敏感的发现形势完全朝着与预期相反的方向发展。双方律师的激辩相当精彩,但是像唱双簧一样将之前的证据链统统推翻,各种新的证据证出现,将这个看似水落石出的案子重新搅得疑云重重。

李越格给李一北请的律师是业界最出名团队,十分专业,辩护律师舌灿如花,开庭之前就证据链就研究了一个多星期,和李一北也有过多次接触。不过这样的结局并不全是律师的功劳,完全是多方力量较量的结果。不明显,但是微妙之处见成败,庭审之后没有马上宣布审判结果,很多就嗅到了这种微妙。

一个星期之后的第二次庭审非常的低调,但是真正的嫌疑水落石出,证物证充分,李一北被当庭释放。

李一北走出法院,法院外空旷的场地上有些呆愣的站了一会儿,被下午耀眼的阳光刺得微微闭着眼。他已经很多天没有感受过阳光的温度,最绝望的时候也一副对自己的前途很无所谓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很贪恋这世俗的一切,阳光,温度,喧嚣,还有那些生动的脸孔。

李越格的车停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车门已经早早打开。

李一北钻进宽敞的后座,闭着眼睛疲倦地靠靠背上,周身很快被冷气包围。

李越格抬手摸了李一北被剪短的头发,手指移到耳际的时候李一北很自然地靠了下来,脸颊贴着掌心靠他膝上,眼睛底下一圈明显的阴影。

李越格摸着李一北瘦得尖细的下巴,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卢修开车。

到家后李一北先去洗了澡,一觉睡到半夜才起来,赤着脚往厨房里走,里面翻箱倒柜了一会儿才出来问一直坐客厅的李越格,“怎么没吃的?”

理所应当的质问的语气,而且是今天的第一句话。

李越格把电视关掉,扬扬下巴,“冰箱里有菜,要吃什么自己做。”然后盯着李一北他视线里进进出出,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李越格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掐灭最后一根烟,走进厨房看见李一北正往锅里打鸡蛋,睡眼惺忪的模样。李越格凑上去,顺手把往怀里带了一下,嘴唇亲上脖子,耳朵上不轻不重地舔了一下,“看来这段时间过的不算糟糕,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

李一北没躲,偏过头看了李越格一眼,然后继续往锅里打鸡蛋,切了几片火腿给自己做了份炒饭。肚子填饱了回到床上继续睡觉。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只剩他一个,窗帘很严实地遮蔽了外面的光线,睡得太久了,只觉得头晕脑胀,浑身酸软。

家休息了一天之后李一北就回到了公司,他的状态并没有别预想的那么坏,或者说依旧意气风发,外界的各种传闻和猜测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办公室看到李一北时,梁既平有些意外,但是脸上很快露出笑容,“绝处逢生,恭喜。”

李一北轻松地笑一下,“但愿工作还没丢。”

“当然不会,只是进度不能停,暂时移交了别,要是休息好了,随时可以恢复工作。”梁既平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李一北只是出去度了回假。

李一北出去后梁既平给蓝抒打了个电话,电话联通的过程中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如外界一些传闻所说那样,蓝抒名下的产业主要由他一手经营,蓝抒父亲去世后他算是对方半个监护,虽然一直尽职尽责,不过感情上并不亲厚。蓝抒身上有很多他欣赏的特质,早熟,冷静,还有超越年龄的城府,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个合格的继承。但是涉及私感情,蓝抒像是遗传了蓝家的本性,冷漠,狡黠,恣意妄为,并且享受制造闹剧的过程。

他一直旁观这群小孩子的闹剧,但结局一偏再偏,他考虑要不要出手干涉。李越格是孜权贵派系中很有前途的新,把这样的放敌对位置,一点好处都没有。

“李一北刚才回公司了,看上似乎还不错。”梁既平知道这出闹剧的始作俑者是曹琛,但的确是蓝抒亲手炮制的。贺容死,李一北被抓,一堆相关联的跟着鸡飞狗跳。这些年轻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诠释了一场权贵之间的游戏,跌宕起伏,比阴谋电影还要精彩。

“嗯,看到新闻了,”蓝抒轻描淡写的语气,似乎并不想谈这个话题,只丢下寥寥数语,“过几天会回去,那边的工作就先辛苦了。”

蓝抒把手机丢茶几上,点了根烟站伏阳台上,脑子里是刚认识李一北时的一些片段。这里是他高中时住的公寓,离学校很近,从阳台这边能看到学校后面的空旷操场和跑动的影。他才发现自己记得的有关李一北的东西,从来只是初识时的那点惺惺相惜和微妙悸动。

因为纯粹,所以印象深刻。至于后来北京的相遇,一切早就不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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