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透过缝隙射向丁寒的目光阴森而冰冷，还很复杂，但里面有一个意思是最强烈的，那就是，我反正最多只有一个月要死了，纵然你杀得了我也无所谓，但我一定会让你最好的朋友神经猫给我陪葬！
而神经猫所面临的状态，丁寒的确没有没把握能在这么多枪手枪口下，干掉天花和霍乱，并把神经猫安全救出去。
“你赢了……”丁寒站在那里，木无表情看着人群后的病毒。
“我只是赢得了和你合作的机会，丁寒，你不要太伤心。”病毒连连咳嗽了两声。
他想喝口水，但梅斯已昏死过去，失去了这位身边最可靠的人，连递水给他的人都没有。
“但你最好记住，就算我替你找到了天外黑球，对你来说也没有了意义。”丁寒冷冷道。
“为什么？”病毒道。
“因为我一定会杀了你！”丁寒缓缓道。
病毒一怔，饶是他这大半生经历过无数的腥风血雨，也被丁寒这句话里散发出的气势和杀机震慑到了，身体不由自主紧缩了一下。
“这个……等你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如果你还有机会的话……”他咬着牙道。
他是病毒，半个欧洲黑手党教父，无论如何都不会在丁寒面前输掉这份尊严。
丁寒回应了他一个冷冷的鼻哼！
“你打算怎么对待神经猫？”他漠然道。
“在你替我找到天外黑球之前，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一定会活得很健康。”病毒顿了一下话头，又道。“但是，我告诉你，从今天算起，你只有十五天时间，如果在这个时间没找到天外黑球并交到我手里，神经猫和李文期教授一样会死。”
丁寒嘴角一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让病毒根本看不到他此刻内心所想。
“你似乎很瞧不起绑架李文期教授的那帮人？你觉得你病毒真能掌控整个欧洲么？”丁寒忽地冷笑一声道。
“我会把李文期教授从他们手中‘救’出来的，哪怕和某个欧洲国家开战，我都会去做，反正我已经是半个死人。”病毒冷傲道。
“看来你果真研究过华夏的古典文化，连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都懂，只可惜，华夏还有很多俗话也很适合你，比如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想后生？恐怕只有厚葬的机会了。”
丁寒很少这样恶毒攻击过别人，但这一次病毒做得太卑鄙无耻了，他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无所谓，临死前孤注一掷赌一把，也算是我疯狂人生的圆满结局。”病毒目光阴沉道。
丁寒不再答话，因为他忽地发现，此刻的病毒跟那天李文期教授在电话里的表现非常相似，也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这种人心中除了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概念外，再也不会有别的思想了，所以他没必要再纠结下去。
他朝神经猫稍微移动了一下步子，但立刻有四五把枪立刻顶在了他胸口和脑袋上，而且天花手中的三棱军刺也拖动了一下，神经猫脖子上的血流得更多了，刀刃再下半分，估计神经猫的颈大动脉会被立刻割破。
丁寒只好站着再也不动。
“寒哥……对不起了，是我没用……”神经猫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他心里其实已经在流泪，来瑞士还不到三天时间，自己就着了别人两次道，每一次都给丁寒带来极度麻烦，自己也太无能了。
作为最好的朋友，帮不上忙就算了，却还不断成为朋友的累赘和痛点，活成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懊恼、沮丧、悲痛……无数无法言喻的情感在他心头一阵翻涌，让他不知如何面对丁寒。
但纵使心脏被割裂了，他也绝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流下他神经猫的泪。
而且，脖子上毒针的毒素开始全面侵入他神经，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了。
“好好活着，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不会让你死在小人手中！”
丁寒也只对他说完这句，就大步离开了房间，拎了自己行李后就上了那辆租来的雪弗莱，一路狂飙而去。
回到日内瓦酒店，把雪弗莱退租后，丁寒站在街头，神情无限冷峻。
神经猫的命也好，李文期教授的安危也罢，都对他非常重要，但现在还不是他立刻启程回小厄海的时候，他还需要把一些事情弄清楚，比如李文期教授到底落在何人之手。
十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小厄海下面的凶险又无法预估，所以他必须赶时间了。
他招手拦了一部计程车朝李文琪教授家奔去。
教授既然应允自己在家中见面，他身上的谜团应该很快就能解开了。
半个小时后，计程车就停在了李文期教授家门外，以前丁寒来过几次，所以记得很清楚，一切都没变，仍然是那种古朴简陋的老哥特式房子，里面并无什么讲究，只是宽敞。
真正醉心于科学研究的人，对世俗的生活往往不太讲究，比起那些不修边幅的科学家，李文期教授还算好的了，至少还时不时穿个西装打个领带什么的。
丁寒按响了门铃，半分钟后，一位四十多岁的华夏女人打开了房门，见到丁寒，先是一喜，又马上堆起一阵复杂的神情。
丁寒对她还有印象，应该是李文期教授在华夏乡下的一位亲戚，叫霞姐，因为教授一个人住在瑞士，大部分时间又在格林斯顿实验室，所以就请她过来帮忙照看房子。
丁寒跟她打了声招呼后，也没问教授在不在，就直接走了进去。
坐在客厅，喝完霞姐递过来的华夏毛尖茶，丁寒这才开口告诉她，是教授让自己过来的。
“教授不在家，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告诉他你已经来了。”霞姐吞吐道。
以前丁寒每次来这里，气氛都是非常欢乐融洽的，但这一次，事情似乎透着一些古怪，而丁寒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所以她也不敢多问，虽然她是教授亲戚，但知道自己和丁寒之间的身份悬殊太大了。